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險來臨
見到牆壁上的仕女圖，三人的呼吸聲頓時變得沉重起來。哪怕是李游這種不識貨的人，一眼便看出這副仕女圖的價值連城。
“這，這是國寶啊……”石廣生的喉結蠕動了一下，艱難地吞下一口口水，興奮地搓着兩手。
莫連城則是很煩惱，他連連摸着自己的腦袋：“這壁畫怎麼剝下來帶出去，這是個問題！”他顯然想得更多。
李游也一臉的振奮，但片刻之後，他先是覺得渾身陰冷一下，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知為什麼，他竟然覺得，圖上的侍女竟然有些臉熟，就在這一恍惚之間，他再一抬眼，這一看不要緊，險些便讓他魂飛魄散！
畫上的仕女竟然對着他眨了眨一下眼睛，唇角微微一翹，臉頰上兩個小小的酒窩慢慢地凹了下去！仕女對着李游“笑”了！
一種說不出的恐懼頓時從李游的心底蔓延而出，霎時間險些叫了起來。他整個人像打擺子一樣抖了兩秒。好不容易強斂的心神，李游仔細打量着壁畫上的仕女。他懷疑剛才的畫面只是的幻覺。學土木建築的時候，老師沒少給他講過，在極端的環境下，人的精神狀態不穩定，很容易出現幻覺。
李游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凝聚心神之後，他再一次接近奔潰，圖上的侍女不不但對着他眨眼間，而且臉上的表情也不斷變化，時而恬然靜謐，時而詭異陰森，除此之外，似乎耳邊還傳來一陣子“沙沙”的呢喃。彷彿畫上的女子，此刻便附身在他耳邊，低聲訴說著什麼秘密。加上盜洞傳來“嗚呼呼……”低沉而陰森的氣流聲，整個墓道變得格外的令人恐懼。
“莫哥，廣生……”李游顫聲說道：“這畫有古怪！”
“我也覺得……”石廣生不覺有異，大咧咧地接過李游的話題：“從圖畫的風格可以看出，應該是盛唐時期的產物，但你看，都一千多年過去了，畫上的美人竟然還栩栩如生，顏料也不曾失色，實在難得……”說得來了興緻，石廣生還點評起了畫卷上的筆法和佈局的精妙之處。莫連城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從兩人的投入程度來看，彷彿兩人是在藝術館，而不是在一座陰森詭異的古墓裏面。
李游都快哭了，忙打斷石廣生的長篇大論：“廣生，畫上的仕女會動！”一邊說著，李游兩腳往後挪動，讓自己盡量離石壁遠一些。如果有危險，他肯定能夠第一個找着盜洞的位置爬出去。
“會動？生動吧，這自然，這畫肯定的大師級的人物，我懷疑是吳道子一脈的筆風……”石廣生這憨貨渾然沒有聽出李游話里的意思，還很入戲地當講解員。一邊說著，一手還伸到壁畫上摸摸蹭蹭。這時候莫連城也感覺有些不對頭，眉頭微蹙，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畫卷。
“咦……這手感不對啊……”石廣生終於也感覺到一絲的不妥。他茫然地抬頭，退了一步，終於叫了起來：“這裏有一層皮質！畫卷是畫在皮層上的，不是在石壁上！”說著他便在畫卷邊緣摸索着，忽然“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麼，然後輕輕一剝。
“嘶……”壁畫硬生生地被石廣生剝落一角，然而看到石廣生手上的東西，李游心跳都頓了一下！
“人皮！”莫連城也驚叫了起來。
不錯，拿在石廣生手上的是一張完好的人皮！雖然上面還染着顏料，但是人形保持着相當完好，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從人身上剝下的皮！從人皮的完好程度看，這還是從活人的身上剝落下來的！
“不好！”李游心裏咯噔了一下，腦子飛快，想到了看過的《秘藏十法》裏提過的一些秘術，總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快離開這裏！”扔下這麼一句話，李游轉身便要逃。但還沒有來得及扯開步子，前面的耳室便嘩啦的一陣巨響，墓道竟然塌陷了下來，堵住了迴路。
石廣生聽說是人皮，連聲說著晦氣，把手中的人皮扔到了地上，看到李游驚慌失措的樣子，還說了一聲不就是人皮嗎，哪用得着嚇成這個樣子…只是話還沒有落音，便看到耳室塌陷了下來，他頓時沒了聲音，看着李游和莫連城，愣了愣，撓了一下頭才問道：“這是咋回事？”
耳室坍塌地不算嚴重。至少沒有影響到主墓道的安危。卻恰到好處地把三人的退路全部堵死。這要是意外，李游打死都不會相信。肯定是觸動了墓道里隱秘的機關，才會惹出這樣的麻煩。李游小腿不由地抖了一下，壁畫上的麻煩已經夠大了，如今連逃生的道路都被堵死，看來這小命危險了。
畫上的侍女的眼睛不會亂動，自然也不會對着人發笑。但是李游卻是知道，《秘藏十法》裏提過一種流傳不廣的機關秘術，是隋唐時期從西域一帶流入中原的，原來只是在貴族墓穴里蓄養毒蠍防止盜墓賊闖入的法子，但不知為何，流竄到南疆地區，後來傳入了唐王朝。經過精通蠱術的高人糅合，變成了更加恐怖的蠱蟲之術，蠱蟲可以藏在雄黃里千載不腐，以死人皮封印，但一旦撕開人皮，這些蠱蟲就可以復活，聞活人氣息而噬。
直覺告訴李游，人皮仕女圖後面可能藏着這種蠱蟲，石廣生誤打誤撞揭開了一層人皮，把這些傢伙給弄醒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牆壁又嘩啦一陣亂響，整幅人皮仕女圖從牆壁上剝落。當人皮飄落地上之後，赫然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堵橘紅色的土層。一股濃烈的硫磺味也隨即瀰漫在空氣當中。這不是硫磺，而是碾碎風乾后的雄黃！李游頓時對自己的猜測信了八成！
“怎麼辦？”李游喃喃自語，一時間卻沒有應付的頭緒。《秘藏十法》裏倒是有應對蠱蟲的法子，但三人身上卻沒有攜帶與之相關的東西。
很快，橘紅色的牆壁上便剝落許多粉塵，然後“沙沙”如蠶啃食桑葉的聲音便出現，然後一些渾身褐紅色多足蟲從雄黃夾層里鑽了出來，在牆壁上不斷遊走，密密麻麻，不時還有一些跌落牆根上，正慢吞吞地扭動着僵滯的身軀，顯然還沒能夠從休眠中恢復過來。
李游和莫連城面面相覷，彼此看到對方眼中的恐懼。緊接着兩人都大叫了一聲，非常有默契地着墓道深處撒腿便跑。
石廣生見勢不好，不等李游和莫連城的招呼，跟了上來，還急聲問道：“這是什麼玩意？他娘的好噁心的……”
“他娘的住嘴！”莫連城回頭低吼一聲：“想活命別吭聲！”莫連城有着自己的家學傳承，關鍵時刻還是比李游和石廣生頂用多了。一邊領着李游和石廣生往墓道深處狂奔，一邊往他的背包里掏着什麼東西。而這時候，身後也傳來了一片沙沙的聲音。李游回頭一看，頭皮不由一陣發麻，渾身的雞皮疙瘩皺了一身。
落在地上的蠱蟲已經匯聚成了一道水流般，朝着三人的位置追了過來。而雄黃層里，還源源不斷地爬出更多的的蠱蟲，這些蠱蟲更加大隻和強壯，看着像是蠍子，但身上的節肢比蠍子卻多太多了。它們緊貼着牆壁，節肢有力地攀爬着石壁朝着幾人奔來，一甩一甩着身後長長的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