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回山

“吼！”在瀟辰苦苦支持之時，一聲比剛才響亮百倍的獅子吼響起，龍吟之聲一瞬間便被淹沒，琴音戛然而止，他自己也是吐血倒下，不過他倒下前，無論是病老人，還是軒轅鈺皓都看到了他嘴角的微笑和輕動的嘴唇，似乎在說：“這才是大師兄。”

瀟辰知道自己會輸，之所以苦苦堅持，是因為他想讓大師兄用出真正的實力，哪怕不是全部實力也好，盡全力去拼，不給自己留下後悔的機會。

在最後時分，並非軒轅鈺皓真的要被迫用出自己實力，而是他讀懂了瀟辰的堅持，刻意為之，境界上的差距，軒轅鈺皓輕易擊潰了這可敬的師弟。

鮮血染紅了瀟辰的衣襟，剛才吐血過猛，此刻躺在他身旁的碎玉琴上也粘上了不少血跡，碧綠的琴，鮮紅的血，瀟辰輸的徹徹底底，境界差距擺在那，又怎麼可能取勝。

瀟辰也好，軒轅鈺皓也好，他們只是看到了淺層面的東西，而病老人卻是看到了更多，這小小一戰，對瀟辰來說至關重要，兩年以來，煞氣對瀟辰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會對他造成怎麼樣的後果沒有人能夠說清楚。

煞氣侵蝕的後果，也只有一個，輕則入魔，重則癲狂而死，瀟辰運轉真元的時候產生的黑紅之氣，分明就是煞氣已經對他造成了侵蝕，好在瀟辰還有方法壓制，慢慢下來，自然會完全小消散。

這只是淺層次的負面效果消除，更嚴重的是已經對瀟辰心神造成的影響，這更是需要很長時間，並且刻意之下才能夠消除。

“去吧，這次大比之後，就準備突破元神了吧？”對於軒轅鈺皓的來意，病老人很清楚，無非為了這次大比，而對方停留在胎成後期圓滿已經很長一段時間，若不是為了這次百年大比，恐怕已經突破了元神之境。

“是啊，境界壓不住了，這次大比之後，只能突破了。”軒轅鈺皓對於剛才之事，並沒有介懷，雖然到現在他依然不明白為什麼要和瀟辰一戰。

“也不是時間壓的越長就越好，一切隨緣。”病老人說著背着手走向樹林中藤椅。

軒轅鈺皓站在原地，眼珠轉了轉，若有所思的走向了藏經閣大門，可憐瀟辰沒一個人管他，就這麼躺在了烈日之下，昏迷不醒。

玄清山百年一次的門派弟子大比開賽在即，這樣的盛宴，整個修真界不知道多少俢者想要親眼見證。

可惜，這樣的比賽，玄清山從來不對外開放，也不會邀請任何一個別的門派的修士來做觀眾，這是一種機密，這樣的比賽能夠輕易的看出門派中弟子修為的情況，自然不能讓外人看到。

時間越來越近，準備參加比賽的每一位修士，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焦急，就算是之前閉關的，也紛紛出關，為大比做着最後的準備。

或鞏固修為，或練習功法，整個玄清山，每一個師長洞府居所門口，無不是門庭若市，前來求教的弟子排了很長的隊伍，來人更是絡繹不絕，到處都是一幅修鍊的好氛圍，若是一直如此，恐怕不需多少年，玄清山便又能出世一批優秀的修士。

當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比如，有的人就沒有半點着急的樣子，正在某處樹林，一遍又一遍的“散步。”

幾日前，傍晚時分，瀟辰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還在躺在之前和軒轅鈺皓戰鬥的地方，而此刻病老人和軒轅鈺皓都已經不在。他有些吃力的站起身來，看向四周，發現此刻太陽已經快要下山，而林子中的兩把藤製躺椅都還在原地，只是椅子旁的水果已經全部沒了。

瀟辰苦笑着搖了搖頭，想起白天的戰鬥，瀟辰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白天他彈奏琴曲的時候，軒轅鈺皓站在原地，不管不顧，任由他蓄力，否則瀟辰連發招的機會都沒有便要落敗。饒是如此，瀟辰全力彈奏狂龍琴典記載琴曲，發揮出了自己能夠達到的最佳水平，卻還是在對方發力之時，沒有半點反抗的機會，他心中沒有半點僥倖之意，但卻有了一定要戰勝軒轅鈺皓的想法，一定要贏。

“天龍吟”在對方神通下崩潰的一刻起，瀟辰他自己恐怕都沒有發覺，從來與世無爭的他，心中想法發生了一些變化，這變化卻是病老人最擔心的事，不過似乎誰也沒有察覺到。

瀟辰走進藏經閣，天樞閣內，走道兩旁亮着瑩瑩的光芒，照亮了前進的路，病老人房間內沒有一點光亮從門中透出，瀟辰也沒有過去，他反身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白天一戰，雖然他吐血昏迷，但實際上沒有受到多少傷害，軒轅鈺皓並沒有下重手傷瀟辰，他只是收到了自身真元反噬，以瀟辰**的氣血之力，此刻已經恢復了小半，不需多久，便能痊癒。

第二天，瀟辰找到了病老人，纏着要神通秘籍，任打任罵，他死活不肯放開病老人大腿，病老人也當真是個人物，就是瀟辰如此糾纏之下，也硬是讓他持續了幾天，才答應讓瀟辰去拿秘籍。

藏經閣規則，一次只能帶一枚玉簡出來，並且只有在天樞閣才能夠記憶玉簡的內容。

這次瀟辰沒有像上次那樣，他果斷挑選了功法之後，本想和病老人告辭，回去雲幽峰，卻在四處尋找病老人的時候，正巧碰到了逆蒼天和蒼錦韻。

“龍哥，小韻，你們終於出來，我還擔心出什麼變故，特別是痞子龍，平時無惡不作，還真怕他就這麼被老天收了。”瀟辰見到兩龍后，非常開心，但喜極而泣，相擁話情，這樣的氣氛不適合他，於是才這般說辭。

“說什麼呢，小氓流，信不信我把你爛賬全告你師叔。”逆蒼天當場就齜牙威脅道，一旁蒼錦韻沒有說話，但也是笑的很開心。

瀟辰一番苦心，總算沒有白搭，經過這樣一番調笑之後，他們都忘別離的愁，只剩下重逢的喜悅。

後來瀟辰帶着逆蒼天和蒼錦韻離開後山，來到了雲幽峰，闊別兩年，重新回到修鍊之地，第一件事自然就是稟明師長。

瀟辰在幽竹居對玄幽真人的說辭則是：掌教賜下寶物，他閉關兩年，終於大功告成，雖然沒有胎基，但修為突破到了築基之境，說著瀟辰還放出了由真元轉化而來的靈力。

玄幽真人雖然有些懷疑，但瀟辰能放出靈力，確確實實是築基修士才能做到的事，關於掌教那，她根本沒有想過瀟辰敢借名行事，於是就讓瀟辰矇混了過去。

回到山崖邊的小屋，他發現小屋內乾乾淨淨，沒有像上次一樣，堆積着一層灰塵，他回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站在崖邊，可以隱約看到遠處是不是有道流光劃過。

那是穿梭在夜空中的同門，能看到巍峨的玄清主峰，明亮雄偉的天青大殿，微微一笑，他盤膝坐下，腦中一片空靈，進入了修鍊狀態。

第二天早上，瀟辰結束修鍊后，來到了師姐們修鍊的地方，扛起了那大缸，向著桃花潭走去，抬起大缸后，瀟辰發現原本放大缸的地方，有了一個深深的印子，能夠輕易看出，這大缸已經很久沒有移動過。

走過山路的時候，瀟辰發現道路兩旁青草野花，比其它地方的要茂盛很多，稍微一想，他就明白了原因所在，以前他每天抬着大缸從這經過，多多少少總在灑出一些水，長時間澆灌之下，使得道路兩旁花草長的分外好，雖然是無心之為，但也是一樁功德。

在桃花潭，瀟辰遇到了兩年不見的玄菱師叔，她一個人在桃花林中練習着一種瀟辰看不懂的功法，瀟辰扛着大缸，想要過去打個招呼，但最終停住了腳步，繼續去打水。

凌紫菱也根本沒有看瀟辰一眼，便破空飛走，瀟辰苦笑，他兩年前和方清之事，恐怕早就傳遍了玄清山，雖然那次失敗沒有對瀟辰心理上造成什麼影響，但那依舊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由不得別人怎麼去想。

看到凌紫菱這樣的反應，他不能多說什麼，同樣的，別人如何對待自己，那也不是能由自己主觀決定的。

既然已經決定不理會，瀟辰不會繼續糾結此事。

把水缸抬上峰頂時，瀟辰看到了一位女子，這人他認識，脾氣非常好的一位師姐，看到瀟辰扛着大缸過來后，她一幅明白之色，開口說道：“浩天師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浩婕師姐啊，我昨天晚上回來的，已經築基成功，怎麼樣，猛吧。”瀟辰邊說便小心的放下大缸，隨後得意地一笑。

“這是好事，門派大比快開始，大家修鍊都抓得很緊，你也努力吧，我先走了。”浩婕說完，輕笑着轉身離去，但瀟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浩婕好像臉紅了。

奇怪，就算兩年沒見，也是老熟人啊，竟然還會臉紅。

今天輪到她去取水，來到水缸處，卻沒有看到水缸，正在疑惑的時候看到了瀟辰，她本想多和瀟辰聊幾句，但門派大比在即，所有弟子都在努力提高戰鬥力，哪怕是一分，也能讓自己排名靠前一些。

她不得不走，臉紅所為何事，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瀟辰回到雲幽峰之後，並沒有沒日沒夜的修鍊，除了必修的玄天道和清辰訣，瀟辰和逆蒼天幾乎都在雲幽峰亂跑，“偶爾”會“不小心”看到某位師姐沐浴，更會在“散步”的時候撞到修鍊的師妹。

“浩天，你成天遊手好閒，這是叫幹什麼？”浩婕再一次碰到瀟辰的時候，忍不住質問，但依舊臉紅。

“師姐好，我們在散步呢。”瀟辰說話時，哈哈一笑，一臉笑容格外陽光，似乎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散……散步？”看着一棵被瀟辰撞歪的大樹，浩婕張着小嘴說道。

“這個嘛，意外，意外。”瀟辰不好意思的眨巴了幾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