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他的身份?
第二百二十章他的身份?
之後,冰兒用了些早膳便在落雪的陪伴下,在園子裏隨意地逛了逛,這裏很清雅,而且,柳雲龍住的院子裏僕人很少,也算是他的體貼吧!
最讓她驚喜的是,在一個小花園裏,有許多異國的花,還有一座精緻的鞦韆,冰兒輕輕地撫着那熟悉的架子,半響才抬頭問:“這個,是宮裏的那座嗎?”
太新了,不像。
落雪斂下眼帘,小心地道:“是柳大人讓人照着宮裏的做的。”
冰兒黯然,那宮裏的,不知道還在不在,會不會宮裏的新人瞧着不順眼,就除了去。
正想着,柳雲龍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後,修長的指覆住她的縴手,冰兒一僵,緩緩回頭看他,雪白的小臉浮起一抹笑,“你回來了。”
他嗯了一聲,忽然抱起她,一起坐到了鞦韆上,冰兒坐在他的腿上,有些不自在,想掙下來,又覺得不好,一時間小臉羞得通紅着。
而落雪則默默地退了下去。
看來,主子已經找到了幸福,即使不愛,但柳大人必會終生疼愛她的。
而皇上呢?沒有了主子,怕再難好了吧!
柳雲龍低了頭,伸手從一旁摘了一朵花給冰兒戴上,然後瞧着笑了,“竟是極配你的,瞧着很美。”
他的花言巧語讓冰兒笑了起來,睨了他一眼,慎道,“就會說好話哄我。”
柳雲龍大笑,“只要你開心,說好話又如何,更何況我的冰兒是很美。”
說著,他的眼神黯了些下來,頭也低着,朝着她湊了過來。
冰兒有些失措,小手抵着他的胸口,慌亂中找着閑話聊,“今天去宮裏怎樣?”他的身子頓了一下,爾後坐正了身子,“還能怎樣,你的無缺哥哥給我吃了個閉門羹。”
啊——
冰兒有些吃驚,柳雲龍的神色緩和了一下,自嘲着:“他恨不得殺了我,現在哪有心情見我呢!”
冰兒臉色蒼白,他很快就注意到這點,連忙哄着,“我胡亂地說著玩逗你呢!”
她虛弱一笑,半躺在他的懷裏,有些乞求着道:“可不可以,不再提他。”
因為她會心痛。
他點點頭,然後想着辦法逗她開心,甚至連用午膳的時候也是抱着她去的。
冰兒窩在他的懷裏,心裏又酸又澀,柳雲龍待她極好,她只是從一個金絲籠到另一個金絲籠罷了,唯一變的,是主人換了一個而已。
夜晚睡的時候,她不再排斥他身子,如果他想要,她定會給的。
但他卻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抱着她,幫她焐熱身子,再多就項多是親吻她的臉頰了,這讓她放下了戒心,每晚都睡得極沉。
她卻不知道,每夜裏等她睡下后,柳雲龍便會點住她的睡穴,自己離開,到天亮時分才回來,和她一起醒來。
這天夜裏,冰兒突然醒了來,床鋪有些冷,她驚了一下,摸摸身邊,竟然沒有人。
正尋思着,聽見外頭有聲音,她小心地下了榻,也沒有點燭火,就着微弱的月光往外走去。
她赤着足,所以沒有什麼聲音。
外面的花廳里,燈火亮着,她連忙閃到一邊,小心地偷偷望去。
一看,就吃了一驚,花廳里,坐着便服的柳雲龍,一身月白色的絲質常服讓他看上去卓爾不凡,而站着的,則是一個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女子,那臉孔化成灰冰兒也認識!
竟是柳紅綃。
冰兒抽了口氣,勉強按捺住心裏的慌亂,聽見他們開始說話。
隱隱約約地聽見柳紅綃喚了一聲‘太子’,冰兒心咯噔一下,太子?
柳雲龍么?
她這才想起,雖然是兄妹,但柳家兄妹卻長得極不相似,而現在柳紅綃的站姿和態度,像極了無缺哥哥的那些暗衛。
那柳紅綃正是這柳太子的屬下?
他們不是鳳天人,那麼混進鳳天是為了什麼,而無缺哥哥不可能不懷疑,卻將她許配給了柳雲龍,這背後隱藏的一切,讓她幾欲無法呼吸,蒼惶着,不想再聽下去,卻在離開的時候,不小心碰碎了一個青花瓷瓶,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刺耳。
冰兒愣着,她知道是逃不掉了,閉了閉眼,聽着兩道步子急急地往這邊趕了來。
“太子,她都聽見了,我殺了她。”柳紅綃拔出腰間的劍就要刺向冰兒,動作之快,冰兒來不及反應。
當她以為自己就要死去的時候,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那柄劍,冰兒呆住了。
只見面前,一隻修長的大手開始流血,化成一股血流不斷地滳落…染紅了她的眼睛。
抬眼,見着他微笑的眼,“冰兒,你先進去。”
冰兒快哭了,看着他手上可怕的傷口:“可是…”
他伸出另一個摸摸她的頭,語氣溫柔卻堅定,“聽話,快進去。”
她吸了口氣,有些依戀地走回房裏,臨走的時候,還看了一眼柳紅綃,她的表情奇怪。
冰兒走後,柳紅綃猛然放下手裏的劍有些惱怒地道:“太子為什麼不讓我殺了她?”
柳雲龍放任手上的血流着,淡淡地說,“既然娶了她,便不想瞞她。”
柳紅綃呆了呆,“你是故意讓她聽見的。”以他這般謹慎之人,不可能忘了點她的睡穴。
柳雲龍未說話,等於承認了。
柳紅綃驚道:“你瘋了,她會去告訴皇甫無缺的。她心裏愛的是——”
“閉嘴!”忽然,柳雲龍喝斥了她,“不許這般說她,冰兒她不會。”
柳紅綃眯了眯眼,“如果哪一天,她說了,那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他們多年的心血不能流失在一個女人身上,即使是太子喜歡的女人也不例外。
柳雲龍聲音也冷了下來,“要殺她,先過我這一關吧!紅綃記住你的身份。”
她蒼白了一張臉,望着他俊逸的面孔,心裏不甘,為什麼,她跟着他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了,他都不肯好好地看她一眼,而風冰,一個柔弱得什麼也做不了的女子,卻讓許多男人爭相着寵她,護她——
心顫之下,她一身黑衣融入到黑夜裏,正如她一直不能在光明中生存的身份一般——
柳雲龍望着她的背影許久,才緩步回到房裏。
冰兒正擁着被子,苦苦地看着門口,看着他進來,立刻跳下榻,拿起已經找出的藥箱,讓他坐着,秀眉則緊緊地皺在一起——
看着他手上那交錯的兩道傷口,她的眼淚立刻滾落下來,低低地叫了聲:“傻瓜!”
他一直含笑看着她,看着她為他掉眼淚,冰兒瞪了他一眼,又罵了一聲傻瓜。
他忽然一把將她扯進懷裏,“那我們這兩個傻瓜,要不要一直走到永遠呢!”
他靜靜地等着,而她在他的懷裏,好半天才掙開來,“也不怕傷口加重。”
她沒有回答,讓他微微有些失落,但沒有表現出來,很合作地讓她稚拙地為他包紮,看着她認真的小臉,還掛着兩串晶瑩的淚珠,看着看着,情到濃時,禁不住湊上唇去,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記。
冰兒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撫着自己的唇瓣,那嬌艷的模樣讓他再也剋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一下子掃開桌上的藥箱,抱起她的身子往床榻走去……
冰兒柔軟地倒在他的懷裏,任着他將自己放在床榻上。
她輕輕地閉着眼,感覺到身上一涼,知道他將她的外衫除去了,一排睫毛輕顫着,他修長的指游移在頸子處,素手放在床榻兩側,將床單絞成一灘春水!
那涼薄的唇瓣開始炙熱起來,一點一點地往下移,冰兒胸口劇烈地起伏着,忍住尖叫——
片刻后,身上的壓力忽然沒有了,她緩緩睜開眼,看着柳雲龍已然坐到了床邊,手指溫柔地替她攏好衣衫。
“為什麼?”她的些困難地問着。
他明明很想要的,方才她感覺到了他的迫切。
柳雲龍手指替她梳攏着長發,含着淡笑道:“再等等吧!冰兒,我不急的,有的是一輩子時間。”
冰兒看着他,良久,眼裏聚集了一團霧氣,在他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撲到他懷裏。
“怎麼了,冰兒?”他仍是笑着,伸出手拍着她的背。
冰兒搖着頭,什麼也不說,只是抱他極緊。
他頓了一下,最後終於將她收進了懷裏,語氣溫柔:“下次不許再哭了。”
她點點頭,他用手勾起她的小臉,四目相對,她悄悄地別開了眼。
柳雲龍面上含笑,心裏卻生出一抹苦澀來,她自小和皇甫無缺極親密,所以,為了打破她的心防,他用了些手段,而且用着那個男子寵愛她的方式,冰兒現在這般待他,只是一種情感的寄託罷了。
低頭看着手上的傷痕,心裏暗暗想着,定要在皇甫無缺想通之前,帶她離開。
用過午膳之後,冰兒小睡了一下,方才醒來的時候,就聽到外面一陣響聲,她坐起身,發現床榻上只有她一人。
“落雪,什麼事?”她朝着外頭喊着。
落雪進來,神色有些複雜,“主子,宮裏來人傳話,說今日是太後生辰,請主子前去宮裏一聚。”
冰兒臉色微變,低頭想了半天,才問:“那他知道嗎?”
這個‘他’是誰落雪也是明白了,也低了聲音道:“大人接的消息,讓奴婢來問小姐。”
聞言,冰兒有些為難,她並不想看見皇甫無缺,但太后待她極好,想必也不知道她外嫁的事。
想到這裏,她緩緩走下榻,正要出去找柳雲龍,他卻踏了進來,兩人目光相對了一會,柳雲龍對着一旁的落雪淡淡地說:“你先出去吧!”
落雪出去后,房裏沉寂了許久,冰兒才抬眼,“你不想我去的話,我不去便是。”
他的面上微微動容,伸手握住她的手,讓她靠在床榻之上,然後緩緩地說:“如果真是為太后,那麼去吧!以後也不知道能見幾回了。”
冰兒看着他,好半天才確定他說的真切,低了頭,“你何必勉強?”
他握緊她的手,一手掩住她的唇瓣,“既然娶了,就要相信你。”
冰兒深深在吸了口氣,“其實我已經不是——”
後面的話被他打斷了,聲音近乎嚴厲:“在我心裏,你永遠是聖潔的。”
他從不曾作出這般妄想,她仍是清白之身,他雖然在乎,但得到她的心更為熱切,將她帶到自己的懷裏,“冰兒,我只要你回來。”
她在他懷裏輕輕地點了頭。
夜晚的皇宮裏燈火輝煌,一掃前些日子以來,因那件宮中秘事而造成的陰影。
當接冰兒的鳳攆停在龍喧殿門口時,皇甫無缺親自去接她進去,兩人是牽着手進去的,一如以往宮宴的每一次。
太後身子大不如前,眼也不太好,依稀看到冰兒來了,慈愛地說:“怎麼才來,是不是又和你無缺哥哥生氣了?”
冰兒心頭髮酸,強忍着眼裏的霧氣,看了一眼皇甫無缺,才對着太后道,“母后要為我作主,無缺哥哥最愛欺負我了。”
太后看着一雙兒女,笑着,“他怎麼會欺負你,疼你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