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出奇制勝

自己大仇未報，怎麼能輕易地就這樣死去。不行，絕對不行。他的腦海緊急地轉動，他發現腦海中隱隱有些閃着幽光的文字，如同隱藏在黑暗中的寶石，正等待着自己去發掘。那些閃着幽光的文字，不停地跳動着，翻滾着。

瞬間，他發現一些閃着幽光的文字，突然大放異彩，如同被點燃了一般，一下子照亮了原本暗淡晦澀的腦海空間。肖寧細細看着那些文字，這些文字似曾相識，自己以前應該多次看到過。對，是鴻蒙萬卷，他在鴻蒙萬卷中讀過。

那些文字在肖寧的腦海中不斷地跳動，發出越來越耀眼的光芒，漸漸地竟連城了一片，那些文字彷彿變幻成了一個個小人兒，在肖寧的腦海里演繹成了一幅畫面。

肖寧下意識地隨着畫面動了起來，那一抬手一投足，竟像是受了畫面支配的木偶一般。雖然是下意識的，但是卻一點不晦澀，是那麼連貫，如同閑雲流水一般。

伴隨着一聲輕吟的驚叫，和着一聲慘叫。肖寧只覺得眼前的一切豁朗開來，眼前的一切，好似乎一陣微風吹過，風過林靜。先前星空裂帶出的迅猛的風暴過去，只留下一片靜謐。

李子恆跌坐在地上，那慘叫聲竟然是他發出來的。帶着不可思議的眼神，好似打量着怪物一般，看着肖寧。這不可能，肖寧不是連修身初境都未有小成，怎麼能輕易擊敗自己。更何況星空裂是目前導師教的最高階的武學競技，怎麼可能輕易被破解？

直到這一刻，肖寧才明白，先前自己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畫面，那是破解星空裂的方法。鴻蒙萬卷果然是難得的寶藏，難怪二娘，從小就要求自己精心鑽研鴻蒙萬卷，而且直到死的那一刻，還不忘叮囑肖寧好好保管、好好鑽研鴻蒙萬卷。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許自己先前的種種表現就可以說得通了。雖然他到現在都沒有達到修身初境小成。但是在鴻蒙萬卷中浸X十幾年，也許他的神識早已達到了修身中境，只是自己一向不得而知罷了。

猶如一座深埋在地底下的石油井，厚積薄發，終有噴涌而出的那麼一天。

李子恆惱羞成怒，他丟了個眼神，示意幾個手下，群起而攻之。強烈的恨意已經徹底燃燒了他的理智，死，他一定要肖寧死。就算之前沒有，但是經此一役，他咬牙切齒地想要了他的命。不光是因為邑傾城，此刻是為了榮耀而戰。這個兵部侍郎雲麾使的兒子，尊貴的身份怎麼能輸給一個連草芥都不如的人，所以他一定要肖寧死。他決定痛下殺手。

“住手。”一聲輕吟的呵斥響起，就算是呵斥，然而聽起來也彷彿是那麼地舒服。一襲淡綠色的輕紗，如同竹林般讓人靜謐舒坦。一張秀美絕倫的臉，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果然是一見傾城。先前那聲驚異的叫聲，就是她發出來的。都是黃階的學員，她自然知道肖寧的底子。雖然她也認為肖寧將來必定是個人物，但是起碼現在肖寧連修身初境都未有小成。可是他竟然能夠打敗修身中境的李子恆，這實在不能不說是奇迹。

她如同一隻輕吟的綠蝴蝶，飄然而至，擋在了肖寧的身前。先前，她出手不及，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肖寧處在危急之中。現在，她有足夠的時間來保護肖寧。

邑傾城的出現，讓李子恆尷尬無比。邑傾城的舉動，則讓李子恆心中氣惱。原本找肖寧的麻煩，就是因為那強烈的醋意，如今看到邑傾城如此袒護肖寧，那股醋意只有越燒越旺。只是讓他更加氣惱的是，他還只能強裝笑顏。一來，他想挽回自己在邑傾城心目中的好形象。二來，邑傾城的身份擺在那裏，自己並不好惹她。三來，邑傾城的實力擺在那裏。修身中境大成，比自己好要高出一大截。

其實，邑傾城剛到天啟學院的時候也不過是修身中境小成的實力。可是竟然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就突破到了修身中境的大成境界。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走完了別人起碼要兩年的路程。這實在不能不說是奇迹。美貌加天才，更讓這位美少女聲名在外。

李子恆等人灰溜溜地走了。邑傾城把主事搬了出來。今天的事若是讓天啟學院的主事知道了，這些人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毆打學員已經是違反了學院的禁令，更何況是痛下殺手。

雲麾使，正三品，放在民間，那足以頤指氣使。但是在這天啟學院，也不過如此而已。天啟學院之中的皇親貴胄多了去。更何況，這天啟學院乃是皇家指定的人才教育基地。這天啟學院的主事，都有很多是三品以上的官員。天啟學院的院長更是正二品的大員。

“謝謝你，要不是你恰好經過，恐怕我這條小命就要葬送在這裏。”肖寧向邑傾城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到底是實力差距，前兩次只能算是僥倖。李子恆一幫人若是群起而攻之，肖寧很難想像自己究竟能否抗得住。

邑傾城微微一笑：“不用謝我，其實是你自己將他們打退了。我真沒想到，你這麼了不起。還有我不是恰好路過，而是專程在這裏等你。”這一顰一笑，彷彿讓林間飛舞得幾隻小鳥也看呆了。

“呃？你說什麼？”不知道是被邑傾城的美貌震住，還是被邑傾城的話問住，肖寧自己也搞不清了。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見邑傾城，今天似乎格外美麗。內心美要比外在美加更多的分。

邑傾城從小至今，見過太多男人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很多時候，她都是無比的反感，但是今天看到肖寧這樣子，她非但沒有反感，反而有種淡淡的羞澀和莫名的歡喜。

在別人的眼中，肖寧只是個身份卑微的落拓少年，只是個修行境界低微的修鍊者。但是，她卻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優點。肖寧，雖然身份卑微，但是他不卑不亢，性格堅韌，頑強。自己的父親白手起家，她深知這樣的性格在成功的道路上意味着什麼。肖寧，雖然修行境界低微，但是他知識淵博，那些艱忍晦澀的修行心法，他能輕易讀懂，這樣的人就算起步比較慢，一旦飛越，將是令人震驚的。她總覺得肖寧是塊璞玉，總有發出奪目光彩的一天。

“我是說我專程來這裏等你，有些問題想要向你請教。”邑傾城微微一笑。

邑傾城的笑很好看，如果換作別人，也許會一直沉浸在這樣的笑容里。只是肖寧不是別人，他很快調整了情緒。邑傾城已經不是第一次向他請教過問題。邑傾城之所以能在一個月內突飛猛進，除了她的聰慧和勤奮，與肖寧的指導也有莫大的關係。

半個時辰，僅僅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肖寧就解決了邑傾城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但凡修鍊到這裏，總有一個關口。突破這個關頭，接下來的修鍊就容易多了。

“謝謝。”邑傾城開心地道。向肖寧請教可比那些整日伴着臉孔的導師，有趣多了，也簡單多了。所以邑傾城也將肖寧視為半個導師，一個更加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導師。

“以後要是那個臭小子來欺負你，記得告訴我一聲，我一定幫你一起對付。”邑傾城轉身離去之時，對肖寧道。

“謝謝。”肖寧認真地回了一禮。

邑傾城嫣然一笑：“我們是朋友，這樣謝來謝去，似乎顯得迂腐了點。”

朋友？看着邑傾城離去的背影，肖寧重複着這兩個字眼。這是個溫暖的字眼，多少年來，自己除了和二娘相依為命，他很少接觸其他人。從小到大，似乎都對這個字眼很陌生。今天乍一聽來，確實讓人暖心。能和這樣一個聰慧美麗的女孩，成為朋友確實是件不錯的事。不過，僅此而已，肖寧並沒有多想。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無論身世還是其他，就算他自己不這麼看，全世界的人都會這麼認為的。

船過水無痕。李子恆彷彿跟沒事人一般，前些天發生過的事情好似都沒有發生一般。他表面平靜，但是內心卻很掙扎，只是他沒有辦法。因為邑傾城的警告，他無法動手，起碼在短時間內不便再對肖寧下手，起碼不便自己動手。

肖寧也樂於這樣的清靜。起碼有暫時的安寧。對於他來說，時間真的很寶貴。修鍊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都是瑣事。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身負着血海深仇，一個人孤苦伶仃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他的內心要比別人強大很多，而且他更懂得如何規劃自己的人生。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從小就耳濡目染父親如何在官場上沉浮的李子恆，自然深諳借刀殺人之道。

一天課餘之後，執紀主事特意把肖寧傳到了戒律堂。就算剛進入天啟學院的學生，也都聽說過戒律堂這個地方，那是一個學員們最不想去的地方。那是個審訊人的地方，裏面有各種各樣殘酷的刑罰，就算修身初境大成者，身體堅如鋼鐵，也難以熬住裏面的刑罰。更何況要面對執紀主事這樣的人。

執紀主事的年紀大約有三百多歲了，可是在他的身上卻沒有一點蒼老的樣子。相反，歲月卻鑄就了他的堅毅與冷酷。因為他的性格，院長特意安排他做執紀主事。因為他的性格，學員們也是怕極了他。

肖寧被執紀主事叫去戒律堂的消息，飛快地在黃階同學們之間傳開了。幾家歡樂幾家愁。有人歡喜，有人感嘆，有人卻很着急。

最開心的當然是李子恆，這一切都是他導演的。這個執紀主事無意間成了他的刀。最着急的當然莫過於邑傾城。跟肖寧接觸得越多，就越發現這個人身上有許多可愛之處。那日，在竹林中，她不是隨隨便便說出我們是朋友。擁有這樣聰慧和美貌的女孩，總是有着特別的驕傲。所以她是真心把他當做朋友的。以她對肖寧的認知，肖寧絕不會犯下什麼事，這裏面必定有什麼曲折，或許和李子恆有關，只是沒有證據，一切也是枉然。

戒律堂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地方，就算是她，也不能隨隨便便出入。所以她除了着急以外，只有靜觀其變。

戒律堂，陰森昏暗，似乎有意給人以強大的心裏壓力。然而肖寧卻依然沉着冷靜，面不改色。

“你不怕我。”執紀主事陰沉的聲音，彷彿帶着一股冰冷寒意。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何要怕？”肖寧的沉着冷靜，出乎了執紀主事的意料。曾經在死亡邊緣遊走的人，面對危難的時候，總能比別人多了一份坦然。更何況，肖寧本來就問心無愧。

“你知道我今天為何叫你來？”

肖寧搖了搖頭。今天的事確實有點突兀。

“我想要你交待一下你的武學來歷。”執紀主事不喜歡拖泥帶水，直接切入主題。

“在進入天啟學院之前，我並沒有修鍊過。”

執紀主事眯起眼睛，用質疑的眼神望着肖寧：“這就有意思了，一個連修身初境都未突破的人，竟然能夠打敗一個修身中境的人。莫非你在隱瞞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