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條件
“而且這鼎……”程默使了一個眼色，即便董正明，這等重要的事，也不能向他透露的。
歐陽炯會意，湊近。
程默小聲地說：“它的原型可能是流落到日本那尊鼎。根據它的材料，不是當時地球人能製造出來的，甚至說不定將其材料吃透，會對材料學有着無可擬比的意義。不僅是其材料，還有這文字。若是將文字破解，說不定會產生更大的意義。”
雖然它不是甲骨文，但它終是文字，與甲骨文很像的文字，集眾人之力，想要破解它，還是能辦到的。
“日本人十分奸滑，他們崇尚的又是菊花與劍，膽大尚武，歇斯底里，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如破腹。”
“你是說那幕後的主家乃是國家派過來的……？”
“可能是，為了防止萬一，於國內先行鑄成幾件鼎胎，然後重金請一些內行的人將它造舊，從中挑選出造舊最成功的一件，秘密運到日本，交接后，將假鼎放在明處，那麼不管日本人用不用奸滑的手段，都可以將真鼎從暗處運回來。這樣，才能解釋眼下這尊奇怪的鼎。”
“按照你的說法，兩國相互交換，日方得以派隊進入昆崙山考察，獲得窺破龍吞山奧秘的資格，我國則能收回這尊鼎。但是日本與我國只隔着一道海水，國家必派專機去接鼎。在日本境內出事，我國會將他們的考察隊伍驅逐出去。不在日本境內出事，難道他們敢對專機下手？”
日本人再膽子大，也不能大到這地步吧，華國當真是好惹的？
“就是專機出了事，鼎落大海，日本人也得不到了，他們何苦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再說了，國家層面，可供交換的利益太多了。兩相交換，日本人認為吃了虧，我國會在其他方面做補償。我國吃了虧，日本人也可以用其他方面補償。你想當然了。”
放在國家層面上，不要說程默，即便歐陽炯的身份，也不夠看的。以程默的身份，卻臆測國家的想法，也是可笑的。
“老師，又如何解釋這尊鼎？也許國家為了穩妥……畢竟與我國外交相比，日本人可不在乎什麼信用。我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證明我的猜測。”
“什麼方法？”
“老師，你可以用上面對你不重視為名，拒絕這次考察，上面派人勸說你時，你提出一個條件，要求上面釋放朱玉寅。”
朱玉寅送進去后，歐陽教授也托關係營救過，不過他終是一個學者，不是行政上的官員，所以他的努力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陳寒家的背景太深了。
“程默，你說說清楚。”歐陽教授有些糊塗了。
“檢測合金，按照地球上的普通方法，無外乎檢測其金屬構成、密度、分子結構、抗腐蝕性、韌性、硬度、強度、脆性、導熱、導電、冷脆點、融點和穩定性，這是指地球上的合金。如果這尊鼎非是地球產物呢？那會有更多的神奇，就像那條龍一樣，飛機能從它身體裏穿過去，然而卻在很短時間內，吞掉了數百座山峰。那可是昆崙山上的諸山峰，那一座山峰不是數千萬噸、數億噸，甚至數十億噸？”
“法寶？”
“呵呵，說不定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就是法寶。”
程默又想到那人腳下面那張布，長不過三尺，寬不過一尺，厚度與普通布料差不多，然後伸手一抓，抓出來一頭白頭老虎，再一抓，抓出來一株怪樹。
對於這塊布，得用什麼科學理論去解釋？
“我國雖得到了八尊鼎，對餘下這尊鼎仍十分看重，其價值幾乎與窺破昆崙山那個謎團的機會相當。也就是日方說不定為了它，會鋌而走險。”
如果是這樣的話，上面不會讓任何風險與變數出現的，即便陳寒家背景很深，也會聽從歐陽教授的條件，釋放朱玉寅釋。
“我明天去京都。”
“老師，你難道真想朱玉寅做一輩子精神病人嗎？”
“這事越來越詭異。”
“呵呵。”
程默笑了笑。
豈止是龍吞山，九鼎現，昨天晚上那一幕同樣詭異。
他又將那人所說的話回想了一遍。
“這本來就是一個殘破的大世界，空間法則不健全，時間法則不健全，那來的四要素。”
“這個世界的空間只有簡單的長寬高，但不能做到空間重疊……即便聖人想在這世界裏做出一個重疊空間，所需的能量也不知凡幾。”
“因為這個大世界過於擴散，缺少靈性，在其他太陽系裏，根本不可能出現類似人類這樣的智慧種族。”
“這個聖人不是地球上的聖人，他們掌控着無數個大世界、中世界與小世界。”
“牢籠？也許是吧，不過那個聖人與其他聖人不同，他心地比較善良，不會有歹毒的安排。人類的出現，本身就是出於這個世界法則之上，也許幾千年後，新星穩定，人類可能會超越光速的法則，在幾百光年或幾千光年範圍內活動。”
“登仙門開，九星重聚，人世間，無物理。”
“九大行星本來就是一個行星。”
“記住我的兩句話，無論發生了什麼，今天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天地有大變，只要你出遠門，不管去哪裏，請帶着小妹一道。”
這些斷斷續續的話，就象一些神棍的預讖一樣，似是非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也沒有提到龍吞山，九鼎現。
但認真的想，還會得到許多有用的信息。
九大行星本來就是一個行星，再與九星合一聯在一起呢？
也不意味着地球將要毀滅，因為前面還有幾句，那個聖人心地比較善良……新星穩定，未來人類可能會超越光速的法則。
而聖人掌控着無數個大世界、中世界與小世界，以“聖人”的能力，足以能給地球保留一份生機。
不過未來地球必將迎來一場特大災難，想一想九大行星脫離各自的軌道，有的行星完全是一團熔漿，有的行星又是一團氣體，有的行星表面溫度零下幾百度，然後這幾個行星融合在一起……程默不由地哆嗦了一下。
難怪那人臨走前說了一句，天地有大變，只要你出遠門，不管去哪裏，請帶着小妹一道。
“程默，你想到了什麼？”
“老師，為什麼昆崙山有那麼多傳說？”
“從地理位置上講，只有它貫穿了華國全境，其餘脈秦嶺、伏牛山、大別山與淮河將華國一分南北，黃河發源於東昆崙山北列支脈的布爾汗布達山南麓，布爾汗布達山是後來起的名字，蒙語意思則是神山，但在原來，大家一直將它當成真正崑崙山脈的。長江兩源之一的北源楚瑪爾河同樣發源於昆崙山南支的可可西里山脈（南源則是發源於唐古拉山的沱沱河）。”
“如你所說，人類的出現頗為古怪，但從原始人進化到成熟文明，同樣不容易，那怕一次小的飛躍，都是無比的困難。就像印第安人，如果白人入侵時，他們的文明高度達到了戰國與秦朝的水平，又會是另外一種命運了，頂多被白人奴役，而不會讓白人全面主宰兩塊大陸，甚至遭到滅絕性的大屠殺。”
“因此我們感謝祖先，正是他們創造了一個先進的文明，才有了我們這些後人，而最早最發達的文明是來自黃河流域，黃河又發源於崑崙，故兩者產生了許多美好的神話傳說。”
“老師，現在這些神話不再是神話了……你也看到了昨天晚上那條絢爛的長河。”
“你想說什麼？”
“老師，我們先用釋放朱玉寅來驗證我的第一步猜測，我猜測是對的話，馬上暑假就要來臨，必須讓兮姐與若若，也隨行去昆崙山，甚至以後師母也要想辦法去昆崙山。”
國家層面的交鋒，程默是想當然的猜測了，這才是他想驗證的。
按照那人的說法，有聖人留了後手，但這個後手是什麼，在哪裏，那人老糊塗了，什麼都沒有說。當然，自己也糊塗了，昨晚只顧着發獃，問了，卻等於什麼也沒有問……
不過聯想到昆崙山在中國神話傳說的地位，以及這個龍吞山，還有自己將要先行代替歐陽教授，領着一小隊人馬去考察，那人又說了務必帶上小妹，那麼這個後手，十之**就在昆崙山，說不定所謂的登仙門也在哪裏！
九星重聚啊……為了自己與小妹的安全，這得要確定。想要確定，必須要確定這九鼎足夠的神奇。
“你不要草林皆兵，”歐陽炯哈哈笑道。
昆崙山在神話傳說中十分驚奇，實際是罕有人煙、冰天雪地的場所，並且還有高原反應。
兩個女兒去磨礪一下還是可以的，但自己老伴去幹嗎？
程默有點兒苦惱，如果將昨天晚上的事說出來，說不定在老師的幫助下，能推出更多的線索，但那人臨行前囑咐的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對任何人說。隱隱地，程默覺得這句話十分地重要。
“到時候見機行事吧，”程默心中想。
還早着呢，這麼龐大的考察隊伍，從召集到聚集，就得一段日子。
再前去目的地，大約哪裏恐怕連一條公路都沒有，又需要一段時間。
天色又開始晚了，但還是很熱，天邊晚霞就象被火燒着了似的，歐陽炯看了看天色，用手機將鼎壁上的文字圖案拍下來，說道：“程默，我先回去，有的不能亂說。”
“老師，我知道了。”
“還記得孟母三遷的故事嗎？”
“放心吧老師，不管未來如何，我會守住我的底線。”
“那就好，”歐陽炯開車回去。
董正明衝著他背景，吐了一口唾沫，說道：“********。”
孟母三遷，第一遷隔壁是墓地，鄰居家死了人，大人小孩子時常去墓地哭拜。第二遷是集市，隔壁乃是商人。第三遷隔壁有屠宰場，住着屠夫。
在這三遷中，孟子沒有遇到一個好人。
歐陽炯故意用這個典故影射董正明不是一個好人。
程默笑了笑說：“老闆，老師就是這樣子，但是一個熱心腸人。”
“你為什麼帶他過來看這個鼎，難道它有什麼奧秘嗎？”
“老闆，有些背景，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可能會涉及到一些國家機密。”
“國家機密……難怪昨天下來的幾個小夥子，很象是軍人。”董正明遲疑了一下說道。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上面必然會派許多部門去處理，程默說道：“有的我確實不能說，還有許多老師也不知道。”
“他是官府的人嘛，知道的內幕肯定比我多了。”
“官……府，老闆，這個你真冤枉了老師。”程默笑了起來，這次是特殊情況，如果論消息渠道，自己老師可遠不及自己老闆的。
“老闆，這項業務可以接，並且做舊的年代越遠越好。”
“有多遠？”
“有多遠就有多遠。”
董正明絕對是一個精明的人，聽到這一句，他臉色同樣變得沉重，眼中閃過濃濃的狐疑。有多遠就有多遠，無疑意味着比商周更遙遠，商朝之前是什麼年代，一個有待考證的夏朝，夏朝之前是什麼年代，傳說中的神話年代。
“默子，告訴我，原鼎究竟是什麼年代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