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借錢
江城南區，關家大院。
關家大院是在關家老宅的基礎上擴建的，從幾間瓦房，到現在變成了鱗次櫛比的重重大院。
外人已經很難分辨出來哪裏是老宅，哪裏是大院了，不過關家自家人卻始終十分清楚。
因為這老宅是關家榮光和底蘊所在，更因為老宅里住着關家老太爺。
這位關家老太爺可不是普通的老爺子，經歷過幾十年前的那一段兵荒馬亂。
當時的關家原本已經開始落魄凋零了，可是這位老爺子接手之後，卻一舉扭轉了頹勢，並再次把關家推上了江城四大家族之列。
可以說，這是一個見慣風雨，充滿着傳奇色彩的老人。
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尋常的老人在這時候早已就寢，他卻仍然坐在庭院中的搖椅上，靜靜地觀看着天上的明月。
他的身邊只有一個老管家阿福在伺候着。
當月亮被一片雲彩遮住后，關老太爺站了起來，拄着一隻拐杖，慢悠悠地走向了裏屋。
老管家阿福趕緊跟上了，想要去扶。
關老太爺揮了揮手，不讓他扶，還開口道：“阿福，這些天我看着院裏怪折騰的，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阿福聽到這問話，猶豫了一下，說道：“回老爺，長房家的陌白孫少爺，在外面吃了點虧，大少爺為此有點生氣。”
阿福是跟關老太爺的，他說的大少爺，便是關家的現任家主關長春。
關老太爺點了點頭，說道：“陌白那孩子性情是有點驕躁，吃點虧也是好事。”
阿福有些意外，沒想到關老太爺會是這種反應。
這可不像他服侍了幾十年的老太爺的行為作風。
要知道整個江城的老一輩人都知道，關家的老太爺最是護犢。
二十多年前，關家的一個旁支子弟，強暴了一個女孩。那女孩的哥哥下班回家正好撞見，把那個關家旁支打個半死，還報了警。
結果那個關家旁支還沒判刑，女孩的哥哥卻先一步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女孩懷疑是關家動的手腳，警察也介入了，卻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就在警察把這事定為懸案的時候，這位當時還是關家家主的老太爺，卻在一個公開場合，親口說了一句：“關家的子弟即使犯了錯，也只能由關家來懲罰，決不允許外人插手！”
這次事件引發了巨大的風波，給關家帶來了不小的衝擊，不過也讓所有人知道了關老太爺的強勢和護犢。
阿福沒料老爺子在聽說關陌白在外面吃虧后，反應會這麼平淡。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關老太爺突然又問了一句：“沒被欺負慘吧？”
阿福心中暗松，這才是他印象中的老太爺。不過對於這問話，卻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關老太爺看他不說話，側頭瞥了他一眼。
阿福這下不敢遲疑了，立即說道；“受了點傷，現在還在醫院睡着。”
關老太爺停了下來。
半晌后拐杖重重地挫了一下地，聲音低沉道：“現在的世道真是太亂了，有些人開始不守規矩了。”
不等阿福回應，關老太爺問道：“是江家、白家，還是方家？”
關老太爺說的是和關家並列的另外三大家族。
阿福垂手道：“回老爺，不是這三家。”
“哦，不是他們？”關老太爺很是意外地看着阿福。
阿福低頭說道：“是震寰集團林震山和葉寰宇的兒女。”
“林震山和葉寰宇？”
關老太爺渾濁的老爺閃過一絲回憶，道：“二十多年前我曾見過他們一面，有些本事。”
說完關老太爺就重新走向了裏屋。
阿福有些疑惑，請示道：“老爺，要不要我去……”
關老太爺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相信春兒會處理好的。現在的世道真是亂了，該重新立立規矩了！”
關老太爺說得很含糊，不過阿福跟了他幾十年，一下就懂了，也就沒在說什麼，趕緊跟上去。
關老太爺並沒有去卧室，而是去了書房。睡前看幾卷書，是他幾十年來養成的習慣。
阿福點上油燈，再泡好一杯老茶，就掩門退出去了。
關老太爺喝了一口茶，就拿起一本線裝書看了起來。
沒翻幾頁，他忽然若有所悟，放下了書，看向書桌對面。
只見那裏不知什麼時候，坐了一個神情俊朗，面帶微笑的青年。
關老太爺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詫，不過一瞬后就消失了。
一臉沉靜問道：“你是……”
“後生叨擾關老太爺了！”柳浪謙遜地說道。
沒錯，來人正是教完小狼做狼的柳浪。
關老太爺看柳浪沒有報出姓名，也不惱，不過眼睛卻不經意地瞟向了窗戶。
柳浪說道：“老太爺，不用看了。關家大院五道明崗，六道暗卡，老宅七道暗哨，都不知道我來了。”
“哦，對了，剛才出去的那個老伯，應該是一位古武五段的高手吧？他也沒有發現我在房間裏。”
關老太爺聽到柳浪這話，眼睛裏閃過一道精光，看似垂垂老矣的身體，卻隱隱透着雄渾的氣勢。
柳浪卻繼續說道：“我知道老爺子你自身也是一個內家高手，而且腳下就是機關。不過，後生好不容易來拜見關老太爺一次，總該好好聊聊不是？”
柳浪始終面帶微笑，一副神閑氣定的樣子，一點也沒有身處險境的拘謹。
關老太爺緊緊地看着柳浪，似乎想要一眼把他看穿。
十幾秒之後，他身上的氣勢散了，說道：“好吧，你跟我想聊什麼？”
柳浪笑意更濃，說道：“這態度才對嘛，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坐下來聊聊的。”
關老太爺冷哼一聲：“直接說明你的來意！”
柳浪收起了笑容，說道：“好吧，那我就直接說了。”
“我聽說老爺子從年輕時候起就任俠豪氣，樂善好施，每有朋友上門求助，都會慷慨解囊以救危貧。”
“後生最近正好手頭有點緊，所以想向你借點錢花。”
關老太爺臉上浮現一絲冷笑，問道：“你想要多少？”
“不多，三十八億。”柳浪淡淡地說出了一個數字。
關老太爺聽了臉上的冷笑卻變成嘲笑，說道：“你覺得我這條老命，值三十八億嗎？”
柳浪回答道：“我也覺得不值，而且我也知道就算是值老爺子也不會換。所以我不是衝著你來借錢的。”
“哦，那是衝著誰來的？”關老太爺蔑然道。
柳浪從風衣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大信封——正是黃三爺讓顧青交給他的那個——然後放到了關老太爺面前。
關老太爺瞟了一眼，沒有去拿，問道：“這是什麼？”
柳浪回答道：“這裏面是關家二代、三代攏共三十八個嫡支成員的詳細資料，包括姓名、照片，以及現在的居住地。”
“我用這些來跟老爺子借三十八億，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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