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秋寒之毒
天才剛亮,半夏就早早起床了,紫蘇迷糊中連忙拉住她,“夏季天亮的早,不許你現在去吵小姐,再說了,這個時辰早市都沒開呢!”
好不容易挨到辰時,半夏才來找葉舒窈,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出門了。
舒窈看出來了,連她平日裏最感興趣的梳發都簡化了流程,不過成品依舊好看。
兩人來到前廳,發現大哥葉嘉楠已經在這裏等着了。
“大哥怎麼這麼早?”
葉嘉楠一轉身,頓時眼前一亮,平日裏三妹一直很低調,不愛裝扮,今日好好裝飾一番居然有點驚艷的感覺。
“三妹妹這身打扮不錯,女孩子家不該太素凈了。”
“是嗎?我也覺得不錯,半夏的手藝愈發精細了。”有人誇讚,葉舒窈心情自然也不差。
不過古代女子出門戴面紗,做馬車,也不知道如此繁瑣的打扮給誰看呢?只是自娛自樂罷了。
行至府外,葉舒窈才悄聲與大哥商議,說自己要先去濟世堂。
葉嘉楠眉頭皺起,“三妹可是身體不適?不如用爹爹的帖子請太醫來府上看看。”
知道大哥是關心自己,可府中畢竟被嫡母把控,只好簡略的同大哥說了前幾日的事情。
“夫人她,唉!你我身為子女也不能說什麼,罷了,先去濟世堂吧。”
大哥的處境並不比她好多少,在外面,楊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打壓這個葉家的庶長子,來保證楊青茹在葉家的地位。葉舒窈在深閨之中的狀況已經好很多了。
葉舒窈覺得她出門的時辰已經挺早了,可來到濟世堂時,門外已經等候了許多人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濟世堂每十日免費為窮苦人家免費問診,她們卻是來的不巧。
葉嘉楠讓她現在馬車中等着,獨自一人先到葯堂中打聽情況去了。
不一會,葉舒窈見大哥面露喜色的回來了。“本以為今個來的不巧,問了掌柜才知道,旁的時候來,那位老太醫還不一定在呢!”
“可是,這麼多人都在等着,我們不好插隊吧。”
“無妨,我報了爹爹的名字,一會多給些診金讓濟世堂做善事便好。”
這麼一來,葉舒窈也不矯情了,有vip通道何苦為難自己浪費時間呢?
老太醫問診時屏退了他人,只留下舒窈和半夏兩人,大哥只好在外間等着了。
一番望聞問切后,老太醫皺了皺眉眉頭,猶豫一番后才說;“姑娘這是中了秋寒之毒,老朽本以為出了宮就再也見不到這毒了,誰知,唉!”
舒窈的心裏頓時慌了,宮裏的毒,一聽就不是好惹的啊!
“不過姑娘也不用太過擔心,中此毒的多數人會不來月事,因而喪失生育能力,也就無解了。可姑娘既然來了月事,仔細調養,每月的葵水會將毒排出的。”
半夏一聽就連忙問道:“那我們家小姐多久才能好?”
“視個人體質而定,姑娘來月事時既然劇痛難忍,恐怕要將養個三五年吧。”老太醫說完捋了捋鬍子,低頭寫藥方了,不去看半夏那咬牙切齒的表情。
葉舒窈聽完心裏就有底了,想了想又從袖中拿出先前那個大夫開的藥方。“還請先生幫忙看看這個藥方,若是吃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老太醫只掃了一眼,便怒目圓瞪:“沒想到還有人記得這害人的方子!敗類,簡直是敗類!”
葉舒窈被下了一跳,沒想到看着儒雅的老太醫也有着這樣的脾氣。
待老太醫自己氣完了,便將剛剛寫好的藥方遞了過來,“這張是平日裏用的,每日三次,飯後服用。這一張是月事來時用的,每天一次,睡前服用。在這裏就能抓藥,先拿一個月的量,下次月事之後再過來,我看看如何調整藥方。”
葉舒窈恭恭敬敬的接了藥方,剛要道謝,老太醫又發話了:“不用道謝,醫者本分而已,你等會結賬的時候別嫌貴就行。”
這話讓她感激的言語愣是卡在喉嚨,不上不下,甚是難受。
果然,結賬時的數字遠超過葉舒窈的預料,只是老太醫有言在先,她沒敢抱怨一句。反正是大哥付賬,用的也應該是爹爹的錢。
葉嘉楠見她如釋重負的樣子,也知道應該沒什麼大事,知曉一個月後還要複診,便主動攬下了陪護的工作。
葉舒窈是抱着最壞的打算來看病的,如今得知的結果已經是喜出望外了,當下便決定帶着半夏去醉仙閣一飽口福。
誰知醉仙閣的生意果真紅火,店裏招牌的點心早已一售而空,這時她才知道,半夏的描述居然是毫不誇張的。
“早說了小姐你別誇海口。”半夏聲音雖小,可葉舒窈卻聽的清清楚楚,只好紅着臉讓大哥買了些醉仙閣其它的點心給半夏賠罪。
“半夏你別生氣了,下次我們早些出門,不再耽擱了啊。”
半夏也不是小氣的人,何況舒窈還買了其它點心給她道歉。“半夏沒有怪小姐,今天出門本來也不是為了給我買吃的。只是小姐的身體……”說著竟帶起了哭腔。
“好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我記得咱們有家鋪子就在這附近,一起去看看吧。”舒窈實在不會安慰要哭的女孩子,只好拍拍半夏的背,轉移話題。
此時,醉仙閣樓上一名錦衣公子搖着摺扇,正看得有趣。
“這是誰家的小姐,真是沒脾氣啊。”
一旁的小廝回答:“看馬車的標示,應該是戶部尚書葉大人家的。”
“哦?那葉家小姐不是出了名的霸道刁蠻嗎,上個月還把小妹給惹哭了。”
“少爺,惹哭了咱家小姐的是葉家二小姐,樓下這個恐怕是葉家的三小姐。”
那公子挑了挑眉,“葉家還有個三小姐,怎麼沒聽說過?”
“好像是庶出的,無人知曉也是正常的。”小廝無奈的回答,他們家大少爺哪裏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害得他一個老老實實的書童,竟成了江湖。
“青書,她們進了珍品坊,那家鋪子不會是她的吧?這麼沒脾氣也難怪被掌柜坑了這麼多錢!走,看看去。”說著把摺扇一收,就往外走。
被喚作青書的小廝只好跟上,天知道他一個最怕麻煩的人,怎麼跟了個如此愛湊熱鬧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