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傷!
半天下來,收攤之後,顏如雪坐在木板床上一文一文的數着。“四百九十八、四百九十九、五百……五百四十八!”
數到最後顏如雪長嘆了一口氣,還好,這兩天的努力沒有白費,這本終於回來了。
“阿姐,今天的收入不錯吧!”顏辰抹着頭上的汗珠走了進來。
看見顏辰,顏如雪連忙起身掏出隨身的帕子替顏辰拭着額頭上的汗珠,聽着顏辰粗壯的喘息聲,顏如雪心中一陣愧疚,這個弟弟從小嬌生慣養,挑水、劈柴這些活他根本沒有做過,可是先如今,為了生計,他也一肩挑了起來。
顏如雪光顧着心疼顏辰,忘記了回答顏辰的話,顏辰跟着又問了一遍。“阿姐,今天賣了多少文錢?”
“五百多文!”相比銀錢顏如雪更加掛心的是顏辰。
“五百多文呀!”顏辰欣喜的驚呼出了聲,一天五百多文,十天就是五兩銀子,一個月有三十天,那就是十五兩,這十五兩銀子意味着他們不但可以活着,還可以有可能把祖屋給買回來!
顏辰一時高興的幾乎跳了起來,可是這一動,突然‘哎喲!’一聲捂着肩膀叫了出聲。
“怎麼了怎麼了?”顏如雪慌忙扶住了顏辰。
“沒事!”顏辰側身躲開了顏如雪的手。“剛剛不小心撞了一下!”
顏辰的躲避使得顏如雪根本不相信顏辰的話,伸手抓向顏辰。“給我看看!”
“不用了!”顏辰作勢欲躲開顏如雪伸來的手,可惜房間太小,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來讓他躲避,兩下,便被顏如雪抓住了。
以抓住顏辰,顏如雪便直接扒開了顏辰剛剛捂住的肩膀,看清了顏辰所謂的撞傷后,一滴清淚從顏如雪的眼眶中奪眶而出,肩膀有些紅腫,紅腫的肩膀上還有些翻開的皮膚,這根本不是撞的,這是摩擦而出的,而這個位置,讓顏如雪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顏辰這兩天擔水擔的!
看到了肩膀,顏如雪瞬間聯想到了劈柴,素手一伸。“把手給我看看!”
顏辰聽話的伸出了右手,右手骨節分明,完美無瑕,看到顏辰的手沒事,顏如雪的心裏稍稍好受了一點,可一轉念便覺出不對。“還有一隻手也給我看看!”
顏辰先是一愣,而後無奈一嘆,姜還是阿姐辣!緩緩的伸出左手,背面看,和右手無異。
在看見顏辰的表情的時候顏如雪就知道自己猜的沒有錯,所以她毫不猶豫的將顏辰的手翻了過來,果然,翻過來后,虎口處的紅腫格外的顯眼。
頓時,房間裏的氣氛有些壓抑,壓抑中透着絲絲的哀傷。
“為什麼不告訴我?”顏如雪輕輕的撫着顏辰肩膀上和手上的傷口,同時心裏深深的自責着,這個弟弟她從小看着長大,疼愛的同時也多了一份感恩,現在的他,則是她唯一的倚靠,唯一的牽絆,也是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一點點傷痛,都足以牽動她的心,都怨她!都怨她!光顧着掙錢,居然都忘了顏辰什麼時候干過這種活計的!
“阿姐,沒事的,不過是一開始不太適應,隔壁的王大哥說了,等過兩天磨起繭子來就好了!”
看到顏如雪的眼淚,顏辰的心裏也有些自責,怎麼這麼不小心讓阿姐發現了了!
“還過兩天?!不行,從今天開始挑水劈柴我來幹了!”顏如雪沒有絲毫商量的說道。
“阿姐,你是女孩子,你怎麼能幹這種粗活了!”顏辰不滿的抗議道。“您放心,我劈柴用的是左手,不會影響到我寫字的!”
“我是女孩子,你還是個孩子了!”顏如雪瞪眼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你好好的讀書,將來咱們顏家光宗耀祖就靠你了!”
“我不!”這是顏辰第一次沒有聽從顏如雪的話。“長姐如母,但是阿姐這件事我不會聽你的!”
顏如雪不可置信的看向顏辰,顏辰從來沒有這樣跟她說過話,或者說,顏辰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不’!
“阿姐!”顏辰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態度可能嚇到了顏如雪,連忙軟下了語氣解釋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老話也說過,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做這些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自己,為了顏家,你放心,功課我不會拉下的!”
聽完顏辰的話顏如雪沉默了,顏辰長大了!這是顏如雪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這件事,她印象中的顏辰似乎還是襁褓中的模樣,一直以來,她一直把他當做一個孩子,可是她似乎忘記了,現在的顏辰已經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郎了!
孩子已經長大,或許,她應該聽他的了!
大街上人聲鼎沸,顏如雪緩緩的走着,剛剛那個嬸子說的藥店似乎就在這附近,這可是她打聽了好久,涼州城裏最好的藥店,雖然她默許了顏辰幹活,但是不代表她就真的不管顏辰了,那個腫實在是讓她觸目驚心。
“一共四兩三錢!”小夥計一手拿着一個小瓷瓶,另一個手伸到了顏如雪的面前,據他的目測,眼前的這個漂亮小姑娘似乎付不起這個銀子,雖然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很漂亮,但是那一身粗布的麻衣還是暴露了她的家庭情況。
感覺出小夥計的輕蔑,顏如雪沒有絲毫的介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以她現在的情況,她沒有任何的本錢來跟人家計較什麼,但是,任人欺負不是她的個性!
一轉眼看見藥鋪里豎立着的一個空白的牌子,不由的問了一句。“夥計,那個是幹什麼的?”
“嗤~”小夥計嗤笑一聲,窮成這樣了還有心情管旁人的閑事!不耐煩的說道。“招人的,不過大夫還沒回來,所以空着了!謝謝,四兩三錢!”
小夥計毫不客氣的再次將手伸到了顏如雪的面前。
顏如雪也不多說,掏出錢袋便將錢付了,收了錢,小夥計便走到了門口的凳子旁一屁股坐下,翹着二郎腿,哼起了小調。
顏如雪眼眉一轉,指着桌案上的筆墨問道。“夥計,我能用用這個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