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太叔熠的心上人
眼看着鋒利的劍尖就要刺進郁煙華的體內,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氣浪突然從一旁的街道打出,從側面擊中了趙晚霜握劍的手臂。
“咣當”一聲,趙晚霜手中長劍落地,人也被擊飛,好巧不巧的,摔落在景曦和玄殤二人的腳下。
景曦低頭,看到她嘴角流出一股鮮血,面上卻還是一副怒氣滔天的模樣,無語搖頭,有趙晚霜在,她今後定無寧日了。
景曦帶着玄殤,無聲無息離開原地,走到一個距離趙晚霜比較遠的位置,對於麻煩,她向來敬而遠之。
“馬統領,好久不見。”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聲音的主人便是救下郁煙華,傷了趙晚霜的霧雨,霧公子。
馬川一看見霧雨,嚴峻的臉上立即出現了笑容,他敬重七王爺,愛屋及烏,對於七王爺手下的人,態度自然也很好。
玄殤見霧雨出現在這裏,看到他剛才對郁煙華的維護,又想到昨夜他說要殺掉景曦時的果斷、兇狠,不由得懷疑,難道太叔熠的心上人是郁煙華?說什麼賣身五年不過是太叔熠想要接近佳人的手段罷了?
認定了這個猜測,玄殤的心情煩躁起來,以至於身邊的景曦都察覺到了他氣息的變化。
“怎麼了?”景曦細聲問道。
“那個人就是霧雨。”玄殤用下巴指向霧雨的方向,“他昨日想要殺了主子你,今日傷了趙晚霜,救了郁煙華,再加上交易一事,我懷疑太叔熠的心上人就是郁煙華。”
“呃?”景曦腦子出現瞬間的空白,對於玄殤的直言不諱,她不知該作何回應。
從前,太叔熠於她不過是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現在,這個陌生人跟她多了一層關係,但實際上還是個陌生人。所以不管是面對趙晚霜,還是郁煙華,她都沒有任何吃醋、嫉妒之類的情緒,現在就算知道太叔熠喜歡郁煙華,她的心中依舊平靜如初。
那邊霧雨憑着自己的三寸之舌,簡簡單單就把趙晚霜和郁煙華集市打鬥一事忽悠了過去。
笑嘻嘻送走了馬川等人,霧雨這才晃晃悠悠地走向郁煙華,臉上綻放着一個他自己認為俊美無雙的微笑,難得矜持說道,“郁小姐,咱們又見面了。”
“霧公子。”郁煙華施了一禮,“多謝方才您出手相救。”
“哎,小事一樁,不必客氣。”霧雨擺手,一臉不在乎,“再說了,我救你也是有私心的。幾天後你就要同我們出發,前往雲州,若此時你受傷了,那我們的行程豈不耽誤了。”
“咳咳。”郁煙華臉色有幾分古怪,“霧公子還真那是,呃……。誠實。”
“當然。”霧雨得意翹起下巴,“認識我的人都這麼說。”
“你是霧雨?”趙晚霜不知何時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著霧雨和郁煙華走去。
郁煙華防備的後退了兩步,霧雨卻挑了一下眉毛,挺胸答道,“我就是霧雨沒錯,你是哪位?”
霧雨的語氣不可謂不差,這個女人差點傷了他們的軍醫,他要能給她好臉色才怪了。
趙晚霜卻自動忽略了他不善的語氣,蒼白的小臉上還揚起了一個笑容,“我叫趙晚霜,從小和熠哥哥一起長大。對了,熠哥哥現在怎麼樣了?他過得好么?”
“熠哥哥?”霧雨雞皮疙瘩落了一地,看了趙晚霜一眼,又瞟了郁煙華一眼,心頭起了一計,“王爺他身體好行,每天和異獸,和敵人廝殺,難免有疲憊的時候,不過苦於無人幫他分擔,他也只好咬着牙忍下來。”
霧雨語氣可憐兮兮的,彷彿太叔熠真的受了多大的苦一般。
“啊,熠哥哥這麼辛苦啊!”趙晚霜小臉上滿是心疼,“他手下不是有很多能人么?難道沒有幫他分擔?”
“哎,說多了都是淚。”霧雨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我們這些下屬也想幫他分擔,可無奈異獸太多,個個都殺異獸去了,弄得王爺身邊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實在是凄涼。”
“那怎麼辦?”趙晚霜急了,“要不我去雲州照顧他吧?”
“你?”霧雨詫異地看了趙晚霜一眼,心裏樂壞了,這魚兒也太容易上鉤了。
王爺,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你說你二十好幾的人,身邊卻沒個女人,你沒有成家,兄弟們也不好比你先成家,如今個個都成了老男人。為了兄弟們的幸福着想,霧雨我今日只好把你出賣了。郁煙華清淡雅緻,趙晚霜熱情奔放,這兩個當中總該有你喜歡的一個。
看見霧雨眼裏的懷疑,趙晚霜不樂意了,“我從小修習武道,如今已經是武師,斬殺三階異獸不在話下,而且我還能幫熠哥哥端茶倒水,照顧他日常起居。”
“說得也是。”霧雨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軍中雖然也有女子,但是,趙郡主,你的家人會同意你去戰場么?要不你先回去和國公爺商量商量。”
“我爹娘從小寵我,怎麼會不同意。”趙晚霜渾然不在意地說道。
“那行,若是國公爺同意,你三天後早上就來七王府的大門,到時隨我們一起出發,前往雲州。”霧雨說道,轉頭看向郁煙華,“郁小姐也別忘了,三天後七王府大門集合。”
“自然不會忘,那三天後見。”郁煙華說著走向景曦和玄殤兩人,“讓你們久等了,我們走吧。”
“無礙。”景曦淡淡回道,和郁煙華一起離開。
霧雨看着景曦的背影,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來到郁府,郁煙華直接把景曦帶到了郁清河的院子中。
“本來應該先讓你們歇息一番的,可剛剛你們也聽到了,我時間緊迫,所以——”郁煙華話語中充滿歉意。
“在下了解,郁小姐不必為難。令尊的病比較重要,我們還是先去看看令尊的病情吧。”景曦眸中淡淡的,平靜無波。
郁煙華心中稍定,“請隨我來。”
步入房中,一股濃郁的葯香味襲來。
郁家果真不愧為醫藥世家,單從這葯香里就聞出了十幾種希珍的藥材。不過被放到一起這麼用,雖然也有效果,但是甚微,終究有些浪費了。
景曦心中暗暗可惜。
“你就是冥醫公子?”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床上傳來。
景曦看過去,心中有些詫異,郁清河的情況比自己猜想中的還要壞,別說十天了,就是五天,他都不一定能熬得過去。他於景家有恩,自己原本也打算這幾天就來幫他醫治,不過出了七階異獸內丹一事,被耽擱了,再後來陰差陽錯,反倒成了雙方的交易。
“在下就是冥醫公子。”景曦不客氣,落落大方地在郁清河床前的凳子上坐下,“要是不介意的話,讓在下給您把把脈吧。”
郁清河渾濁的雙眼直視景曦,這個就是傳說中醫術天下第一的人,沒想到竟然這般年輕。他說有能力治好自己身上的病,這是真的么?自己這個成名幾十年的人都無可奈何,他一介少年哪裏來的自信?
“爹!”看到郁清河失神,一旁的郁煙華小聲喚到。
“嗯。”郁清河回過神來,慢慢伸出一隻枯瘦的手。
景曦垂眸,安靜給他診脈。
半響過後,她睜開了雙眼,依舊平靜無波。
“如何,公子可能治?”郁煙華雙手緊抓自己的衣擺,聲音里透着掩飾不了的緊張。
景曦掃了她一眼,“能治。”
“真的,太好了。”郁煙華雙眼通紅,撲向郁清河,“父親,您聽見了么,冥醫公子他說能治好您的病。”
“聽到了,聽到了。”郁清河慈愛地摸摸郁煙華的頭,那隻枯瘦的手微微顫抖。
景曦撇過頭,她兩世的父母都在她出生后不久就死了,沒有機會感受過親情,此時看見郁清河父女這般場景,心裏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有點苦,又有點酸。
“在下需要煉幾顆丹藥,可身上沒帶藥材,郁家可能為在下尋來?”景曦打斷郁清河父女,她私心裏覺得這一幕有些刺痛她的雙眼,不想看下去了。
“哦,行。”郁煙華慌忙從站起身,“不知公子需要那些藥材。”
“也不是什麼罕見的藥材,郁家的庫存應該都有,我們出去說吧。”景曦說完率先向外走去。
傍晚,一股清新的葯香從房間裏飄了出來。
守在門外的郁煙華深深吸了一口,“哇,好舒服,身上的疲乏瞬間消失不見了。”
這時,“嘶啞”一聲,房門開了。
景曦從房裏出來,遞給她一個瓶子,“裏面是給你父親的葯,吃完后他的身體也就無礙了。”
“謝謝。”郁煙華激動接過,“那異獸內丹——”
“等明天你看到效果之後再給我也不遲。”景曦打斷她,倒不怕郁家耍心機,身份神秘又醫術天下無雙的冥醫公子,至今無人敢惹,量郁家也沒有這個膽。
“行,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去父親那裏了。”
“嗯。”
目送郁煙華離開,玄殤遞了張紙條給景曦,“主子打算今晚住在郁家?”
景曦不接,反問道,“上面說什麼了?”
“幾股勢力今晚欲探景宅,確切來說是想去看主子你。”
“玄殤。”
“嗯?”
“我從來沒有打你當下屬,所以,你不需要稱我為主子。”景曦語氣依舊清冷,態度確實少有的認真。
玄殤身體一僵,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我習慣了。”
“哎!”景曦輕輕嘆了口氣,“讓夜一他們今晚看緊了,別讓人穿了空子。”
老家門前不遠的一條河裏長滿了荷花,預計一號這天我會去划竹排,采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