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第393章 她又得到了什麼
深淵中伸手不見五指,千瀾和帝臨淵相依坐在飛行器上,各自心中都有盤算。
她從來到這個世界,所有的事都有人在推着她前進,不管她願意與否。
凰訣她並不想要,可它從出生就被封印在這個身體中,她為了生存下去,不得不解開封印。
印天鑒並非她所願,它卻主動進入它體內,她沒有刻意去找過印天鑒,可到頭來她集齊的印天鑒已經有大半了。
梵滅和她契約也是各有所需,它幫自己的並不多,但是好幾次都是最危險的時候。
綠旖是梵滅所求。
幻莯樹是帝臨淵強塞給她的。
神縛藤是她為了出去不得已而為之。
只有赤鸞,是她一心想要的。
至於那顆幻石,她都不想說什麼了。
身邊的人,對她有所圖謀的人遠遠多餘對她好的人。
她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北堂葯和雲玄溪,那個男人替她做了不少事,可是到頭來自己卻很少幫到他。
雲玄溪更是為了自己而死,每次想到他的名字,千瀾心中就是一陣抽痛。
雲寧沁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雖然平日裏不愛說話,可對她真的是沒話說。
闕錦並不喜歡她,這一點她很清楚,雖然纏着她,偶爾表現得也很情深,可是她無法從他身上感受到,只有涼薄和凄涼。
他為的不過是和帝臨淵賭口氣,加上她是純陰之體,所以才會對自己關注有加。
樓奚霂打一開始就不太喜歡她,嘴上雖然說著恭維的話,可他眼底的冰冷無一不是在彰顯着他對自己的抵觸,若不是帝臨淵,她相信樓奚霂殺了她都是有可能的。
歸涯對她不算好也不算差,可她無法放下心來相信他,總覺得他有所圖謀。
不是他疑心病中,是那個男人表現出來就是那種感覺。
殷萱性子雖然難以接受了點,但是和她相處很愉快,她和殷萱,似敵非敵,似友非友。
藍妙和藍燁,這兩人倒是對她不錯,是真心將她當成朋友的。
葉笑跟了自己幾年,沒有點感情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她相信他。
而畫纏…
那個女子比傅輕沅還難以琢磨。
傅輕沅就別說了,對她壓根就沒好意。
她遇上的人,竟多數都對她懷有惡意。
現在想想,除了那零星的好意,她又得到了什麼?
而她所求的不過是一份安定,一份悠閑。
偏偏這一切如同藤蔓一般的纏繞着她,避不開,避不得。
就當千瀾有些心寒的時候,腰間突然多了一雙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
千瀾一個冷顫,從剛才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伸手覆在帝臨淵的手背上。
她還有帝臨淵,還有銀子。
感覺到懷中的身體漸漸回暖,帝臨淵才放開她,換了個姿勢抱着她。
剛才他從她身上竟然感覺到了一股悲涼,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多年前的自己,父親的背叛,母親的死別。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黑暗突兀的消失,光明來得太突然,千瀾下意識的閉上了眼,帝臨淵摟着他的手緊了幾分。
適應了一下,千瀾才睜開眼,這裏是一個空曠的廣場,地面是玄陰石鋪切的,千瀾一站在上面就感覺到陰涼的魔氣不斷的往自己身體裏竄。
上面漂浮着灰暗的雲霧,盡頭立着一扇漆黑的大門,一端沒入了灰暗的霧氣中,一端和地面相銜,上面雕刻着一隻白色的麒麟,黑色的背景凸顯着那隻白色麒麟格外的威風。
那隻白色麒麟和千瀾在虛海見到的那隻竟是一模一樣。
絢胤站在大門下,正邪氣的笑着,其餘的魔族分散在四周,將他們圍在中間。
“這是魔族的守護獸,只有魔君才有資格契約。白為正,黑為邪,是不是好奇為什麼魔族的守護獸會是白色的?”絢胤的聲音依舊嘶啞,回蕩在這空曠的廣場上,顯得格外的刺耳。
不等千瀾回答,絢胤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自古神魔不兩立,神族自詡正義一方,魔族被冠上邪惡的存在,可麒麟是上古至純之物,白色麒麟更是麒麟之王,它選擇魔族並非神族,你說可笑不可笑。”
“那又如何,跟你今天抓我來有關係嗎?”她才不管什麼神族魔族,她現在只想趕緊救出長濯,將這一堆的爛攤子甩給這個惹出事情的父親。
絢胤輕笑一聲,不過並不動聽就是了,他走到黑色的大門下,伸手覆在上面,“魔族並不是被創世神遺棄的種族,魔族擁有最純凈的血脈之力,修鍊起來事半功倍,又有天生自帶的天錄圖為輔,神族忌憚魔族,所以率先挑動了戰爭,並在人類中做了無數的好事,以彰顯他們是光明的一方,魔族則被他們黑化。”
絢胤嗤笑一聲,聲音中滿是不屑,“若不是他們世世代代的惡意中傷魔族,魔族中人性情好爽,不樂意和他人解釋,神族會有如今的地位?”
這是千瀾第二次聽絢胤說這樣的話,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體內有魔族血脈的原因,對神族抵觸,卻又想親近的怪異感覺。
“所以呢?”說半天都沒說到重點,千瀾有些不耐煩了。
“所以就要委屈你了。”絢胤將手收回來,“我為你解開了凰訣封印,你又不負所望的覺醒了魔族血脈,如今只差這個了。”
兩塊同體殷紅的物體從絢胤懷中飛出,在空中極速的轉動,磅礴的靈力從空氣散開,四周的魔族人似乎有些不適應,用魔氣結了一層屏障護住了身體。
千瀾看着印天鑒碎片,頓時瞪大了眼,這個男人手中有兩塊,那麼就只剩下北堂葯的那塊了。
不知是不是知道千瀾心中所想,絢胤拍了拍手,空氣一陣波動,北堂葯和半夏從空中跌落下來。
半夏渾身都在發抖,卻還是緊緊的護着北堂葯,北堂葯已經暈了過去,臉上泛着一絲黑氣。
看到這兩人,千瀾心底壓抑的怒火好似被人擊垮,頓時如洪水一般都衝擊着她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