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功法
女鬼見了她似乎一點也不奇怪,面容依舊那樣平和,可自己卻偏偏感到了一種親近感。
她的周身散發著一層朦朦朧朧的銀白光輝,稱的她更為不真實。她慢慢的從無盡的黑暗中向她走來,她隱隱覺得自己和這女鬼可能有什麼聯繫,可卻怎麼也想不出自己何時見過這樣一個人物。
女鬼緩緩到她面前,輕輕開口道:“不要着急,確是我召你而來的。”
聞言,她不禁想道,難不成我沒有死?這怎麼可能,但,那這陰暗的世界,眼前的女鬼又是什麼?
“你確實已經身死,我正是在此等你的到來”女鬼似乎知道她所想,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的殘餘力量支持不了多久,你且耐我說。我召你來是給你一個重生的機遇,只是你我說話時間苦短,又不可泄露過多,以免給你我招來滅頂之禍,只能囑咐你要在重生的世界好好修鍊,儘快成就巔峰之道,但也莫要貪急,要穩紮穩打,堅實基礎。你我都還有相見之日,只是…不知要到何時。”
女鬼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且傳你一本運息功法,來助你在異世一臂之力,照此法修鍊,必然會比尋常人提升速度快了多倍,但人人天資所限,你這下一世……若是加以改整應是極好體質的。其他的,我沒什麼說的,也不可多言就要看你的毅力了。唉……時間要到了。”
女鬼伸出如羊脂玉般的手指,在她腦門上輕輕一點,光暈層層綻開,她的腦海里立刻感覺多了些什麼,只是她還在接納訊息,腦袋混沌一片,目前還不能做他想。
女鬼的目光忽然變的有些憂傷沉重,她似乎也被感染,心底莫名的跟着沉重起來,不由自主的屏息靜下來聽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然而,卻只見女鬼長長一嘆,一語不發地望着她,彷彿眼裏凝住了千言萬語不可訴說,也好像隱藏着弄弄的乞求和期盼,卻最終什麼都沒道出。
女鬼飄渺的身影化為了一團光暈,一圈圈的將她包圍在其中,她只覺眼前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再睜眼,她已經到了個陌生的地方,只是她眼皮沉重的發麻,似乎虛弱至極,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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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石桌前,任由花瓣飄落在發上,微風吹過,她不可抑制的打了個寒戰,輕咳出聲。
已是八月炎夏的天氣,她卻是半點風都吹不得,可見這副身體差到了何種地步,幾乎是半隻腳都邁入了地府。
坐在這石桌前很久了,她想了很多。那陰間見到的女鬼,讓她在異世一切安好,還告訴她這一世自己體質算是極好的,那是早就知道自己會穿越到這副身體上的,那女鬼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就像……就像與自己本是一體的,這感覺實在是荒唐。
她坦然接受了穿越的事實,自然也應該接受原主嚴茗落的這個身份。
嚴茗落么,很好聽的名字,倒是跟自己前世的真名很是相似,能穿越到她身上,說不定也是冥冥之中的緣分。
想起記憶里原主長大那些年的欺辱,嚴茗落琉璃般的眼眸中閃過嗜血的厲光,她會一個個的扳倒他們,讓那些人後悔生在這世上。
她忽然想起女鬼給她的那一部功法,她腦海里搜索了一下,找到了那片記憶。隨即,嚴茗落收起慵懶的姿態,起身就地盤腿坐下。
她嘗試心切,倒不甚在意自己是坐在了哪裏,這裏雖比之華麗,可還是跟以前的破院子一樣,沒有什麼人來往。她一點都不必不擔心會有什麼人撞見。遂按照功法記錄提氣,運起功法。
普通功法她從前的記憶里是接觸過的,都是提氣,繞丹田緩緩轉一周天,以此資陽蓄氣提升。而這功法不同,與常人的常識有着極大的差異。
它竟然是同時兩路氣息交叉運行周天,這樣的方法固然會使蓄氣比尋常的多的多,在消耗反方面反而更為持久。
但是,交叉運行氣流,實則非常危險,若沒有強大的靈識控制,很容易造成氣流對碰,輕則丹田破裂,靈力盡失,終生不得修靈,與廢人無異。重則承受不住氣流對撞的猛烈,造成身體當場爆裂,死的凄慘無比,死無全屍,又或者走火入魔,最終走向滅亡。
嚴茗落畢竟兩世為人,靈識自然無人能夠望其項背。她若是身體狀況良好自然不必擔心運法的問題,但她身體很弱,又是第一次嘗試,並不熟練,她還是要小心謹慎,防止意外。
嚴茗落慢慢運起功法,用靈識控制,將丹田底部沉澱的稀薄氣流小心的分離成兩部分,就像是從氣流中間慢慢的,精確的劃分成兩部分,分離后,控制着兩條氣流各從相對的方向緩緩運轉周天,蓄氣灌輸至丹田內。
功成!瞬間,她便感覺到腦海一震,清清涼涼的感覺蔓延開來,舒暢的很,身體也好像被浸養了一遍,疏軟經脈似乎都有些堅韌起來,整個身體狀況有些舒適好轉。
腦袋裏感覺很舒服,很清爽,可是畢竟她如今很弱,起步低,這靈識能把氣息運轉控制的那樣無差錯,還是很耗費精力的。
嚴茗落掀開眼帘,抿了抿唇,似乎在強自撐着上半身不晃,但終抵不過虛潮,羸弱的倒在了青石路上,額上滲出了層薄薄的汗水,面色竟比第一天昏睡后更為蒼白。這一幕嚇壞了找尋過來的兮悅。
兮悅急忙跑到嚴茗落身邊,扶起倒在青石上的她坐回石凳上,見自家小姐慘白無人色的小臉,兮悅急得眼睛通紅,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睛閃閃的,都差點哭了出來。
“小姐,你身子可還沒好啊,怎麼就不在床榻上躺着養養,還跑出來在這吹風,還有,小姐你怎麼能坐在地上,地上多涼啊,小姐你的身子怎麼能受的了!”
話落,還吸了吸鼻子,又繼續道:“剛剛從園子趕回來,正好看見小姐倒下,我還以為……那模樣,真是…嚇死奴婢了,要是……要是小姐您有什麼三長兩短,奴婢可怎麼對的起五姨娘啊!”
說完,淚水就洶湧而出,遮着臉,在一旁嚶嚶的哭了起來。
嚴茗落實在是怕了這個小丫頭了。
這丫頭名喚兮悅,是跟着嚴茗落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深到親姐妹都無法比擬。見到自己有事,自然比誰都急,只是動不動就流淚,還是太心軟,看來,日後得好好教習一番。剛想喝止她的眼淚,忽然想起她剛才說的一番話。
五姨娘是她的生母,剛剛兮悅哭哭啼啼的說對不起她是什麼意思?
她記得原主一年前被大夫人從五姨娘身邊趕去破院的時候,五姨娘還是在的,那是個溫柔絕美的女人,儘管身份低微,不得丞相寵愛,致使女兒也無人問津,可她卻將世間的母愛完全詮釋了出來。
不是怕女兒磕了碰了,而是教她做人,教她去包容、寬恕。
這個可敬的母親努力的將貧寒的生活變的燦爛。她被帶離五姨娘身邊的那一天,在破院裏聽了些風聲,說五姨娘在她走後大哭了一場,還落的最後昏死過去,此後一病不起,長卧病榻。
五姨娘從來不讓女兒和她一起受苦,哪怕日子再難過、再艱辛,可這聰明的母親總是會讓平凡的日子變的燦若朝霞,給了原主記憶深刻的童年,也影響到了現在的嚴茗落。
想起五姨娘的病,又聯繫兮悅的說話,嚴茗落心中一緊,一股難言的酸澀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