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挨揍
這一夜,我沒有睡好,腦海里全是杜音的影子,杜音到底是不是梵兒?我們已經七八年不見了,那時候她還是黃毛丫頭,現在即使見到也未必能認出她了。
我向張韜打聽杜音的情況,張韜跟我說杜音很高冷,在學校有冷美人的稱號,喜歡她的人很多,特別是四虎中的唐軍,更是每天一封情書。幾乎從不間斷,只是她好像沒答應任何人。
一周的軍訓過後,就開始了正式的高中生活,高中生活節奏比初中快了很多,學習之餘,我心裏一直惦記着那個叫杜音的女孩子,她到底是不是梵兒?一個午後,我終於鼓起勇氣來到高三四班的門口,恰好一個女孩子進教室,讓那女孩幫我把杜音喊出來,我找她有點事。
我站在門口等候杜音的時候,心裏挺激動的,我相信杜音就是梵兒,她的眼神那麼的清澈,我一直記在心裏的。
教室門終於開了,出來的卻不是杜音,而是一個個子高我一頭的男孩子,黑黝黝胖乎乎的,一臉的驕橫,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幾下,摟着我的肩膀就朝洗手間走了過來。
我有點懵,什麼情況這是?我找杜音竟然出來個男孩子。
男孩子把我拉進洗手間,把我往角落裏一推,從褲兜里掏出一支煙,點上叼在嘴裏。這才問我;“小逼孩,幾年級的?找杜音幹嘛?”
看着他弔兒郎當的樣子,我一點也不喜歡,就要朝外走;“我找杜音幹嘛跟你有關係么?讓我出去。”我心裏挺害怕的,我臨來六中的時候初中好朋友三哥就跟我說了,六中特亂,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
“小逼孩你挺橫啊!你找杜音幹嘛?是不是看杜音長得好看想好事的?”這小子伸手把我給拉住了。
三哥還跟我說過,在六中一定不要怕事,你越是怕事,就越是有人找事,要想混出頭,不但要能打,還得學會裝。說實在的,我不能打,但是我得學會裝。“我就看她長得好看想好事你能怎麼樣?”
黑小子愣了一下,一個耳光扇了過來,不偏不歪的扇在我的臉上了。我只覺左臉呼的一下,麻疼的厲害,接着就懵了。
“小逼孩!你以為你是誰啊?杜音是我老大的媳婦你知道不?你還想約她?想死是不?”
我捂着臉頰,憤怒的看着這小子,我想撲上去打他,可是力量懸殊太明顯,我比他矮一頭,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要衝上去,估計挨打更厲害。
“看什麼看?不服啊!”這傢伙巴掌揚了起來,我嚇的急忙縮身。他的巴掌並沒落下來,而是哈哈的笑了;“小逼樣的,記住了,杜音是我大哥的媳婦,別想好事了。滾蛋!”
我的心跟臉一樣麻木。到底杜音是不是梵兒,不管是不是梵兒,是這黑小子大哥的媳婦就讓我心疼。
“站住!”就在我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黑小子在身後喊道。
我獃滯一下,還是站住了。
“小子,給我聽好了,今天打你是為了讓你長個記性,不許惦記着我大哥的媳婦,另外,你也別想着報仇,因為你想報仇的後果是挨更多的打。再就是別想着報告老師,老師才不管你這些鳥事。要是報告老師,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說完,這小子在水龍頭上洗下手,用T恤擦拭一下,最後斜我一眼,這才走了。
站在廁所里,我覺得特委屈。我招誰惹誰了就挨打了,我只是想證實一下杜音和梵兒是不是一個人而已。
在水龍頭跟前洗一把臉,回到教室里,儘管我裝的跟若無其實一樣,我挨打的事還是被同桌看出來了。其實,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因為我的臉腫了。
“林蕭,有人打你了?”同桌趙小如低聲問我。
“沒有。”我不想讓人知道被人給打了。
“哦!看你臉腫了。”
“去廁所不小心撞牆上了。”
“以後注意點。”
同桌是一個長相平常的女孩子,戴一副眼鏡,話不多,除了學習之外沒什麼愛好,所以我不太喜歡她。
這節課是英語,我一句也沒聽進去,腦子裏全是杜音跟那黑小子。杜音到底是不是梵兒?這我必須得弄明白,可我要是去找杜音,那黑小子勢必還會打我,我該怎麼辦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從張韜的嘴裏得知高三四班那個黑小子叫邱傑,班長,是八狼老六劉成的小弟,劉成暗戀杜音,幾次求約不成,就讓邱傑幫忙看着,誰要是打杜音的注意,就揍。後果他擔著,劉成家裏有錢,一般事情都能用錢擺平,所以邱傑也很狂。
張韜的話讓我很失望,照這個說法,我更不好接近杜音了。這個晚上,我幾乎沒睡,臨近天明的時候,我終於想了一個辦法,想到一個可以弄明白杜音是不是梵兒的辦法。
我用了幾乎一天的時間給杜音寫了一封信,信雖然很長,但是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問她到底是不是梵兒。寫完信,我猶豫了好久,最後拜託我的同桌趙小如幫我把信送給杜音。
“林蕭,這是什麼信?不會是情書吧?”趙小如拿着我的信封,來回的翻看着。
“你能不能小聲點!我才多大,怎麼會寫情書,是普通的信件,我跟杜音是鄰居,兒時的夥伴。”
“真奇怪,兒時的夥伴還得我給遞信?好吧,我幫你,但是你得請我吃麻辣燙。”趙小如笑嘻嘻的看着我。
“沒問題,事情辦完,請您吃三頓麻辣燙也行。”
中午吃飯回來,我問趙小如把信送出了么?趙小如說沒問題,就只等我請客了。一個下午,我還是什麼也沒學到,幻想着杜音看到信時的樣子,幻想着下課後,她也許會在寢室門口等我,告訴她就是梵兒。
事情並沒我想的那麼美好,下午下課的時候,沒等到梵兒,卻把邱傑給等來了,邱傑帶着個四個學生直接就把我拉到操場上了。
“林蕭,你挺能啊?昨天去教室里找杜音,今天又給杜音寫信,視傑哥我不存在是吧?”四個人把我圍在中間擋住遠處別人的視線,邱傑用手啪啪的拍打着我的臉說道。
我沮喪,害怕,連解釋都忘了。挨打過後,我並沒回寢室,而是坐在操場邊的台階上望着夜空發獃。邱傑打我,只是身上的痛。杜音為什麼不過來找我?難道她真的不是梵兒?我讓趙小如幫着送信的,邱傑是怎麼知道的?
手機微信響了一下,三哥發來一條信息。
哥們,怎麼樣?高中生活還好吧?漂亮女孩有木有?
看着三哥這條微信,我就想起他那張驕傲不遜又帶着幾分痞氣猥瑣的臉。要是他在我的身邊,估計沒人敢揍我。三哥是我的初中同學,同桌。身世也不怎麼好,不是孤兒生死孤兒,父母離異,老媽跟人走了。老爸是個賭鬼酒鬼,他跟爺爺生活在一起。開始的時候在學校里受人欺負,後來挺直腰桿做人,誰要欺負他,勢必欺負回來。仗着一不怕死二敢拚命的氣勢,竟然混成莒城三中的老大。只要有人欺負我他就幫我出頭,所以我倆成了最好的朋友。
漂亮女孩沒有,每天挨打倒是有的。我編輯好微信,卻沒有發出去。跟他說了又能怎麼樣?他在城南技校,我在六中,難不成讓他帶着人來幫我報仇?這根本不可能,這樣要是被教導處知道,我也就不用在這裏讀書了。