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實的底層

祖橫他們都是單身漢，就算不是單身漢，有那麼點寡人之疾也無關痛癢。

男士們都打算去不可描述一番，自然也要問問李煜要不要去？後者雖然明白，什麼淋病梅毒差不多都是滿清時期，在外國傳入華夏的，不過營業額那麼高的服務業，他可不敢隨便去消費。

只是他這種退縮，自然是被那些村漢們調侃起來。

“好了，先生他既然不不願意去就不去。這裏的吃食也不錯，我陪你去吃點東西！”祖橫倒也還算禮賢下士，說到底願意教山民的文人在這個時代幾乎沒有，李煜或許在別的地方不算什麼，但他腦袋裏的知識卻是珍貴無比。

“不必了，我就到處走走便是！”李煜笑了笑說道，祖橫自從被迫離開家園成為山民，就沒有繼續續弦。難得下山一次，發泄一下也是應有之舉。

“先生家族隱居多年，難免對這大漢的規矩不太了解。若沒有人跟着，很容易出問題。”祖橫卻是直接否決了，其實這一路過來李煜就有不少犯忌諱的地方，好在南方本來山高皇帝遠，有些規矩正常情況下完全可有可無。

好不容易招攬到一個讀書人，祖橫覺得還是要盯着點好些。其實他也算是看出來了，李煜對他們其實還沒辦法做到完全的信任，若是放他一個人獨處，說不得人就這樣跑了。

既然祖橫執意要跟着，那麼李煜卻也沒辦法了。本來他還打算去找找那個張掌柜，詢問一下這大漢的情況，又或者找一些來自北方的商旅詢問一下華夏的情況什麼的。

正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要把這個時代的三觀重塑，就得首先了解到這個時代各個階級的真實情況。

當然若是可以，他其實也打算偷偷花費30點聲望，兌換那麼一枚拳頭大的水晶球，這玩意純粹就是玻璃球，問題是晶瑩透亮且沒有水泡，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在這個時代肯定可以換上不少錢。

另外便是若是可以，當然也想着是不是離開村子，走到文明社會看看。看看那些所謂的士人的生活，看看如今華夏的所謂主流。到時候，水晶球換到的錢，便是盤纏。

如今卻不行了，既然祖橫要跟着自己，那麼原本的計劃自然是要更改。不過嚴格來說走不走無所謂，若祖橫所言屬實，這個世道的確那麼不公平的話，那留在山民那裏，幫助他們保持華夏化，也算是功德一件。

通俗的說法，就是‘這個世界太危險，還是待在火星吧’！

現在的李煜，還沒有什麼強大的野心，關鍵是黃巾起義都還有五年的時間。這五年的時間裏，大漢雖然風雨飄搖，卻也不會迫於壓力改變規則。想要驟然成名，要戰功沒戰功，要出身沒有出身，世家大族那灘水那麼混，何須一頭栽進去？

索性找了個已經收購好了貨物，準備收攤的商人，攀談了起來。那商人本來並不打算和山民過度接觸，李煜早就知道此事，故而告知對方自己是先秦子民的情況，然後希望對方能告訴他一些中原的情況，願以一貫錢作為酬勞。

這年頭一貫錢的購買力可不同一般，商人本着有錢不賺白不賺的想法，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著說著就直接跑題了，直接把他這些年經商的經歷和痛苦都說了出來。

到了這個份上，其實已經不需要說什麼錢不錢的了。沒有後台的商人都苦x，賦稅要交還要小心不要落人口實。商人在大漢本來就不被看重，經營出了問題官府有時候甚至都不會管，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

積壓了許久的委屈都傾訴了出來，這個商人的心情反而好了不少。就像是找心理醫生諮詢了一番，沒給錢別人已經不錯了，哪裏還會收別人的錢。

這倒也剛好說明了這種商人的一個品格，那就是厚道。實際上如同他們這般，也只能依靠誠信和厚道來賺個辛苦錢而已。

從他那裏，李煜自然也知道了一些江南百姓的情況。果然如祖橫所言，原本的百姓，他們的土地大多都被官府或者世家，甚至聯合起來侵吞。說到底這裏的原住民有大量的土地，卻沒有保護它們的能力，所以才會有如今的情況。

大部分的山民的確並非真心想要和大漢作對，而是活不下去了，這才不得不遁入山林之中。反而是那些世家大族，在江南佔據了越來越多的土地，其中尤以陸、顧、虞和魏四家為最，為了擴張勢力幾乎是無所不用其極。至於張氏，則算是二線世家之首！

四大家族李煜倒也還懂，陸家便是陸康、陸績和陸遜所在的家族；顧家便是顧雍的家族；虞家代表人物就是虞翻；魏家似乎是在孫策時期沒落的。張家只能算二線世家，但隨着張允和張溫陸續出仕，倒也開始恢復昔日的榮光。

但不得不說，這四家在江南的勢力非常龐大，但對於山民的態度已經開始從暴力擴張，變成了懷柔和分化。在吃相上，反而是張家這樣的二線世家最是難看。

世家和山越，難怪會讓孫權鬱悶死。世家要擴張，那麼山越就不會停息，但要讓世家不擴張，並且把吃進去的土地吐出來，那麼孫吳政權也差不多到頭來。結果孫權只能無奈的，一年又一年的去征討山越，偏偏山越年年造反，他不鬱悶死才怪了！

事已至此，北方的百姓什麼情況已經無關緊要，想來也是差不多。世家們只會關注如何擴大家族的勢力，根本不會在意百姓的死活，再說那本來就是朝廷需要關心的事情。

也沒義務漢化吳越百姓，那也是朝廷的責任。但問題是朝廷積極地漢化，他們卻不斷侵吞吳越百姓的土地逼迫他們野蠻化，還在輿論上不斷把他們推到野蠻人的立場去。

偏生如今世家已經佔據了朝廷絕對的話事權，這個時候的閹黨還不能構成戰鬥力，於是估計漢帝就算知道這樣不行，偏偏也沒辦法阻止。實則說難聽點，江南地區繼續抹黑越人，然後不把這些事情報告上去，只怕朝廷都未必能夠知道這些。

這便是，通訊落後，信息傳遞緩慢造成的結果。到頭來自己惹出來的禍事，直接往越人身上一推，直接說山越造反，倒是讓越人坐實了野蠻人的名頭，自己卻是成了無辜的受害者，這叫越人又該如何自處？

這一刻，李煜甚至覺得，來自世家那邊的信息採集，已經沒什麼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