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離去歸來
簡單的小屋，一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四方桌前，林焱看着眼前的一碗白米飯以及桌上那一盤小野菜，再看看一旁吃的歡快的小女孩以及面對面坐着的一位滿臉慈笑的農婦，林焱的鼻頭一時間有些發酸，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吃過飯了，這讓他想起了去世多年的父母。
林焱沒有見到小女孩的父親，他們沒說、林焱也沒問，不過想來多半是不在了吧，不然生活也至於如此艱難吧，林焱想着便是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烤肉出來，這是他為了去寒寂之森準備的，已經所剩不多了，他全部拿出來也才只有小小一盤而已。
也不知道小風的那些食物吃完了沒有，林焱暗自想到。
“哇，大哥哥，你好厲害，會變戲法呢？”，小丫頭小臉上笑容更加的燦爛，纏着林焱玩耍，農婦在一旁笑看着。
“啊，不好啦，不好啦，山匪又來啦，大家快跑啊！”
忽然一陣糟亂的呼喊打破了村長的寧靜，緊接着便是一陣雞飛狗跳，小女孩抓着烤肉吃的油乎乎的小臉上頓時笑容全失，就在林焱想着要安撫她一下的時候，卻發現她的小臉上根本沒有一絲恐懼之色，那雙純真的大眼睛裏靜閃爍着深深的仇恨光芒。
“娘，他們又來了，那幫殺死父親的壞人又來了。”，小女孩的聲音很清脆，可是卻滿滿的恨意。
而這時候林焱才注意到，那位慈祥的農婦卻是深深的黯然，那慈祥面龐上的悲苦之色深深的震撼着林焱的心靈。
林焱走出屋子，只見原本安寧的存在一片慌亂，到處都是忙着逃命的村民，而在遠處的草原上，一片煙塵越來越近，以林焱的目力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一隊騎着烈馬手持大刀的悍匪。
林焱漠然，天地間弱肉強食這等叢林法則生而有之，在哪裏都是一樣，林焱起身要去滅殺那隊伍悍匪，卻突然被人拉住了，是那個農婦，她一隻手牽着小女孩，一邊衝著林焱搖了搖頭，那剛剛還滿是慈祥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片淡漠之色。
這時候哪怕以林焱的遲鈍也發現了不對，再低頭看看那個小女孩，此時小臉上也是一臉的平靜，哪還有一絲剛剛恨意，她們看着周圍奔逃的村民那眼神就好似在看一些螻蟻一般。
“你...你們到底是誰？這裏又是哪裏？”，林焱退後兩步，拉開一些距離問道。
農婦搖了搖頭，“你不需要管我們是誰，也不需要摘掉這是哪裏，重要的是你做出的選擇。”
農婦的手上出現了一團燃燒白色火光的玉簡，“這是烈焰道訣，是一卷記載着終極火焰之道的道法，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衝出去解決了山匪解救這些愚昧的村民，這樣我會直接送你回到你來的地方，不過這個小女孩的父親和母親都會活過來。第二，你就站在這裏看着，當一切結束，這卷烈焰道決就是你的，而我也會送你到你想去的那個地方。”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駐，林焱沒有絲毫的猶豫甩開了農婦的大手，然而就在他剛剛要動身的時候，一股粉色漸漸的遮蔽了他的黑眸，他的身影突然停在原地。
火焰與鮮血染紅了村莊的大地，到處都是村民的哭喊與山匪的狂笑，林焱三人就這樣站在村莊中央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就這麼看着剛剛還安寧祥和的村落在火海中化為灰燼。
時間過盡，春風吹過，碧綠的草地上一片狼藉，鮮血與屍體染紅了清澈的溪流，農婦轉過臉看着林焱粉色的雙眸，那一張慈祥的面龐似乎在這一刻變得如此殘酷，她將手中燃燒的道決交給了林焱，“我本不該給你，因為你看不透生死，看不穿命運，他們的死是因為他們的愚昧，他們不了解這個世界，不知道進取，所以他們會死。這是‘道’，是不可更改的宿命！”
農婦揮手間，一扇暗紅的大門出現在草原上，“不過你終究沒有出手，不論是何緣由，這都是你的機緣。也都是你應該得到的。”
林焱走進了門中，門裏空間一陣扭曲間，林焱和暗紅的大門一起消失在這片世界裏，只是在那消失的地方，一滴晶瑩的水滴滴落，落在草地里，滋潤着這方大地，或許不久之後，這裏又會有另一個牛楊村誕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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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逐日峰那塊古舊的石碑旁，一道光暈閃過，一身破舊灰道袍的帝魂重新站在了這塊土地上，看着那些來去匆匆的道門弟子之中，帝魂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心中有種重獲新生之感。
過去的一個月他付出的太多，獲得的也太多，然而不論是付出還是獲得都伴隨着深深的折磨，那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不適於腕骨削肉，即便是以帝魂的意志都是險些崩潰，這是地獄的一個月，讓帝魂不願再去過多回想。
“命運么！”，帝魂抬起一隻手，手掌修長白皙，在陽光下有種瑩潤的光華，那是肌膚與天地交互的表現。帝魂緩緩將手掌握起，“我總有一天會將你抓在手中。”
“你...風大哥，你真的還活着？”，忽而，一道帶着無限驚喜的柔媚嗓音在耳邊響起。
帝魂微微一笑，回首間一張如花似玉的俏臉映入眼帘，赫然正是李青兒無疑，帝魂看着走到身前的李青兒，他輕輕一笑，在李青兒難以置信的眼神中輕撫李青兒烏黑的秀髮。
“小丫頭都長這麼大了，你的風大哥哪有那麼容易死的，我當然還活着。”，帝魂昂首間，無視那四周許多道門弟子嫉妒的眼神，兀自顧盼輕聲笑語。
“你...風大哥，你恢復記憶了。”
李青兒昂首間，俏臉上滿是期盼與驚喜之色。當年家門突變，帝魂逃到昆崙山進入道門躲避災難，卻一度心灰意懶，終日渾渾噩噩，後來更是失去記憶，而今天李青兒卻彷彿再次看到了那個曾經風華絕世的天才少年——莫清風！
“他回來了，他真的回來了！”
李青兒在心底不住呼喊，那美眸中不覺漾起了一圈水花，那日他將少年帶來此處，又何嘗不是懷着激起他的記憶、重新燃起他的鬥志的想法，而今他真的回來了。
帝魂一時間也是感慨萬千，回來真好！只是當看到周圍越聚越多的道門弟子后，帝魂更是在心中暗嘆一聲，小丫頭倒是出落傾國傾城了。
“好了，我們先回去再說！”
帝魂說著若無其事的拉起李青兒的小手，自顧自的就往昆崙山上走去。而李青兒則紅着小臉一言不發的跟在身後。兩道身影漸行漸遠，漸漸的消失在嘈雜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