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只是悲傷的前兆(8)
風暖暖地吹拂着我的臉頰,海鷗在空中自由地飛翔着,而這浪漫的調調也因為我的心情而感到孤寂。三個人悶悶地坐着,誰也不肯開口說出第一句話。
“你們先聊,我先去買煙。”尹唯終於耐不住,先婉言離開了。
尹唯走後,徐至君就往我隔壁移了移,而我又往旁邊移了移。他又堅持不懈地再往我這邊移動了一下,就這樣我又移動了過去……我們從左邊的小沙灘已經移動到了沙灘的盡頭。他先是嘆了一口氣,“唉,別挪了,談談吧。”然後用手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讓我不能夠動彈。“哦。”我紅着臉低下頭輕聲呢喃了一下。
“其實……我沒有和你那個啦。”他的臉潮紅說道。
什麼?沒有?真的嗎?!可是……
“那個太熱了的鼻血而已……我驗證過了……”他越說越小聲。
噗,“哈哈,真的嗎?太好了!~”我情不自禁地拉起他的手來,情緒高漲激動。他的臉立刻變成了番茄,同時急急忙忙抽回手。我也感覺到了不妥,又一臉尷尬地睹着他。
問題一切都解決了。他從自己的耐克書包裏面拿出一個印着俏皮無尾熊的書包——噢那是我的是我的。我接過包包,說了一聲謝謝。這時候,尹唯回來了,他似乎預料到事情會解決似的,臉上掛着陽光般的笑容。“誤會解決了吧。”雖然是詢問的句子卻用了肯定的語氣。“你怎麼會知道啊……”“額……對了,你吃棒棒糖么。”他岔開了話題,只是我絲毫沒有察覺。“嗯!”我重重地點了點頭,“拿來吧。”
對於尹唯這樣子的人,我一向不矜持。他拿出一根煙狀物,往我嘴裏面塞,我正想抗議,結果一陣橙味濃濃地滲透我嘴裏的每一個角落。“好吃!~~”我又伸手奪走了一根,只見尹唯一臉心痛地望着那包“煙”。如果當時我知道這玩意兒不是街邊五毛錢一根的便宜貨,而是那種在法國昂貴品牌的幾十萬幾十萬一包的貴重糖果,我想我一定不會吃。
突然,徐至君對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那個雨洛洛……你可以成為我的女朋友嗎?”
緊接着,尹唯也莫名其妙地拉了我走。
他的力度很大,容不得我反抗。“不要和他交往!”他撅起嘴來,可以掛油瓶的那一種,“他不是好人。”我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徐至君不是好人難道你就是大好人了嗎,憑什麼你可以拉我走?再說我和你有一點關係嗎?我貌似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啊。你不是有女朋友么那你管我那麼多幹什麼,我們只是身份上的“姐弟”而已,管你妹啊管你妹啊。於是,我笑而不語。
“聽到沒有,我不許我不許我不許!”他死死地望着笑得一臉燦爛的我。道:“憑什麼你要管我的事情呢?”
“因為、因為……”他記得面紅耳赤,順勢吻上了我的唇,狠狠地但僅僅只有幾秒鐘,“因為我喜歡你。”
突然天空又晴轉陰,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借狀,我諷刺他道:“哈哈,你看天都看你不順眼,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說這些呢?”我被雨淋濕了渾身,可是我沒有像小說那樣說出那些動人的肉麻的話語,而是抓起尹唯的衣服到了附近的小賣部去避雨。
黯淡無神。他的眼裏只有黯淡無神。他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他那台nokia5233,發到我手機兩個字(再見。)就走開了。
(難道連說話也不想和我說了嗎?)我把短訊同樣發到他的手機上,他愣了一會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一百元大鈔,遞給了我后,頭也不回地走了。我不答應他是因為我知道,畢竟我們都還小,還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愛情,只是以外貌或錢財來判定一個人的好壞,我們可以單純的來往卻不可以進一步的走火入魔。我們本來就是兩種人,這天過後,我又會重返我的乖乖女,你還是走回你自己的道路。
況且,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除了感激的友誼。
(沒有。)(那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是因為我拒絕了他嗎?難道就是因為這樣就不可以做朋友了嗎?男生真的不可理喻。我想不明白,手機又響了,(沒有…。)
我關了手機短訊界面,準備打車回家。想到回家,我就打了個寒顫。我突然後悔讓媽一個人在家了……她有可能……
我連忙截住一台的士,匆忙地回到了家。
……。
“媽媽愛寶寶,寶寶答應一輩子不離開媽媽
……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不,這不是真的。坐在椅子上雙眼空洞無神抱着一條圍巾的憔悴女人,真的是我媽嗎?她傻笑着哼著兒歌,臉頰旁還有落淚后的痕迹,打開的窗戶“咿呀咿呀”地叫着,老鍾一秒一個“滴答”嚷着。一陣很詭異的氣氛油然而生。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媽!”我哭喊道,忍不住落淚。
“一隻沒有尾巴,一隻沒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我把憤怒的目光射向蹲在另外一個角落發抖的爸爸,他抬起頭膽怯地望着我低聲喃喃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家庭要是這樣?別的孩子放學回家媽媽爸爸甚至是全家會來迎接,而我只能夠羨慕地望着他們,回家還要遭受這樣子的環境?被我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雨志大,我恨你!!!”
他向我爬過來,一臉恐慌地說原諒爸爸原諒爸爸。
我奔回去了房間,拿出媽媽一直猶豫不決的離婚協議,逼雨志大簽下。終於在我的威逼下,他簽下了離婚協議書,一簽完,我就迫不及待地舉起椅子向他丟過去,讓他離開。
啪。
隨着門的關閉,我無力地垂了下來,坐在地板上抽搭着。我好累……真的好累……從今以後,我就沒有爸爸了……不過,這樣也好……我真的好想離開這個世界……
已經曠課了一天了,明天我就要回到學校。看着已經瘋掉了的母親,我終於在猶豫不決中發了一條短訊給尹唯——
(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