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章 大戰分三道
茹心難遏氣火,道:“人不是人,鬼不是鬼,邪穢之物,休得猖狂!”
原本摯情的雙目,瞬間生着赤紅之芒,整個面孔變得兇狠無比,鬼士不可一世的道:“都快步入黃泉了,還大言不慚!本士不想多耽擱你們留遺言的時間,眼下唯一一條活路,就是交出列陽,凌雲眾生方可免得一死,否則的話,一個也活不了,哼!”
說罷,即化作一道暗紅之影,似如一顆隕星,朝“風回峰”落去。
眾人一頭霧水,目光全交織於列陽身上。
石當山見此,忍不住的怒問:“列陽,到底怎麼回事?說,你是不是與此幫穢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有什麼過節?”
列陽見幾位尊長盯着,忙下跪於地,道:“弟子不知,弟子身為凌雲劍派大弟子,行事始終正派得當,從不敢與此等邪教眾徒搭上半點關係,弟子見此等妖邪只恨除之而後快!弟子更是不解,鬼道邪徒怎會找上弟子?”稍作回憶,“難道是……”
“是什麼?快說!”石當山怒火難遏的詰問。
眾人也是不敢相信,無從理解,鬼道攻上凌雲,竟是為了列陽?
“師父,師叔,可曾記得雲嶺一事?”列陽說道,“當晚發生之事,眾師弟師妹皆可為證。”
杜秀跪於他的一側,道:“師父,師伯師叔,請息怒,弟子等人有目共睹,當晚確有鬼道之人下了套,將我等引入邪陣,若非郁師兄及時趕到,恐怕弟子等人已經……”
郁鵬程無奈之下只得開口道:“不錯,確有此事,另外在白虎洞處,那鬼道狂徒更是無視天下眾同道,隻身而來,大肆刺殺列師兄,終是讓一個人救下天下同道之眾。”
“郁師侄,儘管把話透徹說。”茹心道,看得出郁鵬程眉宇間微皺,必有顧慮之言。
郁鵬程看了列陽一眼,見他神色平淡,便道:“那鬼道之徒正是逐出凌雲劍派的弟子劉文武,而救我等以及天下同道之人是魔道的狂煞。”
“這個孽徒,膽敢入了鬼道!”成奇義氣急敗壞道,“真、真是……當初就該處訣了他,也不會讓他一錯再錯,大錯特錯!”
另三主座也是大驚不已,不明白劉文武怎麼入了鬼道。
“師父恕罪!”鄭風始終對劉文武有兄弟之誼,忙下跪道:“師父,此事一直沒有多言,都怪弟子多憂,如今也不可再作隱瞞,當日的劉文武,鬼氣極重,不知他修鍊了什麼鬼道邪術,修為敵眾。此鬼道,並非是他加入,按照當日情形來推斷,應該是他所創,他該就是今日率領眾邪攻入我派的鬼道之王。”
“罷了罷了,我派今日毀於此,氣憤難消,真是萬萬沒想到,我派會潰於我等之手,有愧於列祖列宗啊!”郝天祥悲嘆道。
“就算拼到最後一口氣,我吉其瑞也不會任由邪魔歪道宰割,大不了同歸於盡!”吉其瑞憤憤的道。別看他平日裏幽默,在大是大非面前,也變得沉着穩重,不惜命。
石當山面色極為難看,心下也知道各位是如何想法,只恨列陽,在這個關鍵時間犯了差錯,礙了爭選掌門,怒道:“好你個列陽,真令為師失望!你可知曉,眾鬼道之徒沖你而來,更是因此毀了我派,那麼你就成了罪魁禍首,成了千古罪人!列陽,打入仙淵北冥禁地,永不得踏出半步!”
眾人一聽,臉色驟變,“北冥禁地”乃是派中只許進不許出之地,至陰至寒,只有犯下滔天罪惡,才會被打入此地,自生自滅。開派以來,罪不可恕又被打入“北冥”之人屈指可數。
列陽聽得如此慘忍懲罰,心有不甘,但想到與劉文武之間的仇怨及他的鬼道修為,心下便泄了氣,道:“弟子無怨言,願受一切懲罰。”
“師兄,眼下不是懲處之時,切不可意氣用事,待一切過後,另行定奪吧。”茹心看得出各有想法,倒是猜不透意欲何為,“眼下多一人多一分量,況且凌雲峰外全是鬼道眾徒,不可魯莽行事。”
此刻危危形勢,眾人皆知,就算可以離開“凌雲峰”,只怕也到不了“仙淵北冥”,更何況列陽就是鬼道所要捉捕之人。
“那好,列陽,你倒是說說,你與劉文武之間到底有何仇怨?他非要不惜一切大代價來抓你?”石當山算是道出心中真心話。
“師兄,先別說了,大家回殿從長計議。”茹心說道。
……
夕陽西下,晚霞如血,映紅半邊天。半空的凌雲九峰泊於其中。
“凌雲殿”中,眾人一籌莫展,絞盡腦汁也未能商討出良方妙計,鬼道已派人叫囂了最後一次,不交出列陽,子時過後即要發起總攻。
夜幕漸漸降臨,殿中眾人愁眉不展,開眼難眠,真不知這一戰過後,明日太陽是何樣貌。
不知又過了多久,列陽道:“師父,師叔,弟子不能再畏頭畏尾,你們將我交出去便是,鬼道所要之人是我啊!我不能承擔這千古之罪,只要我死,他們一定不會再占我派。”
“不妥!”茹心反對道,“鬼道邪穢,毫無信賴,把你交出,他們仍然不會放過我派。再說,我派乃正道之首,此舉傳出去,還怎麼立信於天下?有何顏面立足於江湖?”
“還有半柱香的時間,亥時即過,請師父師叔三思。”列陽自持己見的道,沒有得到任何人同意。
眾人走出殿外,準備迎戰。
郝天祥決然道:“眾弟子打起精神,只要鬼道之徒攻上凌雲,我等便叫他們能來不能歸!”
“是!”眾弟子是異口同聲,士氣未減。
眼下所剩這些各峰弟子,修為不弱,不到兩百名,士氣卻遠勝數倍。
時光如梭如流水,一天一月甚至一年,都感覺飛快過去,但今夜這半柱香的時間,卻如百年歲月一般,有點緩慢。
香焚盡,灰已落,子時已至。
眾弟子均手握武器或是法寶,做好大戰準備。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卻未見鬼道動靜。
子時去半,依舊風平浪靜,這一點教人匪夷所思,但“凌雲峰”上眾人時刻保持着警惕,不敢掉以輕心。
此刻,越是沒有動靜,眾人越是覺得危險壓迫,透不過氣。
就這樣,一柱香,兩柱香,一個時辰、兩個時辰,直到東天破曉,旭日冉冉而升,“凌雲峰”上的眾人沒有等來鬼道進攻,卻是看了一個美麗的日出。
眾人心中忐忑不安,不曾想到讓鬼道騙了,接下來更不能有絲毫懈怠,怕是鬼道用了計,耗了己方精力之後再攻啊。
“看來鬼道施詐,大家先回殿,再行定奪。”郝天祥說道,考慮到眾人一夜未眠,又道:“眾弟子原地待命,閉目養神。”回到殿中,各位即坐,“大家一夜開眼,精力有所損耗,先閉目養神,準備隨時隨地迎戰鬼道狂徒。”
日升三竿,毫無任何動靜,此時急匆匆奔來一名弟子,稟道:“主座,弟子有新情報。”
眾人一聽,立刻打起精神,直懷疑可是鬼道眾徒發起了進攻?
“快說快說。”成奇義連忙道。
“鬼道邪徒已退出秋水峰、紫朝峰和金日峰,目前全集於東北風回峰上。據弟子所探,南面金日峰已駐入天下眾同道,幡號飄然,東面紫朝峰黑氣依舊升騰,其中豎立着魔道旗幟,而西面秋水峰之上沒有見到眾多人士,僅僅一男一女殲滅了鬼道駐守徒眾。”
“竟然有這等事?”郝天祥詫異,不敢相信,難怪鬼道遲遲不攻,原來是出了亂子,破了方陣。
“弟子已經查實,千真萬確。”
得此消息,四峰主座算是鬆了口氣。
“一夜之間,局勢逆轉,我等卻毫然不知,真是慚愧啊!”郝天祥嘆息道,這後知後覺實是誤了戰機,若不然可以聯合眾同道,一舉殲滅了鬼道。
石當山直拍大腿,道:“機會啊,錯過了好時機啊!”
茹心思慮后道:“現在也就是說金日峰是最安全的,紫朝峰必然是魔道所佔,至於秋水峰上一男一女,是善是惡,還待查清楚。憑此二人之力,竟能斬盡鬼道駐守之眾,委實難得,看來此二人修為非淺,最好能籠絡過來,與眾並肩對抗鬼道,保全了我劍派,可應允其二人的任何條件也無妨。”
“弟子願去一探!”鄭風毫不遲疑的道。
杜秀接着道:“弟子也願前去探察,秋水峰乃本脈系,弟子又熟知角角落落,自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查到此二人的底細。”
四峰主座互視一眼,點頭應允,眾弟子中,相對而言,唯有杜秀是最佳人選,另三峰弟子至今未踏上“秋水峰”兩次。
“這樣吧,杜秀和丁許同去,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茹心安排道,論修為,丁許自當不在話下,再者,如今他又是“秋水峰”上唯一男弟子。
眾人雖不明白茹心為何安排丁許,但知她有她的道理,便罷沒有追問,只希望二人早些時候查清楚那一男一女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