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是朕錯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是朕錯了
她驚恐地瞧着他,而他的臉色駭然,一副要將她生吃入腹的表情。
冰兒用力推開他的身子,喘着氣,“皇兄自重。”
現在她的身份已經是公主,而不是皇后,且已經為人妻。
“冰兒,過來。”他冷睨着她,薄唇抿成嚴厲的線條,“朕說過,事情過了,仍讓你回來。”
回來?
她還能回得來么?
冰兒凄然一笑,“無缺哥哥,我們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如果他只是貪圖柳雲綃的美色,那她還會好受些,可是,他竟然為了野心,而犧牲了她的一生。
她的名譽,她的安逸都沒有了。
那天,他說他寧棄天下也不棄她,還在耳邊,真快啊!竟然就這般棄了。
而皇甫無缺修長的指夾住她精巧的下巴,“為什麼?朕會待你一如既往。”
末了,他又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聲音低沉,“冰兒,你要——”
他想說的話,冰兒知道,她冷冷地笑了起來,瑩白的身子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忽然,她伏上他的身子,纖細的指尖划著他的薄唇,輕笑一聲,“既然將我嫁了別人,還在乎這身子是否乾淨!”
她有些輕挑的模樣讓皇甫無缺不悅,一個翻身壓下她,氣惱讓他有些口不擇言道:“朕可以不讓你再回去。”
冰兒嫵媚一笑,指尖輕划著他的頸子,引他情動萬分,可是方想觸碰她的身子便被她避開了去。
“皇兄會讓我背上惑主的罪名的。”她輕輕滑下他的身子,繼續道:“難道皇兄會為了我,不顧江山了?”
她說得輕巧,但聽在皇甫無缺耳里卻是心悸異常,他側着頭,瞧着她的水眸,有些遲疑地問,“冰兒,你是否知道了什麼?”
冰兒揚起一抹笑,“皇兄,你指的是利用我的事,還是未曾愛過我一事。”
說完,定定地笑望着他。
黑暗中,她眸光帶笑,卻含着陣陣利箭朝他刺來,讓他無措。
而冰兒則無意再與他爭辯,事已至此,她也曾想提醒他柳雲龍的身份,但現在想來,他早已經知曉吧!
而她,並不會如他所願最後回到他身邊,已經不堪的身份讓她無顏再在宮裏呆下去,而他,也不配!
皇甫無缺瞪着她。
“皇兄如果無事,還請回宮吧!”她背過身去,聲音很冷地傳了過來,“也許你的妃妾們還在等着你。”
她竟然準備睡下了,以前,她總是窩在他的懷裏,撒着嬌,求他多說一會兒,直到哄着才肯睡。
現在,竟然這般冷酷無情,讓他去別的宮裏找女人,過去,她是多麼厭惡他身上的脂粉味啊!
他是個皇上,得開枝散葉,且有正常的需求,所以即使知道她反感,但該有的女人一個也沒有少,卻從不見她這般大方的。
緩緩地,他開了口:“你叫朕找人侍寢?”
冰兒的聲音已經有了倦意,“那再正常不過了不是?以前不曾阻止,現在更不會。”
她的小嘴裏現在只剩下這些刀槍了嗎?
皇甫無缺心頭怒火更熾,卻苦於無法發作,他想起身離去,卻聽得她的嘲弄,“皇兄慢走。”
他半坐着,衣衫半敞着,手握成了拳,許久,才又躺下,從背後將她的身子抱住,頭埋在她馨香的秀髮里,“冰兒,不要再和朕置氣了好不好!”
冰兒僵着身子,沒有說話,也沒有推開他的身子。
聽見他的聲音低低地響起,“朕是皇上,但也是個人,是人都有犯獵的時候,也許這次,是朕弄錯了,朕也許並不是不愛——”
“皇兄多想了。”冰兒急急地打斷他的話,背着他的臉頰已經被淚水浸濕了。
他怎麼能這般殘忍,在她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時,吐出愛語。
於她,已經無用,也不稀罕了。
他一把按着她的肩,低低地吼着,“不,冰兒,聽朕說完。”
冰兒捂着耳朵,胡亂地搖着頭,“我不要聽…也不想聽!”
他的手,終是緩緩地放開了她,失落地瞧着她小小的身子,指尖還殘留着她身子的溫度,讓他恍了心神,“冰兒,能再叫我一聲無缺哥哥么?”
她轉過身子,如了他的願,末了,加了一句,“現在,你是我的皇兄,這麼叫再是恰當不過了。”
他的臉僵了一下,長嘆一聲,修長的手忽然落在她的發頂,仔細地瞧着她的小臉,認真地問:“冰兒,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嗎?真的不能原諒朕么?”
冰兒緩緩地搖了搖頭,閉上眼,一串眼淚不可抵制地落了下來。
他將她摟到懷裏,頭擱在她的頸子裏,良久,冰兒感覺到了一陣濡濕——
他哭了嗎?
自小,她從未見過他哭過!
這眼淚,是為了她么?
她不敢問,不敢知道那答案,更怕自己心碎!
兩人相擁着,但,心卻離得越來越遠。
清晨的時候,張福海知道皇上在這裏留宿,於是來叫起。
有些膽顫心驚地在外頭輕喊了兩聲。
皇甫無缺和冰兒平躺着,都聽見了外頭的叫聲,見他未有打算起身,冰兒幽幽地道:“皇上該早朝了。”
他目光直直地瞧着芙蓉帳頂,“冰兒,朕很不想讓你走。”
側過身子,瞧着她纖弱的身子縮在錦被裏,掩得只剩下一張小臉,合該她是該呆在這裏的。
冰兒漾起一抹笑,“皇上說笑呢!”
今夜同眠已經極不該了,是時候該走了。
不等他起身,冰兒逕自起來,也不喚宮女,就自顧着自己穿起衣物來。
皇甫無缺瞧着她嫻熟的動作,有些愣住。
冰兒自小被人侍候慣了,何曾做過這些。
眼裏灼痛着問:“柳雲龍薄待你么?”
冰兒沒有瞧他,只輕輕道:“是我自己願意做的,侍候夫君本就是妻子應盡本份。”
她吸了口氣,才抬眼望住他,沒有絲毫的退怯:“皇上,我已經不是皇后了,所以,沒有那般嬌貴了。”
他喉頭鬆動了下,然後拉住她的手,“冰兒,朕不要你這般辛苦。”
該死的柳雲龍,竟然讓她做婢女做的事情!
回頭,定要他解釋。
正想着,手還拉着冰兒的手,門就被人推開了,隨之是張公公的驚呼聲,“柳大人,你不能進去…”
“本官為何不能進去,這裏是本官妻子的住處不是?”一道男聲響起,冰兒驚了一下,想掙開皇甫無缺的手,但他握得極緊,似乎是執意要讓外頭的人瞧見一般。
張公公還在勸着,“可是這裏是皇后中宮,這——”
柳雲龍忽然回頭,瞧着張福海,“如今,鳳天已經沒有皇后。”
張福海住了口,兩人俱已經到了內室,瞧着冰兒衣衫還未穿整齊了,皇上就更離譜了,胸口大開着,下面也只一條薄透的襯褲。
帝王和臣子的妻子這般出現,無疑非常不合宜的。
但柳雲龍卻沒有一絲怒氣,他面含一絲微笑,緩緩地朝着冰兒伸出一手,“我們回家。”
冰兒瞧着他,抿了下唇,感覺手上的力道緊了些,她回過頭,低聲道:“皇兄,就此別過。”
說著,用力掙開他的手,走向柳雲龍,在皇甫無缺的目光上投進他的懷抱,小臉仰着,晶瑩的面頰美得驚心。
柳雲龍只是伸手颳了刮她的小臉,帶着寵溺說道:“見過了太后再走也不遲。”
冰兒才想起今日的事,她有些詫異於柳雲龍竟然也知道,但轉念一想,也就不奇怪了,他有柳紅綃這個眼線,宮裏什麼事不知道呢!
怕是昨夜就知道她和皇甫無缺同床吧!
想到這裏,眼圈有些微紅着道:“對不起!”
他含笑將她的小手一握,“我相信你。”
冰兒看了他許久,爾後,甜甜地笑了。
那笑刺痛了皇甫無缺的眼,冰兒,已經不完全屬於他了。
她已經學會對着別的男人笑了,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讓柳雲龍為她着迷,為她,失了一切防備,可是,她成功做到的時候,他卻生不出一點喜悅出來。
冰兒見過太后,隨即便坐回柳雲龍乘坐的馬車上。
柳雲龍徽笑着接過她的手,拉她到自己懷裏坐好。
冰兒的身子只僵了一下,便柔軟下來,頭擱在他的肩上,感覺到馬車緩緩而動。
“累嗎?”柳雲龍輕撫着她的頭髮,表情溫柔。
冰兒搖搖頭,然後往他懷裏蹭了蹭,“你過來接我,真好!”
此時,風正巧掀開了車簾,窗外,依稀可見一角明黃色的衣袍,柳雲龍唇角勾起淡淡笑意,在一雙黑眸的注視下,輕吻上她的面頰。
冰兒紅了一張臉,將臉深埋在他的懷裏,這一切,看在皇甫無缺的眼裏,他望着馬車遠去的方向,心已經失去了知覺。
馬車行到宮門口時,後面追上來一小隊人馬,將馬車團團圍住,為首的是皇甫無缺的貼身侍衛。
“請柳大人留步。”那人恭敬卻也相當強勢地站在馬車前面。
柳雲龍掀開車簾,沉聲問道:“什麼事?”
侍衛面無表情,“皇上命屬下送些東西給公主。”
冰兒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我不缺什麼,退回去吧!”
那人神情不為所動,“皇上說了,請公主務必收下。”
他的手一揮,從後面走出兩列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