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說還休

欲說還休

進了馬車,我輕嘆一口氣,剛想坐下來,段亦琛就一個大力,將我抱到腿上。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嚴肅的臉,輕聲問:“怎麼了,回來了不高興了?”

他說:“回來了當然高興,要是沒有那個人在,我就更高興了。”

“哪個人?”

“你說哪個人?你剛才不是還跟他眉目傳情?”他把臉一黑。

我忍住笑意說:“你可別亂說話,我不過是在跟我的親人打招呼。”

“親人?可是人家估計沒把你當作親人,我看是情人才對吧。”他的話裏帶着濃濃的酸味。

我摟住他的脖子:“你吃醋?還是說你不相信我?”

段亦琛面上泛起一絲淡淡的緋紅,可他還是嘴硬的說:“我會吃醋?難道你以為我會比不過那個書獃子?”

“那不就行了?你要是相信我,就別再這麼孩子氣了。我跟他,不可能一輩子不見面的啊。我還想把我爹介紹給他認識呢。”

“這個等等再說。”段亦琛面露不快。

“為什麼?”

“你別問那麼多了,這一路勞累,你就不想歇歇?”他岔開話題。

我說:“當然累了,你看看我,黑眼圈都老大了。”我開始跟他抱怨,這段時間忙着行路,我一直都沒緩過勁來。

他湊過來仔細的看了我幾眼:“哪裏有黑眼圈?我怎麼沒見到?女人就是生怕自己變醜了。不過你放心,你變成什麼樣了我都喜歡。”

雖說是哄人開心的話,可是對女人來說,還是很受用的。我很高興的讓他抱着我回到以前住的那間房裏。

丫鬟們手腳麻溜的安排了浴室給我們沐浴洗塵。我不放心岑先生,段亦琛說:“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你就安心的去歇着吧。”

好幾個丫鬟簇擁我去浴房沐浴,這一路上都是一切從簡,因為天熱,甚至還在河裏洗過澡。現在泡在芳香四溢的大木桶里,只覺得渾身舒坦。

一個丫鬟把我的頭散開來,用清水輕柔的搓洗,還順帶給我做了頭部按摩。我舒服的有些昏昏欲睡,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洗好?”

丫鬟們趕緊行禮:“見過侯爺。”

我笑着說:“好久都沒這麼舒服過了,當然要洗的久一點。”

他笑着走過來:“我差點忘了,你從前在府里的時候,就是最愛沐浴的。念心,我們一起洗吧。”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一個丫鬟見狀趕緊上前去給他寬衣。我眯着眼,看他的衣服被脫到單衣的時候,輕輕說:“你們都下去吧,剩下的他自己來就行了。”

等人都走後,段亦琛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跨進浴桶來:“怎麼,都不讓丫鬟給我寬衣。”

我說:“你既然那麼想,那就讓她們陪你沐浴好了,反正我也快洗好了。”

他哈哈一笑:“我的娘子醋性真大。”

我沒理他,這裏的男人都習慣了丫鬟的服侍,我也知道這沒什麼。可是要我看着其他女人脫掉我男人的衣服,我還是不習慣。想一想,從前在侯府的時候,我也沒有讓丫鬟給他脫過衣服。看來以後,還是要定個規矩才行。

我就說:“以後,要是我不在,你還是讓小廝伺候你吧。”

“真的吃醋了?”

“沒有,只是不習慣讓別的女人碰你,對了,看也不行。”我又不是傻瓜,剛才那個給他寬衣的丫鬟,臉上嬌羞萬狀的模樣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我若是不在這裏,恐怕那身子早就挨上去了。

段亦琛防我防的那麼緊,其實最該防的人,是他自己才對。

他笑着一把抱住我:“好,娘子說不碰,就不碰。只不過,那以後很多事就要勞煩娘子親自動手了。”

“你自己沒長手嗎?”我沒好氣的說。

“好好,以後要是沒有小廝在,我就自己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是你要求的,我都照做。”

他說著自己拿過胰子來擦洗,我說:“我來好了。”說著就幫他擦洗起身體來。

“念心。”

“嗯?”

“我很高興。”

“高興什麼?”

“你為我吃醋。”

我的手一頓:“誰吃醋了?我都說不是了,我看吃醋的人是你才是。不然,幹嗎都不敢讓我跟他見面。你這樣防着我們,倒好像我們真的有什麼似的。”

段亦琛表情嚴肅:“念心,男人跟女人的心思,很多時候都是不一樣的。也許你是真的沒有什麼想法了,可是他呢?你能保證他對你沒有念想了嗎?今日他看你的樣子,我真恨不得拿塊布把你包起來,讓他以後都看不到了。”

我無言以對,曲明忠的眼神我當然明白。我低下頭,不知道這段時間他過的怎麼樣。上回走的匆忙,很多話都來不及細問。

段亦琛的手忽然罩住我的左胸,用力一揉。我吃痛:“疼——。”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想着別的男人。”他嘴裏惡狠狠的說著,可是手上的力度卻放輕了。

“亦琛,我若是三心二意,就不會答應跟你成親了。明忠他會明白的。現如今,我有了你,他也有妻子孩子,我們跟從前,都不一樣了。晚上,我會找機會跟他聊聊。有些事,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他沉默了一會:“好吧,不過,我要求有下人在場,不能讓你們單獨見面。他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你,我不能讓他有機可趁。”

“好,都依你。”我繼續幫他擦洗身體,洗到下面的時候,一個火燙的東西硬硬的戳着我的手。

我無奈的看着他,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還衝我咧嘴一笑。

結果這個澡,洗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還讓人進來重新換過熱水,我們才才算洗好了出去。

晚宴早就準備好了,段亦琛的副將在一旁守候多時,我讓他自己先去,然後叫人去請曲明忠過來。

岑先生也已經安頓下來,他說想早些休息,就不去晚上的宴會了。我說:“爹早點歇着也好,再說那些人,跟咱們人也說不到一塊去。”

我可是還記得他們找了好些美人來給段亦琛解毒的事,哼。跟這種人,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就這一點來說,段亦琛做人倒是很成功,官場上的方方面面都打點的清清楚楚。

我在岑先生的屋裏說了幾句話,又叫下人好生照顧着,一時又看着他喝了葯。一個隨從過來說:

“曲大人來了。”

我說:“請他先到這邊來。”

岑先生看着我:“這就是你說的那曲明忠?”

“恩,他是我娘家的親戚,所以應該讓您認識一下。”

一時曲明忠過來,我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明忠,好久不見了。這些日子在這裏,一切可都安好?”

他似乎是在壓抑着興奮,聲音里透着一絲怪異:“一切都好,只是很挂念你。這一路長途跋涉,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一點都不辛苦。”我拉着他在岑先生對面的椅子上坐了:“這一趟,雖說困難重重,可是我找到了自己的親爹。”

他面露詫異:“親爹?”

我說:“這位其實才是我的父親,詳細情況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我把大致的故事說給曲明忠聽了,他一時唏噓不已:“念心,原來這一趟,竟有這麼多故事。我該陪在你身邊才是,這樣,既能照顧你,又能早點見到表姨父。”

我笑着說:“你要是離開了重寧,那這裏不是都亂套了?就是因為你在這裏,我才能夠安心帶着亦琛去解毒啊。”

曲明忠跟岑先生說了好一會話,岑先生忽然道:“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了。”

我跟曲明忠就告退了出來,慢慢朝我住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氣氛都有些壓抑,我故作輕鬆的說:“對了,你的妻子跟孩子都還好嗎?我想快要生了吧。”

他淡淡的說:“恩,快了。”

“可惜你來了這裏,看不到孩子出生了。”

“以後有的是時間看他。念心,我很久都沒見你了。”他幽幽的道。

“恩,我們確實是很久未見了。我這回經歷了很多有驚無險的事,膽子都被練大了,就是很想豆豆他們。你呢,一切都好嗎?我聽說你現在官是越做越好了。真的很替你高興。”

他有些無奈的輕笑:“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可是現在卻現,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我放慢了腳步:“這是正常的。你有了你的生活,我也該有我自己的生活。有一句話,我想跟你說。你做的那些事,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你自己。”

“是嗎?若是為了我自己,我當日會選擇放棄一切,跟你遠走高飛。”他的聲音裏帶着深深的痛楚。

“明忠,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

“可是我記得,我讓你等我。”

“等你,太不現實了。你有妻子,又快有孩子了。就算以後,你位高權重,也不能休妻再娶我,這樣對你的妻子和孩子都不公平。”

“那你跟他就現實了嗎?念心,你是不是又要回到他身邊去了?”曲明忠忽然停下腳步,怔怔的盯着我。

我迎上他的目光:“是,我們回京城就成親,奶奶已經同意了。”

他如被雷擊,臉色刷的慘白一片,一雙手死死的攥着。

我心裏有些刺痛,可是他總要面對這一天的。從他被迫娶了別人的那一天起,我跟他就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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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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