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頭密林
土著女人這一聲發神經似的狂笑加上“你們都會死”的英文,聽着讓人有些瘮得慌,胖子可不管這麼多,只要土著女人稍稍走慢點,他就在後面踹個不停。
我很少見胖子這麼大的火氣,平時他還挺紳士的,尤其是對女性,簡直殷勤的不得了。
“下手輕點,還指望她給我們帶路呢。”我制止了胖子粗魯對待俘虜的方式。
胖子嘟囔了一聲:“下手輕點?她剛剛下手可沒有留情。”。
原來之前胖子從樹上跳下和土著女人纏鬥的時候,土著女人來不及抽出腰間的短刀,第一時間居然是用手攻擊胖子的胯下,如果不是胖子機靈手裏攥了塊石頭,指不定落個當場蛋碎的下場。
當時胖子要是鬆手的話,恐怕下一刻就是土著女人將短刀插進他的喉嚨之中。
聽完胖子的話,我再一次對這裏土著的戰鬥力有了新的認識。
在大自然界中,像獅子或者獵豹攻擊體型比他們大的動物--例如野水牛或者斑馬時,常常把首要的攻擊位置放在肛門、腹下或者頸部。這些都是動物身體上比如脆弱的部位。
獅子或者獵豹的這種捕獵方式可以用“抵瑕陷厄”來形容,意思是專門攻擊別人的弱點。
很顯然這個土著女人的攻擊方式和獅子或者獵豹這種食肉猛獸的方式如出一轍,算是大自然之下催化出來的產物,同時這也給我提了一個醒,下次再遇到什麼土著的話,絕對不能手下留情,因為他們隨時都可能會以各種方式要了你的命,邱吉明的下場就是最好的明證。
由於天色已暗,原本就難行的叢林便的更加難走起來,尤其是一些夜行毒物開始出現,即便點了兩個火把最多也只是能威懾一下那些大型的野獸,對於這些蚊蟲毒蟲以及毒蛇什麼的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這時土著女人的作用就開始顯現出來了,她的夜間視力比我們要好的多,經驗也足夠豐富,常常能提前發現一些危險,我想如果不是她在前面帶路的話,我和胖子兩個人恐怕會寸步難行。
大概走了三四個小時,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大湖,在月色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猶如鍍上了一層銀霜,而在湖中央是一座島,島上鬱鬱蔥蔥看不到盡頭。
土著女人帶着我們走到這裏的時候忽然跪了下來,對着一塊巨大的樹抱石叩拜不已,渾身顫慄,有敬畏更有害怕的意味在其中。
所謂的樹抱石,其實就是一棵樹長在石頭上,後續生長出來的根系順着石頭下方伸進泥土中,好像是一棵樹的根系將這塊石頭給包裹了起來,在中國民間的許多地方,其實也有人把這種樹抱石當成是神樹來進行祭拜。
不過眼前的這個樹抱石顯然要巨大很多,說是巨大的石塊,不如說是一方巨岩,足足有三層樓房那麼大,生長在其上面的書更是冠葉遮天,宏偉壯觀。
最令人稱奇的是這塊巨岩上方畫著許多原始的紅色圖騰,鮮艷如血,栩栩如生,由於光線暗淡,大致只能看出是一個祭祀的場面,而祭祀跪拜的對象被一塊巨大的彩雲遮蓋,只能看到一對龐大的翅膀和半個頭顱,頭顱像蛇又像龍,模樣十分怪異。
畫面的下方是許多土著模樣的人雙膝跪地,用托盤敬獻着一些東西,最前方一排十三個酋長模樣的人割下自己的頭顱,匍匐在地,十分虔誠的雙手奉上。
不過那些也算不上頭顱,因為上面沒有一絲血肉,只能說是頭骨,畫的是相當傳神,卻有些不太符合實際情況,十三個酋長割下自己的頭顱怎麼可能一下子變成頭骨。
壁畫後方還有一大半的內容,只不過由於歲月的侵蝕已經模糊不清,看不出來是什麼內容。
土著女人幾乎匍匐在地,淚流滿臉,像是在懺悔着什麼。
“阿健,你不覺得圖騰上面托盤裏敬獻的是小孩的頭顱和心臟么?”胖子忽然開口問道。
我仔細看了下,說:“有點像,又有點不像。”
“傻逼,分明就是嘛!”胖子指着一旁說道:“你看,這些是什麼?”
順着胖子所指的方向望去,巨岩的下方密密麻麻的排列着數百顆頭骨,起初我還以為是白色的石塊,走進一看才知道是人的頭骨,這些頭骨比正常人的要小一些,想到胖子剛剛說的話,這些或許真的是一些十歲左右小孩的頭骨。
我之前之所以認為壁畫上托盤裏的東西不是小孩的腦袋,主要是因為上面畫了很多明顯的圓圈,如今結合現實情況來看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這些數百顆小孩頭骨的正上方都被人為的打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很規則,就像是圓規畫出來的一般。
看到這裏,我忽然想到了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國內的一些富豪流行活吃猴腦的做法,就是把猴子抓起來綁住四肢,剃盡頭頂的毛髮,用力敲開,直接能看到躍動的猴腦,然後再用滾油淋上去,一邊聽着猴子在死前的凄慘慘嚎,一邊用湯匙品嘗着新鮮猴腦的味道。
想到這裏,我頓時覺得胃裏一陣翻滾,這樣對待猴子我就覺得很殘忍,更別說如此對待十歲左右的小孩,土著們的這種祭祀方式真的令人髮指。
“這是什麼狗屁神明,分明就是邪神!”我對此很是厭惡,不想去看壁畫,直接拎起土著女人,開始比劃着問葉柔和拉哈曼他們到底在哪裏。
土著女人指了指遠處大湖中心的島嶼,意思是說我想要找的人就在上面。
“怎麼過去?”我再次對她比劃着。
土著女人將我們帶到湖邊的一處叢林旁,一根樹藤連接着隱藏在草叢裏的獨木舟,說是獨木舟,其實就是將巨大的樹榦中間挖空兩頭削圓的簡易水上工具。
“帶我們去!”
這一次土著女人無論如何都不願聽從我的命令,拚死抵抗着就是不願上船,胖子的方式粗暴簡單,直接將土著女人打暈扔進了船艙里。
“你確定你要去么?”我回頭問胖子:“既然拉哈曼說這裏是死亡之地,那個島嶼之上肯定藏着很多未知的危險,說不定會把命丟在那裏。”
誰料一向對危險敬而遠之的胖子居然輕蔑的看了我一眼,問道:“阿健,你是不是認為我一直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我搖了搖頭:“我可沒這麼說。”
胖子怒道:“可你丫的分明剛剛就是這麼想的。”
“好吧,你說的沒錯。”我聳了聳肩,直接承認了內心的想法。
胖子罵道:“日他仙人板板,胖爺我雖然比較惜命,但我就你這麼一個兄弟,既然這個地方這麼危險,我難道眼睜睜看着你一個人去冒險送死么?”
“我能說我他媽的差點被你感動了么?”
胖子在我胸口擂了一拳,切了一聲,說:“兩個大男人之間不要這麼矯情,我怕你會愛上我的。”
“滾!”
“行了,別廢話了,再耽誤的話,你英雄救美的計劃可能會泡湯啦。”胖子說完擺了擺手,率先登上了獨木舟。
經歷了之前的那些事情后,我對這裏的水域相當的忌憚,和胖子一前一後划起水來相當的小心,生怕水裏會突然冒出什麼東西來。
所幸全程無礙,我們很順利的登上了島嶼,將獨木舟藏好后,胖子指着陷入昏迷的土著女人,問道:“這個怎麼處理?要不要宰了?”
“她可能會有點用處,把她的嘴封好,先扛着吧。”我把目光投向了胖子。
胖子撇了撇嘴,有些不滿的罵道:“草,就知道這裏苦逼活是我來干。”
才剛踏入島上不久就進入了一片空曠所在,眼前的一切顯得那麼宏偉和恐怖,在我們的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木林。
廣闊的平地上插着數千根木棍,每一根棍子上都串滿了土著的人頭,年歲久的徹底化為了頭骨,年歲近的一些人頭已經風乾,但是他們死前的猙獰面孔仍然能很清楚的看到。
空氣中瀰漫著腐爛和一些其他不知名的味道,讓聞者作嘔,在皎潔的月光之下,這些人頭木林遠遠看起來就像是很多串大號的糖葫蘆,震人心魄,卻又殘忍至極。
這種原始文明的愚昧無知和可怕在這片人頭木林中顯露無疑,分明和中國古代的一些人祭有些類似。
怪不得土著女人會說這裏是死亡之地,對於土著們來說,這裏更像是行刑場,無論是小孩還是成人都避免不了悲慘死亡的命運。
“聽,有聲音,是什麼鳥語啊?”胖子示意了下。
我和胖子在進入這個島嶼前就熄滅了火把,月光足以照明,此時聽到他的提醒,我立即側耳傾聽,果然聽到一個人吟唱的聲音。
“是以色列語。”我小聲應道。
胖子一瞪眼,問:“這種鳥語你都懂?”
“不是很懂,之前去那裏執行過任務,會一些而已。”
“能不能翻譯一下?”
“我再聽聽。”我示意胖子不要說話,這陣吟唱聲忽近忽遠,無法確定準確的距離,但是聲音很清晰,我大概聽了三四遍才真正翻譯出來。
它們的大概意思是:當日月同輝之時,血色的天空將會哭泣,被聖律封印的聖靈會重回人間,它將殺盡所有身負詛咒之人,取其五臟六腑與血液,藉此法而重生。
生死輪迴,生息不止,偉大的庫庫爾坎啊,天國之門已然開啟,卑微的子民等待着您的重新歸來!
胖子皺着眉,盯着我,問道:“庫庫爾坎是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