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發誓
吳笛站起身推開門走了進去:“胡說!目擊者在病房裏就發現了你們兩人,況且我們查過監控只有你和你同夥兩人晚上鬼鬼祟祟的進入了死者病房裏,這後半夜的時間裏幹了什麼事我想你們自己心裏應該清楚,病人的死你們脫不了關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魏某,我希望你如實招來……”
警察向來審訊犯罪嫌疑人都是從眼神、面部表情觀察的,可以說從開始時嫌疑人的一舉一動輕微下意識反應都會成為突破口。
嫌疑人也非好多種,像魏昆這種波瀾不驚的還真是少有,警察也不想遇到這種嫌疑人,通常他們都會迫不得已使出一些刑法來審訊。
而刑法難免會讓嫌疑人受到皮肉之苦。
吳笛在心裏揣摩着,犯人死鴨子嘴硬,到底要不要用刑逼供。
魏昆的淡定並不是來源於不怕犯罪,而是自己根本沒有殺人為什麼要承認呢。
對於吳笛口中監控里的畫面,魏昆動腦筋想了想,這恐怕是鬼遮眼搞出來的。
“警官,我可以說我們是被人陷害的嗎,你們好像也看到我們是被綁在那裏的吧,殺人總得要用工具用手吧,難不成我們會異能魔法?隔空殺人?”
在顧平手裏吃虧被陰魏昆心裏很不爽,眼前的警察竟然給自己瞎扯按上一個罪名,甭提多膈應了。
魏昆仰起頭直視吳笛的眼睛:“還有那監控錄像肯定是被動手腳了,警察同志,我非常肯定堅定認定的告訴你…那人,不可能是我們殺的,受害者也包括我們。”
“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法,對了,想必你也知道醫院最近不太平吧,這些遭遇不測的病人一個個慘死,每一次殺人犯都不會留下作案痕迹,你說我真要是殺人犯,我會光明正大的殺人?”
魏昆挪動了下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勝券在握的望着吳笛。
在局長面前表現的機會就這一次,吳笛見犯人還反抗臉上無光,感覺尊嚴被踐踏了,兩眼瞪的通紅:“放肆!殺人你還有理了!”
我靠!這麼死腦筋沒腦子的人是怎麼當上警察的,他爸不會是李剛吧?老子這不是白說這麼多話了。
繼續解釋下去反倒增加嫌疑了,魏昆眼神朝着秦德看去。
同一時間,隔壁的審訊室內,李時充眼巴巴的看着兩個虎背熊腰黑臉警察嚇的說話直結巴。
他的情況很像那種別人丟了錢,不是自己偷得,卻又惶恐不安的人。
李時充的神態表情更讓兩個小警察高興了,這簡直就是招供的開端。
當李時充嘴裏結巴的說出,人…人不……是我殺的,的時候,左邊警察手裏的皮帶穿了回去,右邊警察警棍放了回去,整個審訊室內一片祥和……
“我讓你狡辯!我讓你歪理邪說!我讓你找借口!”
吳笛從桌子上抽出一本書,右手摸出警棍不懷好意的看着魏昆:“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說,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魏昆神經質的笑了:“呵呵,兇手逍遙法外,平民百姓遭殃,公安機構不分青紅皂白濫抓無辜,真是太令人寒心了,人反正不是我殺的,隨你怎麼說,屈打成招我也認了。”
“媽的!還拿你沒辦法了不成。”吳笛爆出一句髒話,書頂在了魏昆的胸口拿起警棍準備往下面砸。
用書在身體外擋住打,身體表面上不會留下傷勢,頂多是內傷瘀血,暴力執法的基礎是學會變通。
就像實習城管不理解這句話,五年十年還是那逼-樣。
秦德看到這一幕大喝:“住手!”
吳笛聽到上司的聲音一個哆嗦,轉身之後秦德已經站在了旁邊,可以看出他那張黑臉彷彿又黑了點。
吳笛訕笑着把警棍握在腰間:“局長,我……”
秦德剛一個不留神手下就做出這番事來,他也是氣的不能行。
秦德沒好臉色的說:“出去!”
吳笛以為聽錯了,指着魏昆的臉往下說到:“局長,犯人剛才已經承認了他的罪行,局長接下來該……”
“我說出去沒聽見嗎?”秦德不怒自威的看着吳笛。
吳笛又是一個哆嗦,這才反應過來秦德發脾氣了。想到秦德以前在會議中的暴怒形象,吳笛低頭敬禮后連忙走了出去。
藍瘦香菇,吳笛的內心獨白:完了完了…秦局長以後肯定會挑我毛病的,我他媽怎麼這麼賤啊!!!
支走吳笛后,秦德拉起椅子做了上去,又從口袋掏出一根煙點燃,他大口的吐出煙霧,好比壓抑多日的怨氣隨着煙氣從體內飄散。
除了秦德的咳嗽聲之外,整個審訊室安靜的可怕,凝固的空氣中訴說著兩人的迷之尷尬。
十分鐘過去了,地下留着雜亂三根煙蒂與煙灰。
秦德的嘴裏還是不停的抽着煙,不透風的屋子裏瀰漫著嗆鼻的煙味。
抽煙的人享受着,沒抽煙的人遭罪着。
就在秦德又吐出一口煙霧的時候,魏昆忍不住說:“秦局長,你我也不算陌生了,你說咱能不能別啥也不說的干愣着,你不尷尬我還蛋疼呢。”
魏昆的話讓秦德愣了,他從中聽出來不忿了。
秦德低頭一看原來魏昆的手上還鎖着手銬,拿起桌子上的鑰匙給魏昆開了瑣。
“陽光照不亮所有黑暗的地方,公安局裏難免會有好人,真是太感謝你了秦局長。”魏昆暗諷后被一言不發的秦德盯的發毛了,剛才的話有多不敬魏昆心中有數。
我擦,不會這麼沉不住氣吧。
秦德突然笑了:“魏昆,其實你也是個可憐的人,我發現自己對你已經沒有多大仇恨了。”
魏昆一怔,隨即想到了仇恨應該是辰風的死引起的。
魏昆頭低了下去,不是因為秦德憐憫的目光,而是因為他想起了死去的關長。
同辰風一樣,他們都是因自己而死。
秦德顯然並不想放過魏昆,他開口道:“二十多歲的年紀,人生不過走了一小半,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沒經歷,他就這麼去了…你知道被一個老友指着鼻子破口大罵的場面嗎,你不會懂一個看着長大的孩子間接死在自己的手裏是什麼滋味……如果當初沒有讓他來幫忙,就沒有現在的一切!”
“夠了!”魏昆腦中的夢魘無限擴大。
當看到秦德混濁的眼神,花白的雙鬢,疲憊的神色,魏昆說不出話來了。
一個意味着生命里重要的人物死去了,論誰都會難受。
秦德的剛毅到現在露出的老態,都是因為辰風的死亡造成的。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秦德默默無言抽煙解悶。
魏昆低聲說:“秦局長,我們學道之人發誓一定會靈驗的。”
秦德沉默不語。
魏昆閉目念咒:“元始天尊在上,弟子魏昆發誓,三年之內,定會把苗巫邪教連根拔起,所殺辰風之人親手捉到秦德面前,此仇不報,天降神雷,無常索命,罰現我身!”
話語落地,只見魏昆身體劇烈的抖動起來,他的臉都扭曲成一塊,在疼痛的叫喊中魏昆的雙眉之間露出了兩滴鮮紅的血珠。
血珠從皮膚中飄了出來,一滴飄向上方消失,一滴落入地面無影。
這一幕看的秦德一陣激動,他知道這是法術靈驗了。
平復了會,秦德深感意外,十分複雜的看着魏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