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求職難有病亂投醫，北漂男搖身變“櫃族”
清晨大雜院裏洗漱的洗漱，上班的上班，買早飯的買早飯。一番忙碌的景象好不熱鬧，鄰里們相互打着招呼，對於劉小樂這個新成員都免不了上前閑侃幾句，交流交流感情，自來熟的劉小樂自然來者不拒，很快便融入其中。
然而，幾天過去，劉小樂才發現工作實在太難找了，就連飯店的雜工競爭壓力都不小，更別說一些體面的工作了。
找不到工作，劉小樂終日無所事事，今天幫王大叔修燈泡，明天幫劉奶奶通廁所，後天趙姐家的孩子摔了，他又跟着去醫院..........總之大雜院裏面的雜活沒少干，人氣沒少漲，但唯獨工作的事情一點着落也沒有。
無論你花不花，盤纏就在那裏，此時本就囊中羞澀的錢包已經向劉小樂發出了餘額不足的最後通牒，若工作再無着落，肯定就要打道回府了。而打道回府那是小事兒，傳出去人可就丟大發了。
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老天餓不死瞎家雀。”
正當劉小樂臨近絕望的時候，李一出現了。
看到劉小樂漲紅着臉，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屋裏亂轉，李一玩笑道：“怎麼了，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是被人煮了？”
劉小樂苦着臉道：“一姐，您就甭拿我尋開心了，我這兒都要愁死了。”
李一坐在迷你沙發上，翹起二郎腿，“怎麼樣？北漂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吧。”
“恩，難，真難。”
“我看你是看電視劇看多了，跟你說，銀屏上跟現實完全是兩碼事兒。我看你啊，老實兒回去，跟家人認個錯，等你學業有成，路子就會多很多。”
劉小樂搖頭道：“回去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不行，這就知難而退，以後肯定也幹不成什麼事業。”
“呦呵，你小子還挺倔強。”
看劉小樂倔強的眼神，李一問道：“真不回去？”
劉小樂堅定道：“不回去~！”
“行，我這有一個活兒，你干不幹~！”
聽聞劉小樂眼前一亮，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喯兒沒打道：“干~！”
李一道：“真干？”
看李一的表情，劉小樂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他真怕李一給他介紹的是某公司男公關，到時候沒準還要和公安機關長打交道，自己可就太被動了，遂小心的問道：“姐，那你至少也得告訴我什麼工作吧。”
李一道：“主要從事研究一項物質轉移的科研項目。”
聽聞劉小樂鬆了一口氣，但還是疑惑道：“這是什麼工作，怎麼聽起來這麼高大尚~！”
李一笑道：“那是當然，現在缺一個實體物質質量空間移動轉換專業人員，月薪上千，年薪過萬，你去不去。”
劉小樂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雖然知道這應該不是什麼好工作，但至少不是男公關，回答道：“去~！”
劉小樂繼續問道：“不過姐，我讀書少，您能告訴我具體是幹什麼的么？”
“搬磚~！”
安靜，太安靜了，簡單的兩個字將劉小樂從天堂拉到了地獄，劉小樂就那樣的僵在那裏，轉而是一副面癱的表情將頭轉向李一。打死他也想不到，工地搬磚在李一嘴裏說的是那樣文藝，劉小樂現在甚至懷疑，李一乾的不是中介而是傳銷。
“到底干不幹~！”李一沒好氣的催促道，字裏行間帶着些威脅的語素。
遲疑片刻，劉小樂咬着后槽牙道：“干，給錢什麼都干~！”
隨後撩起膀子，“你看我這身材，天生就是為搬磚準備的。”
李一用兩個手指，捏了下劉小樂的肱二頭肌，“咱可說好了啊，你可別給我三天就跑了，到時候讓我坐蠟我弄死你。”
“您放心，我就是死也死在工地上也不讓您坐蠟。”
“那就行，不過你還是別死了，你死了我找誰清帳去。”
聽聞劉小樂這個汗啊，暗道這老天還真是為人開一扇門，就會關閉一扇窗，給了李一一副禍國殃民的臉蛋，卻又給了她一張專門炮人的“戰鬥嘴”讓人唏噓。不過想想自己，也真是有病亂投醫，要不也不能被李一忽悠了。
李一開的是新款大眾帕薩特，做慣了松花江的劉小樂，上車之後有些躡手躡腳，生怕一不小心碰髒了車裏的內飾，對此，李一隻是笑而不語。
不久之後，工地到了，一個身體微胖的中年人看到李一后笑呵呵的迎了過來，“李老闆，我的外援到了？”
李一拍了拍劉小樂的肩膀道：“怎麼樣，合您心意不。”
聽聞，胖老闆哈哈一笑道：“沒的說，你介紹過來的人，都沒問題。”
李一對劉小樂道：“這是咱們工程的老闆，張勝，以後叫他張老闆就行了。”
劉小樂連忙鞠躬道：“張老闆好。”
張勝也沒有什麼架子回答道：“你也好，小夥子不錯，待遇什麼的就是按天結算，每天200，包吃住，每月干27-28天。”
劉小樂心裏默算，每天200的話，那一個月就是5600元，天啊，發財了，一個月5600~~~，這對於劉小樂簡直就是巨款。
劉小樂連連點頭，“行行行。”
張勝道：“那就好，現在用人實在太緊了，能幹能吃苦的年輕人又太少了。”
李一笑道：“試試看吧，我還有事兒，先走。”隨後打了一聲招呼離開了。
張勝將劉小樂引到了住處，所謂住處就是工地上搭建的幾個簡易的集裝箱，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櫃族”。因為沒有做過隔溫處理，通風差，集裝箱在烈日照射下，室內會如同蒸籠一樣，又潮濕又悶熱，白天基本上待不了人。
而屋內空間狹小不說，上下鋪之間還搭滿了滴水的衣服，打開門，一股難聞的潮味撲鼻而入，讓人有些作嘔。
張勝面有難色道：“沒辦法，地方雖然撿漏點，堅持堅持吧，過幾天那邊的房子就建好了。你要是晚上回家的話，路費報銷。”
這樣的居住環境確實也有些超出了劉小樂的想像，但一想到地鐵公交上的情形，劉小樂回答道：“沒事兒，挺好的。”
“那行，一會兒我讓咱們工程的施工工長李頭過來，帶你熟悉熟悉工作。”
“恩行。”
劉小樂看着一幢幢青皮集裝箱，不覺得自嘲的笑了，自己還是真變成“貴族”了，不過是柜子的櫃。
不久之後那個叫李頭的人來了，50歲上下的樣子，說是李頭，這個頭字形容的更像是小老頭，黑黝黝的皮膚，消瘦的身材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打過招呼后劉小樂戴上安全帽，跟隨李頭上了工地，李頭很健談，是京城本地人，一路上向劉小樂介紹着工程和一些注意事項。最後，為了照顧他只給劉小樂安排了一些扛水泥，打包建築垃圾等簡單的力氣活。
一連幾天下來，劉小樂本就不白的皮膚，在烈日的照射下徹底成為了古銅色，高強度的工作讓他有些力不從心，但每每想到那些百元大抄，抽空的身體就再一次恢復機能，滿血滿藍原地復活。
傍晚，一天的工作結束，劉小樂進屋抄起臉盆，到水龍頭邊，接滿水，抬盆過頭，將水傾盆而下，來個透心涼。
收拾完換好衣服，劉小樂看了下表，快開飯了，遂往食堂方向走去，剛走一半，身後傳來李頭的叫聲，“小樂，晚上有事兒么？”
劉小樂扭過身一看是李頭笑道：“李頭啊，沒事兒~！”
“咱爺倆出去喝點？”李頭道。
平時李頭對劉小樂照顧有佳，劉小樂當然不會拒絕，加上確實好久沒開葷了，遂回答道：“行，聽您的。”
“得嘞~！”
二人來到工地附近一家小餐館，從簡陋的裝修上可以看得出，這裏應該是專門特供工地的。但好在老闆很熱情，價格也很實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