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吳鉤!吳鉤!
白髮的瑞德斯怒斥陳游疾:“小小人類,你太猖狂!你以為戰勝了尼爾修斯就真的無敵了嗎?”
滿面皺紋的凱特斯則很不耐煩:“神的世界裏不允許人類不服從。既然你不聽警告,那我就滅了你!”
說罷,凱特斯和瑞德斯幾乎同時行動,各自伸出右掌。
瑞德斯的掌心處生成了一條濤濤大河,無數白色的光像一條條彎曲的長線,在其中奔涌而去。大河越來越寬,裏面無數粒子以幾乎光速的速度激蕩和碰撞,不斷噴射出能量,似乎要吞噬一切。
凱特斯的身前出現了一個狹窄的方形的時空棺,有一部分在三維空間內,另外一部分消失在四維世界,有種隨時從天上墜落壓頂的態勢。時空棺帶着詭異的氣息奔向陳游疾,在靠近陳游疾時忽然變大,將附近的整個空間都要吸收進去。
與此同時,整個太空變得一片漆黑,時間開始凝結,星球停止轉動。受傷的尼爾修斯和諾里斯也靜止下來,陳游疾四周的空間則開始出現淺灰色的線條,交織在一起,將偌大的空間分割成無數的碎塊。
陳游疾極力向後後退,但那條時間之河與空間棺將他吸引過去,距離越來越近,只有不到二十米的空間。
陳游疾手持雙劍,將正義之劍橫在身前,發射出強烈的藍色光束,再用吳鉤劍尖發射出一道道彎曲的能量場。
紅色光束擴散開來,經過碎裂的空間進行擴散,變成無數弧形金光,嗖嗖的飛出,分別迎上兩個主神的攻擊。
弧形金光碰上了時間之河與空間棺,被瞬間吸收。
時間之河在一陣收縮之後,砰然爆炸,白光線條消失,粒子逃逸,將附近的數百個星球毀滅,整個太空被燃燒的火焰照得無比明亮。
而時空棺則吸附了金光,貼上了一層金色的外殼,形狀不停變化,時而變成泡泡狀,時而變成一片片金黃色的薄片。最終,時空棺向內收縮,凝結在一起,形成一個時空奇點,在一聲劇烈的爆炸后,在一次無與倫比的時空畸變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游疾雙劍離手,身體向後飛出,身體裏的金光也慢慢消散。他在飛行了數千公里后才止住身形。
陳游疾痛叫着,抬起雙手,此時他的雙手骨骼已經完全脫臼,手掌呈現一百八十度向後翻轉,胸口、腹部的機甲完全破碎,露出身體,胸前更是出現了一道長度三十公分、深度一寸的傷痕,肌肉翻開,血流不止。
陳游疾喘着氣,用肘部和面部架住左手,用力擺動,慘叫着將骨骼矯正。他如法炮製,將右手也矯正過來。他用手指發出微弱能量,燒結胸前的長傷口。
陳游疾飛行到兩個主神面前,冷冷說道:“我曾經在時空舵里被困住,也曾經被救出,我知道怎麼對付時空武器。”
瑞德斯面上一片驚奇之色:“這不是原因,很多人都知道如何從時空困局中逃逸,但未必人人都能做到。這需要摧毀星系級別的能量作為支撐,只有尼爾修斯曾經成功過。”
凱特斯冷冷望着陳游疾:“我知道,你喝掉了那五瓶生命能量液體,你還得到了喬克斯的兵器,以及正義之劍,做到吳鉤人劍合一。你也擺脫了碳基生命,但這些都不夠。”
“你再強,也只是個人類,不可能擋住我們二個主神的全力一擊,就算擋住了也會死。我現在很好奇,你的力量究竟來自哪裏。”
他望着陳游疾的胸口,看見了傷疤上方一公分處的一點紅色亮光。
看着紅光逐漸變亮,發出類似火焰的擺動光芒,凱特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不知道從那裏奪來了燃燒原石。”
“燃燒原石、能量樹以及尼爾修斯的希望原石一起,是宇宙三大能量原石之一。但這些寶石不是誰都能使用的,我們都沒能用上,沒想到你居然能夠鑲嵌燃燒原石。怪不得,怪不得!”
瑞德斯點點頭,望向陳游疾,小心戒備。此時,陳游疾的身體逐漸變暗,忽然消失不見,如同隱身一般,在他面前消失,所處的空間忽然間變成了透明。
凱特斯連忙將手指放在大腦右側,閉上眼睛感應。他的眉毛緊皺,過了一會兒,衝著瑞德斯搖搖頭。
“這個人類已經超出了我能夠感應的控制範圍,我根本無法發現他的存在,他似乎不在空間、時間之中,也不在暗物質世界中,像是去了另外一個宇宙。”
此時,在二神身後,陳游疾持劍現身,發動攻擊。
陳游疾身化吳鉤,手持雙劍,高速旋轉,疾沖而來。在空中,他釋放出一個又一個巨型星團,呼嘯着,擊向時空二主神。
這些星團在接觸到二神的背部時,並沒有沒有強烈的光芒或持續的轟鳴聲。
此後,如同平靜的湖水湧起波浪一樣,二神的身體裏出現無數亮點。這些亮點在二神體內聚集到一起,發出連續的爆炸,繼而產生出巨大的衝擊力,將兩主神炸得一前一後反方向飛出去。
陳游疾飄浮在空中,在他破爛不堪的機甲下方,胸口、腹部、肩膀等處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
他望着重新飛來的二主神,說道:“我的女兒陳若凝長期進行神腦研究,不僅僅把我的大腦結構進行了改造,還結合神腦的功能設計出了隱身能力。”
“我剛剛只是形式不存在,實際上依然存在於這個宇宙,我是以基本粒子形式而非生命體形式存在。換句話說,我成了宇宙環境的一部分,你們想要通過生命能量來探測我,當然感應不到。”
凱特斯冷哼了一聲:“那又如何,會點奇技淫巧就能翻身了嗎?”卡特思雙手同時抬高,手心光芒亮起,準備繼續攻擊。
瑞德斯飛到凱特斯身邊,按下了凱特斯的左臂,說道:“凱特斯,到此為止,我們離開吧!這個人類大不一樣,他結合了人類的求生信念、抗爭的鬥志、陽極生命能量、吳鉤神劍、燃燒寶石等多種力量來源,死而後生,創造了新的生命形式,自己成神。”
“和陳游疾的戰鬥,將是結果難測。我們沒有必要為沒有把握的戰鬥而耗費我們的力量。”
凱特斯面有不解,扭頭問道:“難道就這樣放過這個傢伙,這意味着放任人類崛起,挑戰我們創立的秩序,宇宙將因此發生巨變!”
瑞德斯苦笑:“看開點,秩序就是用來被打破的,宇宙也不會一成不變,變化才是最大的永恆。一個系統建立之後,就有它自己的生長邏輯,即使創造者也無法干預。算了,歷經八十億年的輪迴和變化,人類的崛起已經是無法阻擋的趨勢,我們順其自然吧。”
凱特斯憤怒的收回右臂,狠狠的瞪着陳游疾,跟隨在瑞德斯身後,急速飛離這片戰鬥空域,消失在天際。
新哲市第一高中的操場內,眾多嘉賓同時起立,右手握拳,橫放在胸口。
現場奏起《吳鉤鎮魂曲》,這首由軍歌改編而來的國歌慷慨嘹亮,氣勢非凡。現場所有人一起高唱國歌,他們目睹着哈普共和國國旗冉冉升起,在升至旗杆頂部時,共同唱出最後一句歌詞“……永不退縮!”
禮畢后,眾嘉賓繼續就坐。操場上一群十六歲的少年們一齊右手握拳,舉在空中,口中同時發聲。
“我已經成年,我將用畢生的努力擔負起保家衛國的責任,把哈普變成自由、幸福的家園。我宣誓,我將不再沉默,我不做悲傷的奴隸。我發誓,倘若欺凌和威逼來襲,無論千里萬里,無論敵人多麼強大,我也要手持利劍,斬殺一切壓迫者和邪惡勢力,將不自量力者的屍骨送入地獄!”
哈普外部的星空,一個巨大能量棺閃爍着,能量強度逐漸變弱,直至消失。輪迴之神諾里斯從能量棺內衝出,看了一眼右腿,又摸了一下頭部。
他望着遠處的戰場,雙手同時發出光芒,以近乎自殺的方式,將光芒注入自己的身體裏。他的身體在光柱的推動下,化身為一根頭部尖利身軀細長的能量長矛。
長矛以極高的速度劃破劃破天際,射中陳游疾的腰部,將陳游疾全身的機甲寸寸鎮碎,整個人也向後彎曲着,像是腰部斷裂了一般,急速倒飛出去。
陳游疾艱難起身,迅速閃開來自諾里斯的第二擊,但依然被長矛的能量場所影響,身體不停翻滾。他伸出手,用吳鉤抵擋住一波又一波的攻擊,在連續十多次的撞擊之後,終於在最後一次死死頂住了能量長矛,將其反推出去。
諾里斯停止高速旋轉,面向陳游疾,浮在空中:“陳游疾,想不到你重創了尼爾修斯,很好很好。現在該和你算算舊賬了,你四十年前擊殺賽爾索斯的仇,今天該報了!人類的抗爭到此為止,你們的命運將不會改變!”
說完,諾里斯自胸口發出一片藍色光芒。
光芒變成了無數散落的亮點,最後形成了一個又一個星系、星團、星雲的模型,神態各異,有些深邃,有些廣袤,有些隱蔽,這些模型互相滲透,光芒逐漸暗淡,變成了一個向內凹陷的巨大黑洞,將四周的天體全部吸入其中。
陳游疾說道:“賽爾索斯,你從瀕臨死亡中恢復,一定很痛苦吧,你等待了四十年,終於找到了我。如今,我就讓你再死一次!還有赫爾拉斯和克拉克斯,你們不斷站隊,總在投機,不肯為自己心中的信念而戰,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完,陳游疾兩柄神劍在手,用力揮出,劍尖發射出兩股強大的陽極生命能量。
這兩股能量彙集在一起,在空中變成了一片綠色,形成了茂密的森林模型,在森林的底部,無數樹苗正在成長,一片欣欣向榮的樣子。
在這個森林能量遭遇黑洞之時,宇宙間再次出現了時間停止,一切都靜止不動。整個過程持續了兩分多鐘。
當時間再次恢復之時,黑洞被轟開,消逝在空中。森林之光將諾里斯緊緊束縛,諾里斯渾身是傷,流出大量的金色血液。森林之光越來越嚴密,產生了一次震天動地的爆炸,將諾里斯的身體從多個角度進行撕扯,隨後變成了一堆沙粒大小的血肉粒子。
陳游疾衝著諾里斯飄散的粒子,忽然間發瘋一般的憤怒咆哮:“哈普人也許懦弱和冷漠,但我們也有我們值得用生命去捍衛的東西,我們的熱血從未消退!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星球、沒有任何神可以奴役我們,誰要我們下跪,我們就讓誰滅亡!”
說完,陳游疾轉身,持劍指向尼爾修斯。
尼爾修斯冷笑着:“既然你們那麼有精氣神,為什麼還有許多人第一時間選擇逃亡,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放棄抵抗向我祈禱。人類本來就是賤骨頭,越揍越聽話。你只是個例外,他們展示的才是人類的普遍性格,賤骨頭!賤骨頭!”
尼爾修斯站立着,一對斷臂的血液開始凝結。他的雙目緊閉,之後張開,放射出兩道強勁的金色光束。
光束在空中迅速變成狂風,將太空中的塵埃、各類粒子席捲起來,形成漫天遍野的星際沙塵暴,沖向陳游疾。
陳游疾冷哼一聲,劍尖指向尼爾修斯,連續揮動,發射出二十多道如同熊熊火焰的紅色能量等離子體,衝上星際沙塵暴,將其徹底擊潰,散落。
陳游疾靠近尼爾修斯身前,說道:“你的體內已經油盡燈枯了,無論怎樣頑抗,都是死路一條。”
尼爾修斯哈哈大笑:“懦弱、腐爛的人類,卑賤的螞蟻,我被三個手下出賣,成就了你們的奇迹。殺了我作為人類驕傲的功績吧,我不在乎。告訴你,我就算死了,也依然在你們眾人人類心中留下永遠抹不去的陰影。”
“那好,我就讓人類看看你這個能量之神的另外一面,”陳游疾說著,吳鉤連續尼爾修斯雙腿膝蓋后窩,逼迫其朝着火神旋臂的方向,呈現跪姿。
陳游疾說道:“現在,所有哈普人都看見了,高高在上的神,跪在了人類面前……”
尼爾修斯繼續大笑:“跪吧!跪吧!如果這能讓你自我滿足一下的話,我多跪一會兒又如何?你們人類也許戰勝了我,但我收割了幾百億人類,將你們扶起再毀滅,任意操控。你說說看,神族和人類,究竟誰是主宰?”
尼爾修斯剛剛說完,就慘叫一聲,背後的整條脊柱被陳游疾擊得粉碎,後仰着橫向飄浮在太空中。
陳游疾低下頭,望着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縱橫宇宙數十億年的天神,說道:“誰是主宰要看誰笑到最後,你的三神已經被我殺死,神族的二主神也跑了。你現在幾乎是一具屍體。現在,我讓你也嘗嘗被收割的滋味。”
陳游疾將吳鉤深深刺入尼爾修斯的胸膛,刺入其心臟,他看着尼爾修斯臨死的掙扎,聽着對方痛苦的叫聲,伸出手,編製一張能量網,將其散發出的生命能量吸附網格之上。
陳游疾伸出雙手,將能量網格融為一束能量液體,吸入自己體內。
而此時的尼爾修斯,身體迅速乾癟下去,極為枯瘦,變得如同一張薄紙。他的身體在陳游疾發射的能量波轟擊下,爆炸成為無數碎片。
這些碎片再次發射連環爆炸,釋放出無數的能量和數不清的顆粒,四面八方射向太空的各個角落。
學校里,嘉賓們也站立起來,和孩子們一起念着誓詞。
“我們不怕苦痛,不怕流血,不怕死亡,我們為自己而自豪,我們歌頌自己,因為我們從未放棄哈普,從未放棄家園,從未放棄人民!”
說到這裏,操場四周傳來咚咚咚咚的聲音,滔天的焰火環繞操場衝天而起,在空中綻放出璀璨的光芒,這些白日焰火在幾秒鐘后便消失在天際,但在場每個人已經被震撼到,臉上一片通紅。
陳若凝、墨菲、米蘭達、陳嘉敏等人同時大聲開口,和孩子們一起念出了最後一句。
“哈普,是吳鉤之鄉!在這裏,熱血永不消逝!”
他們的聲音回蕩在操場上空,久久沒有消逝。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