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驚鴻派
第八章
古遲看不過去了，開口道：“你說你小子之前不是挺有能耐的嗎？能說會道，怎麼現在就嚇成這個樣子？難道我們會吃了你不成？”
店小二低下頭說：“先前我誤將三位小爺當成我這般人，卻不想三位乃人中龍鳳，未來的仙人，小的惶恐，心中羞愧。”
“不管凡人也好，仙人也罷，眾生皆是平等的。”古軒笑着說道。
店小二一愣，抬起頭來茫然的看着他，喃喃道：“眾生皆是平等的？這有可能嗎？”
在東華王朝，階級制度森嚴，王公貴族生下來便是金貴之軀，而平民百姓在他們眼中，都是下等賤民，可以隨意欺辱、打殺，待遇如同豬狗。如今古軒一句眾生皆平等，讓他很是茫然，世上會有這麼一天嗎？
聽到他的話，古軒也笑意漸失，他雖然那麼說，但他也知道，那只是說說而已。如果眾生平等，他們就不會被方修陽看不起，店小二就不會在他們入選之後，態度相差那麼多。
“怎麼沒可能，大家都是人，難道還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嗎？誰不是從娘胎里生出來的？誰不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就算仙人，也是人修上去的，為什麼沒有可能？”古遲在那裏言之鑿鑿的說道，唾沫橫飛，情緒有些激動。
古軒擺了擺手：“這個問題，並非表面那麼簡單，規則是需要強大的人去建立的，如今我們談論這個還為時過早，不提也罷。”
店小二深表贊同，如果沒有實力，說出去都會讓人家恥笑，不過看那個小胖子，好像還活在幻想里，不明白現實的殘酷。當然，他現在不敢去當面指出來，怕得罪古遲。
第二天一早，古家三兄弟就離開了客棧，來送他們的，只有那麼一個店小二，忘了他們的背影許久，最後只有默默的祝福與嘆息，他亦知道，修仙路，也是一條不歸路。
當他們到達落仙台，千槐等幾位驚鴻派之人已經在那裏等待，千槐看到古遲便是一臉笑意，他這次撿到寶了，回到驚鴻派，怕是掌教都要羨慕了。
不多時，昨日入選的人陸陸續續到來。等人到齊，千槐朗聲道：“今日你們便要前往驚鴻派，入了本派，便從此與紅塵斷絕了關係。修仙路途漫長，充滿了危險與艱難，不管遇到什麼挫折，唯有堅持下來的人，才能成就無上大道，屹立巔峰，你們都記住了嗎？”
“我等謹記前輩教誨。”眾人齊聲答道。
千槐滿意的點了點頭，忽的大袖一揮，眾人只覺眼前一閃，回過神來時，發覺自己已經立於半空之中，腳下一片虛無。這群少年哪經歷過這些，有的人一陣大喊大叫，引起一陣慌亂。
千槐當即冷哼一聲：“修仙之路險惡，修者當能以不變應萬變，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將來只會白白丟了性命。”
他這麼一說，眾人趕忙強自穩定下來，但有的人天生恐高，還是嚇得面無血色。幾個負責照看的弟子，將那些人挑出來，帶離這裏。
“前輩，他們去哪裏？”有人壯着膽子問道。
千槐淡淡道：“不能適應的人，只會被淘汰，你們的考驗，從現在開始。”
數百人都是一驚，這樣就被淘汰了？要知道能入選是多麼艱難。一瞬間，讓眾人都凝重起來，之前被選中的欣喜煙消雲散。
好在眾人很快就適應了這個環境，一些人還對着下方山山水水品頭論足，好不瀟洒。
“轟隆”一聲，遠處空中一聲雷鳴傳來，讓他們瞬間安靜下來。凝神望去，前方有厚厚的烏雲緩緩飄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在烏雲中隱約能看到一條條銀白色的閃電，劈落而下。
只是千槐對此恍若未見，依然帶着他們往前飛，似乎要衝進烏雲之中。
“前輩，前方有雷電，我們是否要繞過去。”有人擔心的問道。
千槐捋了捋鬍鬚說：“但凡修士都會有雷劫，你們以後少不得要與雷電打交道，既然碰上了，那就先讓你們見識一下，這是第二道考驗。”
有人嚇得瑟瑟發抖，十分抗拒，被雷電劈中哪裏還能有命在？尤其一些天生害怕雷聲的女修，叫嚷着不要前去。古軒看着她們搖了搖頭，果然，幾位年輕的修士將吵鬧的人都帶了出來，送了回去。
這還未走多遠，就有數十人被送了回去，讓眾人心中都很有壓力。
在進入烏雲團之前，所有的人都嚴陣以待，千槐抬手拋出一物，那是一面兵家陣旗一樣的東西，上面刻了很多看不懂的咒語，迎風便漲，將所有人都遮在旗下，護住他們。
“雷電是天道的意志，修仙者與之接觸，很有可能會被天道意志察覺，而引發天劫，因此，需要隔絕我們的氣息，這件雷道令旗與雷霆同出一源，不會被發覺。”千槐解釋。
在閃電中穿行，十分刺激與緊張，那感覺前所未有，大多數都很是這般。當然也有少數的變態，比如古遲這種，看着閃電一道道的劃過，還不時的驚嘆，興奮的不得了。千槐見了露出滿意的神色，對他徒兒的表現，很是欣賞。
從烏雲層中走出，不少人臉色發白，但強自鎮定。千槐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袍袖一揮，耳邊呼呼之聲作響，眾人幾近失明。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恢復了光明，饒是古軒等體質較好的人也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等他們回過神來，再看四周，就呆住了。
眼前是一片廣場，周圍樹木鬱鬱蔥蔥，有無名花朵，傳來陣陣清香，有清澈見底的溪流，流水潺潺，更有傳聞中的仙鶴在附近閑逛。遠處煙霞陣陣，氤氳氣霧之中有金碧輝煌的建築，看起來宏偉壯觀。
在左側的有數座山峰，峰巒疊嶂，行雲片片，林鳥群噪，山谷應聲。峰頂之上，一把雕刻出來的石劍，像是被人從峰頂穿插而入，要將整座山峰給劈開一般。在石劍光滑的表面，雕刻出“驚鴻”兩個十分凌厲的大字。
“這就是驚鴻派，也是你們以後的家。”千槐的聲音響起，
“咻咻。”
他話音一落，兩道破風聲響起，尋聲看去，只見兩道身穿白衣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在眾人面前。
來人是驚鴻派的兩位年輕弟子，他們落下身形便對千槐行禮道：“恭迎師叔。”
千槐一抬手，道：“免了吧，這些孩子就交給你們了。”他又轉身對着跟在他身旁的古遲道：“遲兒，你隨為師回去。”
“師父，不是還有後續的考驗嗎？”古遲有些不情願，畢竟古軒二人還在這裏。
千槐問問一笑：“你是我的弟子，自然由我親自考驗，走吧。”他說完就招了招手，古遲在無奈之中，被他帶起來，飛向雲霧之中的驚鴻派。
“軒子，湛華你們保重啊。”臨走前，古遲大喊。
“恭送師叔。”兩位弟子躬身，待千槐與古遲的走後，這才面向眾人，其中一位朗聲道到：“諸位師弟師妹，我是你們的師兄東方雲，這位是郭爭師兄，你們接下來的考驗，會在我們的監督下完成。”
郭爭接過話來道：“到了這裏，如果沒什麼意外，你們應該算是驚鴻怕之中的一員。新入門的弟子，當知道，無論你在凡間是什麼身份，到了這裏，都一視同仁，如果犯了派中規矩，一樣要受到重罰。所以，希望諸位能夠恪守本分，勿要以身試法。”
“我等謹記。”眾人恭聲說道。
東方雲微微一笑：“你們的郭師兄平常是嚴厲了些，不過大家不要太過擔憂，驚鴻派並沒有很森嚴的門櫃，這個接下來，會有師兄給你們講解。現在，請所有外門弟子站出來。”
聽到他這麼說，古軒便是一怔，然後跟着其他人一起站了出來，陸陸續續有百餘人。
東方雲掃了一眼，點頭道：“外門弟子不需要參加考驗，你們跟我來。”
古軒默然，外門弟子連參加考驗的資格都沒有。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古湛華，跟着東方雲離開。
東方雲帶着百餘外門弟子朝着右側的山峰走去，那座山峰比起其他幾座要矮了許多。
“師兄，做外門弟子，是不是很沒有前途？”有人看東方雲脾氣甚好，便大膽開口詢問。
東方雲呵呵一笑，道：“這位師弟為何這樣說？。”
那人低頭道：“我聽家族長輩說，外門弟子都是為內門服務的。”
東方雲搖頭，寬慰道：“此言差矣，這只是外界傳聞罷了，不足為信。外門也是我驚鴻派的弟子，雖說派中沒有那麼重視，但只要表現的好，還是可以破例被收為內門弟子。”
後面又有人追問外門弟子尋常要做些什麼，東方雲似乎不願意多透露，只是含糊其辭，帶着眾人到了那座山峰前。
他取出一枚玉符，化作一道流光飛入山峰中。不多時，就有一人從山中掠出，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