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黑窟窿
“為什麼他會逃？”丹頂門那老祖問。不對啊，即便叛門，在這裏一個雜役能逃到哪裏？就是自己孤身一人深入到這一帶，也要萬分小心的！況且是往禁區里逃，那豈不是找死的！
“還不是你們丹頂門有出息，執法堂與丹金峰幾十名弟子合力要殺一名雜役，還有兩天我們才過來，你說那小子看到你們門下這些有出息的弟子，會不會逃？”
“你們為什麼要追殺那名雜役？”丹頂門這位老祖火了。
“我，我，我。”
那個老祖正要發怒，邊上一位老者在他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這老者是知道內情的。
“胡鬧，胡鬧。”那老祖罵了幾句，飛向禁區，他也不敢深入，不過在邊緣地區找一找還是可以的。
“丹頂門真是好門風……”南芙的祖父繼續譏諷。然後被柔木門的那個老嫗拉到邊上，她低聲說：“玧老頭，小世界也許不見了。”
“嗯。”
“五仙門有亂了……”
南芙的祖父一哆嗦，以前有小世界聯繫着，五仙門一直很團結，頂多大家互相嘲笑幾句。但小世界一旦消失，這個紐帶不在，五仙門多半也許變成其他仙門那樣，爾虞我詐。真翻起臉，南山門可不是丹頂門的對手。
不是有亂了，而是有難了。
看上去五仙門差不多。
丹頂門全面，也就不精了，也不對，丹頂門真正精的是煉丹，煉丹技術高明也是一種手段，但不代表着直接能化為戰鬥力。
擎嶺門是一群戰鬥瘋子，都是器修，所以極度缺乏資源，不得不到外面拼殺，甚至投入到軍中拚命，戰鬥力號稱五門最強，可人數最少。
這個人數是指核心五家族的成員，與外姓沒有多大關係，五仙門也未指望能得到他們什麼忠心，大家互相利用罷了。
灃水門與柔木門看似受單一仙根限制，可單一仙根則意味着修鍊速度會很快，南山門攻擊性不強，則意味死的人少。
最簡單的就是頂級修士人數，丹頂門二十五人，南山門十九人，擎嶺門十八人，柔木門與灃水門十七人。
丹頂門遙遙領先，但三名人仙都到了歲數，平時都深入淺出，以防止拚鬥與受傷，導致大限提前到來。另外還有六名金陽長老同樣臨近大限之期，同時還有四名外姓少陽長老，那不會有多少忠誠度的。將這十三人扣除，真正能戰鬥的老祖不過十一人罷了。也不是南山門沒有類似的人，不過數量要少了一半，能投入戰鬥的老祖數量不比丹頂門少多少。
但不能看表面，丹頂門全面，則意味着有充足的資源，不要說老祖級別，即便弟子級別，兩相戰鬥力差不多的情況下，一名弟子手中有上等法器，有充足的丹藥、符籙，無疑會佔據着九成的勝機。
擎嶺門走的則是另一條道路，人家資源是少，可個個富有戰鬥經驗，戰鬥力強大，往往一名修士相當於其他門派兩名修士。特別是南山門，他們看上去溫和，不爭不搶，導致修士數量多，可個個缺少戰鬥經驗。真拼起命來，甚至三名南山門的修士僅相當於一名同等級別擎嶺門修士。
天下仙門划等也是如此，丹頂門與擎嶺門乃是第四等仙門，灃水門、柔木門與南山門則是第五等仙門。
小世界沒有了，紐帶斷掉，首先的這片廣大的試練場，往往就成了五仙門的導火索。
特別是邊緣未劃清界限廣大的地區，到時候必然會發生爭執。
當然，一旦正式翻破臉皮，程默也休想到處亂竄。
南芙祖父南玧陰沉着臉。
雞皮老嫗又說道：“若真的消失，我們兩門必須聯手自保。”
還有一個灃水門，但它夾在丹頂門與擎嶺門之間，又位於五仙江之東，沒有辦法聯手。
各有各的算計。
程默也在算計。
他遇到大麻煩了。
與禁區兇險無關，而是靈石。
他在禁區里轉了一天，真急了，轉不出去，今天各門老祖將弟子們帶回去，自己以後能一人從七級試練區，逃回丹頂門？
轉了幾天，還沒有轉出來。不過從負面氣息的濃薄知道自己到了邊緣地帶，然而他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
現在才轉到邊緣地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轉出去，已經晚了。
外面恐怕早就沒有了一個人。
程默真想錯了，各仙門還有許多老祖留在原地研究，一直呆了兩個多月，做出斷定，小世界確實是消失了。
至於為何消失的，不會有人認為會是被某人收走，即便一流仙門的數名人仙過來，也沒那本領。
於是得到一種說法，他們翻開了祖先的記載，看到小世界有器靈，不過器靈受了騙，後面歷代前往小世界探險的仙長與弟子，再也沒有看到它。為何有仙長？才開始小世界靈氣還不像現在這麼匱乏，少陽期長老不能進去，不過各仙長能進去。後來靈氣更加匱乏，只能容允弟子進去，仙長則進不去了。
南山門的祖籍就記載了一件事，說器靈需要靈氣。大約延續到現在，小世界沒有靈氣，自動消散，但消散地點是在異空間。只能這樣解釋了，至於具體的空間法則，五個仙門都不擅長。
得出這個結論，五個仙門老祖各懷着沉重的心情，陸續離開這裏。基本是猜對的，若不是靈氣快要接近匱乏，器靈不會主動找程默。但真是因靈氣不足，導致小世界崩潰，那不是消散在某個異空間，而是會產生大量的空間元素潮汐，連帶着所有探險的弟子，周邊數萬里方圓所有的山川河流與生物，一起被絞成粉末。
但弄不好，小世界真的要消散了。
程默坐在地上發獃，隨着他修為加深，對睡眠時間要求也漸漸降低，可是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也開始睏倦。
於是很小心地佈置了一下，鑽入了空間。
剛一到空間，器靈小寶就跑了出來，說：“你也是壞人，你騙人。”
程默莫名奇妙，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這是一個破碎的洞天。”
“破碎的洞天？”
程默茫然地看了一下空間，小寶卷着小世界進入空間，看到地上有許多藥材，它也算是另類的智慧生命，便一頭鑽進那些迷霧裏。程默進不去，不過小寶就是小世界，質量龐大，而且它本身有着很多的法則力量，一下子扎破了空間壁障，落在迷霧的那邊區域。裏面卻是一片碎碎的空間，充滿着各種紊亂的靈氣狂潮，小世界未得到好處，反而加快了靈氣消耗。
程默哪裏知道什麼洞天，什麼破碎的洞天，便說：“我也沒有辦法，真不行，我以後湊集更多的靈石，讓你出來。”
即便現在小寶帶着小世界出來，他也沒有那麼多靈石了。
“進了破碎的洞天，我怎麼能出來？”小寶咧開嘴哇哇地大哭。
敢情這個主雖然不是害自己，但也是什麼也不懂的低級修士，這可如何是好？
“那我要怎麼辦？”
還有一種方法，及時將空間修補，讓它擴大。
不過這種方法根本來不及，即便自己能修補一層空間，又能擴大多少倍？一個是幾百畝大小，一個是幾千公里大小，相差了多少？
再說，等他能將那些符紋修補起來，要到什麼時候？
“我要靈石，更多的靈石。”
程默疑惑地看着它，小寶做了解釋，小世界有自我保護措施，問它原因，它是不知道了，現在落入了破碎的洞天，小世界在自我運行着，抵消破碎洞天狂暴靈氣潮的侵蝕，靈氣消耗更嚴重。
讓他鬱悶的是，因為小世界陷在破碎洞天裏，能往裏面扔靈石，卻休想拿出來裏面一樣好東西。
只能進，還不是亂進，不能出，是一點都不能出來！
程默猶豫不決。
“你得到了我主人的好處，不能害我。”
程默會意了，難怪它主人刻意留下一行字，請善待照顧好叮噹、小寶、大娃……九娃。
原來有這個梗。
可自己確實是得到了它主人好處，且不說那本超流的功法，那三樣東西似乎來頭也不簡單。程默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比如在小世界裏，他不會主動地殺人奪寶，別人想要殺他，他也不客氣。
但他是一個知恩圖報、重視親情的人，比如臨走時留下許多靈藥給了葉部，比如善待歐陽蘭若。
得到器靈主人天大的好處，就不能坐視小世界被混亂的破碎洞天絞滅。無奈之下，他只好掏出餘下的靈石。
餘下還有許多靈石，不過相對於一個龐大的幾千公里的小世界的消耗，那就不算多了。
程默逼得沒辦法，將小寶帶到了屋子裏，讓它自己看。
小寶看着餘下的幾百塊靈石。
程默說道：“你最少得讓我修鍊吧，我不修鍊，以現在的修為，如何替你換來更多的靈石？”
“你快點提高修為。”
“好吧，我明白了，你主人早料到今天，給了我一點好處，我只好為你打工。”
“打工是什麼？”
“你是老闆，我是夥計，你是上司，我是你手下，替你賣命的手下！”程默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