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11.借個爐子
流溪論*法*會雖然有個“論”字，其實就是一個大集會。
各界散修，各門派的門人都趕集來了，有人買，自然就有人賣。不但流溪這邊，各地的論****都是一個德性，到處擺滿了丹藥法器的攤檔。
如真前往的就是一溜擺賣法器的攤檔。
青峰惴惴不安道：“師弟，現在咱們加起來身上只有十塊靈石。”言下之意，連一件最低等的法器都買不起。
如真從那溜攤檔上掃過，然後停留在後面一個不起眼的小攤位上，擺攤的是個老頭子，同樣是白髮老頭，比起玄真那張慈祥的臉，這位臉上每一條的皺紋都寫滿滄桑。
他擺賣的是一些中等法器，因為手工比較精美，開價比較貴，但又由於功能單一，幾乎無人問津。現在見到有人停駐，攤主老頭兒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懶洋洋的問：“要些什麼？”
如真道：“老人家，我們現在沒錢買法器，能否借你的煉器爐鼎一用？”
老頭頭也不抬：“借來做啥？”
“煉器。”如真還低聲嘀咕一句：“煉器爐鼎不用來煉器，還能做啥用，難道做飯么？”
青峰在旁邊聽了，只覺腿腳一軟，差點沒給她跪下。
師弟這是想幹啥，煉器？
現今世道，煉器師是比煉丹師更厲害的存在，地位極高，一般的煉器師已經不必給金丹修士行禮，如是煉器大師，那是到了任何一個門派都會當長老供着的，至於煉器宗師，整個修真界也不過是鳳毛麟角，只存在於傳說當中。
因此，那些煉器大師煉製出來的法寶器具，無一不是賣出天價。
而小師弟竟然開口就說會煉器，簡直讓他半天找不出形容詞，半天憋出一句：“別鬧！”
如真嚴肅臉：“你覺得我在跟你鬧嗎？”她一張小臉綳起來，還隱隱的有幾分氣勢。
老頭終於抬頭瞧了她一眼，渾濁的眼珠內射出一絲精光，他瞬間高昂了頭，拿鼻孔出氣道：“連爐子都要借，你練打鐵嗎？出門右轉就有打鐵鋪，你跟他們借爐子就成了。”
如真道：“越是依賴爐子的越是水平不夠，你才只有三級，不捨得借也是人之常情。這樣吧，咱們用租的行不？”
老頭的老底一下被揭個精光，怒道：“你這黃毛小子竟敢說我水平不夠，你水平有多高？怕是連要用器火煉器都不知道吧？你的器火呢，讓我看看？”
這老頭姓金，寓居在這附近一個小修真門派，叫百巧門的，裏面都是雜修，也就是各種資質一般的修士，修行道上遇到瓶頸，轉為研究或者練習這些雜七雜八的雜活，當然也有天生就喜歡雜學的，比如這個金老頭。
他的修為不高，只是築基三層，但三級煉器師這個身份已足夠他在修士中間昂首挺胸，尤其對着連煉器爐都要跟他借的臭小子，他更可以拿鼻孔瞪人。
此刻他就是高昂着頭，拿眼神從上到下的掃視着如真，充分體現鄙視二字。
如真淡淡說：“用器火煉器，是為了更好操控火候，但煉製低等法寶，只要靈力控制得當就能控制火候，不必非要器火。”
金老頭“哈”了一聲，“小子高論，聞所未聞。”
如真面不改色：“你沒聽說過不見得就不行。”
金老頭繼續鄙視她，再也不想說話了。
青峰扯扯師弟衣袖，示意她撤退，不要再繼續丟人了。
如真卻犯起倔來，站着不走。她的脾氣極倔，認準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頭，想要辦的事情一定會拼盡全力辦到最好，現在她想借這個三級煉器師的爐子，那就非要跟他杠到底。
這時旁邊突然有人呵呵笑道：“這麼新奇的理論，是誰告訴你的呀？”
旁邊又多了個老頭，這個老頭跟玄真和金老頭都不一樣，他身子特別瘦小，精神特別矍鑠，一雙小眼睛閃着好奇的光芒，似乎對什麼都好奇，都感興趣。這是一雙年輕人的眼睛，不知為什麼長在了一個老頭臉上。
如真道：“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而且我也可以做到。”
那老頭眼神一亮：“真的嗎？我說老金，你就不要那麼小氣了，小娃娃都拍胸膛說能做到，難道你就不想看看他是怎麼憑着普通火焰煉器的么？”
“白老頭，你也信這神神叨叨的小子？我說如果用凡火也能煉器的話，隔壁的打鐵鋪都不用打鐵了，全煉器算了，多上檔次啊。”
白老頭看向如真：“他說得也對哦，你有什麼辦法保證用凡火能煉器成功呢？”這次白老頭強調了“成功”兩字，要是煉器不成功，所謂的凡火也能煉器的理論，不過是弄着玩兒罷了，跟打鐵確實沒有區別。
如真道：“我的辦法是獨家的，不能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可以來瞧瞧，我是怎麼煉器的。”
白老頭道：“又說不能告訴我們，又讓我們旁觀，這是怎麼啦？”
如真攤攤手：“自然是不能看到最後一步完成了。”
白老頭眼裏好奇的光芒直射，對金老頭說：“怎麼樣，老金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小子是怎麼用凡火煉器的么？真的不想？老白我可是好奇死了。”
金老頭嘟囔道：“他這是空手套白狼，也只有你這老天真才相信他。”嘀咕是嘀咕，他還是從芥子袋裏掏出了一套煉器鼎爐放在了地上，“你們要在哪裏煉器，我得盯着，不能讓你們拿我的鼎爐亂搞。”
他突然想起來什麼，“要是你們炸了爐子，有錢賠嗎？”
青峰是個厚道孩子，正想露底，如真已回道：“不會炸的，一定能成。”她語氣斬釘截鐵，同時一把抽出青峰背後靈劍。
“如果你不放心，我師兄的靈劍可以當做抵押。”
“啊喂！”青峰還沒反應過來，白老頭已經拿過靈劍，隨手一掂，笑嘻嘻道：“下品靈劍，雖然不值什麼錢，但還是比老金你的那套鼎爐貴些，就算爐子炸了，拿這個抵上，老金你不會虧。”
老金似乎很信任老白的眼光，聽他這麼一說，嘴裏嘀咕着：“就算賠給我我也不喜歡呢，這這套爐子可是用了好多年的。”但也沒有再留難，直接就把兩人帶到了他寓居的小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