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屋漏連夜雨

第二天，木由人起了個大早，像往常一樣的去鎮子的城門口擔當守衛的工作。

與同僚們閑聊的時候，他剛想告訴大家他有了個兒子，一個掌管人口的百夫長突然走過來大聲宣佈道：“上邊有令，誰家裏昨天生了孩子的，務必第一時間向上稟告，否則，誤了事，違者重罰！”

一個嘴快的守衛問道：“百夫長大人，什麼事情啊，生個孩子這種事情，什麼時候還驚動上邊了，還用得着向上邊稟告？”

“你家裏昨天有沒有添孩子？”

“沒有……”

“沒有就別多嘴！浪費我的時間！總之，如果有誰家這兩天添了孩子的，就記得稟告，誰要是瞞着不報，就有你們好看的……”百夫長不耐煩的罵罵咧咧了幾句之後，走遠了。

幾個守衛又開始閑聊起來。

那個嘴快的守衛朝地上吐了口痰，衝著百夫長的背影罵道：“媽的，就一個百夫長，裝什麼裝……”

木由人想了想，試探性的開口道：“嘿，你們說，上邊為什麼突然開始查起新生孩子的這種事情來啦？”

那名多嘴的守衛道：“你傻呀，肯定是百夫長他們手頭上緊巴，急着抽稅唄！”

抽稅？

這種事情之前不是沒有先例。木由人在昨日的確不僅有添兒之喜，同時也有抽稅之憂，但這一次，真的這麼簡單嗎？

木由人猶豫了一下，將心裏原本想說的話壓了回去，他沒有告訴大家他和木茹添子的事實。

這一天，木由人在不安中度過。傍晚，與另外一群守衛交班后，他回到了家裏。

後半夜裏，突然開始下起了滂沱的大雨。無情的雨水從茅草屋子的各個破洞裏開始不停的漏下來，雨流如柱，木由人一家人立刻被驚醒，新生的嬰兒開始哭鬧了起來，在風雨聲中顯得是那麼揪心。

原本是想等值夜班的時候，再利用白天休息的時間來換掉和修補房屋上的氈皮破洞的，結果雨水卻提前一步先至。

木由人手忙腳亂的將妻子睡的木床移開到不漏雨的地方，又連忙將屋裏的盆盆罐罐拿過去接住雨水，而他原來睡的地方，早已經被雨水淋了個透。

沒有辦法。三個人只好擠在了一起，木由人睡在妻兒的另一頭，小心翼翼的將腳放在木床外，生怕自己睡熟了會壓到孩子的胸膛。

這一夜似乎還是比較平靜。

但第二天值勤的時候木由人卻聽到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那個多嘴的守衛消息很靈通，他告訴大家，昨天夜裏，小鎮上有好幾戶人家的新生嬰兒突然失蹤了。

這幾名嬰兒都不過才剛生一兩天。

“好像跟六月六日出生的嬰兒有關……聽我嫂子講，大概是諾克薩斯的人乾的……據說，大祭司索拉卡大人以及護衛隊隊長艾瑞莉婭也為此事來到了鎮上……”

木由人的心越聽揪得越緊。諾克薩斯的人好戰，而且尤其擅長暗殺，如果真的是他們乾的，那麼，他們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上真正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他們會盯上了新生的嬰兒呢？

木由人越想越害怕，他偷了個閑，趁大家不注意，悄悄的溜回了家，對木茹仔仔細細的叮囑了一番。

“木茹，暫時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添了孩子的事情，懂嗎？不要告訴任何人！”

木由人不得不將自己的害怕說給木茹聽。木茹聽了他的解釋，咬了咬牙，答應了。

木由人這才匆匆的往回趕。等到他趕到城門處的時候，跋扈的百夫長已經在那裏等着他了。

木由人的心裏在打鼓。

“你死哪去了？扣一千個金幣！忘了剛剛過去的第五次符文大戰有多慘烈嗎？給我好好的守衛城門，知道嗎……”

扣金幣是百夫長一貫的做法。等到百夫長罵罵咧咧的走開了的時候，木由人心裏的那一面鼓才漸漸平息，但他心裏的隱憂卻在接連的數日裏一直得不到開解。

小鎮上開始出現了德瑪西亞人。而諾克薩斯的刺客們在小鎮上的消息也傳得越來越烈。據說，眾星之子索拉卡等人還與諾克薩斯的刺客們交上了手。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終於，在一個星期之後，眾星之子發佈了公告，表示已經聯同德瑪西亞的英雄們將入侵的敵人趕出了艾歐尼亞，今後的秩序將恢復正常，一切將重新回到正確的軌道上。

木由人的孩子已經開始長得白白胖胖的了，他的手腳，就像一截截的嫩藕，胖乎乎的，他有着一張像父親一樣的國字臉，和一雙閃亮的大大的眼睛。

孩子越長越大了，木由人不得不去戶籍司為孩子登記了名冊。

“出生日期？”

“六月……六月十六日……”

這一天，正是六月十六日。

同一天，去年，正是他與木茹在艾歐尼亞南部叢林裏第一次不期而遇的日子。

美好的日子，恍如隔世般的日子……

那一天，天氣有些燥熱，午後的叢林裏有些慵懶，他正舒服的躺在一顆大樹下的蔭涼草地上歇腳，不遠處的草叢裏，一隻可愛的小腦袋悄悄的探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