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父與子
亞倫經過了兩天焦急的等待之後，終於等來了米圖林的消息。
亞倫跟着米圖林上了馬車，面面相對，但是卻陷入了一種沉默中，這個時候亞倫才發現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麼話可以說。亞倫不知道之前米圖林與雷澤在一起的時候會是什麼場景，但亞倫現在非常難受。
由於在回來的時候，亞倫處於昏迷之中，之後也一直在公爵的府邸休養，所以一直沒有出去。這次是亞倫正式外出，也算是第一次真正見到漢克約。
漢克約的建築與西方中世紀的建築非常相似，多是尖頂的房子，這讓亞倫少了一些陌生感。街上的行人隨意地在行走，見到米圖林的馬車也不刻意避讓，最多摘下帽子，輕輕地低頭，然後又戴上帽子，繼續自己的事情。更多的人沒有做任何錶示，僅僅用眼睛目送馬車，與迎接米圖林的時候，情況完全相反。
這些倒是讓亞倫感到非常地好奇，這種場景是每個省郡都存在，還是僅僅在坦雅才有。
“成為一個好領主並不是那麼容易的。”米圖林看出了亞倫的疑惑，解釋說，“以後，等你成為了領主，就會明白了。”
米圖林只有一個兒子，所以在這一點上，米圖林也從來不隱瞞，明確地告訴雷澤他就是下一個領主，更多的時候是想跟他一些壓力。
“你覺得什麼樣的領主才是好領主？是像你這樣的嗎？”亞倫問。
“在領地的一些機構正常運轉的前提下，使人民能夠解決饑飽吧。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非常的困難。你在做領主的期間，不可能每年都風調雨順，萬一出現了連年災害，統治很定會受到挑戰，甚至發生暴亂。無論你在平時為他們做了多少好事，這些在死亡面前都不值一提。所以，那個時候會有許多支持你的人民加入推翻你的隊伍。
“但是，推翻了領主的統治真的能給人民帶來想要的生活嗎？不一定，再次出現災難的時候，這個過程又會出現，一直這樣周而復始地無限循環下去。”
在亞倫的心裏比較贊同米圖林的說法，人們已經把歷史記載在了史書上。雖然這些並不是發生暴亂的全部原因，但是當大部分的歷史把矛頭指向這些的時候，作為統治者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原因了。
“如果是你，你怎麼辦？”亞倫想知道米圖林的想法。
“鎮壓。”才米圖林的嘴裏緩緩說出了兩個字。
又是鎮壓和反鎮壓嗎？歷史總是如此相似啊。亞倫看着米圖林，發現米圖林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只有鎮壓，才能重新把主動權控制在手裏。雖然後面復興之路肯定會非常的艱難，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像一個人的身上有一塊肉已經腐爛掉了，如果什麼都不做，它便會擴散，潰膿，甚至會危及生命。但是如果狠下心把它切掉，雖然會很痛，可能會休養很長時間，但是在經歷過那一陣疼痛期之後，人的身體便會康復。”
“你是按照這個方式統治坦雅的？”
“是，也不是。我最希望的結果是這種情況最好不要出現，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與其他勢力的溝通，與其他國家的合作。只要有接觸的地方，肯定會有摩擦，所以為了保持利益的最大化，又不得不接受一些不喜歡的條件。如果坦雅與大陸接壤就好了，可以尋求援助。現在，在這個孤島上，即使想要想得到大陸的支持，也變得不那麼現實，所以，我們必須全部要靠自己才行。”
家家都要一本難念的經。現在米圖林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是也有許多煩惱的事情。一想到這些事情有可能會落在自己的肩上，亞倫又感到一陣頭痛。這些東西，他可是最討厭的。
僵硬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漸漸地溶解開了，這車像里也漸漸由獨角戲變成了二人轉。
就在亞倫放開了自己，說了一些自己的見解的時候，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
亞倫跟着米圖林下了馬車，看着眼前的建築，有些驚訝。這個地方並不是他想像的那種雄偉大氣的訓練場，反而更像是一間普通的民房。亞倫看了看左右，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普通的房子，很少有超過二層高的建築。
這裏應該是平民區才對啊。
“你說的是這個地方？”亞倫指着這幢房子說道。
“不要看外表，雖然這個地方看着寒磣了一點兒，但是許多貴族都是從這個地方出來的。對了，你的好朋友埃迪也在這個地方學過劍術……唔，搞不好現在也會過來。不要這樣看着我，當初我也想把你送進來，只不過，你非常不願意，甚至拿着匕首抵着自己的脖子。我總不能因為這點事而沒了兒子吧？”看着亞倫不滿的眼神，米圖林解釋說。
其實，亞倫真的想說：“哪怕用刀逼着他，也要讓他學啊。如果的本事再好一點兒，他就不會死了，自己也就不會穿越到這個倒霉的世界裏了。”
正想着，門突然開了，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個子高瘦，褐色的短髮貼着頭皮，看起來比較精神。
“雷澤少爺，你終於來了。”說話間，這個人直接撲到了亞倫是身上。
喂喂喂，你誰呀，別跟我這麼親熱。
這是亞倫心中的真實想法，但是看着這個人的行為，亞倫就知道他一定是雷澤的熟人。唉，艾托斯只告訴了他，雷澤好朋友的名字，不知道他們的長相。想要一一對應起來還頗有難度。
“好了，潘西，雷澤的身體剛好，還不能長時間接受你這麼熱情的擁抱。”在亞倫用盡腦汁想要掏出這個人的名字時，米圖林提亞魯解決了這個問題。
這才是親爹。亞倫恨不得立刻親米圖林一口，但是考慮到兩個人的性別相同，這個還是先攢一下吧。同時，亞倫也把那些早就背的滾瓜爛熟的名字從腦子裏翻了出來。
潘西·瓦倫，算得上是雷澤的小跟班，性格膽小，但是非常機智，鬼點子特別多，喜歡女人，在這一點上與雷澤有共同的愛好，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據說當初他就是因為和雷澤搶女人而認識的。同時潘西也是大商人吉布森·瓦倫的兒子，吉布森一直想跟貴族扯上關係，但是貴族根本看不起商人，所以在得知潘西與雷澤有接觸之後，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潘西，一定要緊緊地拉住雷澤這張船票。
“我忘了，公爵大人。雷澤少爺，你不要緊吧。真是的，我竟然把這件事給完了。唔……等有時間了把經過給我講一下吧，你知道，我最喜歡這些長得好看的女人了。精靈有姣好的相貌、不老的容顏，真的非常適合我。”潘西鬆開了亞倫，雙眼冒出了金星。
“還有火爆的脾氣、鋒利的箭矢以及精準的箭術，同樣適合你。”亞倫露出了一絲苦笑，看着已經幾乎神志不清的潘西，非常切合時宜地潑了一盆涼水。
“那還是算了，那種福氣我可享受不起，我還是泡我的人類妹子吧。不過，那個精靈公主長得怎麼樣，是不是很帶感？”潘西搓着手問道。
“咳咳……我們還是先進去，這些以後有的是時間談。師傅也應該等久了吧。”亞倫乾咳了一聲，打斷了潘西的話，他真的不想再提那個精靈妹子了，雖然他也沒見過她。
亞倫與米圖林告別之後，跟着潘西進了院子。
“我跟你說，這次你可是來對了。我不明白當初你為什麼不來，我爹可是妥了好多人，最後花了一百枚金幣才進來的。”
一百枚金幣？亞倫嚇了一大跳，這個價錢可是相等於十幾萬華夏幣啊。花了這枚多錢只是為了學一下劍術？這代價也太大了吧？而且……
亞倫看了看這棟房子，是一個套院。只看前面這個院子的裝飾，好聽一點叫樸素，難聽一點兒叫簡陋。一排低矮的瓦房甚至已經長出了草，亞倫懷疑這個地方在下雨的時候是否能有人住。
“現在想想還真是便宜，拜了克雷福德先生的門下，竟然只用了一百枚金幣。雷澤，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那當然，這次你可撿了一個大便宜。”亞倫信口胡說道。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誰是克雷福德，更沒有見過他。艾托斯可能以為他不會和這個人打上交道，所以也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這個人。現在再想讓艾托斯告訴自己這些，考慮到兩個人現在的關係，無疑是白日做夢。
“那可不，克雷福德先生的門下可是出來了許多有名的騎士。不僅那些威名赫赫的騎士喜歡將自己的兒子送過來，而且一些貴族也喜歡把自己的親戚送過來。不過目的不一樣罷了。”越往裏走，潘西的聲音越小，但是他的這些話卻給了亞倫很多信息。
總而言之，克雷福德的訓練館就像是一個……怎麼說呢……有一部分功能類似於“名媛會”，有一定的社交功能，同時也能學到真本事，所以才受到這麼多人追捧。
“就在前面，過了那個門樓就到了，克雷福德老師也應該等了很久了。”說著，潘西加快了步伐。
聽了潘西的話，亞倫注意到在前方不遠處是一個拱形的門樓。
這個時候，從門樓後面走出一個人，對着潘西說道：“你怎麼這麼慢？拉屎去了？咦，這個人是誰？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