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23章 坦白
葉芝見他這反應便笑了，笑得明媚:“我現在用和你一樣的方法，先取得王牌。不過你用的方法不如我用的方法溫和。”
林明朗冷着臉看她，知道她指的是從蔣家珍那裏找突破口的辦法。只是她未免太過天真了，他媽媽喜歡的，難道他就會喜歡了？
葉芝給自己繫上安全帶，道:“我要回家了，你要和我一起去見家長嗎？”
聞言，林明朗冷着臉，開車門下車。
車門被關上，葉芝立即發動車子疾馳而去。留林明朗站在原地，望着車子離去的方向怔怔出神。
他不能讓局面變成這樣！不能被動！
可是他如今該怎麼辦呢？那晚齊一言推開他推得那麼果斷決絕，還有昨天擦肩而過時視而不見的態度。
他真的已經輸了。
失神回到齊家，齊中林又進了書房，客廳里只有蔣家珍一人，很顯然是在等他。
要和他說什麼呢？
說葉芝是個不錯的孩子，模樣好，性格好，會說話也不嬌貴，關鍵是對他有意，是個好妻子的人選？
或者說他已經不小了，該考慮人生大事，不必總是埋首於工作，工作要緊，家庭同樣也要緊？
還是說她自己，也已經到了該抱孫子的年紀，這些年也已經操心夠了，想過含飴弄孫的日子？
但以她對他的擔憂，更多的肯定還是講話題着眼於齊一言身上，說她並非良配，或者說更多。說的總歸都是齊一言的不好。
那齊一言的好呢？
她的狡黠，她的迷糊，她內心深處的善良。不確定時小心翼翼地試探，得到肯定之後肆無忌憚地糾纏，還有旁若無人無所顧忌摟着他脖子索吻。
她還喜歡撒嬌，喜歡耍賴，愛粘人，渴望得到肯定的眼神，她的每一個樣子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而這些都已經屬於另一個人了。
這些年來，他內心陰暗地恨着他的媽媽，是她破壞了他和齊一言，如果當初她不反對，那現在也許他和齊一言已經結婚了。
但他也不敢想像永遠，會不會終有一天，齊一言還是愛上了別人。
他更恨自己，如今也只敢恨自己。他當初就該爭取的，他晚了太多年，於是晚了一輩子。
那麼，何不成全齊一言呢？
蔣家珍已經朝他走了過來，他看了她一眼，神色複雜，繼而越過她往齊中林的書房走去。
“明朗，你幹什麼？”蔣家珍心驚，急忙去拉扯林明朗，林明朗卻只是將她的手鬆開了，腳步堅定。
齊中林見林明朗進來，示意他坐。剛才的問題還沒有說完，他正想找林明朗問清楚，他希望他的猜想不是真的。
林明朗卻並沒有坐，隔着一張書桌站在他面前。蔣家珍也跟了進來，十分擔憂地看着林明朗，欲言又止。
“叔叔。”林明朗開口了，“我來跟您道歉。”
“什麼？”齊中林詫異，與他想的不一樣？
蔣家珍扯了扯林明朗的手臂，道：“明朗，你別......”
林明朗卻並不看她，眼神望着齊中林：“叔叔，我喜歡小言，很久以前就喜歡了，可能是在和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候知道了小言是個女孩子。
第一次見小言的時候並不是在那次，而是在公交車上。很戲劇性地她撲倒了我身上，那時候她頭髮短，又穿着校服，我還以為她是個男孩。
小言一直以為是她先喜歡我的，其實是我先喜歡的。雖然現在說出來有些可笑，甚至在您看來，那根本就是不成熟的早戀。但感情的事情大多時候都是衝動、不成熟的，不是么？”
林明朗說著頓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忽然低低地笑了，只是這笑漸漸變成了自嘲地笑。
齊中林猶在震驚之中，又見蔣家珍緊皺着眉，卻並不驚訝，便問：“家珍，這事情你也知道的對不對？”
蔣家珍楞了楞，眼淚瞬間盈眶，她艱難地點點頭：“是......”
齊中林也苦笑了聲：“看來就我不知道了，你們都瞞着我。明朗那時候是不是因為這件事，被你送回他爸爸那兒的？”
蔣家珍又點頭。
齊中林長長嘆了口氣，細想起來，的確有段時間齊一言和林明朗感情特別好，連帶着也對蔣家珍特別和顏悅色，原來是因為這個。
難怪林明朗走之後，齊一言和蔣家珍的關係又變僵了。
那樣的其樂融融，也未嘗不是好事，齊一言和林明朗並不是親兄妹，雖說早戀不好，但他們在一起了也未嘗是件壞事。
至少沒有之後的多年分別，興許也沒有如今的事情了。
原來，他還真是沒有好好了解過自己的女兒。
每個人做事總有一個動機，他從沒過問過齊一言的動機。
林明朗又說著：“開始的時候我是不承認我喜歡小言的，我跟自己說，為了小言能夠對媽媽好點兒，跟小言在一起。等到回了爸爸那兒，才發現我自欺欺人。
叔叔，我跟您說的小言的不好的話都是騙您的。我至今還是喜歡她，想和她在一塊，所以離間您和她的關係，希望您制止她和陳緒的婚事。那樣，我才能有機會。”
齊中林震驚：“你說什麼？”
林明朗說：“叔叔，小言是個好女孩兒，她做過激的事情只是希望您能多關注她，她其實很愛您。”
齊中林沉默着，垂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莫名地憔悴。
許久，他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言言是個讓人操碎了心的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
“叔叔......”林明朗還想說什麼，齊中林擺了擺手，讓他別說。
蔣家珍見狀，拉着林明朗出去，得讓齊中林靜一靜。
出了書房，林明朗被蔣家珍拉着坐到了沙發上，鼓足了勇氣，他道：“媽，放下你對小言的偏見，好好和叔叔說說吧，不管怎麼說，小言都是他的女兒。他們有隔閡，老死不相往來，難道您就願意看到么？”
“我......”蔣家珍眸光一閃，半晌，淚水流了下來。
她犯的錯誤和林明朗不一樣，一旦說了齊中林指不定會怎麼看她？
難道齊中林問她為什麼拆散齊一言和林明朗，她要說，因為她覺得齊一言是個壞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