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瘋老頭
劉姐笑了笑繼續說道:“但奇怪的是,他自首的說辭和警方的調查結果完全不同,所以到現在這個案子還沒有結果。”
“什麼意思?”
“你不是也去了現場嗎?那你應該知道死者是死在發現屍體的之前幾天,也就是15號之前,而且是不知道死在什麼地方,後來被江水衝到這裏來的。但那個老頭卻說他是在15號晚上,因為貪念而殺害死者,拿走了死者身上的錢,還把屍體丟入長江,第二天早上他再去昨天晚上拋屍的地方,想檢查看看還有沒有留下什麼,結果就看見屍體又躺着岸邊,做賊心虛一下就給嚇暈了。但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除非死者有個雙胞胎兄弟,而且恰好在之前也被人殺害了,拋屍到長江里,然後老頭再在幾天後殺死雙胞胎弟弟拋入長江,結果哥哥的屍體恰好衝到弟弟被殺害的案發現場。”
聽到這裏,我一方面感到毛骨悚然,另一方面也感到命運的強大,如果事實真是這樣,那不是深刻印證了“出來混,始終是要還的。”
我馬上問道:“說不定,死者真有個雙胞胎哥哥呢?”
劉姐笑着搖搖頭說道:“不會的,警察已經查出死者的身份,他沒有雙胞胎兄弟。”
因為死者身上有古棺的文字,我很好奇死者的身份,便急忙問道:“死者是什麼人啊?”
劉姐卻道:“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我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啊?”
“知道警方是怎麼查出身份的嗎?”
我搖搖頭,心裏已經着急死了。
“死者叫張森,之前在北新區盜竊正在被通緝,雖然屍體的臉部很難辨認,但是警方還是發現死者和嫌疑人很像,於是找到張森的家屬,做了DNA鑒定,現在確定是張森無疑。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呢?”
但是我只關心文字的問題,“他偷了什麼啊?”
“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偷了一戶有錢人家,偷不少錢財呢!”
那塊布到底是怎麼來的呢?為什麼要帶一塊破布在身上呢?我正在思考這些問題。學姐打斷我,問道:“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就是感覺信息量還蠻大的。那張森就只是偷了錢嗎?”
劉姐依舊笑着,“是啊,不然還能偷什麼?繼續說那個老頭吧,一開始,警察覺得他應該是被嚇昏了頭,所以胡說八道,就馬上找醫生檢查,原來他真的是給嚇出毛病,現在精神有些問題。”
“什麼?真的給嚇出精神病了?”
“但也不排除他之前就有精神病,殺了人,但是發病了給記混了,所以才說自己是15號殺人的。又或許,他就是精神病,胡亂說的,自己根本就沒有殺人,兇手另有他人。”
“這個案子好難辦啊!”
“是啊,現在那個老頭雖然在警局,但是只能說攪混了水啊。”
這個時候,劉姐的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
劉姐雖然和我說了大概,但這個新聞也不是她在負責,具體細節她也不會很清楚。我想了想還是自己去警局了解情況吧。於是我小聲對劉姐說:“那我先回去了。”
回到辦公室把照片發到林子皓的郵箱后,我輕裝出發到警局。警察聽見我的來意,瞟了我一眼小聲嘀咕道:“差別怎麼這麼大呢?”雖然很小聲,但我聽力很好,還是聽見了,正想問他是什麼差別,他又開口說道:“怎麼這個事情這麼火呢?這麼多記者來,你得等一下,現在裏面正有一位記者呢。”
是誰呢?又來和我搶?雖然我只是來單純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但只要不是我們報社的人,都是敵人。
我小心翼翼問道:“帥哥,裏面是哪家媒體在採訪啊?”
他想了想說:“好像是什麼未解之謎什麼的,反正我沒看過。”
未解之謎?我突然想到一個詞,難道是《未知》雜誌。“是《未知》嗎?”
“對,就是這個!”
他們居然也來這裏採訪,不知道是單獨採訪這起離奇的殺人案件,還是也和我一樣知道這件事和古棺有聯繫,所以才來打探。
我向警察了解了基本情況后,就坐在一邊等候。那個老頭叫孫明康,今年62歲,妻子很多年前就過世了,沒有孩子,也沒什麼親戚,一直都是一個人。
過去大概10分鐘,裏面走出來一個身穿高挑的女人,她留着齊肩的短髮,一條緊身連衣裙,顯得既幹練又有一絲性感,小小的瓜子臉上一雙鳳眼,眼波流轉,連我一個女人都覺得實在是太迷人。
她走出來對着個警察笑道:“謝謝你,我想了解的事情都清楚了。”
原來她就是那個在裏面的記者?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警察說的差別,低頭看看自己的短袖T恤和寬鬆的牛仔褲,的確差別大。
看她轉身準備離開,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腦子一熱一個箭步走到她面前。站到她面前,我才有些心虛,因為她幾乎比我高得有半個頭。
雖然我的氣勢已經弱了,但我還是故作鎮定地抬頭問道:“你是《未知》雜誌的記者?”
她微笑點點頭說:“是。”
不得不說,我再一次被她的微笑給迷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本來我也是一時衝動才上來擋住她的去路。
看我不說話,她開口問道:“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突然想起古棺的事,他們不是要繼續調查嗎?不知道調查得怎麼樣了。我問道:“我看見你們發的消息,你們不是還在調查石橋鋪挖出的古棺嗎?現在都查出了些什麼啊?”
她依然是面帶微笑,“您自己不是也在調查嗎?怎麼還來問我呢?”說完她就繞過我走掉。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心想沒有道理啊?!之前我和她都沒有見過面,要不是她和警察說話,我都不知道她是誰。她怎麼知道我也是個記者呢?也在調查這件事情呢?報紙上又沒有刊登我的照片!等我反應過來想問她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她卻早已離開不知蹤影。
那警察坐在一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尷尬,於是問道:“我可以進去了嗎?”
“恩,還在裏面等着呢。”
走進探視室,老頭面無表情地坐在桌子的對面。我坐下來,發現他和我想像的樣子很不一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62歲的老人。原本覺得他精神有問題,應該是瘋瘋癲癲的,但現在看起來,他反而很淡定,陰沉的臉上有着一雙透着殺氣的眼睛,難以想像昨天晚上他還是個精神病在胡言亂語。
更差異的是他竟然先開了口:“我是不會和你說什麼的,你走吧。”
這就是差別待遇嗎?為什麼前一個記者就可以交流這麼久?難道就因為長得比我好看?我在心裏不服輸道:哼!也就身材比我好一點,今天打扮得比我好看一點而已。
我不死心,不理會他的話,直接問道:“你知道那塊布上面寫的什麼嗎?”如果他真的殺了人,還拿走了死者身上的值錢的東西,肯定見過那塊布。
他的嘴角微微抽動一下,但馬上又恢復平靜,說道:“我說了,我不會和你說任何事情的。”
“為什麼?是不是剛才那個女的和你說了什麼?”
他看向窗外,“你要怎麼想,隨便你。”
這句話幾乎撕碎我最後的耐心,我還是強壓着憤怒,“我就想知道一個答案,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他依舊看着窗外,不回答我。
我乾脆起身走到窗邊,擋住他的視線,“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就是要為難我呢?剛才你和她都聊了那麼久,為什麼不願意和我聊一聊呢?”
他看着我說道:“你說得對,既然我們毫無瓜葛,我為什麼要和你聊呢?”
“可是.....”等一下,這麼說,他和剛才那個女記者難道有瓜葛?我問道:“你們認識?你和剛才那個女記者認識嗎?”
他轉過頭去不說話,我又走到他面前,“你的精神病也是裝的吧?你根本就沒有殺人,為什麼要騙人呢?這樣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啊?”
“我就是殺了他,第一次是我殺了他,第二次也是我!”說到這裏,他有些激動,然後就開始反覆對我說道:“是我殺了他,我殺了人了!其實我也不想的,可是已經發生了...我已經殺了他,只能這樣了!”
他越說越快,突然站起來,拉着我繼續重複那些話,還一邊苦笑。我嚇得尖叫一聲,想甩開他的手,確掙脫不了,他瞪大眼睛對我說道:“啊!他又來找我了!怎麼辦,為什麼這麼都殺不死他?為什麼?”
警察聽見我的尖叫聲,衝進來,把他拉走。我握着被老頭抓紅的手腕,腦子裏一直圍繞他的話。直到警察把遞給我一杯水,我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難道孫顯真的瘋了嗎?雖然我不知道他剛才是不是裝瘋,但已經把我嚇到了。
“你剛才也質疑他是否殺人了吧?”那個警察說:“只要我們一問到這個問題,他就會馬上發病,一直說自己殺了人。他很在意這個事情。”
“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呢?這樣我也不會踩到地雷了。”
那個警察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我忘記了,剛才你也進去得急啊。”
看他這個樣子,我突然想到了姜逸,過去了這麼久,這傢伙一個消息都沒有給我,肯定早把我名片給扔了。這些警察都是一個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見過這麼事情的我,竟然還對他心存僥倖。
我剛準備離開警局回報社,門外突然衝進來兩個着急忙慌的人,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決定先留下聽聽他們的事,看是否有意外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