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殺他一個回馬槍
不管李雯雯是不是吹牛皮,我都得相信她能贏,因為我根本沒有更好的選擇。
我買了單,然後把錢一股腦往李雯雯手裏一塞,“只剩下五百多塊了,能翻本嗎?”
李雯雯也不客氣,隨手接過去,“足夠了!”
我們三個肩並肩出了羊湯館,我想打車,李雯雯不讓,她說吃多了,正好走幾步路消化消化。
走着走着,我猛然想起來自己下午沒請假,澗水職高雖然管理鬆散,但是有根高壓線絕對不能碰,那就是不能曠課。
別看校規校紀那麼多,但對學生殺傷力最大的只有一個不成文的慣例,曠課叫家長。
我偷家裏的五千塊錢還沒着落呢,這個時候叫家長可就慘了,一頓胖揍是免不了的。
我捅了捅麵筋,“麵筋哥,你下午請假沒有?”
“請了啊,難道你沒請假嗎?對對,你小子只想着去遊戲廳吃獨食,借尿遁就出來了,哪裏還能想起來請假這回事呀?”
麵筋話音剛落,李雯雯又接上了腔,“別看我,我也請假了啊。”
慘了,如果是我們三個一起曠課,還能互相圓圓慌,如今剩下了孤家寡人,我連個墊背的都找不到呀!
看着我一臉的囧樣,李雯雯倒是一臉的幸災樂禍,“我說麵筋,你寫請假條沒有?”
“哪顧得上?我只是和班主任打了個招呼而已。”
李雯雯的笑容挺詭異,“我倒是寫了請假條,我說我同桌來了大姨夫,所以陪他去看醫生。”
“你同桌?大姨夫?”這兩個名詞信息量有些大,麵筋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我靠,我不就是她的同桌嗎?我特么什麼時候來大姨夫了?這個李雯雯,不是存心捉弄我嗎?
麵筋終於回過神來,“這樣奇葩的理由,老師竟然批了嗎?”
“批得那叫一個快呀!”李雯雯挺了挺胸,“當時馬老師只顧着看我的胸呢,哪有心思看我的請假條?”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馬老師,誰讓李雯雯那麼胸殘了得呢?換做我,我也想過過眼癮。
突然,我眼前一亮,按李雯雯請假條上的內容,也算是替我請了假,這樣一來,我就不是曠課了,也不用叫家長了。
仔細想想,別看李雯雯看上去挺凶,其實是處處為我着想,我有些感動了,對着她說了一句謝謝。
李雯雯撅了噘嘴,“怎麼著,一句謝謝就想把我打發了嗎?”
既然請假的事圓滿解決了,那我也有心思開玩笑了,“那你想要啥?大不了我吃點虧,以身相許了。”
“想得美!”李雯雯指了指我的鼻子,“反正我幫了你,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答應,答應,不管什麼條件都答應!”
李雯雯捏了捏鼻子,“那你以後不準看我的胸。”
我一咬牙,心不由衷地說,“不看就不看,這麼高,不僅阻擋視線,還辣眼,有什麼好看的?”
轉眼間,小巷已經到了。
麵筋自告奮勇,說先去遊戲廳打探一下,看大嘴和老鼠在不在。
李雯雯擺了擺手說不用了,大嘴有個習慣,晚上八點都會到西關永昌茶樓喝茶,現在肯定沒在遊戲廳坐鎮。再者說,就憑他的智商,根本想不到我們會殺一個回馬槍的,只要我們速戰速決,肯定能趕在大嘴回來之前全身而退。
我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剛剛李雯雯不讓打車不是為了消化,而是要等大嘴出門呀。
麵筋搶先一步掀開了棉門帘,李雯雯昂首而入,我堂堂一個大男人,倒成了跟在她屁股後面的馬仔。
果然如同李雯雯所料,遊戲廳像往常一樣,只有李芳一個人在招呼。
李芳見了我,很是意外,“下午你能夠逃過一劫,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怎麼還敢來?難道非得讓我姐夫剁掉你的手指頭嗎?”
也許大嘴覺得輸給李雯雯很沒面子,所以連他的小姨子都不知道下午發生的事情。
我也樂得裝迷糊,指了指李雯雯,“這一次我不賭,只是觀陣而已。”
“噢!”李芳不吭聲了,默默地給李雯雯兌換了遊戲幣。
我們三個進了裏間,剛好有一台機子空着,李雯雯往跟前一坐,一邊用眼花繚亂的速度投幣,一邊回頭問了我一句,“同桌,行呀,你才來玩幾次呀,就把門口那個美女的魂給勾了。”
這事別說沒有,就是有我也不能承認呀,“雯雯,看你這話說的,你應該知道,我的心裏只有你一個。”
“裝,接着裝!”李雯雯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瞎子呀,那丫頭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樣!”
我攤了攤手,嘴巴一撇,“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誰讓你的同桌帥得掉渣呢?”
李雯雯冷哼了一聲,懶得搭理我了。
五百個幣很快投完了,第一把,李雯雯只押了兩分,這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把五千塊撈回來呀!
沒想到更讓我大跌眼鏡的事情還在後面,李雯雯根本沒有好好打牌,而是用了類似於快進的手法,揭啥打啥,這就沒打算贏呀,雖然一把牌就兩塊錢,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我想勸她,但想想還是放棄了,當時在老范羊湯館裏說好了,到了遊戲廳由她說了算的。
李雯雯用快進的手法,連打了十五把牌,雖然僅僅輸了三十塊錢,但旁觀者已經炸開了鍋:
“這個妞長得挺漂亮,不會是有病吧,再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呀!”
“你懂個屁,人家這叫酷,玩的就是心跳!”
……
反正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些話很難聽,把我都說成了李雯雯養的小白臉。
我壓不住火,扭頭就想和那廝計較,卻被李雯雯一把拽住了,“想贏錢就給姑奶奶老實點兒!”
我想贏錢,特別想贏錢,所以就只能聽李雯雯一回了,看她還有什麼潑天的手段。
到了第十六把牌,這一次李雯雯直接押了四百分,四百分就是四百塊呀,這一把要是不會胡的話,賬面上可就只剩下七十分了。
好歹押了四百塊,李雯雯看上去專心多了,沒有用快進,而是小心翼翼地打着每一張牌。
但她有些手段我還是看不明白,譬如說,明明是三四五條一鋪牌,她偏偏拆開了打,而留下了一些東南西北風之類的無用牌,我問她怎麼回事,她說是現在不能聽牌,而且要想贏大翻,必須打混一色。
我更不明白了,打牌有聽不聽就是有病,不聽牌怎麼胡牌呀!
牌打到中局,李雯雯還把對家的牌換過來看了看,拆了人家兩鋪牌,我又問她,她說這是一來防止對家報聽,二來呢,是讓對家也打混一色。
當李雯雯再次把牌換過來的時候,好事來了,三牌交換出現了,這可是要胡大三元的節奏啊,押了四百塊,如果能胡一把大三元的話,那五六千塊錢就到手了。
我激動極了,瞪大眼睛看李雯雯表演。
不曾想,他點了一下開牌鍵,三牌交換的提示便消失了,特么,這是我搬來的救兵嗎?分明是打入我方內部的卧底啊!既然是這樣,還打個屁牌呀,乾脆認輸算了,省得在這裏丟人現眼。
我氣急敗壞地想去關麻將機的電源,幸虧麵筋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住了。
李雯雯銀牙一咬道,“你不想看,滾一邊去!再敢搗亂的話,我一指頭彈斷你的小丁丁!”
我切身體會過李雯雯彈指神通的厲害,也知道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主兒,把她惹惱了,後果不堪設想,連忙認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