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一個兵我叫李舜生

盛夏,某集團軍總部醫院,手術室門外的紅燈閃閃的亮着，三個滿臉焦黑的士兵，穿着還未卸下的偽裝服，各個手上滿是鮮血，雙手都摸着手術室的門，眼睛都死死盯着手術室的門窗，門窗裏面是白布遮住的，三個兵還是死死盯住不放，“何剛，隊長中了幾槍？”旁邊一個瘦臉兵向他左邊的一個兵問道，“不知道，毒販用的AK向他掃過去的，我相信他能抗住”旁邊的那個兵留着淚，抽泣的答道。“**的就不知道爬下去！還讓隊長把你摁下去，你當時腦瓜子進水了嗎！你個混蛋！隊長出了事我跟你說，這輩子我們這兄弟的情分算完了！”瘦臉兵對着左旁的兵大吼道！坐旁邊低下頭哭泣着斷斷續續道“對長···堅持住，···不···不要離開我們·····”

“要吵架你們就滾出去吵架，這裏是醫院隊長還在搶救！都他媽的給我閉嘴！”最右邊的兵轉過頭怒視着兩個兵說！眼裏滿是淚花，他旁邊的兩個兵低下頭不說話，只聽見一陣抽搐聲，這個時候右旁的那個兵，實在忍不住，眼淚嘩嘩地留下，心裏說道：老李，堅持住，這幫兵卻了你就不好帶了！

這個時候樓道里傳來一陣腳步聲，三個兵轉過頭，又旁的兵第一個站出來，其餘兩個立馬也轉過頭來，腳步聲越來越近，三個兵看見一群軍官走來，腳步同時落下，向走來的這群軍官敬禮！為首的軍人招了下手，三個兵把手放下，眼睛通紅眼裏閃着淚花，軍官中為首的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軍人，抽搐了下嘴，低沉問“王虎，告訴我怎麼回事，李舜生傷勢嚴重不嚴重！”

“報告首長！李大隊長中了多少槍我也不清楚，他倒下后我們就把他送來搶救了”，三個兵當中一位身形魁梧壯實的兵站了出來說到，顯然這個軍人是剛才對另外兩個兵吼道的那個兵，“······你們三個給我滾到外邊去！”一聲厲吼對着三個兵襲去，三個兵怔了怔，後面的軍官們也是睜大了眼睛，面對這個少有發火的老爺子，他們知道，老爺子這個時候確實被氣着了，後面軍官走出一位士官，對着老軍人輕輕地說“首長，您注意身子，您的心臟不好。”老軍人不為所動，依然怒視着前面三個兵，前面三個兵向他敬了禮，然後踏步地向樓道走去。就在這個時候，手術室門開了，一個護士戴着有血的手套走出手術室，老軍人立馬上前去，那三個兵看見護士出來，大步的跑向護士，老軍人轉過頭看了他們三個一眼，他們立即停下了腳步，但是眼神里的淚水一直沒停下，眼巴巴的看着護士，老軍人回過頭，問着“醫生，李舜生沒事吧？”護士攤開着雙手戴着口罩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病人身中五槍，，失血過多，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已經昏迷多次了，但是他精神力很頑強，一直在堅持住，血庫庫存不夠沒有他的AB型血了，你們誰是AB型血，現在馬上去抽血室抽血，病人現在急需用血！”後面的這群軍官聽完護士的話后，都滿臉失望的搖頭，“我的是AB型血，抽我的”後面三個兵中的王虎吼道，護士看完後點點頭，馬上又問“還有誰是AB型血，他一個不夠！”“抽我的吧！”老軍人突然望着護士開口說道，後面一群軍官頓時混亂了起來“首長，可是你的身體····”“什麼身體不身體的！他是我的兵，他的命就是我的命！王虎隨我去抽血室！”老軍人怒喝道。“是!”老軍人轉過身，盯了一下王虎，眼睛滿是通紅，軍官們的眼裏也都閃着淚花，老軍人和王虎跨着大步，走向抽血室，軍官們和另外兩個兵，盯着閃着紅光的手術室，眼淚順着臉頰滴落在樓道的地上。

抽血室里，老軍人躺在醫床上，頭看着窗外，心裏念道：舜生啊，堅持住啊，這麼多的日日夜夜都過來了，一定要熬過去啊。瞬間老軍人的眼淚奪眶而出，嘴裏哆嗦着沒有出聲，只有眼淚那微笑的聲音在訴說著一種類似父親對兒子的情感。

老將軍旁邊的床上躺着王虎，王虎沒說話，抬頭望着天花板，心裏面想着，老李啊，你個混球，可要挺住啊，你可是咱特種大隊隊長啊，你可是咱們的頂樑柱，你要垮了，這擔子，老子再給你說一遍，老子抗不起來的，老李，你這個王八蛋，為什麼不告訴我，我老婆在家住院的時候是你出錢幫我家的，為什麼不說，到了這個時候，**的非要讓我抬你回來的時候你才對問我老婆的病好了沒有，**的以為老子很笨嗎？老子的信壓在枕頭下面肯定被你看見了，你悄悄地打錢給我家的，鐵定是你小子不是嗎？你還笑，你笑個屁，**的笑起來比哭還難看，一對眉毛濃得像一字眉，眼睛小得像蚌殼的縫，**的要給我活着，怎麼，老子罵了你了，在心裏罵你了，老子表面上從不罵你，但老子在心裏罵你，你個孫子，要活過來啊！想着想着，王虎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不斷地抽泣着，王虎翻過身，背着老軍人哭了起來，老軍人聽見王虎的哭聲，眼淚一直掉着，臉上的表情越發的痛苦。

窗外原本陽光明媚的天空，突然變得陰雲密佈，不一會莎莎的雨聲就從窗外傳了進來，原本兩位軍人的哭泣聲，被這雨聲掩蓋的嚴嚴實實，看來天也在悲傷啊，老軍人望着窗外的雨點敲打着窗想着。“兩外長官，好了，你們休息會吧，現在走動會導致你們頭暈的。”護士看着血袋的血裝得差不多了，把針給他們拔下后，對老軍人和王虎說，老軍人微微說道“去吧，一定要救好他，他是一個好兵”望着臉色有些蒼白的老軍人，護士眼睛通紅的點點頭，轉過身走出了抽血室，老軍人用手撐起身子，準備下床，旁邊的王虎見到，用手扶住他，“老首長，你要幹嘛去？”王虎小心翼翼的問道，“我要去搶救室，我要見到他好好的活過來。”老軍人喃喃道，王虎一聽，眼淚又流下來，對着老軍人點點頭，扶着他走出了房間，來到搶救室的樓道里，軍官們見狀連忙過去攙扶，老軍人擺擺手，示意大家都坐下，“你們都安靜地等着他吧，他命大，不會有事的。軍官們聞言都坐在樓道上的座位上，只有那兩個兵，還在摸住門朝着看不見裏面情況的搶救室看，老軍人看着兩個兵，兩個兵一直盯着門窗，沒注意到，老軍人不由得點點頭，欣慰的笑了下,王虎盯着兩個兵，心裏不由得一酸，回想起當初和李舜生做搭檔的時候，最初他們倆認識的時候也是水火不相容，也難怪，一個政委，一個校官特種隊長，當初李舜生還和他說過這樣的話，生活上的事你就管了，你該管，這帶兵的事我說了算，你插不上嘴，對於當時正是氣盛的王虎來說，這無疑是給他這個新來的政委一個下馬威，王虎雖然表面上情願了，可暗地裏還是和他較勁，什麼都要分個一清二楚，比如李舜生打罵新兵，他就說不能罵不能揍，現在文明軍隊，不能使用這種手段來強迫新兵訓練，李舜生呢，當時也在盛頭上了，他想我帶兵我不罵他打他他能記住？李舜生當時說告訴你王虎同志，我今天訓他一頓，他保准就記住了，說不住那天還能保他一條命，再說了，不是叫你管生活不管訓練的事嗎？怎麼還這麼和我較勁，還一特種大隊政委呢，我告訴你，你這政委說這話就不稱職知道不？我這樣的訓練，罵兩聲又助於他們的成長，如過我不這樣訓練他們了，那就證明我在這個地方，我“英雄”了。想到這裏，王虎心裏難過得一塌糊塗，心裏說道，**的英雄了，我呢？你小子就那樣，我告訴你你不活過來老子把你的兵帶得文質彬彬的，氣死你，全區就你霸氣，就你帶的兵霸氣，老子給你帶得文質彬彬的，看你能怎麼樣，你氣啊，老子看不到，老子樂意了，老子就是要這樣整你，你不回來老子就要這樣整你！

搶救室依舊亮着燈，6個小時過去了，天慢慢的黑了，樓道里的燈也亮了，搶救室門外幾十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搶救室的燈，終於一個小時候，燈從紅色變為白色，醫生走出搶救室，那兩個兵就準備衝進去，被醫生攔住了，老軍人走過來，看着醫生，醫生眼睛通紅，老軍人的眼淚流出來了，醫生說道“將軍！搶救成功！！”幾十雙眼睛，瞬間流下了眼淚，有些忍不住大哭，老軍人這個老將軍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們兩個就守在這裏吧，大家都先回去吧，王虎帶我去李舜生的宿舍，我想看看他的房間。”老軍人指着那兩個兵，轉過頭對大家說，大家都點了點頭，老王虎帶着老軍人走進了李舜生的宿舍，看着桌面擺着一些軍事書籍，老將軍揮手示意王虎出去，王虎點點頭，老將軍摸着這些書，嘆了口氣，老將軍將桌下的抽屜打開，一本日記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翻開了第一頁。上面寫着一句話“我是一個兵，我叫李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