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怨仇一念間
“父親，父親？”魏飛羽衝著那道逝去的白光輕聲吼道，他不甘，他不甘自己的父親就這麼被殺了，不舍放下仇恨，可這一切難道要就此放下？他不甘！
“要我怎麼做！要我怎麼做？”頓時所有的無助感襲便全身，鹿牧叫自己放下，父親叫自己放下，為什麼？他想不通。
木屋裏漆黑一片，窗外皎潔的月光折射進來，一切顯得十分寧靜，這股寧靜會持續多久？魏飛羽也不知道。
“咯吱！”門輕輕的被人推開了，進來了一個叼着牙籤的中年男子，這一次他穿着黑色T恤，深藍色的長褲，面容溫和，像極了一個包容體貼的好男人，只不過有些與面部不符合的還是他那會反光的大光頭。
“你還沒想通？”他一進門就能感覺得到這屋子裏到處充斥着哀傷，無助的氣息，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魏飛羽沒有回答，只是抬起頭輕輕的點了點，鹿牧看着他那紅腫的眼睛，就知道要讓他放下仇恨可不是這麼簡單的，這模樣像極了當年的他。
“你既然想不通，那我就來給你講個故事吧。”他慢慢的走進了些，隨意的坐在地上就開始說了。
故事是這樣的，在70年代的時候有一家恩愛的小兩口，家庭也算安康和睦，結婚一年後，終於迎來的他們人生中第一個孩子。
孩子剛落地沒多久，簡單的來說是剛從母親肚子脫離出來就出事了！以前在他們那個年代一般都是接生婆在家生，怎麼可能會去醫院呢？
年老的接生婆神色緊張，眉頭死死的皺成一團，就好像對這個剛出生的嬰兒有些慌亂，準確的來說了，這個孩子有些與眾不同。
他也算是從年輕接觸這接生的，一年替多少人家接生，可這次讓她奇怪的，這個剛出生的孩子沒哭，反倒挺喜悅的笑了，笑的是多麼的詭異，那笑容可以說是邪笑着的。
特別是那個眼神，像極了一個迫不及待的等待者，等待自己長大，要在這一世好好的笑着活下去。
他說到這裏，不免臉上復出了冷笑，就好像這個故事就是他的一樣，他又慢慢的繼續說了。
笑聲怪就奇怪了？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不就更奇怪了？屋外的犬不停的大聲吠了起來，就連小鳥都開始慌亂的逃離，就好像這附近有什麼威脅一樣。
接生婆以及孩子的父母一點為這個孩子出生感到喜悅都沒有，接着反而是笑要知道，為什麼這個孩子與眾不同？
雖然送走了接生婆，男孩的父親那張臉就開始發愁了，來回在屋子外面踱步走動，他的母親本來就很虛弱，可一看到自己的孩子，他莫名有些哀傷了起來。
“先生您好，請問你們家是剛剛下了一個孩子么？”一個身穿藍色麻衣，樣子像極了道士。
在他們那個年代是十分相信神學的，男孩的父親就好心接待了起來，他有些不解的問:“請問您是怎麼知道我家剛下了一個孩子？”
那老人笑吟吟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小嘴泯了一口，語氣緩和的說道:“你家孩子出生時，家畜是不是暴躁亂動，飛禽走獸都驚慌逃離？”
孩子的父親重重的點了點頭，要說這人是神棍的話，自己家孩子剛生沒多久，可不是問就能問出來的，帶着濃烈的好奇心，他的父親又問了。“那您是如何知道的？”
“因為這個孩子不普通，所以我就來瞧瞧。”他只是帶着淺笑的回答，沒有多說半句。
“您還是有什麼事直接說吧，我現在真的想知道這個孩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孩子父親頓時急了，終於忍不住直接問了，畢竟這麼疑神疑鬼會出事的。
“你相信神鬼投胎么？”他這次說的有些小聲，應該是害怕嚇到房間裏的人，畢竟要是讓孩子母親聽到了可就不好了。
“一般神會預測自己的大限，所以會投胎人間苦練。”當老道士說到這時，孩子的父親臉上頓時輕鬆了許多，可當他繼續下去時，他的臉直接緊繃了起來，因為這消息如同一個惡耗。
“神下凡時，天邊會出現萬雲瑞祥，可魔鬼下凡時，飛禽走獸皆皆驚之。”
這時孩子父親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可以說是被他這麼一說反而害怕了，畢竟他說的跟孩子出生時一模一樣。
“那他豈不是……”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不適，畢竟還是自己的骨肉，怎麼要說的那麼可怕。
“他還小所以魔鬼們會想盡辦法來吃掉他，畢竟他體內有許多對它們有用的東西。”他語速緩慢，可在男孩父親聽來，這一切猶如一個惡耗。
“我也就是來看看，好了我要走了。”他其實看都沒看的就走了，畢竟裏面住着可是一個大人物，他可不會貿然進去的。
就在老道士走到門口時，孩子父親終於叫住了他。“還有沒有什麼辦法？”
他只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你們也要小心點，畢竟這件事可能會讓你們喪命，不過我會常來看看的。”他說完便走了。
可鹿牧臉上表情也有些哀傷了，或許這故事說的應該就是他了。
過了不久，他們一起害怕的事情到底還是來了，那是一個昏暗的晚上，一家人剛剛吃了晚飯，還沒來得及看電視，窗外那冷嗖嗖的風就呼呼直吹進來。
孩子有些不高興的大哭了起來，怎麼哄也不閉上嘴巴，或許他也能夠感應得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老公孩子怎麼老是再哭呀？”正在洗碗的母親有些不滿的說了，起初還以為是父親帶的不好，可發現電燈開始忽明忽暗時，就知道不對勁了。
“怎麼回事？”她有些詫異的洗手就往客廳走去，可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她是驚呆了。
她看見不大的客廳站滿了許多的人，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鬼！
殘手斷腿數不勝數，自己的老公已經到底正在被鬼怎麼分食着，放在沙發上的孩子不停的哭泣，那聲音就是在為父母親送行。
一夜之間，父母雙亡，百鬼捉了孩子，到後來是老道士路過才拼了老命救下了他。
可老道士也受了重傷，勉強的撫養到孩子長大之後，便告知了事情原委隨後就駕鶴西去了。
“你知道那個孩子聽到了那個消息時，那表情嗎？我想你是知道的！”鹿牧神色還是有些哀傷的，畢竟是傷感故事。
“他放下了沒有？有沒有去找百鬼報仇？”魏飛羽小聲的問了起來。
鹿牧搖了搖頭，說:“沒有，他活的很好，也可以說他釋然了。”
魏飛羽擦了擦未乾的眼淚，紅腫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鹿牧，輕輕的問:“為什麼？為什麼沒報仇？”
“因為他覺得沒意思，與其披着仇恨的衣服，還不如多快活些日子。”他帶着淺淺的微笑看了看他。
“呵，我可以試試！”魏飛羽想了想輕笑了聲，覺得自己也是該放下了，最起碼要重新學好道術再打！
“你能試着去放下去好事，畢竟這玩意兒可不是好東西。”他笑着說，扶起魏飛羽隨後把放在門口的食物帶了進來。
“諾，這是給你吃的。”他抬起兩袋食物就遞給他。“快吃吧，別餓死了。”魏飛羽接過去的時候，他就快速退了出去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你這傻子，我也知道放下仇恨挺難的，可你一直帶着以後可會被害死！”他走在木屋外搖了搖頭，或許是這些話是想對魏飛羽說的。
看到魏飛羽這模樣，他也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為了報仇不惜得罪所有道家的人，又把邪魔鬼三個地方有參加的鬼怪妖人，全殺了個遍。
可現在得到了什麼？還不是沾染了一輩子洗不掉的鮮血，罵名。之前他瘋了的時候，曾經看到的東西都是紅色，畢竟紅色是最危險的，人的血也是紅色的。
他或許的看到了當年自己的影子，那時候他也就一個人，一把砍刀，走到哪裏，哪裏就是哭聲一片，他還被懼怕他的人們取了一個惡魔般的名字！“葬歌！”
意思就是，走到哪裏，哪裏就只有哀歌不停，哪裏就是他的主場。
可是到最後他還是後悔了，因為他放不下仇恨，害死了一直陪伴自己的人，他還記得當時她那抹哀傷的神情，那抹血淚。
想到這鹿牧的臉龐莫名多出了兩條淚痕，應該是出他後悔了，畢竟為了報仇而傷害了最愛自己的人，沒划算。
“我也確實該放下了，畢竟打不過不是？”一直想不通的魏飛羽，也漸漸的釋然的，也可以像鹿牧那麼說的，與其披着仇恨活着，還不如實在的，畢竟這樣也不會太累了。
“怨仇一念間，生死悔恨前，人生何苦？莫笑自知！”屋外的鹿牧忽然念了一首詩，這是老道士當時死前說的，他到現在還記得，還記得他那時候蒼老的臉，死前還一直勸告自己放下。
“一路有詭，九十五章了，沒人看他精彩，沒人一起跟他大氣大落，沒人為他喝彩，沒人沒人，一直只有他自己，拼着手疼也要碼出來，儘管只有他自己，他還是不忍放棄！”————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