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殿審案（三）
弋滿同意了霍瑾，讓她先把案子解決。
“在開始之前，我想請各位移步城門之外，大殿之上看個白骨屍體什麼的，實在晦氣。”
“放肆！”御史中丞又是跳出來表示反對，“皇上龍體不適，怎麼還得遷就你個小小的罪女？”
霍瑾張口欲言，但一想這御史中丞也是聰明人，而且他極有可能是要阻止顧又辰的陰謀，所有又把自己的話給咽了回去。
“速速讓大理寺的人過來吧。”顧又辰忽然插嘴道。
御史中丞想要說話，卻被弋滿給擋了回去，“罷了，就讓大理寺的人過來吧，來來去去多費時間。”
霍瑾見狀，也着實沒有辦法，便是讓刑部的人去大理寺找郭寺卿。
都準備妥當之後，霍瑾才開始她的故事。
“我先從大理寺少卿荊之意被殺的案子說起吧。”霍瑾站在最中央，雙目空洞地看着正前方，“這個案子看上去與城牆女屍案毫無關係，但其實也就是在荊少卿死後不久，我就被冤入獄，當天城牆就被炸開。”
“此案至今都沒有半點線索……”不知道是哪個官員嘀咕了一句。
霍瑾微微一笑，“說沒有半點線索也是假的，其實線索就在大理寺，殺他的人也在大理寺。”
“這……”
眾人一聽都是皺眉互相看着，絲毫不敢多言半句。
霍瑾悠悠道，“皇上和眾位大臣都知道，荊少卿是罪女的好友，所以當初這件事一發生，我就被大理寺的人逐出去，不準插手此案，不過當時逐我出去的並非是現在的大理寺卿，而是在剛是剛剛進大理寺當差不久的邱少卿。”
“那又如何？”刑部尚書道，“邱少卿並未做錯什麼！”
“是嗎？”霍瑾冷笑道，“我們不如讓邱少卿自己來說？”
話音剛落，弋滿便讓人宣邱少卿。
霍瑾雖然看不到他們是什麼表情，但是能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大概是不相信霍瑾的推斷。
就連弋陽都是有點納悶發問：“一直以來，荊之意的案子，你都沒有查過，你怎麼知道……”
“等會就知道。”
霍瑾剛回答了弋陽的問題，外面便有腳步聲。
應該就是邱少卿了。
諷刺的是霍瑾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微臣參見皇上！”邱少卿跪在地上。
“你先起來吧。”
“謝皇上。”
“霍瑾，你繼續。”弋滿沉聲道。
霍瑾點頭，便是慢慢轉身面對站在自己身側的邱少卿。
邱少卿皺着眉，一臉茫然。
“邱少卿，可否把你腰間的佩劍拿出了給我們大家看一下。”霍瑾冷聲道。
邱少卿遲疑了下雖然不願意，但還是乖乖地把佩劍交到了霍瑾的手上。
霍瑾喚了一聲梁王，便將佩劍交給弋陽，而後低聲在弋陽耳邊吩咐了一番。
弋陽眉頭一皺，顯然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邱少卿，我且問你幾個問題。”霍瑾悠悠道。
“你儘管問。”邱少卿胸有成竹。
“荊少卿死時，你在哪裏？”
“我在大理寺內里查看一些成年舊案的案卷。”邱少卿不慌不忙道。
霍瑾嗯了一聲繼續道：“講講你當時具體做的事情，還有你們是怎麼發現荊之意被殺的。”
邱少卿略是不悅道，“當時有個老頭來找荊寺卿，似乎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跟寺卿講，寺卿便把我們都屏退了。”
“我和另外兩位少卿大人便去裏頭查看一些案卷，順便整理下。沒過一盞茶的功夫，我就聽到了荊寺卿的驚呼聲，我連忙跑出去，卻看見寺卿大人倒在血泊里。”
“那你有看到兇手嗎？”
“我已經在案子初查的時候說過，我並未看見兇手。”
“你看到荊寺卿倒在血泊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救他？”霍瑾問道。
邱少卿冷哼一聲，“我並非心冷之人，當然要救他。我發現他倒在地上，便是連忙跪在地上想給他止住傷口，但是沒有用啊，血都是噴涌而出的，我是真的救不了。”
“你確定血是噴涌而出？”霍瑾笑道。
“是。”邱少卿毫不猶疑地回答。
霍瑾臉色冷了下來，“然而事實是，荊之意的傷口並不大，血液不可能噴涌而出。”
“……”邱少卿疑慮地打量了一番霍瑾，然後笑道，“這屍體是大理寺的人勘驗的，你憑什麼這麼信誓旦旦？”
“哦，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不妨現在就把荊少卿的屍體給搬上來看看？”
“荊之意的屍體早已入土為安！”邱少卿冷聲道。
“沒關係，荊之意不會怪罪。”
霍瑾聲音剛落下，就聽到外面有幾人搬着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到了殿上。
這屍體剛放下，殿上就開始瀰漫出令人作嘔的味道，所有人都往後慢退了幾步。
霍瑾從袖口裏掏出一張薄絹，捂住口鼻，便要把屍體的白布給掀開。
邱少卿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睛一直盯着霍瑾，額頭也是滲出冷汗。
雙拳握緊，他習慣性地要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武器來，可惜手放在腰間時才記起佩劍早早被霍瑾拿走了，而且還在梁王弋陽的手上。
“當時情況混亂，加上落雲姑娘對我充滿敵意讓我離開，我未曾仔細檢查過荊之意的屍體。”霍瑾說著頓了頓，雙手附在屍體之上，摸索着查探屍體上的傷口，“當時他的身上確實佈滿血跡，地上也都是血。不過離開大理寺后，我才發覺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弋陽忙問道。
“從兇手殺人到邱少卿發現屍體，時間太短了。”霍瑾站起身來，面對邱少卿的方向慢慢道，“根據邱少卿和大理寺其他人的口供，當時一聽到慘叫聲，他們立刻就跑出來，而荊之意已經倒地躺在血泊之中，隨後大理寺差人通知落雲姑娘。”
“除非兇手把荊之意切開來，不然不可能在短短几步的時間內就血流滿地！”
眾人都是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更是有人驚愕地看着霍瑾，好似他們第一天知道霍瑾破案入神。
“所以呢？”邱少卿的聲音越來越冷。
“所以，在大理寺人發現荊之意的時候，他其實已經死了有段時間，而且是被慢慢放血而死。”霍瑾微微歪着腦袋。
邱少卿搖頭，卻不再做聲。
“霍姑娘，你這意思是？”
有些人已經懵逼了。
“我的意思是，第一個出現在屍體旁邊的人就是兇手也是兇手偽裝死者喊出了那最後的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