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戰場憑弔
魯達辭別了師父,決定先到將自己從戰場上救回的,弦兒家去看看,去看看那祖孫二人,一別已經快一年了,
也不知道她們的生活怎麼樣了,弦兒還是那麼愛笑嗎,
金爺爺還是那樣,每天天剛剛亮就起床勞作嗎。
魯達真想那籬笆圍成的靜雅了小院,真想那溫暖的茅草屋,還有那香噴噴的飯菜。
那裏是他年輕的生命得以復活之地,那裏是他青春的熱血得以奔流之地。
魯達內心裏充滿了快樂,魯達眼裏盈溢喜悅。他在山間的小路邊采了一大把不知名的野花,他要把這五顏六色美麗的花兒送給至親至愛的弦了,魯達的心裏早將那個愛笑的小姑娘當做了自己的親妹妹,將金老者視為自己的親爺爺,此時他就象一個在外飄泊許久的遊子,回家來了,回到久別的親人身邊。
魯達歸心似箭的趕着路。
轉過山腳,走到近前。魯達傻了眼。只見那籬笆已里倒歪斜,原來整潔的小院裏長滿分了荒草。看到這一切,魯達炎熱的心一下子掉進了冰窯里,手裏捧着的野花也掉在了地上。他大聲喊道:“爺爺。弦兒。”越過籬笆推開茅草屋的門,屋子裏已經佈滿的灰塵與蜘蛛網。魯達撕心裂膽的喊道:“爺爺,弦兒你們在那啊。”虎目中流下了眼淚……
魯達站在那兒發的半天的愣,一咬牙,將門帶好,轉身離了開。
離開金家的魯達,滿懷着一顆凄慘的心,又一次上路了。
魯達奔向了夾溝,他要去看看那昔日的戰場,更要去憑弔一下那些戰死在沙場的弟兄。
魯達來到了夾溝。
夾溝仍如往日裏一般的安靜,溝壑的兩邊了山早已讓自然之神披上層層疊疊的綠翠,只有鳥兒清脆的啾鳴為這靜寂增添了一些生氣。
昔日的戰場,已經歸於的一片寧靜,當時的廝殺之處,早已被青草遮蔽。魯達站在那兒在心裏說道:“弟兄們,我來了,魯達,不!應該還是叫魯大來看你們了。你們都是了不起的勇士,你們都是不畏生死的真正戰士。”
魯達跪在地上叩了三個頭。然後站起身來,在青草遮蔽處徘徊着。他要好好的看看這裏,把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記在心裏,因為這裏是他魯達的第一人生戰場,更是他魯達第一次的生死之戰。
只有死而復生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貴,只有經過戰場搏命廝殺的人才知道生活的可愛。
魯達在這裏默默的徘徊着,默默的回味着,默默的追憶着。突然他的腳下踩了一個東西,魯達低頭一看,吃了一驚自己腳下踩的竟然是一顆人頭骷髏,他用向旁邊看去竟然還有幾顆。
魯達四處找了找,一共找出了四十一顆骷髏。其中一個骷髏旁扔着一把早已銹跡斑斑的大刀,魯達認得這是提轄的大刀。
這不正是去年他們那隊押運糧草的人數嗎。當時是十二名馬車夫,再加上三十名押運的官兵。魯達又仔細的數了數,不錯正在四十一個骷髏,如果再回上死裏逃生的他自己,不正是四十二個人嗎。魯達內心頓時感覺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悲涼。可憐的弟兄們啊,你們為國為民戰死在的這裏,卻沒有人為你們收取屍體。是誰把你們的屍體拋棄在這荒山野嶺,任憑風吹雨打,鷹叨狼扯。是誰讓你們的靈魂無處安歇,四處孤苦的飄蕩。
魯達用提轄的那把大刀,在地上挖了一個大坑,將四十一個人頭骷髏埋葬了一個大大的墳墓。然而折了三個樹枝權做供香插在墳前,然而跪在那裏沉重的叩了頭,心裏默默的說:“弟兄們,你們安息吧。我魯達一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的。”
做完了這些,魯達站起向來,向武關方向奔去。
他要去武關,為那些死難的弟兄們討個公道。
他要去武關,問問那裏的駐軍長官,為什麼不為這些英雄們收屍,而讓他們暴屍荒野。
他要去問問那些長官們還長沒長人心,還有沒有人性。
魯達手裏拿着提轄遺留的那把大刀,大步向武關走去。
武關還是往日的武關。
此時把守關門的士兵正在檢查着來來往往的行人。
自從去年夾溝一戰後,西夏彷彿從地球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來騷擾過這一帶。因此現在的武關可以說是風平浪靜,平安無事。所以往來商旅絡繹不絕,市井也日漸繁華。
今天,把守關門的是薛永和段景住兩人。
離着老遠,眼尖的金額毛犬段景住就看到一個高大的壯漢,手裏提着一把大刀向關口走來,於是他就留意的多看了幾眼。看了幾眼後段景住心裏暗想,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呢。他急忙捅了捅身邊的薛永悄聲說道:“薛大哥,你看那邊來的人是不是咱們的魯大哥。”
薛永說道:“別瞎扯了,都監不是都說了嗎,魯大哥,叛逃到西夏去了。”
段景住說道:“你看看,那是不是魯大哥。”
薛永順着段景住手指的方向一看,差點沒把舌頭嚇的吐了出來道:“媽呀,真是魯老大。他怎麼還敢回來。趕快去向長官報告吧。”
段景住拉住薛永道:“先別去報告,這裏面一定有原因。咱們迎上去問問怎麼回事。”
薛永道:“你沒看見他凶神惡煞般的手裏提着把大刀嗎,小心把咱們給砍了。”
段景住說道:“沒事,魯大哥不是那樣沒有良心的人。”
薛永只好硬着頭皮,得得瑟瑟的與段景住迎了過去。
兩個走近魯達,壯着膽說道:“大哥你回來了。”
魯達一見是兩位小弟,經過了生死之別顯的格外高興,激動的說道:“啊,是兩位兄弟呀。我回來了。”
段景住拉着魯大輕聲說道:“大哥,你傻呀,這個時候你還敢回來。”
魯達莫名其妙的說道:“我怎麼就不敢回來了。”
段景住說道:“你不是叛逃西夏國去了嗎?”
魯達說道:“誰******胡說八道我叛逃西夏去了。”
這時薛永走上前來說道:“那這麼長時間你去了那裏。”
魯達說道:“我在戰場上負了傷昏死了過去,被人救了。”接着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只是沒有說自己投師的事。
段景住高興的說道:“我就說嗎,大哥是不會叛國投敵的。”
魯達一把拉住薛永的衣袖問道:“你仔細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永說道:“那天我們接到消息后,都監大人就帶領大隊人馬趕了過去,去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糧草與西夏人早已沒了蹤影,清點過戰場后,發現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都戰死了,所以都監童非大人就說是你勾結西夏人搶劫了糧草,叛逃了。”
魯達說道:“胡說。”
薛永說道:“這不是我胡說,是都監大人說的。”
魯達又問道:“那為什麼,不把那些戰死的弟兄們的屍體收殮回來安葬了。”
薛永說道:“是都監不讓收殮的。”
魯達罵道:“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去問問他,到底是安的什麼心。”
薛永與段景住兩人急忙拉住魯達道:“大哥,他們都在捉拿你呢,你去了不是找死嗎。”
魯達說道:“兄弟你們兩人別攔着,我要去說明自己不是叛逃,討回清白。”說罷分開兩人向都監府奔去。
武關的守軍都監是樞密使童貫的親侄子童非,這就子依仗着叔叔的勢力,在武關一手遮天,為非作歹。
魯達他們押運糧草之事就是童非指使手下的親兵,暗中為西夏人通風報信,並且還送給了西夏黑蠻將軍一千黃金和十名大宋女子,其條件就是西夏人得了好處后,兩年內不得再騷擾他童非所管轄的軍事區域,給人以他童非以威武之力,威懾邊關,震懾敵膽的假象,這樣他就可以通過叔叔童貫的運作,得以提升調到京城,做太平官,遠離邊關冷月的凄涼,和提心弔膽的擔驚受怕,回到繁華似錦的東京汴梁,看風花雪月,觀歌舞昇平享清福去了。
糧草被劫的那天,他本應按照事先的約定去夾溝那裏接應押運的隊伍,可是他卻沒有去。
當他接到提轄飛鴿傳信的時候,本應帶領部隊立即趕到的,但他卻視手下的士兵生死於不顧,故意磨磨蹭蹭拖延時間,等他們趕到夾溝時,戰鬥已經結束,西夏人帶着戰利品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童非看到戰場上的悲慘之情,內心裏感覺到也十分緊張,他不知道如果上級查問下來的話,自己該怎麼應付。清點陣亡的人數后,他聽說魯大這見了,心中不禁暗暗驚喜,這下有了替罪羊。
此時,童非正在都監府與新納的小妾打情罵俏,突然把守府門的親兵氣喘吁吁的跑還來道:“報,報,報告大人,不好了。”
童非推開正在懷裏撒嬌的小妾道:“慌慌張張成什麼樣子,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
親兵說道:“大人不好了,魯大回來了。”
童非吃了一驚問道:“魯大人在那。”
親兵報告道:“就在府門外候着呢。”
童非說道:“那好,你讓他進來吧。”
接着揮了揮手對小妾說道:“我有公務要辦,你先迴避迴避。”
親兵剛要出去,童非喊住了他囑咐道:“魯大進來后,你去多叫幾個人來,在府門外聽命。”
童非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襟危坐在太師椅子上。
魯大在兩名親兵的簇擁下,走進了都監府,強壓心頭怒火向童非施禮道:“魯達參見大人。”
童非一拍桌子喝道:“大膽魯大,你還敢回來。”
魯達昂首說道:“我怎麼不敢回來?”
童非道:“你可知罪。”
魯達道:“大人,魯大何罪這有?”
童非色厲內荏道:“你私通敵軍,出賣軍情,致使糧草被劫,將士罹難罪大惡極。”
魯達氣宇軒昂的道:“我血戰沙場,奮勇殺敵,受傷昏死遇救,怎麼私通敵軍,出賣軍情了。”
童非道:“你說自己受傷遇救,那本都監倒要問你,是誰救了你,你又在那裏養傷,可有人證?”
魯達說道:“救我的人已經不知所蹤。”
童非道:“一派胡言。”
魯達道:“我沒有胡言,請問大人如果我是姦細,那麼我還敢回來嗎?姦細一定另有其人,請大人明察秋毫,還魯達字一個清白公道,給陣亡的弟兄們一個安慰。”
童非道:“你這是在狡辯。”
此時魯達醍醐灌頂心裏彷彿明白了一些什麼說道:“大人我有一個問題要問?”童非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你問吧,要死我也讓你死個明白。”
魯達問道:“大人,你為什麼不為那些戰死的弟兄們收殮屍體,而任由他們暴屍於荒野。”
童非面紅耳赤的道:“當時軍情緊急,我要帶領隊伍去追趕西夏人,奪回被劫的糧草,豈容我婆婆媽媽的。”
魯達道:“那過後為什麼不去收屍埋葬。”
童非說道:“我的責任是守關護境,不是為死人招魂安墳。”
魯達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你竟然是個毫無人性的傢伙。”
童非喊道:“來人,把魯大給我綁了。”
門外衝進來了五六個親兵護衛,不由分說的用繩子把魯達五花大綁上。
魯達說道:“童非,你顛倒黑白,陷害好人,你不得好死。”
童非聲嘶力竭的叫喊道:“把他的嘴給我堵了,吊到校軍聲的棋桿上,明天午時開刀問斬,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