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我和小我
“有我在，便要阻止你刺秦。”殘劍絲毫不為所動，仍舊堅定不移地說道。
“你可知我是趙人？”無名沒有動手，只是淡淡地說道。
“我也是。”殘劍臉色有些苦澀。
“那你可知，秦國人占我趙國城池，殺我趙國百姓，欲要覆滅我趙國？”無名的神情仍然沒有變化，只是聲音漸漸的揚了上去。
“知道。”殘劍神色更顯悲傷。
“那秦王是否為我趙國敵人？”無名的語氣已經冷了下來。
“是。”殘劍無奈地應道。
“那你還為秦王說話，你如何配做一個趙人？”無名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可是卻有一股壓抑湧現而出。
“……”
殘劍沉默良久，半晌后才眼神堅定的與無名對視，緩緩地說道：“你這話，飛雪也曾經這樣跟我說過……”說道這裏，飛雪閉上了眼睛，似乎回想起當初的痛苦，整個人都有些顫抖不止。
“……我是一個孤兒，從小浪跡江湖，遊歷各國多年，見到各國百姓因為戰亂家破人亡，處處餓殍遍野，赤地千里。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在思索這是為什麼？後來我遇到了飛雪，飛雪是趙國大將趙震之女。秦趙之戰中，趙震戰亡，我知道飛雪為報父仇，立志刺殺秦王，便有心幫她。”殘劍回憶起當初的情景，嘴角邊流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
飛雪似乎也回憶起當初甜蜜的情景，可是越是如此，她的心中就越是痛苦。這三年來，已經將她折磨的遍體鱗傷。
“書法劍術，同源同理，我和飛雪每日習寫文字，想從書法中悟出一套劍法，增進武功劍術。書法之真諦，在於意境，劍術亦是如此，講求返璞歸真之境界，於是我慢慢領悟到了。三年前，我們的劍法練成，飛雪執意要去刺殺秦王，我便隨飛雪一同殺入秦宮。可是，在要殺死秦王的那一刻，我突然放棄了。因為我從書法中悟出劍術的同時，也領悟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與天下人相比，無論是個人的仇恨，還是國與國的仇恨，若放到了天下，便不再是仇恨。七國戰亂，天下連年混戰，百姓受苦。為了天下百姓都能過上安寧的生活，只有終止戰亂。而可以終止各國戰亂，統一天下的就只有秦王。所以，秦王不能殺。”殘劍神情轉為凝重，堅定地說道。
飛雪露出了憤恨的神情，顯然至今無法釋然。也難怪飛雪，換做另外任何一個人，對於這種事情也無法釋然。要不是飛雪心中有着殘劍，她早就跟殘劍拼個你死我活了。
秦雲聽到這裏，心中微微的一嘆。自古以來，有關於大我與小我的情況就難以說明。這世上，不乏為了自我，不顧一切的人。可是更是不缺為了大我，犧牲家人和自己來保全大我的人。
對於殘劍這種人，秦雲心中充滿了敬意，也願意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他。可是要是涉及自己和家人，秦雲自忖現在的自己還沒有這份胸懷。或許等他的經歷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後會這樣做，可是現在的他，還沒有這樣的心境。
“荒謬！如此說來，豈不是為了天下百姓，我們趙國的將士就應該白死，我們趙國的百姓就應該受到屠戮。他們秦國是強大，有希望一統天下，難道我們趙國就應該引頸受戮嗎？”原本秦雲還想做旁上觀，無名不去送死反而更好。可是當他看到無名神情慘白，身體搖搖欲墜，整個人的信念即將崩塌的時候，秦雲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話一出口，秦雲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原本在殘劍的勸說下，大家不去刺秦，不就沒人死了。這樣一來，自己的任務不就完成了，大家舉杯同慶。
可是現在這麼一說，看着無名的臉色漸漸的恢復過來，神色更加的堅定，秦雲簡直後悔的差點去撞牆。雖然無名不一定會被殘劍說動，可是總有一分希望。現在秦雲心軟下一插嘴，連半點的希望也沒有了。
也怪秦雲的個性太過於孤僻，這樣使得他與同樣性格的無名可謂是感情甚深。在他的心中，無名既像是他的師傅，又像是他的父兄，這讓從小就是一個人的秦雲心中對着無名有着不一般的感情。當他看到無名那副信念崩潰，有如行屍走肉的樣子時，秦雲實在是忍不住了。
秦雲甚至懷疑，電影中無名最後的求死，似乎也是與他生無可戀有着重大關係。
“不錯！”
“不錯！”
無名眼睛一亮，精神一振，和飛雪同時叫道。
殘劍深深的看了秦雲一眼，第一次鄭重地望着秦雲，半晌后才緩緩地說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去刺秦的。”語氣之中滿是鏗鏘之音。
“你……”飛雪氣急，轉身就要拔劍相向。
突然這時，一陣陣“隆隆”的戰鼓聲遙遙傳來，讓眾人心中一跳。
“這鼓聲……難道秦軍已經開始攻城了？”秦雲心中一震，回想起電影劇情裏面那出現的遮天蔽日的箭雨場面，臉色頓時變的非常難看。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聽見一陣呼嘯聲猛地響起，秦雲只來得及說一聲：“小心弩箭！”無數的弩箭已經伴着呼嘯聲，向著
陘城而來。其中，陘城書館是秦軍弩箭的重點攻擊對象，看來秦軍將領對於陘城書館裏有着殘劍、飛雪的情況還是清楚的。
這個秦軍將領也不是一般人！
這個時候，無名的訓練幫了秦雲很大的忙。他的腦子還沒有從瘋狂的箭雨中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已經自然而然的反應了過來。在他意識到箭雨攻擊的時候，他手中的青銅劍瞬間出鞘，化為一道寒光，在他身邊起舞，將飛向他周身各處的弩箭一一的格擋開來，沒有一支漏網之魚。
秦雲的動作雖快，可是無名、殘劍、飛雪這些老江湖的動作速度更快。雖然他們因為不了解情況，反應比秦雲慢了一拍。可是秦雲的劍剛出鞘，他們的劍已經起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