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來吧!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來吧!

“大哥(師尊),……”趙宣五人驚慌失措的呼喊上前欲要阻攔,可卻看到盤古對他們露出欣慰與關愛的笑容,溫聲道:“你們做的很好,大劫將至,你等以後定要齊心協力,庇佑眾生,莫要再起爭執,去吧!”一道柔和的無色能量纏繞六人,將面含焦急與悲慟的他們輕柔的送入三界內。

“不要怕!”盤古揮手將盤古塔擲於白玉石上,瞬間白晟失去對道石的控制,並且有種抽筋扒皮撕裂般的痛楚感,使他根本無力承受,甚至還不自覺的升起畏懼之意,但他在聽到那溫和的聲音后,彷彿一劑靈丹妙藥般,劇痛徒然減緩許多,更是有種幼時在母親那溫暖的懷抱中般,升起一股舒適到昏昏欲睡之感。

“我已經將你與道石之間的聯繫降到最低,如果此後你能僥倖未死,那是否能夠超脫,就要靠你自己了,你要做人也好,做天道也罷,都由你。你本無情,但有大愛至仁之心,往後你要多照顧他們……”朦朦朧朧中,白晟似乎聽到盤古對他淳淳教導,可惜意識卻極為恍惚,猶似半睡半醒一般。

就在這時,忽而一方晶瑩剔透散發出凍人寒意的冰棺,從光滑的道石中緩緩滲出一半,安置於夢寒煙玉體旁的人道輪上,驀然閃耀出一道聖潔無比的白芒,似通天般直插雲霄,甚至連周邊四十九道貫通天地的天痕,都似畏懼般退出白芒範圍。

一道雍容華貴的身影緩緩從中顯現,那絕世的容顏與妙曼的身軀,足矣讓任何人為之神魂顛倒,正是在人道輪中凝聚靈魂的夢寒煙,但此時她散發出一股無比聖潔的氣質,讓人不敢生出一絲褻瀆之意,清澈的雙眸中閃現超然的淡漠,纖柔嫩滑的玉手揮動,瞬間洪荒世界發出一聲清脆的吟聲,一道道閃爍同樣聖潔白芒的波動,從四面八方急速湧來,匯入到她身體之中。

但當最後一道波動即將融合時,夢寒煙美眸中泛起掙扎與抗拒之色,揚起如天鵝般秀美的頸項,憤聲嬌斥道:“滾出去,我不做任何人,我只是夢寒煙!”

“蓬”的一聲,那匯入夢寒煙靈體內的波動被強力排斥出去,在她身前化作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透明人形,但那氣質更顯聖潔,猶如九天之外高貴的女神蒞臨人間一般,讓人不知不覺中便會虔誠的頂禮膜拜。

而夢寒煙卻因為強行阻止本源重聚,在浩蕩的反噬之力中凝實的魂體逐漸開始崩裂,但她的面目中卻沒有絲毫後悔之色,盡最後一絲微弱之力轉過頭來,面朝道石望着白晟那恍惚不知的意識形態。露出那羞煞奼紫千紅的傾世笑靨,其中含有濃濃愛意與生死不渝的堅定,眼眸中閃爍着讓人痛惜的淚光,輕喃道:“白晟,對不起,我還是沒能幫到你,我……想你!”

最後的力氣就此消失,那雙蘊含深情愛戀的眼眸不舍的緩緩閉起,極度虛弱的意識陷入昏迷之中,而她的靈魂漸漸有崩潰四散的趨勢,如果她的靈魂在此消散,那麼永世都將失去重生的機會。

“唉!”一聲與夢寒煙相同柔美至極的聲音,從那白芒波動組成的透明人形中傳出,但卻比夢寒煙多出一份似不食人間煙火般的清冷與淡漠,她白玉般的右手輕柔的覆在夢寒煙的魂體上,一道白芒滲入暫時阻止魂體的崩潰,那蘊含視萬物為芻狗的無情眼眸環視四周。

那崩裂的“天”,掌控世界的總樞紐道石,以及極具毀滅、吞噬的黑色氣體,均為讓她有半點動容之色,因為她是是可在混沌空間中稱作“神”的鴻蒙一族的聖女幽,創世也好,滅世也罷,對她來說都如浮雲一般可有可無。

但是當她視線轉移到道石前的盤古后,卻一瞬間似高高在上的神女墜落紅塵般,眼眸中的無情化作一捧柔情的春水,微帶哽咽的喚道:“盤古!”

而盤古自夢寒煙魂體突破人道輪封印出世之後,面目中就早已失去慣常的平靜與赫赫威嚴,良久都一直神情獃滯不動,可當他聽到聖女幽的呼喚后,霎那間變得無比激動,眼眸中的神色異常複雜,既有愧疚又蘊含深切愛戀,更有一抹蝕骨的悲慟與憐惜,聲音居然很是顫抖的說道:“幽,我,對不起,我不知道需要以你的生命去孕成新界……”

聖女幽的眼眸瞬間蒙上一層水霧,那深刻內心中的情感此時終於爆發,放下無用的矜持,不顧一切的奔到盤古身前用力的抱住他,螓首埋在他那熟悉的寬闊胸膛上,良久才滿足的嘆息一聲道:“不用說對不起,這是我族每一代聖女的使命,但是你不該將開天氣運交與我的,你死我又怎會獨活?還好,我們再一次相聚了。”

盤古愛憐的撫摸着聖女幽的臉頰,升起無比的感動與眷戀,如果不是她,他怎會從一個孱弱的人族成為一代大帝?如果不是她,又如何能輪得到他開闢新界?

可是當他得知一切時,這個屈尊降貴垂愛與他的聖女,卻早已經近乎隕落,當時他有種欲絕的悲慟、自責與悔恨,他是關愛族人,甚至願意為巫族不衰而付出自身的一切,但這並不代表他願意讓愛人為他這這般犧牲。

如果說以往盤古所做的都是為了族人,那麼當他從開闢洪荒世界后,那之後的所有一切只是為了復活這個為他寧願違背族群,寧願以身化界的愛人,他一定要使她再次重生,要對她說出那深入骨髓,但卻從未說出的話。

“幽!”盤古溫柔的捧起聖女幽的玉顏,滿懷深情與柔情的鄭重說道:“我愛你!”

聽到這句話之後,聖女幽目中的晶瑩再也無法抑制,喜悅的淚水如雨般滑落。她愛眼前這個男人,弱小但不甘平庸,堅韌從不屈服,他的智慧、果敢、豁達、嫉惡如仇、對族人的友善與關愛、對敵人的狠厲與殘酷,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顆至仁至愛的心,他熱愛生命、嚮往自由,但卻更勇於承擔別人畏懼、逃避的責任。

跟盤古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聖女幽悠久的一生感覺最幸福的時刻,是他讓她明白,原來愛是這麼的美妙,她享受、喜歡那些感情,所以她忘卻族中對她的教導,所以她從一個掌億萬生靈生死、對其無情絕義的“神”,成為一個擁有豐富情感的女人,所以她為了他“背叛”鴻蒙一族,私自身化新界,與她心愛之人一起承擔他的“責任”,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無怨無悔……

“轟隆”一聲爆響打破盤古與聖女幽的深情凝視,這“天”終於開始一塊塊的向下塌陷,而除了現在的三界之外,周邊衍生出的幾個小位面連同其中繁衍出的億萬生靈霎時湮滅,滅世的狂暴黑色氣體也逐漸席捲三界。

那些星球、人、物等等一切,猶如被烈日暴晒的雪花般冰釋消融,沒有任何可以逃脫,甚至連那些修為有成的巫、人、妖等都逃不過身死魂消。

天雷滾滾、狂風暴雨、火山爆發、罡煞之氣瀰漫……在世界即將毀滅的前夕,各種天災地禍接連顯現,尤其是失去控制的“天道之力”與“毀滅之力”融合一處后,出現一個巨大向外急速擴張的黑洞,更是為滅世雪上加霜,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三界生靈之上。

他們滿懷希冀的祈禱、呼喚,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因為那些原本高高在上、自矜自傲的強者,此時也是自身難保,絕望的吶喊與咆哮響盪天地,匯成一段蘊滿面對死亡不甘但又無力的末日哀曲。

感應發生在洪荒世界一切,盤古眼眸中充滿濃郁的悲憫之色,望着懷中聖女幽欲言又止,可當他看到她緊閉雙眸的戚容后,又陷入糾結、猶豫中不能自拔,他可以為族人、為因他而孕育出的生靈再一次的不惜身死,但如何能捨棄剛剛才重聚的心愛之人。

“我來吧!”正在盤古糾結之時,道石中意識形態的白晟早已從恍惚中清醒,但是他卻沒有打擾盤古與聖女幽的相聚,而是滿含深情的凝視着夢寒煙那散發出無助與悲傷的背影,直到滅世將至時,他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他眺望洪荒世界,目中第一次露出與盤古相同的至仁至情的博愛與悲憫,但聲音卻異常的平靜的說道:“他們都是我的子民,我不能因自私,讓他們承擔不該有的厄難。”

隨後白晟盤坐的身影浮現在道石上,一股獨屬至高無上的天道的玄奧氣息,從道石中透發出來,所過之處那密密麻麻的裂縫與塌陷的“天”,甚至連滅世的黑色氣流都瞬間平復下來,並開始緩緩恢復原態。

而與此同時,兩個如模型般極小的大陸與星球,以及突出一半的冰棺同時顯現在外方,那玄奧的氣息滲入到夢寒煙的魂體中,還未到一息,她崩裂的魂體已然全部恢復,隨後白晟小心的控制着玄奧氣息,將夢寒煙的魂體注入到冰棺中的身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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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祖巫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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