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師爺死了
“朦月,你去把歐陽大人請過來”。
卻還未等朦月起身,歐陽徇急匆匆地趕過來,一進門便大聲喊:“汝嫣,汝嫣,我有事要跟你說!“
汝嫣迎了上來:“歐陽兄長來得正好,我正好要讓朦月去請兄長,不知兄長要對汝嫣說的是何事?“
歐陽徇眼睛瞟了一眼四周,發現幾位姑娘都在。
汝嫣立即會意,解釋道:“無妨,都是自家姐妹!“
歐陽徇這才開了口:“我懷疑王禮度與胡萬有勾結。“
姑娘們驚訝地互相對了幾眼。
“歐陽兄長又是如何得知?“汝嫣追問道。看來,歐陽徇這裏有更多的線索。
“首先,從我與汝彥運銀出發當日說起,我們是六月十二日天剛亮出發的,出發后王大人派人追上我們說里陽道路塌方,無法通行。事後我派人去調查,里陽確實發生了道路塌方,但是發生在十一日的深夜,試想,里陽距茲寧將近兩百里,半日之內,最快的馬也未必能把塌方的消息從里陽傳至茲寧。且塌方路段距里陽縣城有二十里之遙。深更半夜,怎麼就如此巧合就有人發現了道路塌方再快馬加急告知了王大人了?
“對,且塌方路段距里陽二十里,距茲寧百餘里,塌方路段能通行人而不能過車馬,此人舍近而求遠不把塌方的消息報給里陽縣令卻告訴了茲寧縣令,實在是蹊蹺!”汝嫣補充道。
歐陽徇驚訝地看着汝嫣。
“昨天我去了里陽,今天才回來。並且我發現里陽的此路段其實是很難塌方,曾經發生過更大的水患,都安然無恙,顯然塌方是人為的”,玄霜解釋道。
“歐陽兄長,我們是想到一處了。”汝嫣接著說道。
歐陽徇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且當時有一支商隊,載滿財物,從里陽塌方處轉行燕子寨,走在我們前面,安然無恙地通過了,胡萬卻單單劫了我們。”
“這點我就不明白了,要知道,官府的防禦力比商隊要強多得,劫商隊比劫官銀要容易得多,且劫官銀的罪比劫商隊要大得多,為何這胡萬偏偏,舍易而求難,舍安而求險呢?”降雪不解道。
“這一點,我也一直沒想明白,除非王禮度和胡萬的目的不在於求財。”汝嫣說到。
“不在於求財?可是,這王禮度和胡萬都是視財如命的主啊!”是紫風的聲音。
“不管怎麼樣,王禮度勾結胡萬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昨日汝嫣姐讓我去了茲寧縣調查王禮度,我發現王禮度的師爺就是他與胡萬的聯絡人“朦月說到。
“我也派人去茲寧縣查過王禮度,確實如朦月姑娘所說。茲寧縣是要道。因此,每回多少商隊,哪家大戶人家攜帶了多少財物,要走哪條道,何時走,都被王禮度讓手下的人摸得清清楚楚,然後再讓師爺透露給胡萬,事成之後再分贓。”歐陽徇接著說到。
“難怪胡萬手上的贓物怎麼就到了王禮度手上,真是禽獸不如的東西”,紫風想起王禮度送她的手鐲與寶釵,便氣得想問候他八輩子祖宗。
“哎呀,那你們說,這胡萬會不會現在和王禮度還有聯繫啊?”朦月突然拍腿而起。
“朦月,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聰明了!”玄霜笑呵呵地摸了摸朦月的頭說。
“我們看住王禮度,說不定就能順藤摸瓜找到胡萬。”降雪補充到。
“沒錯,我們還得讓王禮度自己說出胡萬在哪裏”,汝嫣說到。
“王禮度自己怎麼會說,除非讓紫風去色誘灌醉他。“玄霜又調侃起紫風來。
“要去你自己去,老娘才不想搭理那老東西。“紫風沒好氣的說。
“照玄霜姐這暴脾氣,那王禮度還沒說出胡萬的下落來就被整死了。“朦月笑道。
“還是朦月了解我!“
“來人啊,來人啊,不得了了,殺人啦,殺人啦!“外面傳來響徹整個寨子的呼喊聲。
眾人驚得急忙跑出去看。
呼喊的不是別人正是王禮度,而被殺的卻是——師爺。
師爺死在王禮度的房裏,仰躺在桌前的椅子上,面朝窗戶,一記飛標中正心臟。師爺的核桃眼瞪得老大,口張得誇張地大。師爺本來就乾瘦乾瘦的,整張臉本來就那雙突出的大核桃眼和那鑲了幾口金牙的嘴最顯眼。現在死了還是這兩樣讓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
降雪仔細檢查了師爺,說:“致命原因就是這記飛標,直中死者心臟。死亡時間應該是一柱香的時間以內,兇手還在這燕子寨“。
“對對對,快抓兇手,來人……來人,快抓兇手,……兇手還沒離開……兇手還在燕子寨……還在燕子寨……“,王禮度就跟瘋了似的喃喃自語。
“抓什麼兇手?“,紫風再也受不了這老頭了,”你裝什麼裝啊,你們兩個同時在屋裏,胡萬不殺你,就殺一個小小的師爺,他傻啊?“
玄霜拔下飛標仔細看了看,說:“確實是胡萬的梅花標。“
“下一個……下一個就輪到我了……輪到我了……“,王禮度聲音顫抖。
“死者的手……手指向窗口“,降雪陷入了沉思。
“難道是熟人所為?“汝嫣猜測到,”可能是師爺看到了兇手的臉。
“熟人?……哈,你個老不死的,還想抵賴是吧,對師爺來說,還有比你更熟的人嗎?“索性攤開講了,紫風對他毫無客氣而言。
”也不一定是王大人所為,我們寨里的人師爺都認識,都能稱為熟人,所以就連我們也都有嫌疑。“歐陽徇說了句公道話。
“啊,我們也有嫌疑啊,我們剛剛都在一起啊!”朦月非常疑惑。
”對!”王禮度卻更加不安起來,“你們都有嫌疑,你們都有可能會殺死我,都有可能……”。
“這老頭腦袋嚇傻了吧?”是玄霜的聲音。
”王大人,您這戲可唱得比京城裏的名角還好啊,要不要我們給您鼓掌啊?“紫風仍是懷疑師爺是王禮度殺的。
“紫風,不許胡亂猜測,“汝嫣覺得紫風有些過份了,畢竟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師爺就是王禮度殺的。
“胡說八道,當時本官就坐在師爺對面,又怎會跑到窗外去擲飛標呢?再說,本官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能殺死師爺呢?“王禮度突然又變理智了,分析得頭頭是道。
“那就是你派人殺的!“紫風喊道。
一旁的朦月小聲對玄霜說:“玄霜姐,我怎麼覺得紫風姐和王大人死磕上了?“
“你……我……,對了,我為什麼要殺師爺啊?“王禮度被氣糊塗了,但馬上又清醒過來了。
“玄霜,你和紫風去廚房看下晚飯準備好了沒有“,汝嫣怕紫風一時衝動,把他們懷疑王禮度與胡萬勾結的事給抖出來,到時打草驚蛇。
歐陽徇立刻會意,也連忙拉了王禮度在凳子上坐下來歇休,連連安慰他,“王大人,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姑娘一般見識,我們知道,師爺遇難,您比我們更難過更着急,您放心,本官一定找出真兇,告慰師爺的在天之靈。”
汝嫣與歐陽徇交換了一個眼神,欣賞地點了點頭。
“都到這個時候了,汝嫣姐怎麼還想着晚飯啊,比我還……“,朦月小聲地對降雪說。
玄霜也不可思議地大張着嘴。
只見降雪對她說:“去吧,照汝嫣說的做!“
玄霜只得拉着氣鼓鼓的紫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