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各家喜憂
戰場的潰退暫且不提。
這邊,狼狽逃回太尉府的董卓怒氣難消,狠狠地訓罵著一干文武,而各個文臣武將,尤其是武將,都是面帶愧色,任憑董卓怒罵,卻不吱聲。只有一人,面色平常,絲毫不覺異樣,這便是董軍的第二謀士,賈詡,賈文和(為何是第二呢,那是因為李儒低地位比賈詡高,董卓的女婿嗎)。
狠狠泄了一通的董卓,氣呼呼的跪坐於正位,開口沉聲道:“如今,我軍大敗而回,城中那些宵小定不會老實,往後該當如何,恩?”
眾人都低頭沉默不語,彷彿不關己事一般。
李儒,輕輕擄了擄鬍鬚,眼角瞥了賈詡一眼,此人智深謀高,但未真心歸附,需小心提防,隨後開口道:“我軍今日小敗,無傷根基,主公但可放心。丁原雖偶勝,但此戰多賴呂布之勇,其兵力不及我軍,我等可據城而守之,不待多日,丁原糧草必盡,一戰便可勝。”
“恩,就依文優之言。”董卓無法,只能如此,“文和先生可有高見?”
“回太尉,李大人所說,乃上策。”賈詡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恩,郭汜,徐榮,命你二人守城,不可鬆懈。”
“諾”郭汜,徐榮上前應道。
“爾等暫且下去,文優留下。”
“諾!”
等到眾人都走了以後,董卓問道:“文優,你觀文和先生如何?”
“此人心機深沉,才智過人,可惜並未真心歸附主公。”
“恩,這些我明白,你下去要着人秘密看管,切莫讓其覺,”董卓眼中厲光乍現,沉聲道,“文人惜命,只要把他控制在我手中,就不怕他不出力。”
“諾”李儒瞭然的答道。
“對了,今日關鍵時,挺身擋住呂布那廝的小將是何人。”董卓忽然抬頭問道。
“唔,那人好像自稱,燕風。”
“好,但且傳來一觀。我今日活命,多虧此小將。”
“諾!”
~~~~~~~~~~~~~~~~~~~~~~~~~~~~~~~~~~~~~~~~~~~~~~
不一會兒,燕風便被傳召而來。
“你是何人,為何人所統領”董卓厲聲問道。
燕風見狀,心中暗暗給自己加油,不卑不吭的回道:“小人姓燕名風,字子俊,乃於主公帳下,護衛軍三營效命。”
“你今日立大功,可有所求?”
“回主公,小人想離開護衛營,上戰場殺敵。”燕風心裏暗喜,表面卻平靜的提出自己想了很久了的要求。
“哦?在護衛營也可殺敵”
“小人,想要像華將軍,為主公征戰沙場。”
“哈哈…”董卓大笑着看向李儒,見其會意輕輕頷,便接著說道,“好,我的西涼軍最重軍功,你既想去,便允之,特提你為千人長,可去西園挑選千軍,暫助徐榮守城。”
“諾,謝主公!”燕風大喜道,“小…末將還有一事相求,今日阻敵,並非末將一人,還有一人相助,乃是末將統領,都伯胡車兒。”
“哦!那就升其一級。”董卓現在心情頗好,隨口回道。
“謝主公!”燕風再次躬身謝道。
“你且下去吧。”董卓揮揮手道,等燕風退下,便對李儒說道:“此人如何?”
“臨危不亂,頗有武力,可造之才。”
~~~~~~~~~~~~~~~~~~~~~~~~~~~~~~~~~~~~~~~~~~~~~~
且不說這裏燕風如何得意。
大勝而歸的丁原軍中,呂布一臉的寒霜。都是那該死的小子,壞我好事。
“今日得勝,全靠我兒奉先,但是何事,惹得奉先不悅?”丁原見呂布寒着臉,奇道。
“都是那該死的小子,讓董賊逃了,否則,我定可去董賊級,獻於義父帳下。”
“哈哈,我當為何,原來如此,”丁原大笑一聲,接著說道,“我兒奉先,切莫着急,那董賊現被困於城中,猶如瓮中一鱉,遲早可為奉先立功。明日起,我兒可天天叫戰,攻城,不日便可破城。”
“諾!”;呂布聽后大悅,急聲應道。
~~~~~~~~~~~~~~~~~~~~~~~~~~~~~~~~~~~~~~~~~~~~~~
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自從升了職,領了兵,原以為可以順心如意的燕風,這幾天着時的累得夠嗆,天天的上城樓,下城樓的,除了防守,還是防守,都快跑斷了腿。可是依舊得去,誰叫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呢。哎…命苦呀。都是那殺千刀的丁原和呂布,攻城就好好的攻一把,每次都出力不賣力,除了第一天進攻的猛烈些外,剩下這幾天,只是裝裝樣子,但又不退卻,害的我只能站在牆頭看着,想休息一會兒都不行,比護衛營時的差遠了。
時間就這樣在燕風的抱怨聲中流逝着……
~~~~~~~~~~~~~~~~~~~~~~~~~~~~~~~~~~~~~~~~~~~~~~
又一天,夜晚。老天爺似乎也不滿這樣的戰局,剛一入夜便颳起了呼呼地大風,使得黑蒙蒙的夜色,遮住了皎潔的彎月,彷彿在告訴人們:這是個不平常的的夜晚。
洛陽,司徒,王府
司徒王允,太傅袁隗等人再一次聚在了一起。
“這是丁建陽的第三封手書了。信中又言,叫我等做內應,開城門引他進來。諸位以為如何?”尚書盧植,從袖中拿出一封綢布信,對眾人說道。
“我以為可辦,董賊日益驕橫,雖先前被丁建陽戰敗,但仍控制着洛陽城中的大部分軍權,如今其龜縮城中,丁建陽攻其不破。但只要我等以為內應,董賊被破便在一瞬之間。”議郎彭伯贊同道。
“我以為還是不可,”太傅袁隗反對道,“董賊現在已是末路,只需丁建陽繼續圍困,董賊不日便可糧盡自破。”
“董賊根基在西涼,若是派兵來援,如何?”尚,每次議事都遭袁隗反對,如今國難當頭,還在計較個人得失,怎能不叫盧植着一代忠貞大儒氣憤。
“可派人攜陛下密旨,前往召河內,陳留,你南等地的官軍一同協助丁建陽。”袁隗隨口道,見董卓敗局已定,反正就是不肯讓其他大軍再入洛陽。也是,現在董卓出戰打不過,守城士氣低落,況且內部(王允等人)也不穩,任誰看都覺得必敗,除非有奇迹,然而……
“荒謬,董卓乃國賊也,必除之,緩則有變。”尚。
“非也,不可放丁建陽入城,以防其心。”太傅袁隗亦大聲道。
“你有私心,愧為袁氏四世三公之臣,你忠心何在?”盧植大怒,站起指着袁隗質問道。
“謬言,我等袁氏皆一心為國,何來私心!你竟詆毀。為何?”袁隗亦不甘示弱,怒聲反問道。
“你…”
“好了,你等二人,這是為何,董賊未除,卻自亂妄言,何苦哀哉!”王允見二人動了肝火,急忙勸道,“今日暫且作罷,明日我等,可進見太后,以求再議,可好?”最後王允提出了個折中的法子。其實王允也擔心,丁原會是第二個董卓。前送狼,後進虎之舉實非智者所為。
就這樣,一次可以驅逐董卓的機會,便消失了。可見世間,沒有永恆的敵人,有的只是永恆的利益。
~~~~~~~~~~~~~~~~~~~~~~~~~~~~~~~~~~~~~~~~~~~~~~
而董府,此時也在開着一場議會。
大堂內,董卓臉色陰沉的看着議論的諸人,心中異常惱怒,這幾日是其過的最窩囊的時候,被人打到家門口,卻戰也不是,逃也不是。着實憋悶,想他堂堂大漢太尉,三公之列,又手握重兵,手下西涼鐵騎,縱橫西北,無人能敵,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鳥氣。
“砰”“砰”
董卓怒極,拍着桌子大叫道:“廢物,一群廢物,我養之何用。養之何用。”
堂下諸人聽之,紛紛變色。
李儒見狀,心中暗道不好,恐事後有人生亂,急忙出列勸道:“主公勿惱,城外丁原不足為慮,依然可使糧拖之,我等應當心城中內應。防其乘勢生亂。”
“李大人所慮,可是王允,袁隗,盧植等人?”李肅問道。
“恩,近日我打聽到,他們與丁原有私,恐怕欲做內應啊”
“豈有此理,那些老匹夫,我定殺之。”董卓聽到有人要做內應,害自己,怒道。
“太尉大人,不可,且不說我等無有證據,單憑袁氏四世三公,盧植海內大儒之身份,殺之無益。”賈詡不得不開口勸道。
“恩,文和言之有理,主公切不可義氣,殺之恐天下震動。”李儒亦連忙勸道。
“可惡,那該如何?文和先生可有良策?”董卓怒罵一聲,眼中凶光一閃而過,轉頭問賈詡,大有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之勢。
賈詡正好捕捉到了那一瞬的凶光,心想今日要不獻策,任憑自己巧言如簧,智略高深都出不了這太尉府了,於是略微沉思了一下,說道,“我軍有三大優勢,兵精,糧足,城堅,據地利之便。兩大劣勢,無士心,無軍心,(其實是三劣勢,無民心,賈詡沒說,),乃不佔人和。自古戰之勝者,天時,地利,人和,取一即可,而今我等雙方各占其一,乃需要一個時機。現詡有上,中,下三策,可供太尉大人選擇。”
“何策?”
“下策,棄洛陽,回西涼。”
“什麼?你盡然要我等棄洛陽,是何居心!”一武將聽罷怒道。連董卓臉色也不悅。
“中策,可求援”賈詡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平靜。
“相何人求援”
“西涼牛輔”
“那置西涼何地?”
“暫且放棄,待定洛陽后,便可一戰而復得”
“恩?”董卓聞言沉思,良久眉宇之間有一絲意動,“何為上策?”
“寢反敵將或鐵騎踏營。”
“寢反何人,嘿嘿,丁原嗎?”李傕冷笑道。
“非也,取一敵將便可。”
董卓環視一周,對着李儒道:“可取何策?”
“下策,不智,可棄。中策最穩,可選。上策最好,但恐行之不易,雖可勝但我西涼鐵騎亦殆盡矣。故而,可取中策。”
“好……”…..
在諸人議論之時,站在武將最末的燕風(本來沒有資格參加議事,因今天事情特殊,所以才有機會)看着剛才侃侃而談的賈詡,目光日益熱切,不愧是頂級謀士,在不知歷史的情況下,都能提出寢反這樣的計策,真是……不行以後一定要收歸麾下,這可是董卓陣營唯一一個可與郭嘉,諸葛等人相提並論的人啊,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