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智械困局 信任懷疑

托尼和老大哥達成了共識，而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天錘局的主事們自然也是沒有拒絕的餘地了。他們畢竟只是三大國放置在天錘局裏的代表而已，當背後的boss決定了什麼之後，他們所唯一能做的也就不過是聽從命令而已。

調集資源，抽調精銳部隊，儘快地完成所有的前期準備工作，這就是他們所能做到的事情。而對於他們的行動，托尼其實是很放心的。因為他知道科爾森是個值得相信的人，所以他也就放心大膽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他去操辦。畢竟，在這件事情上，他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他去處理。

調集智械這種事情，可不是什麼輕輕鬆鬆就能解決的問題。可以說在這段時間裏，他都因為智械而變得有些焦頭爛額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媒體那麼混蛋，居然把智械在印度大開殺戒的事情公佈了出來。而當這樣的消息傳回到了美國的時候，立刻就是引來了輿論的一番狂轟濫炸。人類的劣性根本來就使得他們不是非常容易地去信任那些非我族類的存在。這一點從長期以來存在的人種歧視以及對變種人的種種壓迫就能看得出來。而相比較於有血有肉的其他人種，智械這種和人類完全不相同的機械生命自然更加地容易引起人類的反感。

如果說之前，因為智械對社會治安的幫助使得人類已經開始逐漸地接受他們的存在的話，那麼現在，這則新聞的曝光則使得智械一直以來的努力徹底地前功盡棄。儘管政府已經做出了說明，說智械會出現這樣的問題是因為九頭蛇開發出了擾亂智械的科技武器，只要等待智械進行相應的升級改造就可以避免這樣的情況。但是絕大多數的普通民眾還是不願意買賬。

對於他們來說，身邊出現一個這樣的潛在危險目標實在是太過可怕了一些。哪怕這些智械曾經改善過他們的生活，為他們的生活帶來了很多有利的變化，但是這並不足以充當他們信任智械的理由。因為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智械只是個工具而已。而對於一個工具，他們實在是沒有必要投入什麼感情的。有用的時候把他留下，沒用的時候把他給掃進垃圾堆里，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當然，作為一力推廣智械，幾乎已經是把他當做了自己政績在做的托尼來說，人民的這種情緒是非常不可取的。這簡直浪費了他的一片苦心，而且很可能會讓本來已經開始逐漸改善的社會治安重新回到當初的那個糟糕狀況。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結果，所以他一直都在頂着壓力，強行得保留着整個美國的智械體系。

但是他的這種行為對於向來講究民主的美國人民來說可是一個巨大的冒犯。雖然他們已經不能像是往常那樣，動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威脅史塔克的集權政府，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私底下針對智械做出自己的動作。

極端的破壞和暴力行為，幾乎是屢禁不止地發生在智械的身上。人們幾乎在用自己一切能想得到的殘忍方式來對待那些曾經守衛着他們安全的智械。用槍械去襲擊，用汽車去撞擊，甚至拖拽着智械把他們強行得扔到鍊鋼爐里去。因為有着保護人類的這條基本原則在，即便是智械有着能夠碾壓人類的強大力量，他們也很難反抗這些正在傷害着他們的人類。而這也就導致了人類的行為變得越發得肆無忌憚，整個美國的智械損壞率也在以一種誇張的曲線增長着。

而即便是如此，托尼還是堅持地保留着智械。他相信，時間會沖淡這種不理智的行為，他也相信自己的人民總有一天會意識到智械對於他們的存在並不會像是他們想像的那樣可怕。而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會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且重新接受智械的存在的。

這是一個天真的想法，天真到直到現在，托尼也根本看不到一丁點這種希望實現的可能。本來他還想要堅持上一段時間，看看事情能不能出現什麼轉機的。但是現在，因為那個計劃的存在，他卻不得不改變自己之前的想法。

因為是秘密行動，所以他根本不可能開動工廠繼續生產更多的智械出來。而也因為是秘密行動，他也不可能知會其他的國家，從他們那裏吧已經快要扔到倉庫里報廢的智械給抽調過來。他要做，就只能從自己國家的這些智械抽調。因為美國本來就是智械分佈最為密集的國家，想要讓別人不察覺，也就只有這樣才能做到。

只是，他這麼做顯然是會造成很多的違背他本意的後果的。比如說給國民一個錯誤的信號，讓他們以為自己已經在智械的問題上進行妥協了。或者說，讓別人以為，連他也對智械失去信心了。

不論是哪一種情況，都可能對於他造成巨大的負面影響。而這更是會讓本來就在緊張籌劃對付財團的史塔克政府陷入到巨大的劣勢中。

不過，托尼沒有選擇。他很清楚，如果讓九頭蛇發展起來的話，會是多麼糟糕的一個結果。可以說，整個世界，包括現在的美國，都會因為九頭蛇的勢力擴張而發生巨大的震蕩。而和那個情況相比，他倒是更願意在現在這個時候多承受一些局部的陣痛。最起碼這樣，可以避免他未來陷入到更大的麻煩和苦痛中去。

這是他的選擇，而做出這樣的選擇並不容易，因為他不僅僅要說服自己，而且還要說服奧創這個智械實際上的掌控者。可以說，在整個智械風波中受到打擊最嚴重的，就要數奧創了。

智械的存在對於奧創來說非常的重要，如果要找一種比喻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的話。那麼智械就像是一個蜂群里的工蜂，而奧創則是整個蜂巢里的核心峰母。對於奧創來說，智械就是他的觸手，是他把自己的意志和行動力遍及世界各地的一種工具。而在這種全世界都在清退智械的前提下，奧創能夠動作的空間自然是被大幅擠壓了下來。

在這種情況下，美國可以說是奧創的一片自留地。有着托尼的保駕護航，不管怎麼說他都可以確保自己在美國國土上的行動自由。但是一旦托尼抽調出大部分的智械進入印度，那麼也就等同於把他這最後一塊自留地也給切割了出去，這自然是他不願意接受的情況。所以在托尼這麼一跟他說明的時候，他立刻就提出了反對意見。

“我不明白，閣下。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如果你給我相應的權限的話，我可以很快就調動生產力生產出滿足你需求的數量，我們根本沒有必要調動美國的這些智械。這會削弱我對美國國內事務的掌控，而這也等於變相地削弱你在美國內部的力量。如此愚蠢的選擇，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任何促使你這樣做的理由！”

“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必須保證這次行動是秘密的。而且，我也不想更多的去觸動其他國家的神經。”

臉上是一派正色，說出話來托尼也是振振有詞。

“現在全世界都在排斥智械的存在，儘管我們知道這是九頭蛇針對你的陰謀詭計。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他們的這個計謀非常的有用。當智械陷入到這種不被信任的局面的時候，我們所能做的事情其實非常的少。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就更加不能大張旗鼓地去加大智械的生產量。你應該清楚，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我們的動向。一旦我們在這個時候做出了違反全世界輿論基調的事情，那麼那些人該怎麼想我，又該怎麼想智械？我想你也不希望智械成為一個新的陰謀論中的主角，成為那些我的政敵用來詆毀我進行獨裁統治的根據吧。”

作為利益共同體，這是當然的事情。而想不到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奧創只能在一陣沉默的思考過後選擇接受了這個說法。當然，托尼也是對他做出了保證，他肯定不可能就此放棄智械這麼重要的工具。在未來的某個時刻，他肯定還是要讓智械重新回來的。而也正是這樣的一個保證，給了奧創以信心，讓他選擇接受了托尼的這個做法。

說服了奧創，那麼剩下的事情也就好做多了。無非是對智械進行升級改造而已。而這樣的事情都不需要托尼親自動手，有奧創在，完成針對九頭蛇手段的升級任務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本來那些在各國執勤的智械就屬於老舊型機器，趁着這個機會對他們升級換代，不僅可以防備九頭蛇的攻擊手段，也可以確保智械在印度執行任務期間的作用變得更加巨大，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托尼理論上可以對這件事放手不管，完全地交由奧創去操作。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親力親為地加入到了這項升級計劃中。而他之所以要這麼做，完全是因為他對於奧創本身就不像是科爾森那樣信任。

說起來可笑，科爾森背叛過他，但是他卻信任科爾森。而對於完全可以相信的奧創，他卻是怎麼也無法完全相信。這算是殘存在他身體裏的人類的劣性根在作祟。他知道這一點，但是他卻並不想改變這一點。因為在他的心裏，他始終都還是個人類。

這是一個人類應該做的事情，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