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領隊
冥古宙的鼎,足夠的神奇。
但冥古宙都出來了,那時有昆崙山嗎?就在程默不解時,歐陽炯又說道:“我再說第二件事。”
他又點開一個文件夾,裏面是一張地圖,中間用紅線畫了一個圓圈,全部是無人區。
程默一直猶豫的是去還是不去,對這個不是太在意的。如果包括支脈與余脈,昆崙山面積太大了。但大家所說的是主脈,昆崙山主脈在qh這一段東面到達格爾木河為止了,多是地廣人稀之所。gem市整個面積幾乎與fj省面積相當,可是總人口不過三十萬。所以不論在昆崙山那片區域,基本都是無人區域。
黃河的源頭約古宗列曲與長江的北源楚瑪爾河正好位於它的下方,不在這片區域內,在這方面,程默猜測發生了錯誤。
但冥古宙時有黃河長江嗎?
程默在腦海里將其位置記了下來。
歐陽炯點開了第二個文件夾,這是一張衛星圖片,非是民用的那種衛星圖片,而是軍用的高清衛星圖,他又用鼠標將一片片區域放大。
現在正是最熱的時候,許多冰山融化,大多數深坑裏積滿了雪水,形成一個個小湖泊。不過這一地區有許多是乾冷的寒山,缺少充足的水源,冰雪量不是太大,也有一些深坑沒有注滿雪水。
通過周圍參照物對比,這些深坑往往深達幾十米,甚至一百多米。
程默膛目結舌,這頭龍連山根都咬掉了……
歐陽炯又說道:“這時候剛剛好,不是太冷,平坦地帶白天必須穿單衣,許多山峰積雪融化,降低了考察難度。”
大圖片上也能看出來,多是單調的灰褐色大山、干漠與干原,罕有綠意,也罕有成片的白色積雪區域。
但第一支考察隊伍過去時,仍然遇到了很多困難,當時除了gem到xj與xz的兩條公路外,沒有其他的公路。
而且到了這裏,海拔也高了起來,平均海拔達到了三千多米,有的高亢之所高拔都超過了五千米。
又是無人區,供給困難。
不過華國基建仍是世界首屈一指的,隨後上面派了官兵與工人,共同修建了幾個信號塔,兩條簡易的公路,並且都快竣工了。
這意味着第二支考察隊伍過去,不會吃太多的苦頭。但這是歐陽炯的說法,實際未必有他所說的那麼輕鬆,因為日方的進入,國家資源不能向第二支考察隊伍傾斜,資源的供給主要還是來自日方,包括供給、各種儀器,然而那樣,日方必然向自己人傾斜,弄不好在第二支考察隊伍的中方成員,成了爹不痛娘不愛的孩子。
程默聽了卻很開心。
吃苦,他才不怕呢。然而他一直擔心着,因為多是無人區,沒有信號,不管小妹留在家中,或者帶到qh,必須要保持聯絡,他方能安心。有了信號塔,這個問題解決了。
程默一邊聽着老師的介紹,一邊在心中盤算着,將小妹安置在哪裏。
歐陽炯又說道:“下面我要的說事,你們也務必要保密,第一批考察隊伍傳來兩個消息,各座山根似乎是自然斷裂。”
“自然斷裂?”幾個立即驚奇起來,因為在錄像上所看的,是龍頭生生將各個山峰強行咬起來吞下去,那叫強行撕裂,而非是自然斷裂。
李昌直問道:“老師,難道這些山峰有刻意擺上去的嗎?”
如是自然斷裂,只有這樣的解釋了。
“不是,還有一個消息,根據碳十四測年法,山基下面的一些岩石年代也大約有四十多億年。”
“啊。”包括程默在內,都驚訝了。
四十多億年前,地球乃是冥古宙,何謂冥?死人進入的世界,或者極昏暗的地方。那時候地球沒有完全成形,地表到處是岩漿,到處都有火星爆發,又時不時地有外太空的小行星、彗星,甚至月亮來湊一個熱鬧,故用了冥字表示那時地球環境的殘酷。
又怎麼可能有存在成形於冥古宙的岩石?即便有神仙吧,神仙將這些山峰擺上去,在那個極其殘酷的昏暗的啟蒙時代,這些山峰也早化成熔漿。
胡惟道問:“老師,難道它與九鼎是同一時代的產物?”
“時間太久,無論用任何測年法,都會產生巨大的誤差,並且那九尊鼎上有各個時代的附着物,各個山基下面也因為地殼在不斷地運動,產生了複雜的變化,很難考證它們是不是同一時代產物。”
“現在只有兩個方法破解,第一是繼續考察測量,第二則是這九尊鼎上的文字,它一共有五千六百三十一個文字,拋除重疊的文字,一共是兩千一百六十二個文字,將它們全部破解,可能就會解開這些謎底,也能解開更多的謎團。你們都將這些文字與圖案儲存在手機里了,若是有空看一看。”
這也是上面將照片發給歐陽炯的原因,它畢竟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文字,不能憑藉甲骨文去臆測,想要破解,只好群策群力。
“下面我就講一講我們的任務,7月10號,我們準時出發,到時候上面會派專機將你們接到qn,在哪裏與大部隊匯合,再轉機gem。為保障這次考察的成功,准許你們每人帶上三四名助手。但切記,身體素質必須要好,年齡太高者也不得同行。第一批考察隊伍,已經因為身體差,或者有人上了年齡,當地氣候惡劣,高原反應等因素,許多人病倒了。”
“蟻巢結構?”
螞蟻蟻后負責生育,雄蟻負責授精,兵蟻負責保衛巢穴,工蟻負責尋找食物,修復蟻巢,侍奉蟻后,照顧幼蟻以及蟻卵。
程默是指這次行動就像螞蟻分工一樣,專家可能坐鎮後方專門負責研究,各個研究員帶着助手親往前線考察。但考察範圍太大了,不能讓這些寶貴的專家攀山越嶺,並且還多是雪山峭嶺。不得不如此了。
幾個人笑了笑,歐陽教授也笑了笑,又說:“與你們同行的,還有n大生物系的古生物學專家蘇教授、工程系的地礦學專家景教授與他們所率領的小分隊,不過我病情還沒有康復,暫且讓程默領隊。過段時間我再去qh,與你們匯合。”
梁興永、王炳誠、李昌直和胡惟道都詫異地看着程默,怎麼說,他們現在業內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了,而程默是誰?儘管他是他們的師弟,平時表現也不錯,可終是一個大三的學生!
不是他們小心眼,實在是程默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擔任這個領隊……
程默考慮的是能不能去,對這個領隊真的不感興趣,他拱了拱手說:“老師,還是從梁哥、王哥、李哥或胡哥中挑選一名人選吧。”
“程默,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鬧着好玩?”歐陽炯沉下臉說。
“老師……”
“程默,興永、炳誠、昌直、惟道,這件事十分地詭異,之所以讓程默領隊,自有我的原因。”
程默是在山區長大,雖然昆崙山與程默家鄉那條山脈有所不同,可終是真正的大山脈,不是js省的一些丘陵地區,對山區地形遠比其他人熟悉。
程默家庭貧困,能吃苦,自小就能獨立生活。如果不是這樣,程默父親死了后,至少程默沒有辦法照顧他妹妹了。也不是歐陽這四個弟子不能獨立生活,而是在昆崙山那種艱苦的環境下,應對種種問題,則可能不及程默。
程默在董正明手下打工,頗得董正明器重,於是董正明時常讓他外出採風,採風分為兩種,一是去各個博物館觀察實物,一是考察一些地區的民族風情。
後面的作用,主要是這些年,一些少數民族的工藝文物,刀,服飾,也開始有了市場,雖然價格不高,因為缺乏系統性理論,反而易被鑽空子。但想讓贗品以假亂真,必須了解各地的民族風情以及其歷史,特別是這些少數民族,史書往往看不到什麼記載,只好派人親自過去考察。歐陽教授對此十分反感,也不解釋了。
多次外出採風,並且多是偏遠的山區,則意味着程默有豐富的野外活動經驗。
最後便是程默博雜的知識面,擅長繪畫書法,特別是臨摹李士達與吳彬的國畫,惟妙惟肖。
李、吳都是明末的畫家,兩人畫風不同之處是李士達用筆簡潔,吳彬用筆繁複,但有許多共同處,皆多用白描法,畫人時形象奇異,李士達的代表作《三駝圖》,堪稱華國最早的一幅漫畫。
程默之所以選擇他們臨摹是有原因的,西方世界發達,所以一些著名的油畫價格很高,然而論雅趣、詩情、意境,西方畫遠不及國畫,越往前,這種風格越明顯,作為一個現代人,很難臨摹出古代國畫裏的那種味道。
不過自明末起,畫風已經在轉變,有一些畫家已經接觸到西方文明,開始嘗試中西結合,開創新的畫風,比如明朝畫家曾鯨,中西融合,開創了肖像畫新風。
以及白描法,這意味着容易臨摹,當然這是程默的觀點了,未必適合所有人的。
而且這兩人名氣不是那麼太大,不太大,則意味着不會太受關注,風險性下降。
這兩年拍賣市場上陸續出現了十幾幅李、吳的作品,歐陽教授懷疑其中一半乃是自己這個得意學生仿造出來的贗品。
同時程默還涉獵到了瓷繪、各種雕刻,對古陶瓷、銅器、漆器同樣略有研究,並且因為妹妹,還抽空鑽研了中醫與各種草藥。
博雜則意味着不精,若是放在某一個項目上,程默遠不及梁王李胡中的任何一個人,但放在昆崙山那種複雜而又艱苦的環境中,又是如此地詭異,需要許多專業人才,更需要一個“多功能”人才總掌大局。
在這一條上,即便歐陽教授親自去了,也未必比程默做得更好。
至於程默會一些拳腳,歐陽教授則沒有說了,他要的是應對突發事件與實用型人才,而不是會打架的人才,甚至說不定,槍支到時候都未必起作用。
武功再高,一槍摞倒。
但槍法再好,能對付“神仙”嗎?也不是歐陽教授派人專門調查了程默,而是程默不懂就過來詢問,歐陽教授再根據市面上流出來的一些贗品,大約也就推敲出自己這個學生在背下做了一些什麼了。
其實才開始知道龍吞山,九鼎現時,歐陽教授便將程默定為領隊的人選,雖然程默年齡最小,專業學問也是五個弟子中最差的,學歷更不用說了,但從安全角度去看,從野外生存角度去看,程默綜合能力卻是最強的。
四個人用古怪的眼神盯着程默看。
“上面會派一些官兵保護你們的安全,不過他們缺少專業性的知識,這些事是如此的詭異,特別是謎團將要揭開之時,我擔心會有更大的意外發生。程默博雜的知識面,豐富的野外活動經驗以及對山區的熟悉,說不定就能保護好你們的安全。你們都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不會刻意偏袒那一個人的。”
四個人想了想這個龍吞山,九鼎現,還是來自冥古宙的九鼎,又出現了冥古宙的石基,臉色又變得鄭重。
程默問:“老師,我能不能帶一個人過去?”
“行啊,為了給你們便利你們的考察,上面准許你們各個研究員帶三四個助手,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老師,我想帶朱玉寅過去。”
“朱玉寅?”歐陽教授放下茶杯,吃驚地問。
朱玉寅是冤枉的,可終是在精神病院裏關了一年多,才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