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暴怒
第六章暴怒
噠噠的清脆馬蹄聲越來越響，最後進入了村子才停了下來。
“人都跑哪兒去了，都他娘給我滾出來”院子內一道有些嘶啞的男子聲如乾雷突然響起。
呂恆明顯感覺到大虎身子一僵，而朵朵也躲到了母親的懷中。
“把門全給我砸開，他娘的一個月拖一個月，拖了三個月了，今天再交不出肉，就把你們拉回去當作野獸煉了”
呂恆透過門縫往外看去，院子中站着五人，其中一位光頭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眼眶深陷，小眼中綻放着陰寒的冷光，凶神惡煞在院子中嘶吼，其見沒人回應，便吩咐身邊四人砸門。
“他們是山中的土匪？”呂恆開口道，這些人的舉動與山賊無異。
“他們是火雲觀來的弟子，一年前突然來到這裏，說是幫我們鎮壓山中出來的精怪，卻要求我們每個月給他們交五千斤的獸肉。火雲觀的火雲真人會法術，我們根本打不過，只有組織大量人手頻繁進山狩獵，不少人都被精怪吃掉了，人手越來越少，後來打到的獵物連餬口都很勉強，哪還有肉上交啊”大虎苦嘆着，眼中滿是惶恐。
“他們要那麼多肉做什麼？”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是為了讓火雲真人修鍊”
“在這片貧瘠的山脈中有人能祭煉血肉，還真有些讓人意外”天衣仙子的聲音，突然在呂恆的腦海中響起。
“祭煉血肉？有什麼用？”呂恆不解，對於修行的事他現在了解得依舊很少。
“天地間有一種精華散步在空氣，土石，草木中，以及活物的體內，祭煉血肉可以得到相對大量的精華，其可以用來強大和活化，甚至滋生出新的靈脈”
就在呂恆與天衣仙子意念交流對話之時，哐哐幾聲巨響，門板被踹碎，凶神惡煞的光頭漢子沖了進來。
“滾開，沒用的東西”
光頭漢子把將門邊的大虎推倒在地，瞪了瞪膽戰心驚，瑟瑟發抖的大虎妻子和女兒二人，略微了掃了一眼站在大虎身邊的呂恆，就往裏屋走去。
“他娘的，竟然只有一隻黃羊腿了”光頭漢子大叫道，很快從裏屋走出來，隨手將大呼家剩下的唯一獸肉——黃羊腿扔到了院子中，準備稍後裝入馬匹扶着的籮筐運走。
然而，光頭漢子剛扔出黃羊腿，朵朵突然從母親的懷裏掙脫出來，跑出去抱起黃羊腿往回跑。
“死丫頭，趕緊放回去”光頭漢子勃然大怒。
“你們不能拿走它，阿爸吃不飽東西進山打獵，會像鐵蛋的阿爸那樣被野獸吃掉的”朵朵淚眼汪汪帶着哭腔，小手牢牢的抱着黃羊腿不顧一切的往回跑。
“找死”光頭漢子衝到門口一腳揣在了小女孩兒大腿上，小女孩如一根稻草跌飛了出去。
“狗東西”一切發生在片刻之間，呂恆看在眼中，血氣上沖，胸中怒焰滔天而起。
其如一頭暴怒的蠻牛，衝過去一腳狠狠揣在光頭漢子小腹。
呂恆的體內的靈脈通過白莽血和內丹活化過，力量遠超常人，而這個光頭漢子只是虛有其表，根本沒進行過什麼真正的修行。這一腿如巨浪打翻小舟，光頭漢子慘叫一聲向後翻倒而去。
還沒有等到光頭漢子倒地，呂恆衝著其面門又是一拳。
“咔嚓”一聲脆響，光頭漢子鼻樑塌陷，身子轟然倒地，雙手捂住鮮血潺潺而流的口鼻，哭天搶地在地上翻滾哀嚎。
一切都發生在片刻間，大虎與朵朵母親已經出去將朵朵抱了起來，小女孩被踹飛倒地好一會兒才哭出聲來，此時髒兮兮的小手捂着大腿痛哭不已。
“嗚嗚，阿爸……嗚嗚……我疼……嗚嗚”聽着小女孩兒嗚咽抽泣的哭聲，大虎和妻子已然心碎不已，眼中淚珠大滴大滴滾落。
與光頭漢子同來正在其它人家搶肉的幾人聽見外面出了狀況，迅速跑過來將還在地上翻滾的光頭漢子扶了起來。
“給我殺了這個畜生。”光頭漢子指着呂恆對四人道，其一張口幾顆牙齒混着鮮血掉到了地上。
“殺了這幫狗雜碎”二虎將朵朵遞給妻子，抄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就撲向光頭漢子一干人。
“反正早晚都要被這幫狗東西逼死，跟他們拼了”很多村民察覺到了外面的狀況，也被激怒了，不管老弱婦孺，拿着棍棒就要和光頭漢子一干人拚命。
光頭漢子五人頓時嚇傻了，他們原本也是附近村子裏的人，才跟着火雲道人不到一年，基本上什麼都沒學到，當即抱頭鼠竄，往村子外落荒而逃，馬都不敢要。
“大兄弟，你打傷了火雲真人的大弟子季龍，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快走吧，有多遠走多遠，千萬不要被他們抓住了”趕走火雲真人的幾位弟子，村民紛紛勸呂恆趕緊逃跑。
“唉，都怪我，帶你回來卻害了你，你快走吧。”大虎非常感激呂恆出手，但也很自責。
“要不你先去三十裡外的黃龍寺避避，那裏有個老和尚法力高強，曾幫我們收服過山中跑出來的精怪，是個好人，如果你去求他，興許會答應庇護你”有位老者提議道。
呂恆一時之間也拿不定主意，只得詢問精神海中的天衣仙子。
“我不能在縱目睽睽下出手，多半有仇家和一些居心叵測的人追到了這片區域，一旦露出蛛絲馬跡，你我都可能身隕。你先答應村民去黃龍寺尋求庇護，晚上我們去火雲觀轉轉”
天衣仙子很快想出了對策，雖然她渡劫失敗肉身破滅，但自信對付這種荒山野村的散修士還是沒問題的。
呂恆打聽好了黃龍寺和火雲觀的方位后，在村民們的催促中上路了，臨走之前也叮囑村民暫時到其它地方避避風頭。
不過村民們表示拖着老弱婦孺，跑不了多遠，與其徒勞奔波不如等在這裏聽天由命，想來火雲真人還需要他們提供大量獸肉，並不會真的殺了他們。
呂恆雖然心中還有些憂慮，但也不好多說什麼。
按照村民所指方向，呂恆行了二十餘里，只見一座座廟堂分立在群山之間.
這是一片秀美低矮的山脈，被一座座磅礴大岳環繞其中，草木異乎尋常的蒼翠，朵朵奇葩於青崖，湖泊，溪流邊綻放，草木花香芬芳撲鼻，潺潺流水聲與啾啾鳥鳴不絕於耳，靈禽異獸於草叢中樹林中出沒，山澗峽谷霧氣氤氳，這是一片真正的仙境。
“這個地方處處透着仙靈之氣，想來這裏應該有洗凈靈台的大成高手坐鎮。我不久就要進入沉寂進行涅槃了，如果你能暫時拜入這裏，許多修行的基礎東西就不用我親自教你了，倒省事了許多”天衣先知鄭重其事的與呂恆交流。
“啊，什麼是洗凈靈台，你不管我了嗎？我不想做和尚啊”在黑雲山脈之中，如果不是天衣仙子出手，呂恆自覺恐怕已經死上上百很多次了，故而對天衣仙子有了些許的依賴，況且他確實不想做和尚。
“靈台明凈是修行的一種境界，洗凈鉛華才能交感天道，這片區域之所以仙靈之氣充沛，就是因為有人交感了天道所致，在這裏修行非常有利，況且佛門不是有俗家弟子么，你做俗家弟子便可”
“好吧，唉，又要和和尚打交道。不過你進入涅槃之前能不能教我一兩種保命的法術，萬一遇到突發事件，也好應對啊。”呂恆心頭苦水直冒，想到要和和尚打交道心就有餘孽，只好退而求次。
“你尚未踏上真正的修行之路，我的術法很多，但你都無法施展。不過，你的精神力還算不錯，等今晚收拾了火雲觀的那幫人，我就教你一種利用精神力的術法吧”天衣仙子沉吟片刻后道。
呂恆默然接受，不過想到要獨自面對充滿危險的未知世界，就開始惆悵起來。
天衣仙子見呂恆情緒低落，再次開口道：“修行的路要靠自己走，我只能給你一些引導，這個世界很大，許多東西我也未知，如果你真想從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就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來，一切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比我媽還啰嗦”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呂恆腦海中一片雷霆轟鳴，耳膜鼓盪，震得他心神欲裂。
“哼，別忘了，你的生死還掌握在我手中，不要惹我不高興，否則有你好受”
“額，果然，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呂恆心中腹排。
毫無疑問，念頭剛閃過腦海中又是一陣滾雷翻騰，呂恆徹底無奈，連腹排都不可以了，身體裏住着個‘女鬼’就是麻煩啊。
又一陣催心裂神的轟鳴，呂恆痛苦的捂着頭趕緊切換念想。
“黃龍寺會收留我做俗家弟子么？”
“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天衣仙子冷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