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起色
?甘美嬌想着心思,漫不經心的伸手去撿地上的碎盤子。`樂`文``.
不料,整日提刀的手卻被小小一塊碎盤片劃開了一道口子,她一醒神,忙若無其事的縮回了手。
她的這一舉動剛巧落入了沈宴荷眸子裏。
她避開褚天毅的目光,走到了甘美嬌面前掏出了手絹,拿過她的手道:“都流血了,女兒家的手如同第二張顏面,哪能隨意對待了”
“嗯!”甘美嬌嗡嗡應了聲垂下了頭,任沈姐姐給她包紮。
沈宴荷看着她這般委屈的模樣兒,笑了故問道:“甘兒妹妹心裏是不是已經裝了人了?放心吧!是你的,就跑不掉的”
“真的?”她一抬頭問道。
“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沈宴荷邊說著邊幫她包紮好了,隨之轉過頭便問褚天毅道:“褚大哥,你認為我說的對嗎?”
“嗯!阿蘭妹妹說的沒錯!”褚天毅回想那日甘兒表露真情之下對他說的那番話,再加上在他最艱難無助的時候,有她不離不棄陪伴在身邊,想明白了心裏多少存有感激之意,而他也並非無情無義之人。
“你的手沒什麼事吧!來,我看看傷口”
自褚家遭遇突來的變故,褚天毅決定重新振作之後,似乎脾性和話語行事舉間都沉穩了許多。
甘美嬌一雙淚瑩靈氣的眸子盯着她褚大哥不可置信,前一刻還對她不聞不問的,這就…,好似她還未聽懂她褚大哥剛剛對她說了什麼。
褚天毅見甘兒一副淚眼汪汪的呆嬌模樣望着他,嘴角輕勾一笑,緊接着在甘兒面前蹲下了身,也不管甘兒作何反應,一把握住了她的纖瘦玉手,入目便見食指中腹處艷紅的鮮血染紅了白手絹兒。
“褚大哥,我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這小小一道傷口對於我來說,算不了什麼的,我以前跟着師父學武時,吃的苦頭可比這大的多了,我也挺過來了,所以我相信褚大哥也一定能挺過來,日後將你們褚府的生意做的更好”
甘美嬌關懷入微的說完,卻瞧她褚大哥半響不語,以為是自己又說了不該傷褚大哥的話,她忙急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就是不想看見褚大哥消沉下去,如果能回到以前經常拌嘴的時候多好”
聽了,沈宴荷被甘兒又急又嬌羞的樣兒給逗笑了,如此看來,甘兒妹妹為了褚大哥連往日裏冷傲古怪的脾性都改了,褚府算是因禍得福了,實在不失為一件喜事。
自然她怎能還在此妨礙他們,想着,她隨即走回了喜巧身邊。
“小姐!”喜巧高興的喚道。
“嗯!”沈宴荷應了聲,示意喜巧莫要再說什麼,並朝堂內正發愣的夥計們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都散了吧!
待他們一一散去。
褚天毅扶起甘兒道:“我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你明白?”甘美嬌打斷他道。
“嗯!”褚天毅笑了點點頭,拇指輕撫着甘兒食指傷口處。
“太好了!褚大哥,以前是我不好,不該事事針對你,我保證,我日後只會對褚大哥一個人好,一心一意…唔唔”
甘美嬌瞳孔遽然放大,目不轉睛的看着近眼前的一張俊朗的臉,她感受着唇上麻酥酥的輕吮,略為黝黑的嬌容上忽變得紅撲撲。
片刻后。
褚天毅離了甘兒雙唇道:“以後進后廚和端菜這些活兒,你別去做了,你這傷口要抹點葯,才好的快些,來,我們先上二樓”
“好!聽褚大哥的!”甘美嬌任由褚天毅扶着她上了二樓,又隨着他將食指上傷口上藥重新包紮了一遍,事過半個時辰,一顆心總算安落了下來。
這日午時,稍過一刻。
沈宴荷和喜巧將后廚里,先前甘兒和廚子們早已備好的菜肴,都一一分別端上了幾桌。
喜巧便站到了樓梯口處對着二樓喊道:“甘兒姑娘,這些菜肴都擺好了,你和褚公子都下來吧!我急着想看你的武藝表演呢!”
馮楨和褚天毅笑了又互遞了一眼,他們暗嘆這幾位婆子真不知好歹,平日裏亂處說親也就罷了,今日竟膽敢打起孔兄的主意來了。
李婆一見孔廷尉對季家千金沒絲毫的動容,以為是對季家的那位不滿意。
她一把拉開了王婆,喜滋滋的湊近孔丘泯神神秘秘的笑道:“孔廷尉,如今這整個州城內,有哪家的府邸不想攀上您這顆高枝吶?您若看不上季家的也沒關係,老身這還有好多閨秀都想嫁給您呢!像秦家的…”
“哎喲…哎喲喂…輕…輕點兒”
她秦家的千金還未來及說出來,突然耳朵不知被誰擰的生疼,她一胳膊扭到身後胡亂的撲了空,開口罵道:“臭王婆子,我咒你臭腳氣熏死你家老頭子,還不趕快放開我,不然…”
“唉我說你個烏鴉嘴…”王婆瞪着她想為自己辨白。
這時,甘兒勾起冷傲的嘴角,一眼將王婆畏懼的退避了一步,她才稍鬆了力道玩味的問李婆:“不然什麼?”
“不然…不然…”李婆向身後瞟了一雙眼珠子,赫然見是一位黃毛小丫頭擰住她耳朵了,她一口斥訓的語氣道:“你這毛兒還沒長齊的黃毛丫頭,怎敢對老娘沒大沒小的,我告訴你啊!日後沒人願意娶你,可別來哭着求老娘”
甘兒一聽這老婆娘竟也咒起她來了,她似不經意的朝馮楨和褚天毅的方向掃去了一眼,隨之沉了黑臉迅速放開了李婆的左耳,冷“哼”一笑,緊接着,安靜的二樓堂內傳來了聲骨頭“咯吱”的聲響。
“啊…啊!”李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聲喊着疼,她沒想到區區黃毛丫頭居然是身懷武技之人,她倒也識抬舉的連忙向孔丘泯求饒道:“孔廷尉,求求您讓這丫頭放了老身吧!都怪老身一時糊塗,答…答應了那些府邸給您說親”
孔丘泯並未表態,足以言明這婆子可給些厲害嘗嘗。
如此,甘兒就更沒想放開李婆之意,她抬頭望了幾位婆子兩眼,突然笑了告知道:“我告訴你們,孔廷尉已經有心上人了,你們若再給他亂點鴛鴦,下次就不是斷根骨頭這麼簡單了”
“是!是!”幾位婆子異口同聲的應着。
甘兒話一說完,立即扭頭朝她沈姐姐瞧了去,剛巧沈宴荷聽聞孔大哥已有了心上人,她心裏面沒由來的一陣寬慰,在甘兒俏皮的與她對視了眼,她低眸笑了笑,抬眸又巧合的對視上了她孔大哥目光。
孔丘泯微微一笑,並不否認甘兒的一番話,卻是與沈宴荷錯開了眸光。
她愣了愣沒敢在意,轉而見李婆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兒欲哭無淚,她起身向甘兒和李婆走了過去,對甘兒道:“甘兒妹妹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她們有了這次的痛訓,想必日後也不會輕易的隨處說親了”
“是啊!是啊!”李婆痛色之下瞧清了原來是雲老闆在幫她求情,她艱難的扯出一抹笑道:“多謝雲老闆替老身勸解,雲老闆說的沒錯,日後老身再也不敢隨處說親了,小丫頭,您就行行好,放了老身這一回吧!”
甘兒沒她孔大哥的吩咐,還是不想放開老婆娘。
褚天毅本是看的熱鬧,今日,他總算目睹了遭受瘦小子毒手的人不是他了。
他一臉的悠哉,可一見阿蘭妹妹為媒婆子說好話了,他頗感有道理的起身也笑言勸道:“甘兒小姑娘就大發慈悲放了那媒婆子吧!你這般英勇武力,有誰不怕死敢娶你啊!呵呵!說不準,以後你還真得找人家給你謀門親事呢!”說完還不忘對甘兒使了眼色。
“你閉嘴!”甘兒怒喝他。
“我…?”褚天毅頓了頓又瞅了瞅搖頭淺笑的馮兄和置身事外的孔兄,一瞧瘦小子想撕了他的神情,不得已規規矩矩的閉上嘴巴坐了下來。
甘兒瞪着他的雙眸憤憤的收回,隨之看向沈宴荷乖巧的笑了道:“我聽沈姐姐的,反正你的意思肯定就是孔大哥的意思咯!”
說著,她一把鬆開了老婆娘,走到了孔丘泯身邊。
沈宴荷笑了笑,與幾位媒婆對視了眼,也回去了桌位上。
李婆捂着胳膊儼然不想在此地多逗留一刻鐘了,她低頭哈腰的再次謝過了孔廷尉和雲老闆褚少爺,忙和幾位婆子左擁右擠的匆匆下了二樓,頭也不敢回的出瞭望悅酒樓。
婆子們一走,沒一會兒,酒樓內又恢復了吃肉喝酒時的熱鬧。
此時,沒人擾了他們決意一醉方休的興緻。
褚天毅拿了酒盅,起身向孔丘泯敬上,笑道:“近日難得這般開心,在孔兄面前倒不怕說一句實話了,往日聽蘇兄說孔兄是位干實事的人,那時小弟還不太相信,如今才短短過了幾月,經過魏刺史一案與洪災開河修庫之事,着實令小弟對孔兄刮目相看,深感信服”
孔丘泯笑了也起身謙遜的道:“褚兄弟過獎了,在孔某看來,褚兄弟實為有膽識和敢於擔當之人,開河修庫倘若不是褚兄弟鼎力支持,那些賈商又豈會輕易屈服”
“孔兄說的對!”馮楨贊同孔廷尉說的,並一起站起了身笑道:“除此,褚兄弟還有不欺小女子之勇,呵呵!”說著,他們三人與沈宴荷不約而至的看了甘兒一眼。
甘兒容上一嬌紅,乾脆瘦小的身板都隱藏在了她孔大哥身後,她猜,定有呆鵝不明白話中的意思。
果真,這唯獨讓褚天毅看的有些莫名。
孔丘泯對視馮楨笑了笑不再明說些什麼,與褚兄弟幹了手中的一盅佳釀。
甘兒坐到了她沈姐姐身旁互夾着菜肴吃着,又不時的笑看他們三位爺們把酒言歡中爽快飲盡了桌上的六壺佳釀,顯然不勝酒力的馮刺史微微有了些醉意。
他舉起還剩下的半盅酒笑對沈宴荷和甘兒問道:“沈姑娘和甘兒要不要也來品嘗品嘗佳釀的一番滋味?”
褚天毅一聽,還不等阿蘭妹妹和瘦小子回話,他一一接過夥計遞來的五壇珍藏已久的女兒紅擺放在桌上,立即隨手丟了一壇穩落在甘兒手裏。
然而,就在褚易富靜等“說親”一事風平浪靜,再選個良辰吉日,準備攜厚禮去獄史府拜訪孔廷尉的前一日,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並沈家也受牽連其中。
這日下午未時。
娑衣閣里裡外外客來客往,看料子的看料子,詢價的詢價,等着量身形尺寸的來客也排到了門外。
堂內的夥計們忙的分不開神。
誰也無暇顧及正在此刻,姑娘堆里忽然擠出了一位神色慌張的小夥計,旁人只見他行步匆匆,邊走還邊不時的朝娑衣閣堂內瞧去。
“小姐!”他的喊聲里完全失去了方寸,像是剛剛發生了什麼大事不妙一樣。
聽見的人紛紛側回頭看向他。
“小姐不好了!”他一腳跨進了門檻,苦着臉四處尋望他家小姐的身影。
牛九一聽,提着三五匹布料的雙手也跟着抖了抖,他看着冒然闖進來的小夥計佯裝斥道:“你是哪位啊?來這瞎說什麼呢?”
小夥計沒尋見小姐的身影,隨即目光放到牛九身上急回道:“我是宴祥酒庄的夥計,你快告訴我,小姐人現在在哪?”
“在…在尺房裏呢!”牛九又多瞧了小夥計兩眼,宴祥酒庄可不就是沈家老爺子經營酒的莊子么?!他問道:“你不在莊子裏好好乾活,跑這來瞎嚷嚷什麼,小姐可好着呢!”
“是…是是”
小夥計三言兩語和牛九也說不清,一急之下,他乾脆不再理會牛九,低頭移步就朝後堂走去。
“怎麼了?怎麼回事?”恰時,劉沅身在尺房聽見了堂內雜鬧哄哄,竟還有人大呼小姐不好了,他微蹙了眉頭看向頓住步子的小夥計問道:“宴祥酒庄到底怎麼了?你把話先說清楚”
小夥計一轉身哭腔道:“老掌柜的,小的來此是想告訴小姐,老爺被官府的差爺抓走了”
“什麼?”劉沅一驚。
隨之,沈宴荷總算出現在了小夥計面前,她雖然和劉沅同樣驚詫,但到底淡然鎮靜了些,她並未急着問她爹犯了什麼罪?而是問道:“此事,夫人知道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