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村子的危機

清晨，李煜便跟着二子繼續返回村莊。

二子姓祖，大名就叫做祖二，村裡人習慣叫他二子。據說爺爺那代開始就給祖家當家丁，自然也要隨主家的姓氏，原本叫什麼，早就無所謂了。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家奴的後代也是家奴，二子自然也是祖家的家奴，正規的稱謂叫做家生子。

也難怪他能成為祖橫的心腹，畢竟三代為奴的存在，其忠誠度幾乎爆表。至於早些時候被殺掉的那位，據說已經加入村子十多年，表現非常低調，而且對大家也很友善。幾次戰鬥都悍不畏死，否則祖橫也不會那麼信任他，誰知道居然是個死間，可見隱藏其深。

只是這點讓李煜多少有點疑惑，這山民在吳越之地何止百萬，誰會那麼無聊在山民裏面派出死間？而且還是潛伏十多年以上的死間！

官府自然不會閑得蛋痛玩這種手段，畢竟十多年前那還是建寧二年的事情。陵陽周圍的官員至少都換了一兩次的。把死間一代代的傳下去？那不是相當於把功勞讓給別人？除非是哪個官員腦殘了，否則誰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既然不是官府，又有誰會做這種事……肯定得是和村子有直接利害關係，而且屬於大漢勢力的存在……

“你們和張掌柜開始交易是在幾年前的事情？”李煜立刻想到了個可能性。

“十二年前吧？”二子回憶了一下說道，當時他作為成年人第一次隨着祖橫趕集，所以記憶深刻。

“果然，是張家在村子裏安置的死間！”李煜幾乎是一口咬定。

“為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做？”二子就想不明白，張家為什麼對村子出手。

“利益和控制！張家希望我們能永遠成為他們的供貨商，我是說贓物的。但又不希望我們做大，這樣他們就沒辦法壓價。而且我們做大，他們只怕也會感到壓力，畢竟除了事情被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他們張家在吳越也不會好過。”李煜當即解釋道。

“不明白！”兒子讀書少，李煜長篇大論他聽不懂。

“張家把我們當狗養，看着狗慢慢長大擔心變成狼咬自己，所以先把狗宰了！”李煜組織了一下語言，用比喻的手段解釋道。

“憑什麼？”二子這下子算是聽明白了。

“就憑着他是吳郡張家，我們只是死不足惜的山民！”李煜沒好氣的回道。

二子聞言頓時也不吭聲了，對世家階級的畏懼使得他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番話。就算要說些什麼，最後估計，也只能感慨一句“命不好”！

由於這次是要趕路，所以自然就沒有來的時候那麼愜意。兩人不斷的前進，最大限度的避開那些大型猛獸。在這方面二子倒是個能人，繞來繞去的倒是一路沒看見大型猛獸。

李煜也沒有傻到無條件信任二子，他也在定位祖郎他們。在確定的確是在朝着他們那邊前進的時候，才稍微相信二子的人品。

在定位系統上，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也有那麼幾個光點在朝着目標移動。

目前而言，李煜的信者還比較少，除了那幾個學生，不是二子的話那麼肯定是祖橫他們。他們的移動雖然迅速，但非常有節奏，並非像是被人追趕的樣子。

李煜沒打算過去和祖橫匯合，一則解釋不通他為什麼知道祖橫在那邊，二則主要是沒有必要，大家都在朝着村子方向移動，既然目標是一樣的，那麼何必在乎是否匯合。

說不得，大家分頭行動會更有利！

此刻的村莊裏面，留守的那些青壯正在發出警報，就在一個時辰以前，一支五百人左右的官兵從陵陽出發，開始進入山林之中。好巧不巧，他們居然直接朝着村子的方向趕來。

不管目標是不是村子，他們必須要迅速做出反應，否則等到官兵殺到，那一切都晚了！

村民怎麼都想不明白，村子的位置那麼隱蔽，官兵是如何知道的。並不是每個人都如同祖橫一樣聰明，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慌張往往會導致思考能力下降。

二子為了配合李煜，只能選擇最安全的道路前進，這意味着會繞點彎子。說到底這裏只有兩人，而且李煜構不成戰鬥力，若是遇到猛獸兩人說不定都得玩完。

反觀祖橫他們，幾乎是一路向前，偶爾停滯也沒有多久。估計就算遇到野獸，他們也沒有興趣慢慢留下來剝皮割肉了，殺了便繼續前進。

故而當李煜兩人接近村子的時候，村子裏面的人已經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具體是哪裏，李煜自然知道，不過看樣子祖橫他們也知道，在回到村子原本的地方之後，又迅速移動。

“看來大家已經去了避難的地方，先生，我們也過去吧！”二子遠遠的看了看村子，發現大隊的官兵已經進入了村莊之中，卻沒有看到任何戰鬥過的痕迹，於是對李煜說道。

李煜點了點頭，隨着二子朝着所謂的避難點前進。

當他遇到祖橫他們的時候，此刻情況並不是很輕鬆。就在避難點那邊，祖橫要面對的是一個把刀子架在他兒子脖子上的死間。這個死間不是別人，是他的族弟！

“祖成，你這是什麼意思？”祖橫憤怒的大吼。

“哥你可別怪我，誰讓你自甘墮落！我下邳祖家，居然因為你落得如此境地！早些時候有人告訴我了，只要這次成功，我的兒子就能被送回下邳祖家，並且力保他認祖歸宗。

我們這一代，完蛋就完蛋了，能夠讓下一代成為世家子弟，這才是正途，當山民是沒有未來的！”祖成的手有點顫抖，實際上他也不打算背叛大哥，但回到世家的誘.惑太大。

“你傻了還是怎麼的？那些傢伙的話你也信，說不得你那兩個兔崽子，已經被人殺了送到官府手裏了！”祖橫只覺得頭痛，為什麼自己的弟弟是個智障。

比起把人千里迢迢送到下邳，而且還保證讓對方認祖歸宗，直接殺了不更方便點？

“可是大哥，你覺得我還有回頭路嗎？”祖成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但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說來也不過是賭一賭，運氣好自然最好，運氣不好也無所謂了。

反正當山民根本沒有出息，以後官府會不斷的圍剿他們，整天都要過着擔驚受怕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受夠了！

本來，張家的使者早些時候過來告訴他，祖橫已經被刺殺，他可以趁機接管村子。誰知道祖橫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如今做出這種事情，也不過是最後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