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六章 取血
雖然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但我不相信這個人是壬長生,從林逍父子及小羅子從前的隻言片語中,他在我想像中,是個正直得相當固執的人。身為茅山的掌門,易暴易怒幼稚,怎麼服眾人?
茉莉哥哥他們很快被哄走了,我也被他們抬上了一檯面包車,車膜很黑,往哪裏去的根本看不清。押車的幾名男子身材瘦弱,甚至,有些弱不經風,這點,倒與印象中的牛鼻子相似。
他們幾個抄着手,表情木然,坐着一動不動。
不知道跑了多久,車停下來了。我被抬着往一棟兩層小樓而去。
一群戴大白口罩的人迎了出來,對着壬長生齊聲喊:“老闆。”
“都準備好了?”壬長生問。
“好了。”
這時,我們從電梯口到了二樓最里的一間房,壬長生把臉放到感應口,門開了。這裏,比舊倉庫更像一個實驗室,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儀器。
我首先被推到一台核磁共振機房,檢查完頭部,又檢查了五官,內臟,最後,一個白大褂的拿着針頭過來了。
壬長生說:“抽300cc夠了吧?”
白大褂說,“最少要1000,300太少,我們要做的化驗很多。”
什麼?要抽我的血?陸判哥哥說,我的血不能流出體內,哪怕一絲也不行。可現在他們要抽我1000cc的血,我會死嗎?
我是孟婆,不能這麼躺着等死。我試着反抗,卻一點也動不了。陸判哥哥,該怎麼辦?
“老闆,快過來看,她跟其他人的血不一樣。”白大褂驚呼起來。
“有什麼不一樣?嗯?紅色的?”
“對,表面看起來跟人血沒有區別,其他的鬼的血是黑色的。”
“難道她半人半鬼?我跟蹤了她很久,發現她跟其他的鬼有區別,比喻,她不懼怕陽光,不懼怕陽氣,能與人共同生活而不被識別。抽了多少了?”
“怎麼會這樣?”忽然,白大褂的聲音聽起來很驚慌,他抽出的血,逆流回我的身體。
壬長生馬上拿了只大的針筒過來,“用這個抽,一次性能抽出多少是多少,只要血走進了出來,馬上拔掉針頭。”
粗針頭插進我靜脈足足有三寸!鮮紅的血迅速的被導進血袋裏,白大褂的眼睛連眨都不眨,死死盯着血袋。儘管血流得飛快,流到血袋裏后,馬上又從血袋爬了出來。
白大褂猛地拔出針頭,就那麼一瞬間,血又流回了我的體內,針管里連一滴血也沒有,彷彿這一切從來沒有發生過。
“再抽!”壬長生吩咐道,“速度再快一點,爭取搶在血流到血袋裏的時候,把針頭拔出來。”
得了命令的白大褂點點頭,又一次把針頭扎進了我的臂彎。還好,血依然沒有抽出來。他想了想,把針插到我脖子上,還是相同的效果。
兩個人去旁邊,一邊喝咖啡,一邊嘀嘀咕咕的商量了一陣,拿着一把水果刀和一隻乳白色的膠罐過來了。一個在我手腕上劃了一刀,紅色的血汩汩流出來,卻一滴也沒有落到膠罐里,就消失了。
“一定要弄到她的血!也許,所有的問題都在這血裏面。”壬長生說完,又轉頭看看我,“孟婆,讓你的血流出來吧!我只要1000cc,絕不多要一滴。只要你給,我馬上放你走。”
以前偶爾碰傷,試過出血,現在這時候,血出不來,並不是我自己在控制。我呼吸都開始困難,眼睛看東西有重影,耳朵里嗡嗡作響。
就在這時,他一口咬在我手腕上,用力的吸。我渾身rela辣的難受。
白大褂馬上把膠罐捧過去,他小心翼翼吐出來的液體,是一口鮮紅的血,他滿意的笑了,然後又咬了下來。
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只知道我正被人一口一口撕咬着,吞噬着,很快,我將只是一堆白骨。
嗯?怎麼會有那麼多孩子的笑聲?由遠而近,脆生生的,好像,那悅耳的聲音是為我而發出來的,聽的我像喝了蜜一般,滿滿的幸福,像這園子裏開滿的梅花。
“娘親,娘親!”孩子們一個牽一個的出來了,我的天!一共八個孩子,八個!他們圍着我轉了幾圈,又蹦蹦跳跳跑開了。
在我頭頂的高枝上,有一朵很大的紅梅,我對着它說:“夫君,該出來了!”
梅花一晃落了下來,在地上變成了一個人,“岑兒,還是我們一家站上去的好。”
他牽着我,靜靜的走。不行,孩子們還在後面呢!我回頭望去,他忽然不見了……
太恐怖了,我猛然驚醒,記起種豬了。不知道他醒了沒?不知道青玉姨、許伯出院了沒?不知道林家的官司打得如何了?還有許宣城,應該找到了吧?
這時,彷彿聽到有人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說話。
“她的血跟人類的不一樣。而且,好像和幾種其他物種的血液交織在一起。”
“什麼物種?”
“除了狼,還有一種也帶有動物的基因,也有一帶有植物的基因,另一種不太清楚。”
“會不會是我們一直追蹤的那隻水裏的怪物?”
“還沒弄到水怪的基因,無法確認。反正她的血液,表明她不是正常的鬼。”
“她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特質?要儘快找些亮點出來,以便更好的控制她,只有她聽話了,我們才能掙更多的錢。”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壬長生和白大褂背對着我談得非常興奮。等壬長生回過頭來,那哪是壬長生,明明是林逍!
我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森兒怎麼樣了?”
“自從孟婆暈過去后,他清醒了很多。”
“嗯。我知道了。你們現在最主要的是,研究出來世界上為什麼有鬼?弄明白鬼與鬼的區別。”
他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落在我耳朵里。
這時有人來報,外面飄進來一個全身白衣的蒙面仙姑,聲音很好聽。
“請進來。”林逍看起來很期待,做計很清楚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