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功高蓋主
第二章
“爹？”甘陽有些詫異，看着突然走進去的甘青雲。
甘青雲哈哈一笑，拍了拍甘陽的肩膀，然後將那柄青龍寶刀握住，在空中揮舞幾下，陣陣破空之聲傳來，刀光幻化出片片殘影，待到甘陽回過神來的時候，這柄刀已經被甘青雲放了回去。
甘青雲點點頭，對甘陽道：“好刀，刀身乃是玄鐵打造，異常鋒利，吹毛斷髮。可惜就是輕了一點。不過既然這是陽兒親自給我挑選的賀禮，我自然會珍惜它。”
“本來是想要等爹爹六十大壽的時候才送給你的，想不到現在居然被爹爹看到了。”甘陽笑着，雖然甘青雲在別人眼中是蓋世英雄，殺人如麻，但是在甘陽的眼中，他只是一個父親，一個直脾氣的，真心對待自己子女的好爹爹。
甘陽的娘親靜怡為甘青雲沏了一杯茶，神色有些憂傷，輕聲問：“青雲，你過完六十大壽，就要出征了嗎？”
甘青雲看到靜怡眼中的不舍，心中沒來由的一澀，雖然他外表風光，但是內心卻已經異常疲憊，連年的征戰為他奪下了無數的榮譽，但是與此同時卻失去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甘青雲知道，自己一直沒有時間陪家人。這麼多年了，甚至連年夜飯，也僅僅在家中吃過三次而已。
甘青雲咧嘴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很好的把內心的悲傷掩飾過去，笑道：“男兒征戰四方，保家衛國。最近離**隊犯我邊境，必須要鎮壓一二。”
靜怡臉色幽怨，道：“什麼事情都要找到你，難道我們堂堂大漢國只有你一個將軍么？”
甘青雲神色一正，喝道：“住口！我是大漢男兒，保家衛國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榮耀，我不能推辭！”
靜怡眼神黯淡下來，輕嘆一聲不說話。
甘青雲心中不忍，神色漸漸柔和，說道：“我也老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衝勁。這幾年我多多培養一些新將領，等那些小兔崽子成熟了，我也可以安心歸隱。”
靜怡沒有說話，顯然不相信甘青雲的那一番話語，甘陽趕忙打圓場，“好了，不說這件事了。大後天可是爹爹的六十大壽，這可是一件喜事，不要弄得不愉快。對了，爹爹，這次出征，能不能帶着我去？”
“如此甚好！”甘青雲哈哈大笑起來，眼中充滿了讚賞，道：“果然是虎父無犬子！爹爹已經老了，我大漢國以後的大梁還需你們這些年輕一輩挑起來。不知道你武藝學習的如何？”
甘陽道：“我在爹爹的熏陶下，自幼習武。現在赤手空拳打十個大漢不成問題！”
“如此稍稍有自保之力。”甘青雲點頭，又問：“我讓你苦讀的兵法鑽研的怎樣？”
甘陽回答道：“日夜苦思，不曾懈怠。不過紙上學來終覺淺。”
靜怡看着這一對父子，心中無奈。
……
於此同時，在大漢皇宮之中，也在進行着一番對話。
其中，一位身穿龍袍，相貌尊貴之人端坐在大殿上方。
而另一人，則是身穿道袍，相貌和善，仙風道骨，看上去頗具有出塵之氣。
那身穿龍袍之人，便是大漢國的皇帝，至高無上的存在——黃龍。
而下面那一位身穿道袍的青年，則是大漢國的國師天玄子，神通廣大，能夠呼風喚雨，預測凶吉，據說是一名來世俗歷練的仙人。
此時的黃龍，已經沒有以往那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變得十分謙恭，對着國師拱手，道：“不知仙長前來何事？”
天玄子神色平淡而寧靜，緩緩道：“此次我來，是為了解除陛下的危機。”
黃龍頓時臉色一變，趕忙問：“國師此話怎講，朕有什麼危機不成？”
天玄子微微一笑，道：“不知你大漢國有多少兵力？”
黃龍一怔，片刻之後神色舒緩下來，道：“莫非國師是害怕外強入侵？國師大可放心，我漢國兵力充足，雄兵百萬，更有飛豹軍團，雪峰軍團，暴龍軍團，猛虎軍團四大精英主力，足以和四周的鄰國相抗衡。”
“不錯。”國師點頭贊同，突然話鋒一轉，又問：“不知漢國的這四大軍團有幾個是屬於護國大將軍甘青雲的？”
黃龍回道：“其中有暴龍軍團和猛虎軍團由護國大將軍帶領，這兩個軍團是精英中的精英，殺敵無數，無一敗績。”
國師笑而不語，只是靜靜凝望着黃龍。
黃龍開始有些不解，但是皇帝的頭腦怎麼會笨，片刻之後就反應過來，“國師的意思是……”
天玄子點點頭，凝重道：“就是這個意思。陛下你可要留心了。”
“不可能！”黃龍毫不猶豫的說道：“甘青雲與朕相處多年，朕對於他的為人十分熟悉，此人忠心耿耿，是一條熱血真男兒，絕對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國師天玄子搖頭，微笑道：“人總是會變的，護國大將軍在漢國聲勢滔天，毫不客氣的說，大漢國的半個江山都是他打下來的。他的功績在民間被廣為傳頌，整個漢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乃功高蓋主。作為一個將領，他的功績比皇帝都要高，你說他會甘心屈於人下么？”
黃龍表情平淡，嘴角掛着平靜的微笑，道：“國師多慮了，朕與青雲是多年的兄弟，早已把他這個人看的透徹，他絕對不會做出謀朝篡位之事。”
天玄子冷笑，道：“人心隔肚皮，皇帝就這麼自信？關於武將弒殺皇帝的例子，史上可是有很多先例！希望皇上不要等到那甘青雲造反之時才知道後悔。”
“朕說了，青雲不會造反，國師多慮了。”黃龍的臉上掛着微笑，不過神色已經有些不耐。
天玄子表情漸漸冷了下來，心中暗道：“當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陣柔和的青光，在天玄子體內運轉，然後突然凝結在天玄子的咽喉處，出聲說道：“皇上，甘青雲遲早會要造反，甘青雲遲早會爭奪你的皇位，若是到了那時候，還有什麼人能夠阻止他？”
天玄子的聲音，輕柔而祥和，但是卻在整個大殿中回蕩，裏面彷彿蘊含著魔力一般，原本黃龍清明的雙眼，現在居然暗淡下來。
“皇上，相信我，甘青雲絕對會造反，絕對會造反，現在我們必須要先發制人……”
天玄子嘴中，又發出一陣詭異的聲音，黃龍眼中的清明已經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迷惘，口中喃喃念叨着：“甘青雲要造反……必殺……”
“如此甚好，這才是我們大漢國的好皇帝。”天玄子對着黃龍作揖，道：“具體的計劃我已經制定好，甘青雲的二十八條大逆不道的罪名也已經總結出來，每一條都是致死之罪，若是二十八條罪名疊加在一起，足矣抄他滿門，不留後患！”
黃龍眼中的迷惘越來越甚，木訥的點頭：“如此甚好……”
“陛下，臣告辭。”天玄子轉身離開，不過他的嘴角卻掛着一絲別樣的微笑，“甘青雲，你敢在朝中忤逆我，我就敢誅你九族！任你武功蓋世，勢力滔天，但終究是凡人。凡人如何與仙人斗？”
……
轉眼間，兩天已經過去。今天是靈歷三萬三千三百三十年六月初二，也是大漢國護國大將軍甘青雲的六十大壽。
今日陽光明媚，風和日麗，是一個好日子。
甘府人來人往，送禮祝賀的人絡繹不絕，比之集市還要熱鬧數倍。
甘陽與四個弟兄外出迎客，忙得很。
忙的不僅僅是甘陽與幾個弟兄，甘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甘青雲更是同時與十幾個地位頗高的人交談。
正午時分，正式開飯。甘府的酒桌都從府內排到了大街之上，足足佔了半條街，而平時那些買東西的小商販今天也很識趣，完全把這條街騰了出來，他們明白什麼人得罪不起。
前來為甘青雲賀壽的人，都是在漢國有些地位的，他們此次前來，一是為了巴結甘青雲，至於第二，則是能夠在酒桌上結交一些朋友。
日落時分，這些人才散去，甘陽今天喝了不少酒，感覺頭腦暈暈沉沉，倒在自己的床上就睡過去了。
而甘青雲喝的更多，不過他的酒量十分大，卻並沒有甘陽那麼不濟，與管家吩咐了一些事情，然後便又走進客房，與幾個位高權重的官員暢談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甘府的最後一批客人也都告辭離去，隨着甘府大門的關閉，預示着甘青雲的六十大壽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