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雲翻影?悄無聲息(已捉蟲)

第155章 雲翻影?悄無聲息(已捉蟲)

兩個女人,誰的臉色都不好看,林婉清看三娘子是恨之入骨,三娘子看林婉清是唏噓不已。

話不投機,三娘子也不會自找沒趣的多待,可是看到還在地上撿着碎瓷片的豆蔻,她忽然心思一沉,吩咐一旁的如畫道,“我要問那孩子幾句話,你讓她收拾完了出來見我。”

院子外面寒風肆意,臨近年關,天色暗的越來越早,涼意也越來越刺骨,可是迎風而立的三娘子卻覺得這一整天的腦子都沒有此時此刻這般清楚過。

她背光而立,站在寬寬的屋檐下,雙手負背,指尖不停的來回摩挲着,腦海思緒翻滾,想着今天一整天發生的種種。

忽然,後面有怯生生的腳步傳來,三娘子回頭看去,是豆蔻。

“安頓好林姑娘了?”她的聲音沒什麼溫度,眼前所有的人都似敵似友,難辨真假,三娘子覺得唯有自己擯除一切雜念,方可勉強的將面前的人和事看個公允公正。

“夫人,奴婢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您和林姑娘的事。”豆蔻嗓子有些沙啞,一邊說,一邊直直的跪下了身,目光清冽,面色沉凝。

三娘子轉過了身,低頭看了看她,說道。“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說一遍,我知你之前已經和單媽媽她們說過了,可是現在,我要你再仔仔細細的回想一次早上的事,每一個和你說話的人,每一個給過你東西的人,每一個進過睦元居的人。”

豆蔻重重的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早晨我和平常一樣,就是辰時一刻去喊的林姑娘,最近天變冷了,姑娘起得晚了一些,梳洗好以後,大廚房那兒已經把早膳給送來了,還是子若姐姐親自端來的。那碗羊湯是裝在小銅鍋里的,下面煨着霜炭,子若姐姐說湯若是冷了就有膻味,若是林姑娘喜歡喝,便讓她一定趁熱。”

自從林婉清搬進了睦元居以後,她的一應吃食,三娘子就全權交給了子若,一日三餐送來睦元居的食盒都是子若直接從大廚房拎過來的。

“然後呢?”三娘子不知為何。總覺得越聽心裏就越不安。

“然後林姑娘依然是先去書房抄了兩頁的佛經,左右內廂房的地龍燒的很旺,且食盒下面還煨着炭,姑娘一般都會先抄經再用膳的。”

“你也跟着去了書房?”

“是,奴婢也跟着去了,食盒就放在內廂房,子若姑娘拿來的時候是擺在炕桌上的,姑娘抄完經回去的時候,那食盒還原封不動的放在那兒,後來姑娘用了膳,喝了湯,然後……然後就……”豆蔻柔肩一顫,聲音頓時輕了下去。

“從你們去書房抄經到回來用膳,這中間隔了多久?”

“兩刻鐘。”豆蔻確之鑿鑿,“姑娘寫字很穩,一頁經文一般一刻鐘,鮮少有拖延很久的。”

兩刻鐘!

三娘子緩緩的閉上了眼,一雙手緊緊的攥在了衣袖中。兩刻鐘能做的事兒太多了,若是在這個時候有人偷偷的進來往食盒裏做些手腳,這點時間是綽綽有餘的。

“你們練字的時候內廂房裏沒有人看着的嗎?”三娘子忽然睜開眼,問得有些氣急。

豆蔻無聲的搖了搖頭,“您知道。如今睦元居裏頭只有奴婢、柳絮和綿菊伺候着,我要近身伺候着姑娘,柳絮昨兒值夜,早上姑娘抄經的那個點兒她已經回屋去睡了,綿菊也是,她一直都是在那個時候去漿洗的,兩個多月了,從來都沒有出過事兒……”

正因為從來都沒有出過事,所以一出事就鬧出了人命,且這條無辜的生命,三娘子竟不知要向誰去索要,因為此刻聽豆蔻這樣一說,三娘子才發現,林婉清的湯被人動了手腳一事,是悄無聲息查無鐵證的。

而且令人最細思極恐的是,如果這件事三娘子一定要查下去的話,除非她能找到當時那個對羊湯做了手腳的人,不然最終所有的線索指向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許孝熙自己。

其一,睦元居的三個丫鬟是三娘子親自挑了給林婉清送來的,雖睦元居是很大,可如今只有林婉清一人獨住,沒有用小灶,平常慣用的也不過就是內廂房和書房兩處,丫鬟都直接睡在了書房的耳房裏,是以就伺候一個林婉清,三娘子覺得騰出三個乖巧的丫鬟那是怎麼都夠了,所以才讓有心人鑽了空子。

其二,送膳食的子若是三娘子的貼身丫鬟,而且當時三娘子有心怕林婉清這兒出岔子,便是特意吩咐過子若要仔細林婉清的膳食,所有的東西不得假他人之手。

最後,大廚房如今也是三娘子的地盤,管事的單媽媽,旁從的子若,還有兩個三娘子親自提拔上來的媳婦子,左右也都只聽三娘子一人指派。

這種種的跡象,讓人不得不懷疑起了三娘子的心思,也難怪之前林婉清會那般歇斯底里的沖自己嘯叫,一口咬定是自己害了她腹中的孩子。

可是,究竟是誰想陷害自己、陷害林婉清呢?而且如果林婉清小產的事兒真的成功嫁禍到了她的頭上,那對那個幕後人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呢?

這般仔細縝密查無紕漏的計謀部署肯定不是心血來潮的,既那人計劃了這麼久,那麼只想讓林婉清小了產。這事兒好像也有些說不過去,畢竟林婉清在侯府能礙着的人實在太少了。

那麼,這個人,這件事,是完全衝著自己來的么?三娘子思緒一滯,呼吸忽然就頓住了。

可就在她想再問豆蔻一些細節的時候,不遠處,子衿突然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夫人,老夫人把子若和單媽媽帶走了!”

一路從睦元居趕去霽月齋,三娘子一直在暗惱自己的不中用。如果當時她沒有暈厥過去,現在應該不會讓老夫人佔了先機。

且先不說林婉清的事兒到底和老夫人有沒有關係,但就現在自己出了這樣大一個漏斗來看,老夫人是根本不可能錯失良機善罷甘休的,而從大廚房先下手,絕對只是一個開始。

結果自然是如三娘子所預料的那樣,當她帶着如畫和子衿趕到霽月齋的時候,單媽媽和子若正齊刷刷的跪在堂屋裏,兩人的腰杆子都挺得筆直,從後頭看去倒沒什麼異樣。

堂屋上首,老夫人端坐在交背椅上,一旁站着上官瓔珞,眼裏透着憐憫的神色。

三娘子沖如畫和子衿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心領神會的止步在廊下,目送着三娘子跨進了堂屋。

“你這病來的快,去得倒也快。”老夫人見她突然出現,不閃不躲的,語氣里便透出了尋常慣有的冷嘲熱諷。

說實話,剛踏足堂屋的時候,三娘子是打定了注意想息事寧人的,可是就在她將嗓子眼兒里的說辭咽進肚子裏的時候,餘光卻忽然定在了單媽媽和子若的臉上。

兩人的臉頰浮腫通紅。鮮紅的五指印覆在肌膚上,清晰可見。

三娘子素來護短,只這一眼,心裏的怒吼便“噌”的一下竄了起來。

“母親,俗話說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您這般私下扣了我的媽媽丫鬟,又擅自打了人,母親可問出些什麼沒?”

“如果今兒加害安哥兒遺腹子的真的只是一條狗,那這事兒就又好辦了,殺了狗,祭了天,兩命互抵,各不相欠,便能讓人感覺心裏舒坦些,老二媳婦你說對不對?”

“我不懂母親的意思。”三娘子眉眼一沉,“母親想說是我的人害了林婉清小產的么?”

“難道不是嗎?”老夫人挑眉反問。

“母親可有證據?”三娘子說著,淡淡然的攤開了掌心,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着老夫人。

老夫人冷笑,“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如今伺候在睦元居的三個丫鬟都知道。那一籃子早膳是你身邊的這個丫鬟親手送去的,當然還包括那碗羊湯。”

老夫人話音剛落,子若就搖頭抗拒道,“奴婢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更不會對林姑娘肚子裏的孩子動什麼歪念,還望老夫人明察。”

雖此時此刻是跪在老太太跟前的,可子若身上依然有着一股子自辨清白的傲然。

而她才剛說完,單媽媽立刻就接口道,“老夫人搜也搜了,問也問了,可大廚房裏頭確實是乾乾淨淨的。老奴承夫人之託在廚房稱個大,這自打林姑娘進門后老奴就在做那灶台上的活兒,大廚房裏若真不幹凈,老奴難辭其咎,可老奴今兒就是敢和老夫人辯一辯的,那大廚房裏沒有老夫人您說的那些齷齪的事兒。”

單媽媽聲音洪亮,不卑不亢,說話的時候目不斜視,一雙眼睛是直勾勾的盯着上座的老夫人的。

可一旁的三娘子卻用餘光不着痕迹的看了單媽媽一下。因為單媽媽的“先聲奪人”,三娘子便清楚眼前的一切不過是老夫人的虛張聲勢罷了,因為老太太這會兒雖蠻橫而為。可她的手上卻是一點兒坐實的證據都沒有的。

“哎呦……怎麼說著說著就好像要吵起來了。”但分明應該輪到三娘子說話的時候,上官瓔珞卻突然怯生生的開了口,似想緩和氣氛的左右討好道,“二嫂,你先別著急,母親不過就是找了兩個下人來問問話,這內宅雖然二嫂你是當家人,可不管怎麼說母親卻是長輩,這……我說句不好聽的,哪兒有長輩連問個話小輩都要插手的,說出去未免也是壞了咱們侯府的名聲啊。”

上官瓔珞的話一說完,三娘子便無視着老夫人突然發亮的雙眸,難得和顏悅色的笑道,“九弟妹,家醜不可外揚,怎麼,這樣的事兒,九弟妹還想到處去說?是,母親要責罰奴才,我這個兒媳婦的確無權過問,可若是母親想藉著責罰奴才之由往我的身上按罪名,難道我也應該忍氣吞聲默默認下?”

“二嫂這話說的。好像母親就是那黑白是非顛倒之人了,母親這也不是心急了想查一查么?畢竟……大哥的遺腹子卻是沒了呢。”上官瓔珞一臉的惋惜,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你如今是一家之主,這內宅裏頭管事的都是你的人,你也說了,打狗也要看主人,我且問你,如果今日真的是大廚房的人偷偷在湯里動了手腳,你是查還是不查?”藉著上官瓔珞的話,老夫人自然就把問題又丟給了三娘子。

三娘子忽然一怔,目光在一直跪着的單媽媽和子若的背影上打了個轉兒,心中頓時如醍醐灌頂一般想了個透徹。

“想來確實是我自己不識抬舉了,母親性子清冷,原我想林姑娘小產,母親定是傷心的,若是在這個時候還拿這些瑣碎的事兒來煩擾母親,那就是咱們做小輩的不孝。可母親的經驗閱歷都比我豐富,看人看事也都透徹,如此,我便斗膽讓母親來替我仔細查一查單媽媽和子若吧。”

三娘子說完,徑直就收回了目光,然後揚了眼梢看了一眼老夫人身邊站着的上官瓔珞。

那身材纖細靜雅如瓷的人兒此刻正微垂着眼帘。暮光透着窗欞斜斜的照在她的身上,讓她錦緞上的彩綉看上去玲瓏逼真,更襯的她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了。

可會是她嗎?

三娘子思緒翻轉,努力回憶着剛才上官瓔珞說的那番話,乍一聽,竟是句句在理,字字珠璣的,可也正是因為她那幾句話,讓三娘子頓時明白了,這件事,林婉清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引子,是個替死鬼,而這個人要的不是孩子的命,要的也不是她許孝熙的命,她真正要的,是侯府的權,內宅的權。

林婉清的事兒應該只是個開頭,即便林婉清在侯府確實是個尷尬的存在,這孩子也並不見得有多值得眾人期盼,但是老夫人對這個孩子還是有所寄予的,正因如此,只要林婉清的孩子出了事兒,老夫人是不可能不出手的。

用這個孩子,一步一步來削減了自己在侯府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信或者說是勢力,這才是此人真正的目的。

可怕的是她不是索命,她是爭權,一點一點的,悄然無息的,只要有空子可以鑽,那她就能下手,而只要自己硬碰硬的回擊了,那中間但凡有一個環節沒有對上。自己就很可能踏錯一步全盤皆輸,就好像此時此刻跪在堂屋裏的單媽媽和子若這樣。

“我是要來查一查的,不然你這個當家主母可能就會隨意的把這件事兒給糊弄過去了。”可聽了三娘子的話,老夫人非但沒有緩和了怒意,反而越發的憤慨道,“許氏,你要知道,眼下鬧出的是人命,別說我這個老太婆今天伸手查一查你掌家的內院了,就算今兒我把這事報了官,那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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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移樹梢之際。三娘子方才神色疲倦的從堂屋裏緩緩的走了出來。

如畫和子衿依舊並肩站在廊子下,見了她便急急的迎了上去,可走近以後兩人都愣住了。

“夫人,單媽媽和子若呢?”子衿焦急的問道。

“我們先回去。”三娘子目不斜視,當下不忍去看子衿的神色。這四個她從許府帶來的陪嫁丫鬟子衿和子佩為大,子元和子若做小,平常的時候子衿伶俐,總愛端出了姐姐的架勢來念叨兩個小的,但三娘子清楚,子衿對子元和子若是真心體貼的。

“夫人……”

“走吧,現在哪兒是說話的地方!”見子衿不依,一旁的如畫便是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她也是許家人,自然清楚這裏頭的情感牽絆,可這個時候,總是要有一個冷靜的局外人的,如畫覺得,自己是責無旁貸的。

主僕三人便就這樣沉鬱而歸。

一路回去,三娘子的臉色陰得嚇人,子衿則是滿臉的不舍,走出霽月齋很遠了,卻依然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如畫心裏也不好受,腦海中一直想着之前老夫人派人強勢帶走單媽媽和子若那鐵面不善的模樣,可是她更擔心的卻是這件事可能並沒有結束。

回到桃花塢,陸承廷已經不在了,但內屋裏,寧氏卻已經靜靜的等了三娘子很久了。

見三娘子掀簾而入,寧氏終於鬆了一口氣起了身,大步的迎了上來道,“你可算回來了,侯爺等不着你,先進宮了,宮裏好像有急事找他。”

眼見寧氏走的飛快,三娘子立刻就喊了如畫道,“快把五夫人扶穩了!”

屋子裏的人皆一愣,三娘子這才恍然發現自己的失態,不禁大大的嘆了一口氣道,“姐姐還是坐着吧,就你我兩個人,姐姐真的不用和我客氣。”

寧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已經將自己扶了個穩穩噹噹的如畫,心裏明白,三娘子已是有些杯弓蛇影了,當即便屏退了周遭所有的人,然後一邊緩緩的坐下了身一邊開門見山的問三娘子,“現在事情查的如何了?”

“姐姐什麼時候知道這事兒的?”三娘子與寧氏平視,不答反問。

“午膳前。”寧氏如實道,“昨兒你不是差了人來和我說今兒早上喝羊湯么?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讓喜鵲去了一趟廚房,那時候林婉清還沒出事,喜鵲很快就帶着湯和一籠素餡兒包子回來了。”

“姐姐喝了湯么?”三娘子瞪大了眼睛。

“喝了。”寧氏平靜的看着她,“知道林婉清出事以後我也怕了一陣兒,不瞞你,我之所以耽擱到現在才來找你,是因為我私下讓喜鵲請了大夫來把了平安脈。”

“姐姐能照顧好自己,對我來說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三娘子苦笑了一下。

“而且之前睦元居那兒太亂了,聽說你還暈了一次,我想着便就先安頓好自己再說吧。”寧氏點了點頭,覺得三娘子也是不容易,便立刻確之鑿鑿的又說道,“所以,你瞧,湯我也喝了,我肚子裏的孩子卻沒事兒,所以亂子多半應該是出在睦元居那裏的。”

“但找不到證據。”三娘子目光微斂,隱着焦慮,“她算計的很好,偌大的一個睦元居,我安排了三個丫鬟給林婉清,左右沒人得閑,屋子裏很容易進出,神不知鬼不覺的往湯里動個手腳其實完全不費事,而且她意不在我,在權,可是我不懂,為什麼她要這麼著急?”

寧氏看了三娘子一眼,覺得三娘子也是個妙人,她好像知道自己心裏所想一般。也知道自己此番來並非就是來探探消息了解事情的,而且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心裏猜的那個人是誰。

想到這裏,寧氏突然就大了膽子問了一句,“妹妹猜是誰?”

三娘子不動聲色,也緩緩的坐下了身,“那姐姐猜是誰?”

“我給你看個東西。”寧氏說著從身後取過了一本冊子,徑直攤在了三娘子的面前。

三娘子低頭看了看,這是一本賬冊,上面一片赤紅,她一愣,下意識翻了起來。

“這是東市石頭衚衕口的一間綢緞莊,這鋪子就是之前母親暗中動了手腳一兩銀子沒花從公賬上挪到自己名下的其中一筆。”見三娘子越翻臉色越沉重,寧氏繼續說道,“最開始的時候五爺管過這綢緞莊半年的賬,五爺說這鋪子營生不錯,因為料子全是送進宮的,常年和江南絲造的幾個大戶有生意往來,別說是虧了,便是隨隨便便三個月的收成都抵的過普通鋪子一年的收成。”

“可現在全是赤字啊?”三娘子不解。

“是,是赤字,可是這鋪子其實是賺錢的,不然母親當時費盡了心思為何要把這間鋪子過給自己?”寧氏也不是個賣關子的,見三娘子已將目光移向了自己,她便沉了聲音,“侯爺剛承襲的時候就開始讓五爺查外院的賬了,五爺做事有章法,查賬不看收成多少卻分地域,從南到北,由東至西,這樣不容易亂,這鋪子在東市的最北邊,五爺查到它的時候已經快十一月了,但妹妹你知道么,這本賬是這鋪子的明賬,鋪子裏還有一本暗賬,裏頭是明明白白的記着每個月的收成的。”

“不是赤字?”三娘子幾乎肯定的問道。

“不是赤字。”寧氏搖頭。

“那錢呢?”三娘子不解。

“都被九爺輸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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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之金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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