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意外之禍
“各位觀眾，晚上好！這裏是H衛視《誰是大俠》欄目，我是主持人小兵——各位大大伯伯叔叔嬸嬸好嗎？哈哈，我們現在是在高速行駛的採訪車上。我後面呢，是正在趕去F市分唱區主持進行《超級女聲》的美女主持香香。我們今天是搭了這個超女的便車，哈，好厲害！”
帶着個眼鏡的主持人小兵做了個怪臉，扶了扶鏡框，接着道：“要問我們這期採訪的‘蓋世大俠’是誰呢？這個就厲害了……要說天下武林江湖啊，哪個門派功夫最高？千百年這個抓緊了中國功夫的牛耳朵馬耳朵啊！有道是——天下武功出少林……”
“誒……觀眾朋友，你猜對了！我們今天是要採訪當代的少林高僧，河南嵩山少林寺的方丈大師智覺禪師，哈哈！智覺大師這次是代表我們國家的國術功夫屆，率領三十六位少林武僧應新加坡政府的邀請，做了一個東南亞的中國少林武術的巡迴表演，剛剛結束。回到國內，現在下榻在F市的成龍國際大酒店。聽說，成龍大哥要親自趕來拜見這位著名的高僧，著名武術家——哈，好厲害！趕快趕快，跟隨我們的鏡頭去看一下……”
……
醫院的空氣里瀰漫著藥用棉花和消毒水的氣味兒。
耳朵里還戴着mp3的耳機，周若嫣迷迷糊糊趴在英雄的床邊睡著了。
何書樺、黃思婷他們剛剛才走。無論他們怎麼勸，剛才她就是不肯離開英雄的床邊。
她幫着護士把英雄身上幾塊燙傷全都敷上了葯，包好黃紗布，然後給英雄帶上純氧面罩，幫他吸入得過量煙塵和一氧化碳置換過濾出來。最後，護士給英雄打上了防感染髮炎的點滴，走了。
空蕩蕩的臨時觀察室里只剩下周若嫣和英雄兩人。心力交瘁的周若嫣終於扛不住眼皮打架，伏在英雄健壯的肩膀上睡著了。
也不知多了多久，若嫣在睡夢中輕輕隨着耳機里的音樂不自禁的哼唱着——
“……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發現。
讓疾風吹呀吹，儘管給我倆考驗。
小雨點，放心灑，早就決心向著前。……”
她聽得是去年超女季軍張靚靚的專輯，裏面有首翻唱的粵語老歌《漫步人生路》。唱着唱着，她隱約聽見英雄在笑，猛得醒了。
若嫣抬起頭來。屋裏沒有開燈，黑暗中英雄一雙明亮的眸子滿是笑意的看着她，回想起剛才他屹立在火場中橫空出世的樣子，真是帥死了。
若嫣嗔怪的打了他一下，笑道：“醒了也不說一聲，怪裏怪氣的在那裏笑什麼？”
英雄輕輕搖着頭道：“我笑你沒有去參加超級女聲真可惜，唱得真好聽。”
若嫣莞爾一笑，翹了翹小嘴，輕輕伏在英雄臂彎上，輕輕的唱了起來；英雄聽了兩句，慢慢得和着歌聲哼着……
“……在你身邊路雖遠未疲倦，
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越過高峰另一峰卻又見，
目標推遠，讓理想永運在前面。
路縱崎嶇亦不怕受磨練，
願一生中苦痛快樂也體驗。
愉快悲哀在身邊轉又轉，
風中賞雪，霧裏賞花快樂迴旋。
毋庸計較，快欣賞身邊美麗每一天，
還願確信美景良辰在腳邊。
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發現。
讓疾風吹呀吹，儘管給我倆考驗。
小雨點，放心灑，早就決心向著前。
……”
“願將歡笑聲蓋掩苦痛那一面，悲也好，喜也好，讓疾風吹呀吹，儘管給我倆考驗……”兩人不停的反覆唱着這兩句，四目相對，千言萬語，盡在不言脈脈之中，不禁心神沉醉。
英雄情不自禁的想伸出手去，撫摩一下她醺紅的嬌媚面龐，慢慢得抬起右手……
“啊！嘶……唔……”英雄的右手剛剛抬起不到五公分，猛得痛呼一聲，整個眉毛疼得擰了起來，豆大的汗珠立刻從腦門上沁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吸着氣……
“怎麼了，怎麼了？那裏疼？啊……你的手！手怎麼了？”若嫣急得大喊起來，只見英雄疼得整條右臂都不受神經控制的在顫抖！
“醫生！醫生……”若嫣大聲的叫着跑出了走廊，登時驚動了值班的醫生。
醫生進來看了看，在英雄手臂關節和肩關節按了按。英雄疼得眼前發黑，但是自從剛才叫了一聲后，就咬牙苦忍，任醫生怎麼治療擺弄，就是不吭一聲。
若嫣見英雄這樣的鐵漢都疼成這樣，知道不好了，一疊聲的追問。
醫生道：“目前看不出來，也沒有骨折，也沒有脫臼……這樣，先吃點止痛片，休息一個晚上，明天我們請骨科的專家來跟我們主任一起會診。”
……
第二天。
病房外面站滿了人。籃球隊的教練、隊員、拉拉隊員，熊校長和高二年段的幾個老師，英雄班上的同學，烏啞啞在走廊站了一大片；祝虹老師身上還敷着燙傷葯，綁着繃帶，說什麼也過來看英雄。
湯寶震遠遠的躲開人群，鬱悶的站在窗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美國帶回來的巴西小雪茄，幾個護士經過說了他好幾次，護士一走，他又點上一支……
X光片已經拍出來了，幾個主任和英雄在裏面正在會診。
過了漫長而難熬的一個多小時，病房的大門開了。門外的人幾乎是一擁而上，醫生連忙做手勢讓大家安靜，讓開一條路讓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主任出去。
骨科的主任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對熊校長道：“這個孩子的外傷非常奇怪。一般人的筋絡骨骼，受到這種程度的打擊早就折斷或者撕裂了；可是他顯然得到過長期高強度的鍛煉，所以把整個打擊的力量承受了下來，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肩骨和臂骨連接的地方軟組織受得挫傷非常嚴重……”
祝虹一聽就明白了，當時在火場裏，英雄一掌劈下去，她就驚呆了，那麼粗的一根橫樑，用肉掌就劈折了，然後一腳踹去，在空中化成了兩截火龍……看來那一掌反震的力量必然是大得恐怖。
祝虹連忙擠上去道：“那……那不要緊的吧？對他以後會不會有什麼影響！這孩子，可是個非常非常好的籃球運動員呀！”
這話一出口，周若嫣他們全都驚異的看着祝虹。
祝虹老臉微微一紅，裝沒看見似得望着老主任。
那位主任道：“我們一會兒就開始，給他安排一個理療的療程看看。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要想恢復到傷前的運動水平，起碼要三個月到半年……”
“什麼？半年！”湯寶震在人群后驚訝的喊道，手指里夾着雪茄就擠了進來。
老主任看着他的雪茄，皺了皺眉頭。湯寶震連忙一疊聲的道歉，趕緊把雪茄掐了，問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一定要幾個月這麼久？能不能試試別的辦法……哦，醫藥費不是問題……”
老主任搖頭道：“我們當然會給他進行最好的治療，不是錢的問題。三個月能好，已經是奇迹了，一般人沒有半年是不可能的。具體的情況還要看他這個階段的營養情況，還有適量的復健運動，關節附近的肌肉不萎縮才行。”
湯寶震怔怔的搖了搖頭，不做聲了。
魯浩和何書樺他們面面相覷，一臉的鬱悶。
跟格致五中的半決賽一個月後就開打了，可英雄最快也要三個月才能上場……如果英雄缺陣，再對上安可崎和曹石領銜的五中格致隊，那結果簡直不用打就已經擺在那裏了。
醫生們說完話，打過招呼就走了。
熊校長連忙帶着學生們進病房去看英雄。
祝虹老師跟着人群往裏走了幾步，不禁又踟躇起來，想了想，還是悄悄的退在人群后，靜靜的走了。
英雄看見大家都來看自己，剛想坐起來，被周若嫣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臂雖然沒有打石膏，但是還是用弔帶吊了起來，跟床平行的掛在繃帶上。
英雄一看見湯寶震，就歉然道：“教練，對不起，我……”
湯寶震擺了擺手，苦笑道：“意料中的事了。這也急不來，你安心養傷。”
英雄剛要說點什麼，一個護士走進來，嘟嘟嘟敲了幾下門，不滿的說道：“你們開聯歡會呢？這麼多人，家屬一次只能進來兩三個人，出去出去……”
熊校長連忙招呼大家退出去，只留下湯寶震、白雪仙父女和周若嫣。
那個護士看看人走得差不多了，對英雄道：“你是不是叫霍英雄？”
英雄點了點頭。
這個護士笑起來一臉俏皮的雀斑，特別可愛，她笑道：“你人緣還真好，出家人也來看你，喏，有三個和尚找你！”說著向門口一指——
英雄順着她指得位置看，結結實實吃了一驚，一個挺腰就要從床上翻下來，向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