第51-55節

第51-55節

第五十一節注射

我編,我編編編!

喘着大氣走在前去P大的路上,阿夏的多疑實在要命,我解釋了足足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賭咒發誓說這輩子只愛她一個,如果說假話就天打雷劈(當然這種東西我才不信呢),她才終於相信了我的話:給我打電話的是我一個遠房表姐,她現在上海,研究出了一個學術成果,所以很興奮,抓着誰就向誰嚷嚷。

又見到了沈雪,她臉上散發著奪目的光輝,喜悅彷彿從每一根黑亮的頭髮里流露出來,一把抱住我道:“我研究出來了!嗷——嗷——”我雖然很享受她豐滿的身體壓在我胸膛上的舒爽感覺,但還是把她身子扶開,道:“咳!咳!”沈雪這才注意到我們是在她實驗大樓的門口,不少人進進出出,都斜着眼睛看這個美艷的天才女博士的過激行為,估計小道消息馬上就滿天飛。

沈雪拉着我進了大樓,一溜煙跑到她的實驗室,反手鎖上了門。實驗室不算太大,最多十七八個平方米,各種鋥亮的儀器在桌子上、地上亂七八糟地擺着,廢紙簍里滿是方便麵袋。沈雪興奮地拿起桌子上一個小瓶道:“看!這就是我研究出來的藥劑。只要用注射器輸入你的血管內,它就會產生效果。我對那些白老鼠做過實驗,現在成功率達到80%了!嘻嘻,那些力量很大的‘超鼠’被注入這個藥劑后,大約兩三個小時就都恢復正常了,我觀察了它們12個小時,一點異樣都沒有。”

我接過那個藥劑瓶,藥劑呈晶瑩剔透的碧藍色,輕輕搖晃一下,感覺有點像水銀一樣活潑。我道:“真的能成嗎?”

沈雪道:“我會害你么?當然了,有點副作用,可能開始時血液流動過快,會有些痛苦。我看那些老鼠就是如此,不過很快就沒事了,那些老鼠也都活得好好的。”

我想了想,道:“好吧。我就試試。”沈雪道:“什麼叫試試?一定成的。如果有問題你可以找我算帳。”我心中苦笑,如果有問題我就死定了如何找你算帳。看着沈雪放射着真誠關心興奮的眼睛,她應該沒有騙我,就相信她好了。

坐在椅子上,挽起衣袖,等待着沈雪給我注射。

她拿了一個新的注射器,吸了滿滿一個針管那種藍色液體,雖然看起來它很粘稠,但實際上倒挺淡的,吸取時一點都沒有阻礙。沈雪用酒精球擦拭一下我的手腕,準備注射。我閉上眼睛。等待我的是什麼?

咦?她疑惑地叫起來。我睜開眼道:“怎麼了?”沈雪道:“找不到你手腕上的靜脈。”我道:“噢,我倒忘記了。血族的毛細血管很多都退化了。這樣吧,你注射到我脖子上的靜脈里吧,這條應該比較明顯些。”

沈雪湊到我跟前打量,道:“不錯,不錯。”溫暖細膩的左手拿着酒精球擦拭一下,壓住靜脈兩邊,把它凸現出來,右手把注射器的針頭“哧”地扎進靜脈內,拇指用力,藍色的藥劑緩緩注入我的體內。

我盡量放鬆身體,任憑靜脈內那股冰涼的液體隨着迴流的血液緩緩流向心臟。為了能夠恢復人類的身體,為了以後能夠平平淡淡的生活,為了以後能不受任何人打擾和阿夏生活在一起,我把自己交給了未知。雖然我相信沈雪,認為我能夠成功,但我也不是沒有想過失敗。失敗的後果應該是我的死亡吧。這樣是不是對阿夏有點不負責任呢。然而,我也許是有着賭徒的靈魂,與其不快樂的活着,還不如在要麼幸福、要麼死亡間賭一把呢!如果我輸了,阿夏,我只能對你說:對不起。

沈雪站在旁邊緊張地看着我。我感覺一切都正常,藥劑快要到達心臟了,中間也沒有發生任何阻礙,便向沈雪一笑道:“別緊張,一切很正常。”沈雪嘴角牽動,笑了笑。我道:“笑得很難看哦。”沈雪伸手打了我一下道:“不要分心,我害怕死了。”我扭扭她的臉蛋,嘿嘿笑道:“一會兒讓你舒服死。”沈雪張嘴咬我的耳朵,道:“你女朋友怎麼辦?”

我臉色陰沉下來。沈雪道:“對不起。其實,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感到開心就行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我抱她坐在我腿上,親吻着她的櫻唇,不知道說什麼好。

啊!

我猛地站起來,沈雪被我摔在地上,胳膊蹭出了鮮血,她吃驚地看着臉龐扭曲的我:“江,你怎麼了?”

我跪在地上,雙手用力按住心口,口裏咯出血來:“我……我……血向四肢流……”沈雪明白了,爬過來小心地撫摸着我的背道:“沒事的,這是正常現象,你本來身體四肢缺少血液,現在迴流到四肢正是變回人類的徵兆。堅持一會就好了,江,你要堅持啊。”

我舉起手來,手指脹得像胡蘿蔔般粗細,指甲下開始溢血。感覺心臟越脹越大,血液如同滾滾大江般向四肢流淌,我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血液。我的身子也開始漲大,皮膚表面變得通紅,毛孔好像又開始出現了,也開始溢血。嘴裏,鼻子裏,眼睛裏,耳朵里都開始向外流血。眼睛紅蒙蒙的什麼都看不見,耳朵也聽不見東西。我荷荷低叫着,狂暴的情緒不可遏制,隨手砸去,實驗室里的一片狼藉。

沈雪開始還能鎮靜,現在看到我這副樣子,頓時嚇壞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喃喃道。忙亂地在東倒西歪的桌子上找東西,終於找到一盒鎮靜劑。她向我大叫一聲:“涉江,你還認識我嗎?”我一愣間,她一躍上前,抱住我的脖子,把鎮靜劑注射到我靜脈里。

我抓起她把她扔出去。沈雪重重撞在牆上,渾身疼得如像散了一樣,難以動彈。

我面臨著從所未有的險惡情勢,再這樣下去我就會爆體而亡。靈台間僅有的一絲清醒告訴我應該如何做,我嘶聲向沈雪道:“快!快拿一根木樁打入我的心臟。”沈雪聽不清楚:“什麼?”我撕掉已經破碎的衣服,雙手比畫著心臟的位置道:“快!木樁!”沈雪總算聽清楚了,勉力爬起來,四處找木樁。

我不能再等了,伸手把一個木製的椅子腿撅下一截,一頭抵在胸膛上,一頭遞向沈雪,示意她用力推。沈雪用力猛推,可惜她力氣太小,我身體又膨脹得像大氣球一樣,根本戳不進去。

我嘶叫一聲,雙手竭盡全力猛地把木樁插入自己的心臟。就像氣球被戳破裏面的氣體會飛泄一樣,噴泉般的鮮血從木樁四緣激射出來。面前的沈雪像做了一個淋浴。

我身子急速縮小,四肢抽搐,轟然倒地。

沈雪伸手抹抹臉上的鮮血,撲在我身上,道:“江,你怎樣?你怎樣?都怪我,都怪我……”心都快碎了。我雙腳不停抽搐,伸手想去撫摸她卻做不到。沈雪把我的手拉在她臉上。我低聲道:“別哭。不怪你。這是我的命。”沈雪淚水滾滾而下,咽喉卻堵塞住,哭不出聲來,只覺得整個人像在夢魘住,被沉重無比的東西壓着卻難以動彈。

我像是昏迷,又像是十分清醒,周圍的一切又回到施展道術時那種混沌的世界。

我四處張望,卻什麼都看不清楚。我是在哪兒?

一個聲音響起來:“這是你的腦域,你現在正在你的意識里。”

什麼人?你是誰?

那個我曾經見過的年輕人平空從面前的混沌中出現了,瀟洒一笑,道:“我叫王方平。這個名字你是不是聽說過?”

不錯,好熟悉的名字。王方平,王方平。他不是傳說中的神仙嗎?

王方平微笑道:“不錯。我就是仙人,藝出麒麟城。”

我驚詫道:“你是那個力竭而死的麒麟城主的靈魂?”

王方平搖頭道:“非也。我是晏城主的傳人。”見我困惑的樣子,解釋道:“我師父麒麟城主,真名叫晏水寒,乃是當時除了神佛外法力最高者。”

我道:“你是鬼魂嗎?”

王方平笑道:“不是。我是一團意識化的能量,當日在戰鬥中**毀掉了。”

我道:“龍大說人不能轉世的,你怎麼可以?”

王方平笑道:“我也不能轉世,不過我可以寄居。你的身體非常適合我,所以我就來到你身上了。我已經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來吧,放鬆你的心神,讓我們融合吧。融合后,你將擁有我強大無比的靈力和至高無上的道術,那時候放眼天下應該算是少有對手了吧。那時你就成了仙人,再不必為是吸血鬼而發愁。”

咦?有這樣的好事?我雖然疑惑,不過想到王方平所描述的世界,還是十分心動,臉上也露出喜悅的神色來。

王方平哈哈長笑:“我王方平又將重現人間了,那些魔怪妖精、魑魅魍魎你們的末日到了,因為號稱‘天誅’的我將會讓你們一個個身死意滅,萬劫不復!”他神色間得意非凡,有些瘋狂的意思。

我心頭不由升起一些不好的感覺。

第五十二節奪舍

我問道:“融合是什麼?”

王方平道:“就是你我合為一體呀。”

我道:“那融合后的人到底變成了你還是變成了我呢?”

王方平一笑:“既然合而為一,還分什麼彼此?”

我思索了一下道:“你剛才說我們的情形並不是轉世,你是一團有意識的能量體,類似於一個獨立的人,而我當然更是一個獨立的人。兩個不同的個體如何能變成一個人?除非……除非以一個個體的消失為代價。”

王方平溫文爾雅的笑容不見了,臉上泛着重重的怒意:“你是說我會害你?如果要害你我何必等到現在?那次你被銀彈侵入心臟,如果不是我你能活得下來?那麼好的機會我都沒有害你,現在怎會?”

我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對這些東西不太懂,所以亂問,你別見怪。”

王方平怒色漸漸平復,擺擺手道:“算了,我們還是趕緊開始正事。”

我道:“成。該怎麼做你說吧。”

王方平輕鬆地道:“很簡單。現在我們兩個都在你的意識中。看到頂上那扇銀色的門了嗎?只要你去打開它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來做。”

我道:“行。可是它那麼高,我怎麼過去呢?”

王方平道:“這是在你自己的意識中,你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到呢?”

我想了想,伸手一招,身子居然輕飄飄飛了起來。是呀,這是我心,我的意識,想到就能做到。

那扇門散發著柔和的銀色光芒,我感到裏面親切而又神秘,彷彿跟我靈魂緊緊相連。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門裏面有些什麼?

突然想起來一些東西,我轉頭問王方平:“你說你在我身上十幾年了,那為什麼不阻止我變成吸血鬼啊?”

王方平冷哼了一聲:“你以為我不想么?如果不是因為當年肉身毀損時精神也受到極大傷害,我會聽憑那小小妖物肆虐?本來快破殼而出了,結果卻被那妖物搗亂,致使我的修為平白倒退了二百年。哼,那種級數的血蝙蝠死在我手裏的多了去了!等我變成這個軀殼的主人,我要讓它嘗嘗魂飛魄散、萬劫不復的滋味。”他聲音里充滿冷酷和殺機,讓我不寒而慄。二百年功力和被壓制不到一年的屈辱竟讓他如此怨毒。

同時腦中的念頭也急速轉動起來,“成為這個軀殼的主人”,這是什麼意思?

王方平道:“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打開魂之門?”

魂之門?那裏面難道就是我的靈魂?王方平為何這麼急切要進入我靈魂棲息之地?

王方平飛過來,逼視着我的眼睛道:“你還猶豫什麼?打開門,你就不再是吸血鬼了。”

雖然這很讓我心動,我卻沒有行動,只是微微笑了。

王方平道:“你笑什麼?”

我笑道:“也不必這麼著急吧。我做吸血鬼這麼多天了,也不必急於一朝離棄。”

無論王方平如何諄諄善誘,搬出多少說辭多少理由,我都是笑而不應。

王方平突然住聲不語。我倒有些奇怪:“怎麼了?”

他冷冷一笑:“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我也就不客氣了。別以為你這副軀殼多麼珍貴,最多你軀體死亡后我再找個寄生體,消耗幾百年功力又算什麼,我還可以從頭再來。”

我道:“你想幹什麼?這是我的意識世界,我想什麼就是什麼,你如何奈何我?”

王方平笑道:“是嗎?你試試看。”扣指一彈,一朵幽藍的火焰向我射來。這是什麼?是幻覺嗎?我伸手抓去,想像着火焰應手而滅。

但是結果並不是這樣,那朵不起眼的小小火焰居然如驕陽融雪一樣嗤嗤燒化了我一隻右手。我大吃一驚,左手立掌如刀,哧地把右手斬落,阻止了火焰的蔓延。

王方平贊道:“好果斷!”我身形如電,右腳斜踢王方平頸項。王方平哂道:“在我面前敢如此放肆的實在少見。”舉手一抓,空中彷彿現出一團迷亂的漩渦,我不由自主被吸了進去。王方平喝道:“去吧!”掌心一振,我的右腳從趾骨到股骨無不寸寸俱斷。啊!我狂吼一聲,向後便倒。王方平冷冷道:“這是你自尋滅亡,可怪不得我。”伸手抓來。

我大喝一聲:“且慢!”王方平住手道:“怎麼?”我道:“晏城主當日傳你道法時難道就是為了讓你濫殺無辜嗎?你這樣做對得起自己的師父嗎?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王方平神情一滯,隨即冷冷道:“那是我的事。”

我仰天長笑,義正詞嚴地道:“可笑!大名鼎鼎的麒麟城傳人居然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如果這事傳出去,全天下的修道人一定會錯愕半晌:正義的化身、抗魔的勇士怎會如此?!而晏城主必定也會暴跳如雷,直接過來誅殺你。”

王方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名聲他並不在乎,但師父晏水寒他是深深畏懼的。當日傳道時師父嚴厲的話又迴響在耳邊:“方平,修道關鍵在於心正,切記不可肆意殺生。如果以後膽敢違背,我會親自誅殺你。”

他神色變化一陣,突然又冷笑起來:“師父?師父早已經不在了。現在誰還能阻擋住我?再說,我奪舍難道是為了自己嗎?我是為了普天下的蒼生。不必多說,你就受死吧!你未了的心愿還有那些小女孩子我會幫你照顧的。”

他伸手抓來,我閉目待死。

咦?他的手怎麼還不落下?我睜開眼,卻看到王方平靜靜地負手站立,眼睛凝視着幾十丈外的虛空。空無一物的虛空現在瀰漫著一團血紅的濃霧。王方平道:“小小妖物,還敢裝神弄鬼,給我出來!”張嘴噴出一團烈火。和我當日吐出的火焰很像。也許,當日就是他弄的鬼。

烈火舒捲,濃霧散去,一個人影現了出來。他向我們招招手,笑道:“嗨,你們兩個好!”一個起落到了我們近前。他是個西方人,看不出年紀,身材修長,臉色慘白如紙,兩隻碧藍的眼睛中閃耀着奪目的光芒,惡狠狠地盯着我,充滿了怨毒。我心中一動:難道這是那夜死在我口下的休斯•達古拉的意識體?

王方平道:“你還敢出來?”

西方人大笑道:“為何不敢?我休斯•達古拉縱橫四海,怕過誰來?”他說的並不是英語。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和王方平的所謂“談話”其實也都是用意識在直接交流。

王方平冷冷道:“在我力量完全之時,你會這樣說?”

休斯•達古拉嘻嘻一笑:“你好笨啊!我自然是看出你現在力量並不完全啦。哈哈,現在我這叫痛打落水狗!”

王方平氣急反笑:“好!好!好!那我就看看你這異界的餘孽有多厲害!”一拳轟出,拳法帶起熾熱的紅光,形成一道有形的巨柱,周圍混沌的世界一片動蕩。我被震出老遠,頭暈目眩。

休斯•達古拉收起笑臉,一片凝重,雖然不知來歷,但這一拳顯然非同小可,如果硬撼肯定要吃大虧,這個東方人的實力的確驚人!尖嘯聲中,他凌空飛起,口裏念念有詞,舉手間一道黑光飛射王方平面門。我才看出休斯背後張開一對三米多長的烏黑肉翼,兩隻翼身都有一個狀如閃電的血紅痕迹,閃動着妖異的光芒。

王方平伸手將黑光抓在手裏,神功運處,掌心迸出燦爛的亮光,那團掙扎的黑光立時被乖乖抓在掌中不能動彈。王方平道:“雕蟲小技!”話音未落,休斯大喝一聲,那團黑光砰地炸開!

王方平猝不及防,只來得及用雙手護住頭面,身上中了不少爆炸的黑芒,雖然護體神功將它們一一彈開,但也受損不小,他不由勃然大怒,張開嘴巴,吼地一聲,“三昧真火”化作一頭張牙舞爪的巨龍席捲向休斯•達古拉。

休斯•達古拉還是藉助蝙蝠雙翼逃走。但這次王方平早有預謀,冷笑中雙手結起奇怪的手勢,喝道:“疾!”休斯•達古拉感覺身上像上了一層鎖鐐,動彈不得,大驚中看到王方平雙手合十一搓,周圍的空間陡然旋轉起來。休斯像被困在蛛網裏的昆蟲,無論怎麼掙扎都難以脫開。王方平臉上露出殘酷的神色,配合著那隱現的綠光,更顯得恐怖,他厲聲道:“去死吧!”並掌如刀,剎那間向休斯虛斬三十六下。休斯頭上現出無數有形的光刀,狂風暴雨般劈來,眼看他就要被跺成肉泥。

王方平的神色突變成錯愕,休斯的身子像被強力的彈簧拉住一樣,嗖地向後射去,間不容髮地躲過三十六天罡刀!他轉頭就看到了我笑嘻嘻的臉。正如他說的,雖然我很難傷到他,但這是我自己的意識世界,移動一些物體還是可以辦到的。

休斯在空中已經爆吼一聲把束身的法術破開,臉色更見蒼白,飛身向王方平猛攻而去。王方平在施展的幾個法術被我破解以後終於明白過來,既然要毀滅這個軀殼,又何必捨本逐末,只要殺了軀殼的主人,休斯失去寄居體肯定完蛋,自己則可乘機脫殼。“金魄慈航”之術當能支撐自己在找到新的寄居體前意識不散,至於能量,消耗就消耗,最多再修鍊個幾百年。那些秘技道法都在意識里存着,何懼不能再次恢復“天誅”的風采!

當下,他身化閃電,向我飛來。我不是對手,自然沒命地奔逃。身具的血能現在都在休斯的意識體上,道術則在王方平那兒,我現在一點力量都沒有了,要說優勢,那就是——這是我的意識世界,除了難以傷害到他們兩個外,我可以為所欲為。

休斯也看出王方平的險惡用心,他也不願在我體內,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有王方平的那種本事,現在寄居體如果毀損自己肯定是魂飛魄散,當下附骨之蛆般尾隨着王方平有如流光的身形,雙手間暴射出點點血光,向王方平後背襲擊。

王方平祭起麒麟城獨門防守反擊的秘法“天龍鱗甲飛”,根本不在於後背的攻擊,只是猛追蒼黃奔逃的我。

雖然在自己的意識世界裏,王方平的絕對速度還是讓我吃不消。眼看就要被王方平的魔手抓住,我咬咬牙,身形扶搖直上,砰地撞開天頂上那扇銀色的“魂之門”,飛了進去。

銀色的魂之門射出燦爛奪目的光芒,我們追尾的三人一時都睜不開“眼”來,即我們的意識一片空白,因為這門裏的是一個純粹的靈魂,一個自由獨有的存在。王方平和休斯的靈魂其實都已經消失了,他們現在的形體是一團有意識的能量,所以他們想佔據這個靈魂,成為一個完整的個體。銀門關閉,把我們關在裏面。

門裏是另一個世界,沒有天,沒有地,沒有四方的潔白的虛空中擺着一張金色的椅子,金色的表層散發著晶瑩如玉的白光,聖潔美麗。王方平呆了一呆,好純凈的靈魂呀!突然脖子一陣劇痛,他勉強回過頭來,休斯尖利的吸血齒已經深深陷在他脖子裏,並且瘋狂吸吮起來。王方平感覺到能量在急速流逝,大吼聲中右掌現出碧綠的光芒,如一把明亮的長刀,回肘劈去,休斯被攔腰斬為兩節。但是他的嘴並沒有鬆開,他仍舊拚命的吮吸。王方平怪叫連連,想把休斯抖落,但休斯的嘴如同鑄在他脖子怎麼都難以撼動分毫。

由於休斯的身軀已經被王方平用霸道的“麒麟斬”斬斷,無法儲存能量,那些從王方平處吸來的能量和真元都瀉在虛空裏。虛空不空,王方平流瀉的能量居然都被那張金色的椅子吸了過去,在椅子四周形成一個奇異的圓球,血紅的一半是休斯的,碧綠的一半是王方平的。圓球越來越大,開始旋轉起來,在王方平和休斯無比的恐懼中,他們身上的能量有如鐵屑遭遇磁石一樣被吸了過去。我身上並無能量,所以安然無恙。

王方平大叫:“快鬆口,這樣下去我們都會完蛋。”休斯也沒有力量咬下去了,鬆開牙齒,慘叫一聲,融入那個能量漩渦中,再無聲息。王方平堅持片刻,也大叫一聲被吸進去。外面現出兩個透明的人影,那是王方平和休斯,兩道影子向我射來,附在我身上消散不見。這是他們的意識,失去了能量的支撐,意識再難保持。我幸運地接受了他們的知識,摒棄了他們的獨立意志。從這個意義上說,王方平和休斯是徹底死掉了。

能量球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又如一個旋轉的星系,中心是那把金光燦爛的椅子。而旁邊的虛空中坐着一個傻傻的我。終於,那大大的圓球不再轉動了,顏色也變成晶瑩剔透的奇異紫色,靜靜地懸浮在金椅外面,看起來很安詳。

我走進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坐進金椅,四周的虛空轟然消失,我彷彿看到沈雪的臉,這時那大大的圓球陡然轉動,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收縮,向我擠壓過來。狂暴的勁道從我七竅中鑽入體內,在身體裏縱橫肆虐,宛如一頭不甘雌伏的怪獸,在我**做成的牢籠里發出震耳的怒吼。我七竅噴血,整個人幾乎都要炸開。

也不知道怪獸奔突了多久,終於感到了疲累,它漸漸化作奔騰的江河開始在我身體裏本行,行到之處阻塞無不貫通,沒有路的地方也立即變成通途。那感覺也不再是痛苦,而是陣陣的溫暖和清涼。

繞了無數遭,那團怪異的能量終於在眉心凝住,我睜開了眼睛,射出兩道燦爛的紫芒,直衝天際,口中發出奇異的長嘯。伏在我身上的沈雪被震了出去,重重撞在牆上,頓時昏迷。實驗室里的裝置也都如遭遇颶風一般,破碎得不成樣子。

我瞬即把功力內斂,周圍的東西又呼呼向我射來。靠,我罵了一聲,勉強掌握住體內巨大的能量,把周圍的東西就輕輕停在地上。

坐起身來,看到牆壁邊昏迷過去的沈雪,頓時吃了一驚,不見作勢,身子凌空飛到她旁邊。她渾身是血,傷勢挺重,撞在牆壁上的肩骨斷了。我手指如電,一陣急彈,封住了她幾處穴道,止住血流;口中則念念有詞,掌心射出潔白的光芒,按在她肩頭傷處,瞬間她肩骨接好了。把其他輕傷都一一治好,我長出了口氣,隨即驚呆了:我居然會吐氣!還有,我怎麼會這些法術的?

腦中的知識狂濤向我湧來,我強忍着腦袋要爆炸的感覺,知道了一切。

我接受了王方平和休斯的能量,身體和精神都已經被改造了,我不再是吸血鬼,當然更不再是平常人。根據王方平和休斯的經驗,這種情形從來無人有過。王方平被我吸收的能量其實不到他全盛時期的百分之一,但是他意識中幾千年的經驗已經完全刻在我腦海里。休斯同樣也是如此。可以想見在不久的將來,我將會成為一個所有修道人都敬畏的絕頂高手。

咦?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這是擁有力量的必然想法嗎?權力越大,人類的劣根性越加暴露,這話也許是對的吧。

我搖搖頭,想起阿夏,頓時胸中熱熱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不再是吸血鬼,幸福的生活在朝我招手了。

第五十三節愛的漩渦

沈雪雖然很快醒過來,但實驗室的損壞程度可不是我能對付的。

我從她嘴裏了解到其實我的昏迷了大約十幾分鐘,她要不是感到我的心在怦怦的跳動,就要冒着我被人發覺的危險去報警了。將來死總比馬上就死好。

我哈哈一笑:“我福大命大,哪能這麼容易死!”沈雪白了我一眼:“沒死是沒死,可是實驗室這樣怎麼辦呢?這些精密的儀器可不是我們說賠就賠得起的。”我也犯愁了,想了想,皺眉道:“要不我們裝作不知情,第二天開門時再去報警?”沈雪道:“人家洗劫實驗室幹嘛?什麼好東西都沒有。這個主意行不通。我去跟導師說實驗失敗,引起爆炸吧。”我搖頭道:“不行。這裏根本沒有爆炸的痕迹,說不通的。”我道:“算了,順其自然吧,我們把鮮血清掃乾淨,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隨他們去查吧。”沈雪道:“可是,你是血族……”我得意地一笑:“我已經不是血族了,你把我治好了。”沈雪驚喜道:“真的?”

我笑道:“自然是真的,我現在對鮮血一點**都沒有啦。”沈雪高興地歡呼起來,拉着我的手跳來跳去,叫道:“你變回人類了,你變回人類了!”我把她擁入懷裏,道:“小聲別讓旁人聽到!”沈雪摟住我的脖子,在我嘴唇上嘖地親了一下,臉上興奮地通紅。

清理乾淨血跡,我捂住沈雪的嘴巴,抱着她從窗戶跳了出去。沈雪緊緊抓住我,臉都嚇白了。我左腳一撐牆壁,在空中夭矯地橫移數丈,右腳撐一下對面的樓的牆壁,縱躍而去。沈雪出了口氣,大大的眼睛裏滿是恐懼和嗔怪,用力扭我的胳膊,怒道:“你剛才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可嚇死我了。”我嘻嘻地笑,道:“刺激吧?”沈雪道:“刺激你個大頭鬼!”

由於先前身上能量暴烈,我早衣不蔽體,無法從正門出去,所以才出此下策。現在還不到晚上10點,我躲在大講堂西邊的那片小樹林裏,讓沈雪去給我買衣服。不一時沈雪買來,看到我赤身露體的好笑樣子,不由格格笑了起來。我穿上衣服,一把把她拉過來,吻上她的唇,雙手按上胸前的雙丸,用力揉捏。我讓你笑!哼。

沈雪用壓抑的**聲來回應我的懲罰。我看看旁邊的大路上,沒有人經過,當即把大手伸到她小腹下。沈雪嚇了一跳,清醒過來,按住我的手道:“不要,這兒會有人經過的。”我道:“哪會有人?有人也管不着我們。”左手把她兩隻手都抓住,扭在腦後,大嘴堵住她的小嘴,右手探進她裙內,從小內褲側面伸入,五指肉貼肉地捂在那塊芳草地上。沈雪還要掙扎,我道:“別亂動,動靜大了小心給人看見。”沈雪嚇得立即靜止。我吻着她的耳垂和頸項,左手已經放開,沈雪一手抱住我的頭,一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向東邊看着,緊張地注意着路上的情形。

這片樹林並不是特別茂密,如果仔細看,從外面可以看清裏面的情形,條件和學校北部我和阿夏常去的那些地方差得太遠,不過我已經如箭在弦,也懶得換地方了。

我左手踏雪尋梅,右手訪幽探勝,手法純熟,輕車熟路,輕條慢捻,做足功夫。不到五分鐘,沈雪已經情難自已了。我笑道:“小姐,請你跳舞好不好?”沈雪道:“好……好……啊,怎麼……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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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完第二支舞,沈雪說什麼也不跳了,在我耳邊哀求哭鬧,說自己腰快折了,要回家。雖然沒有盡興,我也不為已甚,決定放她一馬。穿好衣服,又給癱軟在我身上的沈雪整理停當,我半抱着她向她所住的博士宿舍樓行去。

她舍友不在,門上貼了個條子:“阿雪,今晚我有事不回來了。”我把沈雪放在床上,給她倒了盆洗腳水,搬了個凳子坐在她對面,把她鞋子脫掉,開始給她洗腳。沈雪的腳比阿夏的略大,不過纖纖弱弱,白嫩鮮美,十個趾甲還塗了紫色的顏料。我握住她的腳,沈雪不由一陣戰慄,道:“嗯……”試試水溫正好,把雙腳放入水中,沈雪坐直身子,靜靜看着我給她洗腳,偶爾碰到我抬起的眼睛就甜甜一笑。

洗好了,找了抹布給她擦拭,沈雪突然道:“江,你……今晚留下好不好?”呃?我抬起頭來。沈雪眼睛是滔天的情意:“你留下來好不好?我好想能抱着你睡。”我苦笑道:“我也想留下來。可是我有事必須回去。要不下次?”沈雪淚水像雨點一樣落下來。我頓時手忙腳亂,道:“別哭啊,我……我……好啦,除了留下來你要我怎麼我就怎麼。”

沈雪擦乾眼淚,笑道:“我真傻,我怎能讓你留下來呢。”眼眸深處充滿了悲苦。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把她抱坐在我腿上,吻去她臉頰上殘存的淚水,道:“對不起。”沈雪封住我的嘴道:“不許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我道:“但……”沈雪從我腿上下來,親親我的唇道:“你回去吧。阿夏妹妹還在等着你呢,別讓她等急了。”我道:“可……”沈雪穿上拖鞋,硬把我推到門外,揮揮手笑道:“你走吧,我沒事。呵呵,我是有名的樂天派,比你還洒脫喔。只要你也喜歡我就行了,我不會和阿夏妹妹爭奪你的。”

我看到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心裏也一片亮堂,道:“那我走了。”沈雪揮手道:“走吧,晚安。”我走下樓梯,再揮揮手消失在沈雪的視線外。她獃獃在門口站了一會,砰地關上門,趴在自己床上,淚水怎麼也無法止住。

我轉頭看看博士樓,心道:沈雪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柔弱起來,以前的她可不是這個樣子啊。唉。這件事該怎麼辦呢?這樣偷偷摸摸的遲早會被發覺的。那時可就慘了。但如果現在就遺棄沈雪,自己豈不是太卑鄙了?

雖然開始時動機不純,但我現在已經開始漸漸喜歡上沈雪了。就像和愛麗絲開始時是她的美貌和**打動我,後來卻是那顆蔑視死亡的真愛之心。征服沈雪除了求她把我變回人類的原因外,也有她美貌的因素,現在她的那份深藏的情也已經讓我心動,讓我為難。算了,事情總有解決辦法的,我再次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

回到家,阿夏縱身跳入我懷裏,雙腿盤在我腰間,雙手環抱着我的脖子,額頭抵着我的額頭,道:“怎麼現在才回來?很晚了喔。”我用鼻子觸觸她涼涼的小鼻子,笑道:“想我了?才分開多長時間呀?”阿夏哼道:“我才不想你。”我笑道:“那麼就是想它了。”把她的小手隔着褲子按在我下身上。阿夏臉蛋通紅,啐道:“沒正經。”

我道:“好啦,不開玩笑了。你洗澡了嗎?如果沒洗咱們一塊洗。”阿夏大聲道:“洗了!”我笑着拿了毛巾去浴室。

洗完出來,阿夏正坐在我們卧室的沙發上看電視,懷裏抱着個大毛毛熊。我擦着頭髮坐在她身邊,道:“抱它幹嗎?抱我多好!”阿夏道:“你有什麼好!它比你聽話多了,不會花心,不會神神秘密地半夜不歸,不會發脾氣……”我道:“我可從沒對你發過脾氣哦。”阿夏轉過頭來:“這麼說你有花心了?”

呃?我吃了一驚,笑道:“花心?這是什麼東西?我字典里可從來沒有這個詞。嘿嘿,我們阿夏這麼漂亮,我怎麼會找別的女人呢?”阿夏撇嘴道:“沒有嗎?那次被我當場抓住的不知道是誰!”她又翻老帳了。

我知道這樣爭論下去被動的肯定是我,當下轉移矛頭,道:“咦?阿夏,你這個裙子真好看!”阿夏道:“哼!我又不是第一次穿!那次怎麼沒說好看?”我打了個哈哈道:“那次也好看,只是沒說罷了。這次更好看。當然,最關鍵的不在裙子,而在於穿裙子的人。”阿夏雖然被我誇過無數次,但每次誇獎還是讓她輕飄飄的,笑得露出兩個小酒窩,道:“今天晚上莫非吃了蜂蜜?”我道:“給你吃一點。”捧過她的臉,深深吻下去。阿夏吐出舌頭回應。

我伸手把她抱到我身上,搭起內褲的帳篷抵在她小腹處。阿夏道:“熊……”我道:“……不用管它……”隨手把毛毛熊扔出去。阿夏被我吻得情火初燃,也沒看到我把她心愛的毛熊丟在哪兒,小舌頭靈巧地與我接吻。她的技巧也提升很快,讓我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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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開始劇烈的衝刺,砰地一聲巨響,窗戶破裂,一個人影如狂風般卷了進來,大喝道:“快住手!”不等落地,在空中一個轉折飛腳踢來。咦?我伸手如電,握住踢向我咽喉的腳。那人和我目光一接,大叫一聲,跌在地上。我心中吃驚不小。那人道:“江,我怎麼感覺不到你身上的氣息了?”我說不出話。

懷裏的阿夏搖動一下身子,冷冷道:“愛麗絲小姐你好!”我感受着阿夏)(×※(×……本應快樂開心,但現在卻一點那種感覺都沒有。愛麗絲這才看清我們之間的親密形勢,眼睛頓時紅了,嘴裏接受是一回事,真看到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又是另外一回事。她也冷冷道:“梁夏小姐你好!在這種形勢下見到您實在是我的榮幸!”目光故作不屑和鄙夷地望向我們交合之處。

阿夏又窘又氣,狠狠扭住我的耳朵,道:“這個女人怎麼知道我們家的?是不是你告訴她的?好哇,你們兩個趁我不在的時候就在我們屋裏鬼混!你,你好啊!”說著說著她眼圈也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就是強忍着不流下來。我忍住疼道:“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啊。”阿夏道:“事情已經明擺着了,還解釋什麼?說,自從我出院后,你們有沒沒有再見過面?”我道:“面是見過。”阿夏哭道:“那有沒有那個?”我裝傻:“哪個?”

阿夏狠狠揪我的耳朵:“就是做*愛啦!”我看看冷然站在我們面前的愛麗絲,道:“這個,那個……”阿夏哭道:“你這個花心鬼,大蘿蔔,死涉江,你這個壞蛋,壞透了的壞蛋!嗚嗚,你一直都騙我,嗚嗚……”我手足無措,看着她哭得凄慘,心疼如絞。

愛麗絲看她如此傷心,也有些不忍,不過終究還是說道:“他騙你的事情還多去了!告訴你,我們都是吸血鬼!”我還沒來得及阻止,她的話已經衝口而出。我喝道:“閉嘴!”阿夏聽到這個消息,也不敢哭了,獃獃看着我:“她是說真的嗎?”愛麗絲道:“當然是真的,我也是吸血鬼,剛才我是怎麼進來的你看到了吧?至於他,相處一年,你就沒發現他奇怪的地方嗎?”

我大怒,向愛麗絲喝道:“媽的,你給我閉嘴!”右手一伸,超越三米多的空間,握住她的脖子把她拉近來。愛麗絲兩行淚水滾滾流下,淚水是血紅的,嘶聲道:“你殺了我吧!反正我也不要活了!我聞不到你的氣味,本以為你死了,幸好以前收集了阿夏的氣味,就巴巴地趕來,路上還差點被執法者抓走!嗚嗚,你卻對我這樣!你殺了我吧!這樣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我咬牙道:“你……”長嘆一聲,放開了手。

第五十四節和解

愛麗絲道:“剛才我感覺不到你的氣息,還以為是壞蛋在欺負阿夏妹妹。沒有嚇着你們吧?”阿夏冷冷道:“你說呢?”愛麗絲擦去臉上的淚水,粲然一笑:“阿夏妹妹你好漂亮。”目光在阿夏**的身上逡巡。阿夏臉蛋通紅,身子不由自主縮了起來:“不許看。”我把她抱離我的身體,把內褲裙子給她穿上。阿夏哼了一聲坐在沙發上。愛麗絲笑了笑,挨着我也坐在沙發上。

我尷尬地一笑,看看左右兩個美女,道:“兩位應該都認識了,我就不介紹了。阿夏,愛麗絲並不是個壞人,你別太排斥她。”阿夏氣得臉色發白:“你為什麼給我提要求?你怎麼不給她提要求?”我伸出左臂把她抱在懷裏,道:“大家都是好姐妹,不要鬧彆扭了。”阿夏頭扭過去:“我才不和她是好姐妹呢。一個怪物!”愛麗絲一直笑吟吟的,聽到這句話卻臉色微變,反擊道:“不成熟的小丫頭才真正是怪物呢。”阿夏全身發抖,她最忌諱別人說她長得像小孩子,拱入我懷裏哭道:“哥哥,她欺負我,她欺負我,我不要活了……”拚命扭動,又踢又打。

我皺皺眉頭道:“愛麗絲。”愛麗絲強裝了一個笑臉,道歉道:“是我不對,阿夏妹妹怎麼會是小丫頭呢。剛才看那身材,好得狠啊。”阿夏不哭了,臉色卻變紅,道:“不要臉,偷看別人身體。”愛麗絲本是勉強向她道歉,聞言怎咽得下氣,道:“不知道在別人面前赤身**,公然行淫算不算要臉呢?”阿夏口才不是她對手,頓時又氣哭了。

我頭都大了幾圈,喝道:“都住口!”阿夏和愛麗絲齊聲道:“她先住口!”我一人給她們屁股一巴掌,淡淡道:“是朝我撒野嗎?”阿夏和愛麗絲看看我的神色,都閉了嘴。雖然看起來很平靜,我的面容下卻隱含着無窮的冷酷,一股逼人的氣勢讓兩人都一陣恐懼。

看到她們恭順伏貼的樣子,我心中暗笑,呵呵,王方平的功夫還真管用,剛才只是小幅度散發一下“麒麟勁”,她們就乖乖聽話,上古武技確實不凡!腦中理了一下事情的先後次序,先對阿夏道:“阿夏,我並不是吸血鬼。”阿夏和愛麗絲都看着我的臉,阿夏是半信半疑,愛麗絲是冷笑。

我伸手把面前茶几上的水果刀取過來,舉刀向手臂上割去。阿夏驚叫道:“你幹什麼?我相信你了,快不要傷到自己!”一刀下去,鮮血噴射而出。我點了傷口周圍的穴道,止住血流,對目瞪口呆的愛麗絲道:“看到嗎?我並不是吸血鬼。”愛麗絲一直感受不到我身上的吸血鬼氣息,本就感到不妙,現在更是臉色灰白,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明明……”我打斷她道:“你看,我有心跳,有呼吸,是個正常的人。如果有特別的地方,那也是我練過武功的緣故。”阿夏已飛快地找來紗布把我的傷口包紮好,嗔道:“以後不許這樣了。真是的,像個孩子!”我笑道:“以後不會了。”

愛麗絲道:“你是怎麼做到的?”我道:“什麼怎麼做到?我本就是人類,只不過曾經表現得像吸血鬼罷了。愛麗絲,你先回去吧。阿夏很怕吸血鬼。”阿夏並不是怕吸血鬼,而是厭惡,她縮在我身邊,冷冷看着愛麗絲。愛麗絲慘然道:“涉江,你好狠的心。”我臉色絲毫不變,雖然心裏疼如刀絞:對不起,愛麗絲,我只得這樣說,我不能讓阿夏知道我哪怕曾經是吸血鬼。就算接受我,她也會一輩子都有心結的。

阿夏看到愛麗絲心碎的模樣,張張嘴想說什麼。我巴巴地看着她,希望她能說出挽留的話,或者寬慰的話。可是她最終沒有說。愛情果然是自私的。

愛麗絲翻身從進來的窗戶里躍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在她消失的一瞬間,我的心像突然也失去了,怔怔看着窗外,心中一片空白。為什麼我會如此難過?我最愛的不是阿夏嗎?

阿夏突然道:“你也喜歡愛麗絲的,對不對?”我道:“我……”阿夏低頭道:“我看得出來,現在你的心一定很疼,對不對?”我道:“我……”阿夏抬起頭來,淚流滿面:“可是,哥哥,我的心更疼,你知道嗎?”我道:“阿夏!”阿夏突然抹乾眼淚:“你去追她吧。”我道:“什麼?”阿夏道:“你去追她吧,不過……不要把她帶到這裏來了……我不能看到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在這裏等你……去吧!去呀!”阿夏用力推着我的身體。

我咬咬牙,道:“阿夏,我是個懷有特異功能的人,愛麗絲是個身有異能的人,所以我們熟識。我,我也有點喜歡她。但是,作為一個人,阿夏,我對你是銘心刻骨的愛。”說完,我也穿窗而出。留下阿夏一個人在屋裏看着窗戶流下兩行清淚。

體內麒麟勁運轉,我如一道流星向前飛射,天羅地網般的念能伸展開去,剎時捕捉到愛麗絲的所在。她正坐在一座高樓的頂樓,仰望天上的彎月,輕聲哭泣。我化作一道青煙,輕靈無聲地落在她身後。愛麗絲哭泣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用力擊打着虛無的夜空。

我低聲道:“對不起。”愛麗絲倏地轉過頭來,淚眼婆娑中看到我的身影,哭道:“你來幹什麼?”我走上前,把她擁入懷中,緩緩低頭重重吻在她唇上。愛麗絲掙扎道:“唔……唔……我不要你可憐……”我道:“愛麗絲,你說人的感情能分給多個人嗎?”愛麗絲緊緊抱住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道:“如果我說我不能為了你而放棄阿夏,也不能為了她而放棄你,你怎麼想?”愛麗絲用力捶打着我的胸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變回人類,為什麼?如果你還是血族,我們兩個就會活很久,當和你認識的人類都死了,我們還活着,我就能永遠得到你了。可是,你為什麼要變回人類呢?”她的淚水打濕了我的胸襟。

我道:“因為我開始時是人類啊。所以我要變回去。你不想變回去嗎?”愛麗絲道:“想,可是變回人類了你還要我么?”我點點頭:“要。”愛麗絲道:“阿夏怎麼辦?”我道:“我會跟她說清楚。”愛麗絲擦乾眼淚道:“好。既然你變回了人類,那我也變回人類好了。”

我們立即去找沈雪。現在是晚上12點,愛麗絲和我向P大縱躍而去。路上愛麗絲看到我輕鬆自如的樣子,才想起一直想問的問題:“你變回人類了,力量還能保存?”我反問道:“你覺得**消亡,精神還能存在嗎?”愛麗絲皺起眉頭:“我不知道。不過傳說中好像可以,記得義父講過,古老的典籍里有記載。怎麼?這和你的情形有關係嗎?”我道:“有。我碰到了這種意識體,它們進入了我的體內。意志消失了,但力量保留了下來。”愛麗絲張大眼睛:“居然有這種事?!”隨即歡喜道:“那你的力量一定十分強大了?”我道:“還可以吧。”

說著我們到了P大,翻過圍牆,不一時來到博士樓,我們從後面爬到沈雪所在的樓層,來到她房間的窗戶外面。我看了窗戶裏面的插銷一眼,它便聽從我的意旨啪地打開來。推開窗戶,我們輕飄飄落在屋裏。床上睡着的正是沈雪。

我來到她床前,先用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拉拉她的耳朵,輕聲喚道:“雪姐!雪姐!”沈雪激靈醒了過來,睜眼看到床上坐着一個黑影,花容失色,立時就要大叫。我緊緊捂住她的嘴巴,道:“雪姐,是我,涉江。”沈雪聽出我的聲音,點點頭。我鬆開手,她問道:“江,你來幹什麼?”我乾咳一聲,道:“我帶了個朋友來找你醫治。”沈雪道:“呃?”

愛麗絲打開電燈,沈雪眯着眼睛,看到屋裏的這個金髮美女,道:“就是她么?她也是那個……”我接道:“血族。”“對,血族。她也是么?”我道:“不錯。她也想變回人類。”愛麗絲彎腰一禮道:“請姐姐相救。”沈雪揉揉還有些睡意的眼睛,道:“我會儘力,不過,成功與否我不能保證。如果不成功,很可能就會死亡。涉江的成功只是個個案,他是有特殊情形的。”

我立時反應過來,不錯,這太危險了,我能活下來應該是王方平和休斯的功勞,愛麗絲可沒有這樣的條件啊。當下轉頭對愛麗絲道:“這個是很危險,我當時就差點死掉。剛才一直忘記跟你說了。算啦,你就別做這個實驗了,做血族其實也不錯。”愛麗絲搖頭道:“我一定要做。這樣吧,姐姐你找個時間,帶好用具去我的住處,先給田欣做,如果她成功,我就做。”沈雪道:“田欣?”我解釋道:“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剛變成血族不多久。”沈雪道:“哦。”我對讓田欣先做實驗很有些不忍,但是又不能一定要愛麗絲冒險,只得沉默不語。沈雪定下了日期,後天晚上。愛麗絲想問我和沈雪是怎麼回事,不過終於沒有出口。

第二天沒去上課,一整天都陪着阿夏在北海遊盪。阿夏神色間微有不愉,不過也不再提愛麗絲的事了,算是默認了我們的關係。划著一艘小船,阿夏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望着西天的夕陽,幽幽道:“哥哥,我好開心,又好難受。”我抱着她嬌軟的身軀,向後躺倒,任憑小船隨水流而動,在她耳邊道:“阿夏,我會永遠愛你。你摸摸,這是我的心,它是為了你才跳動的。”拉着她的手按在我胸膛上。阿夏把頭低下去,去聽心跳聲。心跳深沉悠長,先一下和后一下之間的間隔不大清晰,咚,咚,咚,咚,彷彿有着一種神秘的韻律。

過了良久,我都不見她說話,低頭看時,發現她竟然睡著了。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蘋果般的臉頰上帶着一絲甜蜜的笑容,紅紅的小嘴傻裏傻氣地半張着,吹氣如蘭。我脫下上衣蓋在阿夏身上,輕輕抱着她,轉頭四望漸濃的暮色,胸中甜蜜安樂無限,上蒼待我何其厚也。

第五十五節失敗的救贖

後天晚飯後,我向阿夏請假說要出去。她也沒問我去哪兒,只是點點頭道:“小心些。”我親親她的臉頰,轉身出了門。愛麗絲的車就在樓下,我鑽入車內,車向P大馳去,去接沈雪。後者因為實驗室的事情挨了院長一頓臭罵,不過事情明顯不是她能做出來的,院長也無法可想,面對着變成垃圾場的實驗室報了警,口中唉聲嘆氣,實驗室里的儀器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經費買到的,現在好了,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搞到經費!

在車上,我不顧愛麗絲異樣的目光,把眼睛紅紅的沈雪抱在懷裏,撫着背安慰她。晚上8點左右我們到了愛麗絲家。

開門的正是田欣。看到我們,圓圓的臉蛋上綻放出甜甜的笑容,道:“姐姐,哥哥,咦?”她看到了沈雪。沈雪笑道:“小妹妹好漂亮啊。”田欣撲在她懷裏,笑道:“這個大姐姐也更漂亮。”張嘴就向她脖子上咬去。我伸手抓住她的后領把她拎下來,道:“放肆!”田欣縮在我懷裏,哼道:“我又不是要殺她,只是稍微喝點血怕什麼?你不讓我咬她,我咬你了。”咬向我的肩頭。沈雪被剛才一幕嚇得臉色發白,叫道:“江,小心。”我搖頭笑道:“不要緊。”

“啊!”田欣疼叫起來,被麒麟勁震的牙齒髮麻,悻悻道:“哥哥,以大欺小,真沒勁。”跳入愛麗絲懷裏,撒嬌道:“姐姐,你替我教訓他啊。”愛麗絲親親她的臉蛋,道:“欣欣,別鬧哦。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做。”田欣道:“什麼事?”愛麗絲道:“這位沈雪姐姐能夠把血族變回人類,我們就要變回人類了。聽到這個好消息,你高興嗎?”笑看着她。

不料田欣搖頭道:“我才不要變回人類呢。血族生活多有意思。我喜歡吸血,不要變回人類!”我們面面相覷。愛麗絲皺眉道:“欣欣,再鬧姐姐就不高興了!”田欣看看面如寒霜的愛麗絲一眼,委委屈屈地道:“好吧!聽你的就是了。”我笑道:“變回人類好啊。因為只有變回人類你才能長成像愛麗絲姐姐和沈雪姐姐這樣的大美女。不然只能永遠像個小孩子那樣了。”田欣眼睛骨碌碌轉動,最後大聲道:“好!來吧,怎麼變回人類?”

田欣仰面躺在床上,四肢都用鐵鏈鎖在四個床柱上,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沈雪開始向她頸部注射那種藍色液體。我和愛麗絲一邊一個站在床邊,隨時準備迎接突髮狀況。田欣笑嘻嘻地道:“咦?很舒服呀。這樣我就能變回人類了嗎?”沈雪退在一旁道:“等一下會很難過。你一定要忍耐哦。”愛麗絲看到我一臉緊張,道:“會有事嗎?”我眼睛仍舊盯着田欣,沉聲道:“不知道,看看吧。”

田欣道:“咦?頭有點暈。哇,血好像流得好快呀。”又是我當日那種情形,我看看臉上冒汗的沈雪道:“鎮靜劑你準備了沒有?”沈雪點點頭。愛麗絲道:“就算不成功也總不會死人吧?以血族的不死之軀,這點葯是無法奈何的。”我和沈雪都不說話。

田欣叫道:“難受!血從心臟像四肢流,好快!呀,我心裏怎麼這麼多血啊?”我們看到她的四肢開始逐漸漲大。愛麗絲撲在田欣身上,叫道:“欣欣,你怎麼樣,怎麼樣?”田欣大叫一聲:“啊!”口中噴出一道血箭。愛麗絲道:“欣欣,你要堅持,堅持下去!”田欣可愛的臉蛋早已腫得像一個圓球,不太清晰的五官中鮮血奔流。身體四肢也都變成圓的了,整個人大了一號。

田欣開始狂暴的掙扎,吼道:“放開我,放開我,我難受,難受……啊……”愛麗絲嚇壞了,摸摸田欣就抱住我:“江,快救她,快救她……”又抱住沈雪:“快,快想辦法!你們快想辦法啊!嗚嗚,快想辦法啊。”沈雪給田欣注入鎮靜劑,不過無濟於事。

田欣像一頭被鎖住的猛獸嘶吼不斷,極力掙扎,鐵鏈被拉得嘎吱響,要不是我們按着床早被她扯散了。

如果再這樣下去,田欣勢必爆體而亡,我咬咬牙,轉身拗下一截椅腳。愛麗絲道:“你幹什麼?”我道:“當日我就是這樣做的,現在沒辦法了,如果不用木樁釘破她心臟部位放血出來的話,她會爆炸的。”愛麗絲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不該讓她做實驗的。”我舉手將木樁刺入田欣的心臟,田欣發出非人的狂吼。當我拔出木樁時,鮮血標射,田欣的身體也快速縮小下去,皮膚從紫紅變成灰白。

愛麗絲撲在田欣身上,叫道:“欣欣,欣欣,你沒事吧?”田欣微弱地道:“姐姐,我心裏好空啊。嗯……我是要死了嗎?”愛麗絲道:“傻孩子,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會。”田欣臉上溢出一絲淡淡的笑,眼睛開始轉成金色。我和沈雪都失魂落魄,雖然知道這個實驗很危險,但總還抱着一絲希望,田欣才剛變成血族幾個月,應該更好治,沒想到居然會這樣。

愛麗絲嗤嗤撕開田欣的上衣,露出還沒有發育成熟的小饅頭似的青澀**,她長長的指甲從胸膛中間劃下去,肚皮應指而裂。沈雪看到那血淋淋的內臟,頓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血族的身體器官已經發生變異,和人類的五臟已經有了很大區別。肺、脾、胃、腸等都大幅度退化。心臟極端發達,不過和人類心臟的形狀有很大區別,人類心臟是椰子形的,血族則如一個海星,血液採取擴散的方式在四肢運行。

現在田欣的心臟一片蒼白,連着腦袋四肢的巨型血脈都已經萎縮。愛麗絲撕開自己的衣服,劃開胸膛,鮮血如溪流般滴如田欣的心臟中央。我心中劇震,當日我中了銀彈后她就曾這樣救過我。無濟於事,田欣衰敗的心臟根本不接受她的血液,鮮血在胸腔內凝集成紫紅的血團。田欣的心臟也開始萎縮,外表的皮膚也在枯萎。不到半刻功夫,田欣已經變成一具枯屍。

愛麗絲眼睛中流下兩行鮮血,喃喃道:“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看她有瘋狂之意,當下忍痛重重打了她一個耳光,抓住她的兩肩道:“愛麗絲,愛麗絲,你看着我,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是我用木樁把她釘死的。”愛麗絲獃滯的眼睛凝在我身上,笑道:“不是你,是我要求讓她先做實驗的。是我的錯。”她眼中流着鮮血,混合著凄慘的笑容,看起來讓人心碎。

沈雪這時已經醒了過來,看到田欣的枯屍,也嚇壞了,放聲哭道:“都是我不好,我的葯沒用,害死了她。”愛麗絲突然暴怒道:“不錯!都是你,都是你這個惡女人把我的孩子害死了!我殺了你,我殺了你!”我把沈雪扯在身後,攔着愛麗絲道:“她也不是有心的。你怪她有什麼用?”愛麗絲冷冷轉身,抱起床上的田欣,撞破窗戶飛躍而去。

我把傻傻的沈雪抱在懷裏,柔聲道:“別怕,別怕,不怪你。”沈雪緊緊抱住我,哭道:“嗚……是我殺了她……泣……我沒用……江,你打我吧,你罵我吧……嗚嗚……”我拍着她的背安慰,她還是哭了不住。

心中又十分擔心愛麗絲,當下抱着她從愛麗絲破開的窗戶里飛躍出去,施展十成麒麟勁,宛如穿越夜空的極光,轉眼來到我家。敲開門,阿夏看到我們渾身血淋淋的,嚇了一跳,我把沈雪交給阿夏道:“你照顧她一下,我有事。”不待她追問,轉身走了。

念能如八爪魚般伸展,剎那間捕捉到愛麗絲的位置,極速趕去。愛麗絲正在大馬路中央慢慢地走着,懷裏抱着田欣,滿身是血,衣衫不整,失魂落魄,一點也不躲避路上的車。開車的司機都破口大罵,急速轉彎以免輾到她,但從她身邊經過時看到她的樣子以及她懷裏的那具似乎是人的屍體,都嚇傻了。於是前車撞後車,發生了一連串追尾事故。

我顧不得許多了,飛身到了愛麗絲頭上,伸手抓住她,腳尖一點一輛轎車,射入漆黑的夜空中。阻塞在路上的眾人議論紛紛,不少車主都說看到鬼了。這事成為次日哄傳的新聞,也引起有心人的關注。

我抓着緊抱住田欣不放的愛麗絲回到她家中,狠狠打了她幾個耳光,她仍舊不醒轉。我並掌如刀,削斷她抱着田欣的手臂,把屍體奪走,愛麗絲大怒瘋狂地向我進攻。我抱着田欣的屍體,在身體上布下防禦道術,任憑愛麗絲髮泄。

終於,她打累了,坐倒在地。我也受了不小的傷,走到她面前,把她拉起,擁入懷裏,親吻着她的額頭道:“別傷心了,一切都過去了。就當欣欣先走,咱們以後會見到她的。”愛麗絲緊緊抱住我的腰,放聲大哭。

良久,她抬起頭來,看了看我放在床上的田欣,對我道:“把她葬了吧。”我點點頭。

火葬。我用真火直接把田欣焚化,骨灰收集在一個盒子裏。愛麗絲坐在床上,捧着骨灰盒道:“這是我第一個後裔,也是最後一個後裔。我以後將永遠不再賜人初擁了。”伸嘴吻了吻盒子。我點點頭。

愛麗絲道:“我累了,想回英國。”我沉默了片刻,道:“好。”愛麗絲道:“我想見見阿夏她們,咱們最後聚一次吧。”我道:“好。”愛麗絲把骨灰盒小心的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道:“這是咱們最後一晚,明天我就走。”我道:“嗯。”

愛麗絲幽幽道:“別難過呀。我們還會再見的。我不會忘記你,不會忘記你的笑容,你的身體,你的味道,你的一切……”她解開我的上衣,冰涼的手掌在我胸膛上動情的撫摸。

這一夜時間不多,我們盡情纏綿,直到天光大亮。我牽着愛麗絲的手看她滑入床下,當床板緩緩合上時,我不禁黯然神傷。愛麗絲把手縮回去,笑道:“晚上還有聚會的,那時還再見的。別忘了給我訂機票。去吧。”我點點頭,等最後一絲縫隙也不見,呆了片刻,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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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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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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