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叔,小姨篇
深夜。
電影院裏。墨安晏走出來,回頭看了女人一眼,“走吧,我們回家。”
青衣挑挑眉,“兩站路也不遠,我們走走吧。”
“也行。”
墨安晏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大衣的口袋,“手怎麼還是這麼冷?”
青衣瞪了她一眼,“我從前就手腳冰涼的。”
“要不,明天讓笑笑看看,順便做一下檢查。”墨安晏的話,說得小心翼翼。
但是,青衣還是炸毛了,“你什麼意思?”
“彆氣啊,就是讓笑笑幫你檢查一下身體,順便調理一下。”青衣一炸毛,墨安晏就認慫。
“怪誰?”青衣甩開他的手,徑直往前走。
墨安晏看着她的背影,臉色變了變,立刻追上去。
因為那次小產的原因,一年多了,青衣也沒有懷上,眼看着阿夜的女兒都都會爬了,她急了。
這一急倒好,原本定在十月份的婚禮,也被她推遲;本來說是要搬回老宅的,她也不去了。
他提了幾次,讓楚笑幫着調理一下,她又不肯,沒說幾句話,就會提到那件事,真是讓人很頭疼啊!
其實,有沒有孩子,他壓根不在意。
有最好;沒有,他就一輩子寵着她,把她當孩子養,反正阿夜老婆能生,墨家早就有了后。傳宗接代跟他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偏偏那個女人介意。
也難怪她不介意,連楚笑的雙胞胎都呱呱落地了,她看着心裏總會有落差的。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餓不餓啊,要不要去吃宵夜。”墨安晏盡量放緩語氣。
“不想吃,想回家。”
“好,好,我們回家。”
青衣走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麼,“墨安晏,你這樣哄着我,累不累。”
墨安晏微微一愣,搖搖頭,“從來沒覺得累過,只是怕你不開心,你一不開心,我這裏也會痛。”
青衣看着他放在心口的手,眼神暗了暗,“墨安晏,我真的很想要個孩子,我們的孩子。”
晏安晏心裏一緊,伸手將女人摟進懷裏,吻她的發,柔聲道:“我知道,我知道。”
那個孩子是她心裏一輩子的傷,無法忘記,沒有解脫,連時間都治癒不了。
唯一能治癒的,就是再懷一個孩子。
熟悉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青衣輕輕嘆出一口氣,伸手懷住他的腰。
回到家。
已經深夜。
墨安晏換了鞋,去廚房煮水。
青衣晚上容易口渴,一定要放杯溫水在床頭,她自己總記不住,於是這種小事,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十分鐘后,水開了,青衣也正好洗完澡出來。
開放式廚房裏有個男人在忙碌,身影很高大,燈光照着他的身上,像是蒙一層紗。
柔美極了。
這些年,她習慣了一個人,水喝冷的,飯都是叫的外賣,很少在家裏開火。
這個男人擠進來后,買菜,做飯,洗衣服……樣樣親力親為。
說出去怕是沒有人敢相信,堂堂墨氏集團的老爺,在家裏竟然是這樣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樣。
她悄無聲息的走前,從後面環住了。
男人的身子一顫,“別動,我手裏的水壺很燙,當心燙着你。”
這樣一說,身後的女人就不動了,手中手臂用了用力。
墨安晏灌好水,放下水壺,想轉過去,偏偏她不讓。
“怎麼了?”
“墨安晏,剛才……對不起?”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卻讓墨安晏的心抖了兩下,他認真的想了幾十秒,笑道:“那,我們明天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青衣沉默片刻,嘴裏輕輕答了個:“嗯!”
心結想要打開,總是要從身體開始,她之所以堅持不去,實在是怕聽到那個令她失望的結局。
她今年三十六歲了,應該算得上是高齡產婦,也已經沒有時間再耽誤了。
他對她這樣遷就,就算為了他,也應該去做做檢查,如果事情真的不好,那麼兩個人也好早做打算。
墨安晏聽到那個“嗯”,身形微頓,用力轉過身,溫柔地看着她。
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廚房頂上燈光,將她置在他身下的暗影里。
她微微張着唇,着着他。
他薄唇輕抿,也看着她。
四目相對,眼裏是柔的化不開的深情。
忽然,墨安晏的身子傾斜過來,迅速靠近她的唇,吻住了。
滋味一如繼往的好。
吻了片刻,他停下來,眼中如過了一道電,手一抬輕輕將女人抱在大理石台上。
大理台檯面的冰冷。讓青衣打了個寒戰。
墨安晏微微了笑,脫下毛衣鋪在她的身底下,然後,低下頭,在她脖間落下一吻。
“想我了沒有。”
青衣猛的一顫,想要推開他的手,卻發現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兩人同居這麼久,她很清楚這個男人在床上的實力,根本和二十幾歲的時候,一模一樣。
傷好后出院的那幾天,他和她關在公寓裏,整整十天沒有出門。
那真的是昏天黑地的十天,兩個人似乎要把從前浪費的時間,一點點補回來。
最後那張大床,都被他們兩個折騰得散了架。
他們倆人在上面動,床就在吱吱吱吱叫,氣得墨安晏第二天又讓人換了一張更牢固的。
這幾天,她因為孩子的事情,跟他鬧着彆扭,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臉色,一點都不敢亂來。
青衣想到這裏,微微點頭,“嗯。”
“有多想?”墨安晏用額抵着她的額。
青衣媚眼如絲的看了他一眼,低低的喚了聲,“墨安晏?”
墨安晏笑了笑,嗓音嘶啞,“乖,馬上餵飽你。”
……
墨安晏在清晨醒來,窗帘拉都着,室內光線昏暗。
青衣在他懷中,似沉沉睡着。
他稍稍起身,腰間的手臂一收,青衣睜開眼睛,“你去哪兒?”
“先去沖個澡,然後煮咖啡,然後陪你去醫院。”
“別動,再睡一會。”青衣固執的拉住了他。
墨安晏最喜歡她這樣粘着他,像個孩子似的,於是低笑一聲,在她唇上吻了吻,“好,再睡十分鐘。”
“不夠,半個小時。”
“行。”
墨安晏將她往懷裏帶了帶,下巴貼着她的頭頂。
相處的時間長了,才發現這個女人實在是外強中乾,特別是睡覺的樣子,總要他抱着才能睡得安穩。
也不知道從前那些凌厲的樣子,從哪裏來的。
男人的體溫很燙,青衣又昏昏而睡。昨天晚上從廚房做到卧室,再到浴室,她的腰都快斷了。
一覺醒來,已經十點。
兩人不緊不慢的洗澡,換衣服,喝早飯,又不緊不慢地開車去醫院。
“墨安晏,我們現在算是已經提前退休了嗎?”
連珠寶店都被別人打理了,兩個人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還有四處旅遊,四處玩,和廢人差不多。
墨安晏側頭看了她一眼,“我就喜歡這種提前退休的生活人,打拚是年輕人的事情,我們負責享受就好了。”
青衣也只能笑了。
自從和她在一起后,他索性把自己手上的幾個公司,一起交給墨君夜打理,他則安安心心的做起了股東。
墨君夜有一次聚餐的時候,很苦惱的對她說:“小姨,你能不能勸勸小叔,他不幫忙打理墨氏也就算了,那幾個破公司,能不能自己打理啊。”
她問:怎麼了?
墨君夜掏出手機,咬牙道:“他整天吃喝玩樂,賺的錢比我還多,誰心裏樂意啊。”
墨安晏笑道:“提前退休不好嗎,我陪着你,你陪着我,這才是生活。”
青衣想着墨君夜的話,眉眼彎彎道:“你侄子意見很大啊。”
“沒事,他也就打打嘴炮,管他死活。”
“墨安晏,你真的一點都沒有身為長輩的自覺性。”
墨安晏壞笑了兩下。“只要他有作晚輩的自覺性就行。”
青衣對這個外表和內在實在不匹配的男人,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
醫院裏,楚笑沒有來,楚奶奶等着。
整個B市,能勞煩他老人家的,沒有幾個人,一定是楚笑提前打了招呼。
墨安晏一看是她,嘴角勾了勾,老人家出馬,這事情的把握性,就多了幾分。
“來了,伸手,先號號脈。”
青衣乖乖伸手。
楚奶奶三指落在脈上,凝神細細脈了脈,“再換隻手。”
青衣此刻的心,緊了一緊,擔憂的嘲男人看了看。
墨安晏看出她緊張,手無聲落在她的背後,輕輕安撫。
“怎麼。楚夫人?”
楚奶奶鬆開手,指了指墨安晏,“你坐下,我號個脈。”
為什麼是他?
和他有什麼關係?
墨安晏不敢多問,老老實實坐下,開玩笑,楚奶奶的輩份大了他整整一輩。
楚奶奶號完脈,摘下眼鏡,開口,“問題出在你身上。”
“我?”墨安晏晴天霹靂。
“就是你。”
楚奶奶眼神一厲,“我問你,你們夫妻生活,一個星期多少次。”
“這……”
墨安晏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忙在心裏算了算。咦,怎麼算不出來。
“算不出來了吧。”
楚奶奶瞪了他一眼,長嘆一聲道:“老話說,沒有耕壞的田,只有梨壞的牛,你年紀也不小了。過尤不及,貪多嚼不爛。東西不滿,質量不好,怎麼可以懷孕。”
這……這……
墨安晏活了近四十年,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無地自容過。
青衣紅着臉,忍着笑,將手放在男人頭上,輕輕揉了揉。
“好了,我給你開些中藥,記住,你這個年紀,一個星期一到兩次為宜。照我的話做,三個月之內,必有好事。”
……
墨安晏拎着葯,走出醫院,太陽一照,莫名有點頭昏。
回頭,女人嘴角含笑,笑得一臉春風得意。
“青衣,你敢再笑一下?”心情不爽,看着她笑就覺得刺眼。
搞半天,竟然問題出在他的身上,而且還是因為做的多的原因。
不爽不爽。
更不爽的是,楚老太太竟然說他老了,勸他悠着點?
勸個毛線。
老爺我就是再過二十年,也不用悠着。
青衣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這下知道節制了吧,從今天開始啊,不準亂碰我,一個星期只能一次。”
“讓不讓人活?”墨安晏不爽到家了。
青衣真的是要笑出內傷了,自己擔憂了大半年,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好吧,好吧,她不笑了,再笑,這個男人要暴走了。
哄着,得好好哄着。
“好了。好了,我保證不笑。墨安晏,我餓了,想吃東西。”
“沒心情,吃不下。”還吃飯,他想打人。
“可是我餓啊,你難道捨得讓我餓着嗎?”青衣從來不撒嬌,可一撒嬌誰也受不了。
墨安晏看着她可憐巴巴的眼神,再生氣,心也軟了,“走,吃飯去。”
吃飯,選在意大利餐廳,這是墨安晏的最愛。
青衣吃了幾口,笑道:“墨安晏,你要不去墨氏集團上個三個月的班吧。”
“什麼意思?”墨安晏抬起頭,目光惡狠狠的看着她。嫌他煩了嗎?
女人,你要敢說出那幾個字,我咬死你。
青衣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撓了幾下,“不是啊,我是想着你精力這麼旺盛,正好可以發泄發泄。阿夜把墨氏的擔子挑了這麼多年,三個月,你就當給他放個長假。”
“我去上班了,你呢?”
“我當然在家乖乖等你上下班啊。”青衣只知道這個男人,是順毛驢,這個時候必須順着他。
“下了班,我們去看電影,逛街,吃飯,這樣多餘的精力,不就消耗掉了?”
“小意常叫着要帶兩個孩子去海邊玩,你就當體貼他們小輩,這總可以吧。”
墨安晏一張俊臉綳得緊緊的,想了想半天,才開口道:“那你要每天陪我吃飯,傍晚來接我。”
“墨君夜,你這是去上班嗎,要不要我陪着你坐辦公室啊。”
粘人是好事,可是太粘了也是頭疼的事情。
“好啊,一起上班,你做我助理,這樣我就有動力了。”墨安晏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墨安晏!!!”這一下,青衣她想暴走。
“好了,好了,聽你的,三個月。但是一個星期做兩次了,還有,你例假來的那個星期,必須補上。”趁機談談條件,滋味也是不錯的。
“墨安晏。”青衣只有苦笑的份。
“還有,一旦有了孩子,馬上結婚,馬上搬老宅。”墨君晏的腦袋從來不是讓別人算計的,一向是他算計別人。
青衣直直的看着他,突然拿起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上去。
“嘶”墨安晏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唇角卻勾了勾。
哈哈,她咬他那就代表同意。
噢耶!
墨安晏在心裏比劃了個勝利姿勢,不就三個月嗎,為了女人,孩子,忍了!
……
這頭,墨安晏剛剛和墨君夜通電話,答應給他放三個月的大假。
那頭,墨君夜連夜命陳遇收拾收拾東西,第二天坐着私人飛機,就帶着老婆孩子飛夏威夷度假了。
甚至連個交接都沒有,把墨安晏那個氣的啊!
這也不能怪我們的墨大總裁,女兒那麼可愛,兒子那麼可愛,老婆那麼可愛,他早就盼着能帶他們娘仨好好出去玩一趟了。
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他還不趕緊麻溜的走人,交個什麼鬼接啊!
墨大總裁甚至想,最好小叔把擔子挑過去,這樣,他就可以陪着老婆孩子週遊世界。
多爽!
就這樣,墨安晏出任墨氏臨時總裁,任期為三個月。
這個消息傳出來,全城嘩然。
“天啦魯,墨氏集團是不是內鬥,要變天啊!”
“豪門恩怨啊,小叔斗侄子,搶奪權力寶座。”
“墨總一家去了國外,難道是被墨老爺流放了……”
“哇塞,姑娘們,機會來,墨老爺雖然年紀大了些,可還沒有滿四十。男人四十一枝花,墨老爺有錢,有權,黃金單身漢啊,姑娘們。睡他啊!”
阿離看着報紙上,微薄上,鬧得滿城風雨的八卦,心裏打了個寒顫。
哎!
俗人啊,俗人!
墨安晏去班,剛開始幾天,青衣不覺得什麼,一個星期過去,才發現身邊少了個人,真的很空虛,很寂寞啊!
早上她起床,男人已經去上班。
一個人晨跑,一個人吃早餐,一個人逛街,一個喝咖啡……無聊透了。
她有點懷疑自己的智商,好好的非要逼着男人去上班幹什麼,哎,真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好在只有三個月,忍忍吧。
墨安晏也很無奈。
媽蛋的。一大早爬起來,冷風嗖嗖,哪裏有抱着女人睡到自然醒舒服。
還有,那些個生意人,滿身銅臭,整天除了錢,就是女人,不喜歡。
最要命的是,那些個噁心的女人,一天到晚的用各種各樣的招數勾引他,想想都要吐。
真當他是瞎子嗎?
這種貨色也想勾引他,現在的女人,真的是太沒有自知之明。
好在只有三個月,忍忍吧。
兩人從聯體嬰,變成獨立的兩個人,都十分的不適應,於是,在一起的時間就變得非常可貴。
青衣再也不鬧彆扭,在男人面前那叫一個溫柔似水;墨安晏則更加的溫柔體貼,一下班,一秒鐘不會多呆的,立刻下樓鑽進早就等在路邊的車子。
兩人見面,先來個熱吻,然後找好吃的餐廳吃飯。
吃完,有時候會看場電影,有時候則直接回家。
因為一個星期只能做兩次,墨安晏很聰明變通了遊戲規則。
次數可以少啊,但時間可以加長啊,原來一個小時,前戲后戲做做好,一個晚上就打發了。
哈哈哈,他真的不想誇自己是個天才啊!
日子就這麼波瀾不驚的過了兩個月。
十二月底,墨氏一年一度的年會,往常這種事情,墨安晏只需要露個面,連話不用多說一句,就可離開。
但今年阿夜不在,他就是主人,全程都要出席,好在他說動了青衣,做她年會的舞伴,這樣的日子,也就有了期待。
唉,也是該讓青衣見見人了,未來墨氏集團的正牌夫人,總不能一直神龍不見首尾,見一見,也可以幫他擋擋桃花。
秦凡那一對,因為生了個雙胞胎兒子,肯定是禮到人不到的。
所以,墨安晏安排青衣由傅雲飛,沈韓護送進場。
傅雲飛接到這個任務,是蒙圈的。
堂堂雇傭軍殺手,竟然要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護送,小叔的腦子是不是秀逗了。
算了,好歹是長輩,一言九鼎。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所以,當傅雲飛,沈韓一左一右牽着青衣出現在會場時,所有人都驚呆了。
卧槽!
那個女人太美了,美得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栗色的長發,媚眼如絲,凹凸有致的身材,最重要的是兩條大長腿,那個白又白,直又直,一絲贅肉都沒有。
青衣今天是盛裝打扮過的,她的個性又怎會穿那些乖乖的禮服,一身高開叉的緊色金色禮服,開叉到了大腿根部,簡直讓人咽口水。
別說那些沒見過她的,就是沈韓和傅雲飛兩個見到時,心裏都同時卧槽了一句:小叔的命,太好!
墨安晏一看到女人穿成樣。恨不得立刻脫下衣服,把那個腿給包起來。
妖精啊!
怎麼能讓白花花的大長腿給別人看去呢?
哼,今天晚上,你死定了。
“小姨,你看我家小叔,他驚呆了。”傅雲飛咬着青衣的耳朵。
說實話,他實在不想叫青衣小姨,這麼年輕,叫一聲姐姐還差不多,沒辦法,迫於某個人的淫威,他不能不叫啊!
“雲飛,你看錯了,小叔哪裏是驚呆了,他是氣死了,你沒看到他眼睛裏冒出來的火光嗎?”沈韓聲音低沉。
喂喂喂!
你們兩個臭小子,為毛要和青衣咬耳朵,為毛要靠得她這麼近,真想一拳打上去啊!
青衣看着男人眼中的光芒。莞爾一笑,光明正大的朝他拋了個媚眼。
墨安晏小腹驟然一緊,神色暗了幾分。忍不住了,先把人摟在懷裏再說。
墨安晏長腿一動,正要上前,突然,一個靚麗的身影擋在了他面前。
“墨總,好久不見,你還記得我嗎?”
憑什麼要認識你啊,你誰啊?臉上擦得像個鬼似的,墨安晏腹誹了一句,神態卻是一派溫和。
“您忘了,前幾天我們在一起喝酒的呢?”
Waht?
墨安晏想了半天,才想起這個女人是當紅的一線明星,因為公司搞個什麼破活動,請了來助陣,他似乎記得自己出於禮貌和她碰了碰杯。
“李小姐,有事嗎?”
“沒有,就是想邀請墨總跳第一隻舞,不知道墨總肯不肯賞臉。”
“我有女伴了,抱歉。”墨安晏欠了欠身,繞過她走。
“墨總,等一下!”
李影星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怎麼可能讓他走,立刻追上前。
偏偏她的禮服極為繁瑣,高跟鞋踩着裙子,身子一歪,就往墨安晏懷裏倒。
墨安晏下意識伸手將人扶住。李影星見狀,立刻像條蛇一樣纏了上去,胸前的兩團呼之欲出的東西,用力的擠壓着男人的手臂。
蹭啊!
蹭啊!
就差光明正大的叫一句:來摸我啊!
就在這時,李影星覺得頭皮一緊,長發被人拉起來,回頭一看,是個美艷動人的女人,氣罵道:“你是什麼人,敢拉我的頭髮。”
青衣冷冷一笑,正要動手,傅雲飛,沈韓立刻上前挽住她的手。
倒不是怕青衣打人,實在是這種女人根本不配她出手,太丟份。
而且她將來是要做墨氏的夫人的,這個位置太重要,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得穩住啊!
李影星只當這兩人把女人架住了,恨道:“還不快點把人拉出去,這種人怎麼配站在這裏,也不知道從哪裏跑進來的。”
這話一出,墨安晏的臉色陡然變冷,只是還沒有來得急說話,那個李影星已經不要臉的將身子倚在她的懷裏。
“墨總,好討厭噢,人家被欺負了啦,你可得為我出口氣!”
傅雲飛和沈韓交換了個眼神,心裏同時長嘆出一口氣。真不是作死,就不會死,也不知道這個李影星是怎麼上位的,腦子比豬還不好使!
墨安晏冷笑一聲。很不客氣的推開懷裏的女人,走到青衣跟前,伸出手臂,深目含笑看着她。
傅雲飛、沈韓兩個自動讓出身位,這裏沒他們什麼事了,還是趕緊溜吧。
青衣勾了勾唇角,將手挽進他的臂彎中,兩人看也沒有看李影星一眼,轉身離去。
李影星一張粉臉,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青,實在太好看了。
就在這時,服務生端着托盤走過來,她心頭一動,悄無聲息的伸出高跟鞋絆了下。
服務生腿下被絆,一個踉蹌摔出去,托盤應聲而摔,酒杯碎了一地。
事情發生在剎那之間。
青衣聽到背後身響,已經遲了一步,服務生直直向她衝過來,饒是墨安晏手護着,她的肩還是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服務生嚇得魂飛魄散,連聲道歉。
青衣見男人臉有怒色,忙攔住了,“沒事,我沒事。”
墨安晏不好發作,冷冷道:“以後做事,小心些。”
目光一轉,卻看到青衣裸露的香肩上,青紫一大片。
就在這時,一直注意這邊動靜的阿離上前,在墨安晏耳邊低語幾句。
墨安晏聽完,神色一凜,如劍的目光直直射向個李影星。
後者被他眼中的寒光驚住,訕訕偏過頭,扭着小腰離去。
墨安晏看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敢在背後陰我的女人,找死!
“阿離。”
“老爺。”
“封殺。”
阿離點點頭,有點同情地看着尋那個明星,可惜了。
墨安晏轉過臉,柔聲道:“感覺怎麼樣?”
“疼!”
青衣實話實說,“頭好像有點暈。”
“走,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啦,回家擦點紅花藥就好了,年會還沒開始呢,別大驚小怪的。”青衣推了推她。
墨安晏想了想,牽起她的手,向沈韓和傅雲飛兩個走過去。
“交給你們,少一根頭髮,扒了你們的皮。”
“小叔,要不要這麼狠啊?”
傅雲飛苦着臉陪笑道:“了不得我讓那個女人在B市再無立足之地。”
沈韓踢了踢他,“小叔你去吧,小姨交給我們了。”
墨安晏讚許的看了他一眼,在青衣耳邊交待幾句后,才轉身離開。
等他走了。沈韓輕輕攬住青衣的腰,“小姨,這個地方亂糟糟的,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喝酒,省得碰到討厭的人。”
“好!”
青衣嘴角微揚,轉身,臉色變了變。
“小姨,怎麼了?”沈韓眼明手疾。
“突然腦袋有點玄眩暈,胃裏也有些不舒服。”青衣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傅雲飛嚇得臉色都白了,和沈韓對視一眼,忙道:“小姨,我扶你去沙發上坐着。”
青衣沉默了片刻,突然神色一變,猛的抓住沈韓的手,“快,帶我去醫院看看。”
……
年會的高氵朝部份,是第一支舞。
墨安晏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連那兩個小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墨氏總裁不跳第一支舞。誰敢搶在前面跳,都把目光對準了墨安晏,等待他的動靜。
就在這時,手機響,是傅雲飛的,“小叔,你快來啊,小姨在楚氏醫院裏,她……”
啪!
墨安晏不等他說完,立刻沖了出去,人群里突然發出驚呼。
阿離一看不對,朝身後兩個人遞了個眼神,立刻也眼着出去。
一路飆車,連闖數個紅燈。
墨安晏趕到醫院。
“青衣,青衣。”
“小叔,我們在這裏。”傅雲飛見人來,馬上迎了上去。
“青衣怎麼了,她人呢,人呢、”
“小叔。你別急,你聽我說,是這樣……”
“閉嘴,人呢?”墨安晏怒吼,“叫你們看着人,看着人,你們竟然給我看到醫院裏來了。”
傅雲飛悶出一口老血,眼睛快要瞪出來。小叔,這事兒能怪他們嗎,明明是你做的好事。
冤枉不冤枉!
墨安晏已經顧不得去看傅雲飛青白交加的臉色,衝到青衣面前,驚魂未定道:“怎麼了,是不是撞到哪裏了。”
青衣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紅,“墨安晏……”
“嗯,怎麼了?”
“墨安晏……”
“說啊,我聽着。”墨安晏急死了,這個女人的眼睛裏,泛着淚光。
偏偏青衣什麼都不說,就是這麼直直地看着他,又叫了一聲,“墨安晏!”
“青衣,你說啊,到底怎麼了,我快要瘋了。”
“我們……我們……有孩子了!”青衣撲到男人懷裏,號啕大哭。
有孩子了!
他們有孩子了!
他們真的有孩子了!
墨安晏愣了足足有兩分鐘,才用力將女人摟時懷裏。
老天保佑,他們終於有孩子了,一個屬於他的,屬於她的孩子。
血脈相連,骨肉相依!
墨安晏慢慢閉上眼睛,淚水一點點溢出來。
那個失去的孩子,又回來了!
終於,他和青衣人生有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