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第611章 蒼穹心裏的深淵

這麼對話下來，蒼穹也只能無言以對。

扶搖如此“順從”他的意願，使得他甚至都開始動搖，有那麼瞬間，他覺得自己或許是錯了。

他是了解扶搖的啊！

他知道扶搖答應跟他走，不是因為被他的言語欺騙，而是因為扶搖想給他一條退路，一個機會，一份救贖……

他看着扶搖，特別是帶着那樣的心緒看着扶搖的眼睛。

從扶搖的眼睛裏看到他自己的倒影。

那個倒影倒退回去，回到十萬年前，讓他看到十萬年前的自己，讓他看到那個和扶搖一起打小清涼山腳下小道緩緩走過的小蒼穹……

這種回憶的迷思，使得蒼穹忍不住開口和扶搖說一句話，說一個真相，告訴她，滄海桑田，初心不變，命運無常，此心有償。

而他不能。

他有他的苦衷。

他習慣在孤獨中沉默着踽踽獨行。

他從來獨自承受命運的曲折。

無論是扶搖還是蒼玄師傅，甚至妖后，誰都不能左右他自我如固執的初衷！

他把因為看着扶搖而泛濫回憶迷思的眼神硬生生收回去，將原本充盈黑暗邪惡特質的黑色眼睛亮出來，他咬了咬牙齒，把那些無謂的感情都丟掉！

他要繼續他的固執！

他要做自己！

“不行！不行！”

蒼穹忽然自說自話起來，企圖自己用言語說服自己，讓自己清醒，不要陷入因為關於扶搖的記憶！

他要脫離出來！

“不行！”

蒼穹忽然大吼一聲，強烈的妖氣和音波隨之擴散，扶搖首當其衝，所幸玉靈氣會自發給她護體，並無大礙，但是！

也正因為玉靈氣，扶搖得以第一時間看見蒼穹身上湧現的妖氣之中透露着一股混亂與陰冷！

那是溫潤的玉靈氣的反義詞！

那是混沌專屬的氣息！

混沌的氣息摻雜在蒼穹的妖氣裏面……

蒼穹染上了混沌之息……

別人反應不過來，扶搖還能不清楚？

阿瑾師娘的玉靈氣和混沌之息本來就是一對反義詞！

更何況，那混亂陰冷是依附在蒼穹身上！

既如此，扶搖當然就要又聞又問，頂着蒼穹的妖氣的亂流迎過去，玉靈氣護體，和妖氣衝撞抵消，扶搖得以靠到蒼穹身邊。

“你怎麼染上了混沌的邪氣？！”

扶搖伸手過去，要幫蒼穹把混沌的氣息驅逐出去，可蒼穹此時似陷入癲狂，妖氣混亂，一雙眼睛更是擴散墨汁般的黑色，就像……

就像混沌的邪惡要把他吞噬！

扶搖：“你見過混沌？！他對你做了什麼？！”

扶搖這麼問當然得不到任何答案，其實蒼穹何止見過混沌，他還從混沌手中接過了妖皇和妖后的妖珠，更甚者，他接受了混沌“贈與”的邪能！

因而他才會出現在這！

但混沌的“好意”豈是如此輕易接納得住？！

蒼穹不過稍微動了惻隱之心，混沌的邪念即刻將他拉向血與暗的深淵！

把蒼穹心裏的天平傾向光明的反面。

“走開！”

蒼穹一手捂住自己的額頭，一手將扶搖推開，痛苦之色，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